艾文等人暫住在羽霜家中的同時,一邊也在打探著萊因洛斯的消息。而羽霜她也悄悄利用自己那一星期一次的「醫療時間」,來幫忙他們找人。她請那些求羽者們提供一些線索,希望能幫得上艾文他們。但她和令助都沒有把這些事對艾文等人說,兩人是認為,與其現在告訴他們,還不如等到有線索之後再告訴他們。當然若是能順利找到真正的那個人,那就更好了。
不過才試過一次,兩人便發現這不是個好方法,畢竟範圍實在太廣了。他們只好自己討論,看看是不是有別的辦法,例如特殊的尋人術法、尋人道具等等。思此,他們將想法也告訴了艾文等人,認為眾人朝著那方面去尋找或許會比較快。當然,他們一有此提議,自然也不免透露兩人暗中幫忙他們尋人一事。
知道兩人幫忙他們尋人,艾文他們立即表示感激之意。眾人欠羽霜和令助的,似乎也越來越多。肯讓他們居住下來,這已經讓艾文等人很感謝,沒想到竟然還幫忙找人,實在付出太多了。而令助和羽霜又不願意收取什麼報酬,這反倒是讓眾人更加過意不去,畢竟這樣都只有他們兩人在付出。
但他們表示自己並沒有幫很多忙,只是在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給眾人一點方便罷了。見狀,眾人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們道謝。
羽霜告訴眾人,她近些天來,聽說有一面鏡子能夠將持有者所想看的,顯現出來。她表示,這裡所指的,並不是那種夢想之類的東西,而是類似持有者所想看之事實、人、物等等。所以也能用它來找人,因為其能顯示出其所在地的模樣。在眾人討論過後,認為找這鏡子的意見雖然好,但卻未必能夠順利找到它。所以他們想了一想,決定還是找找另外的辦法。
一早,艾文、安德魯及燄走在路上,漫無目的的到處找著人。他們在人群中不斷地穿梭著,只想看看是否有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上。他們決定若是這兩、三天若還是沒有消息的話,就要道別令助和羽霜,然後向鄰近的城鎮前進了。
因此,羽霜與紻楓更是珍惜剩下來的相處時間,夜晚也一同睡,幾乎是整天膩在一起。對此,令助雖然有點吃味,但也不可能多說什麼。畢竟,紻楓不是要久留,所以多點時間給她們二人,這也是相當合理的。所以,紻楓就理所當然地,整天霸佔著羽霜,時而與她上街購物、時而與她聊聊心事。
艾文走著走著,突然聽見一陣哭聲,他聽來的感覺,似乎是一名小男孩在哭一般。他將此事告訴一旁的安德魯和燄,兩人都說沒有聽見。他再看看周圍,似乎也沒有人聽到似的,大家都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也因此,他感到奇怪,懷疑是自己見鬼了。但再想,他不去確認清楚的話,不合他的個性,所以他便決定朝著聲音的方向前進。他同安德魯他們說了一聲,之後便加快速度前進。
之後,到了黃昏時刻,兩人都沒有再看見艾文。不過想想,可能是艾文先回去羽霜也不一定,所以他們沒再多找,就直接回去了。
但一到羽霜家,才由令助他們的口中得知艾文並沒有回去一事。本來還不太在意,想著他晚一點可能就會回來;但,直到夜晚用完宵夜之後,他都沒有回來。頓時,大家覺得不太對勁,除了安德魯和燄之外,就連紻楓、羽霜和令助也紛紛準備外出去找人。他們五人分成了兩組,一組──令助、羽霜和紻楓,在街上找著;另外一組──安德魯和燄在附近的野外找著。當他們動身之時,已近深夜了。
本來羽霜也想過要讓家中的傭人們組隊去找,不過因為不確定艾文是不是真的失蹤,還是只是到附近繞得晚了些,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由他們幾人自己來找。另外,他們也有想過是否要隔天天亮再找,但因為艾文平日都沒有像這日一樣,人突然不見,所以討論過後,還是認為趕緊開始找人,他們會比較安心。
在野外的兩人,想起艾文在失蹤之前曾經說過自己聽到小男孩的哭聲,因此,兩人決定先將此事告訴鉠楓等人,因為這或許是道線索也未必。正當他們想到此事,所以快速往城鎮內移動之時,紻楓他們也已有所進展。
不久前,於紻楓嘆著艾文像個孩子一般迷路,而引來令助和羽霜的笑聲之時,紻楓卻聽到附近有孩子的哭泣聲。
「好了啦!哪有那麼好笑!對了,你們有聽到附近小男孩的哭聲嗎?」聽到聲響,她不禁開口向尚未停止笑聲的兩人問道。
