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背負著晨給我遺下的天使光環，我努力地想要成為跟晨匹配的男人，雖然她已經不在，但我卻沒有把這個目標放棄。然而這個光環在把我級數提升的同時，原來也把身邊所有接近的人都炸飛，連最接近的可兒都被這道晨光刺得流淚。
縱然我收起了黑色的翅膀，卻還是沒有人接近。我不斷地工作，除了正職，還找來了兼職，不是為錢，只為了多見人，彌補那份孤獨的感覺，不讓自己有時間停下來，其中一份我很喜歡的兼職就是外語老師，除了能夠學以致用外，最重要的是它能填補我在週末和週日不用上班的日子，然而晨的光環似乎是無處不在。
在某天的課堂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我的好學生小明（我早忘了他的名字，男人的名字大都不值得記下來）竟然讓他的同學來旁聽；旁聽？你以為是大學講課？私人授課可不便宜的。可是人都已經到了，叫我怎麼好意思說不，只有繼續講課。
我第一眼瞄向這位不速之客時，實在沒有想過會和她有任何轇轕。眼前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只是初中，大概是小明想追求她，才帶她來上我免費的課，借機會接近她吧。在我授課的途中，實在無法集中，不是因為多了個人，也不是因為她一直在提問，說實的我還蠻欣賞主動的學生。然而真正叫我無法集中的原因，是因為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股淡淡的、清新的，卻又讓人無法不陶醉的氣味。我嗅到了，所以我分了心；小明更是從沒集中過，倒是她卻很留心地聽課。雖然我對這個小女孩很有印象，但直到下課，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第二次見面是小明家附近的公園，在我下課離開時，再次遇見了那位我還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我只是遠遠的看著她，不是因為害羞，因為她除了穿著便服外，還叼著一口香煙，叫我沒法確認那個是她。當時我還在想這一代的學生是怎麼回事了？我也是到了大學才抽第一口煙，難保幾年之後，小學生都懂得噴煙圈了，就在我嘆息著的時候，她竟然招手叫我。
兩個朋友在公園抽煙聊天是很平常的事，我也曾做過不止千百次。但師生兩人在公眾場合中抽煙，還是頭一樁。不過管她的，我又不是她的老師，況且我也成年，萬一出了事，被抓的也不會是我。
在第一根煙完結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她的名字叫芷澄。
聊著聊著，也不知抽到第幾根，每抽一根煙，她就多說點自己的事，但我卻沒有多大的回應，一來是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跟她分享，其次就是我一直在想著芷澄這個名字真切合她，芷……是一種香得令人止步的小草，那股來自她身上，連香煙已掩蓋不了的香氣，實在陶醉著我。
和我的印象中非常不同，換下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校服，看來更適合她，因為拘謹的校服只會浪費芷澄的活潑和開朗。我真沒想到一個小女孩可以如此健談、主動。我一直以為年青都是貪新鮮、愛刺激的，像我這種熟透的葡萄，應該沒法跟她溝通得來；沒想到芷澄說自己比同齡的人成熟，喜歡老東西，喜歡在她出生之前已經過世的陳百強，也喜歡八十年代的老電影，而且更喜歡跟比她年長和成熟的人交談，最出乎我意料的還是，她竟然主動到要求做我的女朋友。
我從沒想過會跟我的學生相戀，雖然芷澄不是我的學生，只是我學生的同學，但年紀也跟我相差不少。縱然我想考慮，但我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因為芷澄求我的方式，還真是求，好吧、求求你吧、答應好嗎？就像小孩死命要父親買玩具時的口氣，我實在不忍心也無法拒絕。
和芷澄的開始，雖然是個倒追，但我不願意這樣說，因為這樣對女孩子不好。然而若非她這樣的性格和舉動，我們著實不會在一起，因為我根本不會去追求她，那年我已經快三十歲，比她足足大了十年以上，而芷澄雖然已是中六生，但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牽著她的時候，旁人眼中會是老色狼牽著初中妹妹。
這個感覺不是我想像的，而是我親身經歷。當初在我知道晨的男朋友比她年長了十數年時，我就有過這種感覺──老色鬼泡小妹妹。沒想到今次的我竟然淪為了那個老色鬼，但……此時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我很想跟芷澄開始，我很想試一試做一個可以照顧她的男人。
可是芷澄跟晨是非常不同的類型，她是那種大部份男人一看見就會喜歡的女孩，因為她的動靜很可愛，也很主動。在開始的時候也是因為她的死纏爛打我才答應；後來我發現原來這是她的小習慣，即使沒事發生，平常也會發出咿咿呀呀的撒嬌怪聲。每一種語氣，每一種情緒，她都有一個特別的字去表達出來。咿、吖、唷、嗯、耶、啞、唔～……就像天線寶寶的說話；即使唸多少書，看多少字典，也不會查得出來，但你能明白她的意圖，最重要的是，她絕不會讓你覺得討厭。
有些女孩撒起嬌來很討厭，聲音很煩很刺耳、很造作。但芷澄不會，她的聲音其實屬於中性，最少不是嬌滴滴的娃娃音，在撒嬌的時候反而顯得很自然。而且樣子和身材比例超像日本人（我沒說是AV女優，是你們自己想像的），嬌小玲瓏的使得她更加惹人討厭。
晨的樣子長得比較溫文，也比較成熟，我想張先生跟她約會時應該沒問題。但我跟芷澄的配搭卻大不同，除了因為她本來年紀小，外表比實際年齡更小，她也喜歡穿著些少女衣服，顯得更年輕，所以跟芷澄約會時，我都必須避諱作出太親暱的舉動，偏偏她撒嬌的功力，卻要比林仙兒來得更爐火純青；記得有一次在麥當勞，進餐途中芷澄突然要求親吻。她就是這樣，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只要她想，她會全力求妳去做。就像一隻撒嬌的小貓，苦苦糾纏，不死不休的。更甚的是，她索吻的方式是多麼與別不同，叫你無法抗拒。
「老公！」本來這種小女孩的稱呼，