「是沒有那麼好笑啦!不過,你不說擔心,卻推說自己是要去找迷路的小朋友艾文的那種嘴硬樣子很可愛!至於你說的哭聲,我沒有聽到……」羽霜如此笑道,隨即望向令助,等待他的答覆。
「我哪有嘴硬?那是事實好嗎?不要亂誤會我了!」紻楓先反駁著羽霜,以免到最後被兩人一同說成自己喜歡艾文什麼的。隨即,對於羽霜後面的話,她又感到些許的驚訝。「你真的沒聽到嗎?」
由於發現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之處,所以三人停止了原先的玩鬧,回復認真的神情。羽霜收起笑容,輕輕搖搖頭,而一旁的令助也搖頭。
「我也沒聽到。」他說罷,向四周望去。只見,附近民家中的人們,全都沒有出來,約是沒有聽到任何的特別聲響。「看來,或許只有紻楓才聽得到。」
「嗯?是嗎?」羽霜與紻楓不禁異口同聲地問道,雖然她們心中也這麼覺得。
「應該是,因為附近的居民都沒有什麼反應,所以應該是只有紻楓聽得到。」
「那麼,紻楓除了哭聲以外,是否有聽到什麼其他聲音呢?像是他在說話之類的……」羽霜問起,畢竟任何的線索在此時,都是相當重要的。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往聲音的來源前去一探!不過這搞不好會有危險,所以若是霜你們覺得過去那邊不恰當的話,我可以自己去。」
紻楓笑著,不過語氣很嚴肅。若是真會發生危險,她是不希望羽霜一起來的,畢竟她可是她最好的朋友,絕對不會希望她受任何傷害。而她自己,則是必須走這一趟的,畢竟不管怎麼說,這都可能是找到她表哥的線索。
「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我們是朋友呀!」羽霜說著,似乎有些不悅。畢竟,紻楓的話像是把自己當不熟悉的外人看待一般。
正當紻楓想解釋些什麼之時,安德魯和燄也來到了此處,並出聲喚著三人。
「有消息了?」紻楓如此問道。她暫時先把解釋的事情放在一邊,因為之後還有時間說清楚,因此,她便以人的安危為優先。
「還沒,不過有些事想告訴你們。」安德魯搖頭,如此說著。
「在他離開之前,他曾經說他聽到小孩的哭聲……」燄說道,接著就將艾文失蹤之前所發生的事,完完整整地全部告訴紻楓他們。
聽到艾文也曾經聽見小孩的哭聲,紻楓不禁有些訝異,轉頭一看,羽霜與令助正望著她。看來,是有些線索了。
「或許艾文與紻楓有著某種共同點,而這共同點,我們其他人沒有,所以才會只有他們聽到小孩的哭聲。」令助推斷道,而其他人則點頭,贊同這個說法。
紻楓仔細地想了一想,她跟艾文的共同點是──他們的身上都流有死神的血統。她的外祖父,也就是艾文的祖父,是位死神。不過,也不是每一位死神後裔都會有死神的力量。像是紻楓的母親,就沒有任何力量。但是紻楓和艾文他們兄弟一樣,都有遺傳到死神的力量。
「紻楓想到你們兩人有什麼共同點了嗎?是血緣嗎?」
由於她遲遲沒有說話,所以羽霜便如此問起。羽霜只知道他們是表兄妹,並不知道他們的死神身份。這就像是紻楓先前也不知道羽霜是霜冰醫者一樣,她們沒有過問對方的身世等等。對她們彼此而言,那些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兩人相處的很愉快,能夠聊聊自己的心事。而對方不願意去談的東西,她們也沒有勉強要對方說出。除非真的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否則她們都會等對方自己說出。
「嗯,應該是血緣沒錯。」只不過是──流有死神血統的血緣。
至今,紻楓還沒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她從小便被教導,不能隨便將這些事告訴別人。這是因為,世人對死神抱持著畏懼、害怕,甚至是厭惡的態度。很難知道告訴別人身份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過去紻楓也曾經想將此事告訴羽霜,可是當時由別的地方傳來有死神後裔將身份告訴他人,卻遭到對方背叛,而下場很慘的事;再加上當時令助才剛成為羽霜的男友,他們的感情正好著。所以,紻楓便退卻了,將這事放在心中,沒有同羽霜說起。
「因為是死神一族後裔的關係嗎?」聽了她的話,安德魯開口問道。
聞言,除了燄之外,其他人都一臉驚訝地望著安德魯。
看到了大家的驚訝,安德魯有些疑惑。他會這樣直接說出來,當然是以為紻楓已經告訴過羽霜他們自己的身份了。因為艾文先前告訴過他們,所以他便認為,紻楓也曾將此事告訴過她的好友。過去艾文會說出自己的身份,是因為賽特等人表明了他們是魔王之子,所以他也表明自己是死神,藉此讓眾人不再有所隔閡。後來,他也曾對燄說過此事,所以燄聽到安德魯的話並不驚訝。
不知道此事的羽霜和令助,自然是感到相當訝異,所以一時還未表示什麼,只是望著說話的安德魯;而紻楓對此,也感到相當驚訝。畢竟,她從未想過艾文那麼不怕死,竟然早就把這事告訴別人了。看看面前的安德魯和燄,她不禁疑惑著,艾文已經這麼地信任這兩人了嗎?她很清楚艾文不可能笨到到處宣傳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會對他們說,一定表示他願意相信這兩人。
「……對。」久久,紻楓開口答道。接著,她有些不安地望向羽霜他們。
「紻楓你是……死神的後裔?」羽霜發現紻楓看著自己,不禁對她問道。
紻楓閉上雙眼,用力地對羽霜點點頭,等待著她的答覆。到此,安德魯和燄才知道紻楓尚未把自己的身份告訴羽霜他們。安德魯對於剛剛把事情說出來的事感到抱歉,想著等會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向紻楓道歉。
「……這秘密隱藏了那麼久,你一定覺得很難受吧?」
沒有害怕她的身份,也沒有氣她為什麼不早點對自己說,羽霜只是擔心地問著。似乎在一瞬間,她就了解紻楓為什麼不敢直接告訴自己、了解紻楓過去無法對她說出口的那一種痛苦。事實上,她也真的有些了解了。因為她站在紻楓的立場來想,她覺得自己也無法輕易地說出口,會怕對方沒辦法接受自己,甚至是深深地討厭自己。那樣,真的會讓人很難過、很傷心。
聽到羽霜這麼問,紻楓立即睜開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她。只見,她對自己微微笑著,柔和的眼神給人一種體諒和擔憂之感。紻楓想對她說些什麼,但羽霜只是笑著搖搖頭,表示現在不是談那個的時候,找人比較要緊。
聞言,眾人點頭,準備繼續進行找人的工作。雖然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不過紻楓依然聽得到小孩的哭聲,所以便提議由自己帶領大家朝聲音的來源前進。所有人皆同意著她的意見,因此紻楓便立即前進,而其他人則是跟在她的身後,並時時留意著四周是不是有什麼異樣之處。
同一時間,他們所尋找的對象,正在傷腦筋。
看看自己面前哭個不停的小男孩,再看看佈滿鏡子的四周,艾文不禁想要嘆氣。回想當時,他尋著聲音在偏僻無人的小巷道找到了這名男孩,他看到男孩大哭著,伸出手想拍他以表安慰,但卻在碰觸到他的那一瞬間失去了意識。而當他清醒過後,卻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巷道,而被困在全是鏡子的地方裡了。
到這個時候,他也很清楚地知道,那個男孩不是活人。他試圖想要同他溝通,但是那個男孩只是自顧自地一直哭著,根本不理會他,所以他也只得算了。雖然想用魔法攻擊這四周的鏡子,可是他顧慮到這裡的鏡子可能會反彈攻擊也不一定,因此,他放棄了。另外,他也有試著使用前陣子才開始熟絡的移動魔法,想要離開這裡,可惜無論他怎麼讀咒文,都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其實他也可以試著使用死神之力來開冥道,將小男孩送回冥界的,可是由於他覺得男孩可能是有什麼苦衷,所以沒有這麼做。所以演變到最後,艾文只得看著不斷大哭的小男孩,繼續傷腦筋著。
「唉,我在這裡應該有好一段時間了吧?不知道安德魯他們會不會來找?」
艾文自問著,想著他們若是沒來找尋自己,他就很麻煩了。不到最後,他是不希望直接將那男孩送回冥界的,這也是因為,男孩身上不但沒有帶著想死的氣息,反倒是帶了許多不捨,使得從未正式從事死神工作的艾文,狠不下心來。
「喂,你別哭了好不好?這樣下去我在被自己悶死之前,就會先被你吵死了!」雖然已經努力在壓抑了,不過艾文還是被男孩的哭聲搞得心浮氣燥,所以即使知道他大概不會理自己,但艾文還是不禁對男孩抱怨起來。
果如其然,男孩繼續哭他的,沒有理會艾文。這也讓艾文有種想打他的衝動,畢竟他實在是快要受不了,已經要到達他忍耐的極限了。
不過艾文還是沒辦法動手打那小孩,所以只好轉而再想出去的辦法。這時,他看到一旁的鏡子,突然想到,不知是否能夠直接打破。思此,他決定不妨一試。
他抽出劍,接著立刻以劍柄重擊其中一面鏡子。很可惜的,他失敗了。那鏡子就連一點裂縫都沒有,當然就更別說是碎掉,然後再出現出口的情況了。
沒辦法,艾文只得放棄。他將劍收起來,再找個地方坐著,想想其他辦法。若是平常時候,他或許還能等待他人的救援;然而,這次同行者有他那可怕的表妹,若是自己是被救的,最後可能被她嘲笑到死……他絕對不要那樣!想到自己會這樣的下場,他就不禁汗顏,而更加努力地想著另外的方法。
他看看周圍,鏡子與鏡子之間都有接縫,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想著接縫處會不會較為脆弱,而能從那些地方下手?想著想著,他便再次起身,緩緩移動到一處接縫的前面,抱著一絲期待,伸手觸摸看看。
在他的手碰觸到接縫處的那一瞬間,四周突然出現巨大破裂聲響,害得艾文僵了一下,接著就出現那種大事不妙之感。原本在一直聽到小男孩的哭泣聲,但在這瞬間,聲音突然消失了。艾文轉頭一看,男孩的身影不知在何時已不在,隨即,四周的鏡子全部開始破碎。不一會兒,全部的鏡子都已經碎掉了。
在鏡子後方的,不是艾文所想像的那個碰到小男孩的巷道,而是一個一片漆黑,似乎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但下個瞬間,一道白光閃過,讓艾文不得不將雙眼閉上。當他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就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回到街道上了。
「終於回來了嗎?」他自語問道。
接著,他開始環顧四周,想要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原來的地方。由於這時夜已經深了,所以附近人家早已熄燈,只剩下月光照耀著城鎮。艾文看了一陣子之後,皺起眉頭。
「好像哪裡怪怪的?街道好像左右相反……記錯了?還是我太敏感嗎?」
思此,他甩了甩頭,發現自己就算在這邊煩惱也無繼於事,還不如先去羽霜的家,看看眾人是不是在。若是在,應該就是他自己想多了,而沒有什麼不對;若是連羽霜家的傭人們都不在,那就必然是有問題,可能他沒有回到原本的世界。
下決定之後,艾文便立刻朝著羽霜家走去。但他才繞回大街上,沒走幾步,就看到有人影從前方走近他。他立即抬頭望向那人,接著,他在下一刻楞住了。因為他發現在他眼前的,正是他們找了許久的舊友──萊因洛斯‧馮‧撒旦。
「萊因洛斯?」艾文開口問道,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找到他了。「這是真的嗎?」
面前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對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然後──抽出身後的劍來指著他。見狀,艾文更是感到吃驚,不解他為何要這麼做。
「艾文,好久不見。不過……你的存在是種妨礙。」依舊帶著同樣的笑容。
說罷,他也不等艾文再次開口,就快步向前,持劍攻了過去。處在震驚之下的艾文,很驚險的閃過萊因洛斯的第一擊,劍擦過他的左手臂,所以沒有大礙。不過緊接著,萊因洛斯立刻使出第二擊。他將劍橫擺,揮向艾文。這讓艾文不得不抽出佩在腰際上的劍,藉以抵擋萊因洛斯的攻擊。
不過兩年未見,萊因洛斯似乎變得更強,再加上艾文又不敢真的對他發動攻勢,所以才交手沒多久,艾文便落了個下風。但此時,看似還游刃有餘的萊因洛斯,彷彿要致他死地一般,讀起了咒文,準備使出自己最拿手的雷系魔法攻擊他。
剛聽到咒文,艾文立刻覺得不妙,瞬間對他揮劍,讓他停頓一下,接著以最快速度讀起移動咒文,離開了現場,到達羽霜家外面。雖然他很想問萊因洛斯到底為什麼要攻擊他,可是在方才的那種情況下,他根本就來不及問。因為,很有可能在他問問題的同時,就會被萊因洛斯給擊中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放棄。
到了羽霜家後面的那面牆之前的艾文,決定先去告訴安德魯他們關於剛剛發生之事。當他正要敲牆壁之時,突然感覺到有人站在他背後。轉頭一看,發現是紻楓而不是萊因洛斯,不禁讓他大大地鬆了口氣。
「呼……原來是惡魔楓呀?嚇我一跳!」艾文拍拍胸口,一付安了心的模樣。
「嗯哼?小艾你怎麼了呀?還有你說誰是惡魔楓呀?」她問道,同時也對他露出了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沒、沒什麼!我沒有說什麼!」艾文連忙否認。他清楚地知道,惹上了這種表裡不一的惡魔,絕對是會吃不完兜著走的。「對了,安德魯和燄呢?還有你怎麼會在這裡?都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在街上晃,很危險的!」
「第一個問題嘛,他們也到外面去了!至於第二個問題還用問?當然是為了要找你這個迷路晚歸不回的笨表哥呀!還有呀,為了懲罰你亂叫,所以……我想看看喔,阿哈!乾脆你就以死來謝罪吧!」
說罷,紻楓便冷不防的,以收在衣袖中的短劍向艾文刺過去。由於兩人距離相當近,加上事出突然,所以艾文雖然側身欲閃避,不過左手臂還是因為速度慢了一點,而被劃出一道深又長的痕跡。
但是也因為這擊,艾文清楚知曉這不是現實,而是──鏡子中的幻象。方才看到街道時,他不確定是否有問題;在萊因洛斯攻擊他時,他也還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只是對於他出手攻擊自己之事感到相當震撼;但是在往常慣用右手的親表妹,以左手使用短劍攻擊自己之時,他就確信了這裡是鏡中之幻象的事實。
「……這下麻煩大了!」艾文苦笑道,為自己現在的情況感到擔憂。
看這個樣子,他想到或許過沒多久,連安德魯和燄,甚至於整個城鎮中、他所有認識的人,都會成為他的敵人也不一定。思此,他不禁汗顏,畢竟要他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還是不太可能的。況且,他也不清楚是否能夠直接殺了對方。他考慮到了一點可能的情況,就是有可能會因為自己出手攻擊這些鏡中幻象,而同時傷害到紻楓等人的實體。即使他只是覺得這是很小、很細微的可能,但他也不敢冒然就對他們出手。
正當他還在思考之時,紻楓已經讀完了某個魔法之咒文。她將自己的佩劍往地上用力一刺,緊接著,城鎮街道上出現了一道裂痕。裂痕向兩端不斷延伸過去,在一聲巨響之後,地面開始崩裂,兩邊街道開始遠離,而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溝道。雖然艾文在溝道出現前的那一瞬間已感到危險,躍了開來,但是糟糕的是,溝道出現分支,朝著他的所在地前進。而「紻楓」,則是帶著微笑,在一旁看著。
「小艾要好好加油喔!它會一直跟著你跑的!」她笑道。
此時,真正的紻楓則和安德魯以及羽霜等人,已經走到哭聲來源的附近。在他們面前的,是那名哭個不停的小男孩。不過,除了紻楓之外,沒有人能夠看到他、聽到他的哭聲。也因此,一路上他們都只是一直跟著紻楓罷了。而紻楓等人,自然也都不知道艾文在鏡中幻象中的危機情況。
看著眼前在哭、狂流鼻水的這個小孩,紻楓想著自己要怎麼處理。她知道眼前這小孩八成就是讓艾文不見了的元兇,但她總不可能把他抓起來,然後再逼問他艾文的下落吧?雖然這小孩哭到她很想打他沒錯,不過再怎麼樣,她也不可能真的那樣做。但叫她安慰他嘛,她也不是很願意,畢竟在她心中覺得真正有事之時,哭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想了一下,還是沒有什麼結論,就決定直接上前向那小男孩詢問看看關於他哭泣的原因以及艾文的下落。
「小弟弟,你為什麼要哭呀?」紻楓問道,露出了個美麗的笑容。
她沒得到回答。因此,她又再度問了一次,但還是沒得到回答。這讓她挑了挑眉,有些不悅,不過又不可能隨便欺負這小孩,所以對於問他的事,只好作罷。轉而開始在附近找尋是否有其他線索或是痕跡之類的。
另一方面,稍早之前,拿著燈、連夜離開那個城鎮的洛,在郊外走到一半時,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在喚他過去的名字,回過頭去,卻是什麼也沒有。於是他苦笑了一下,摸摸自己的頭,想著是自己太敏感了,才會把風聲聽成有人在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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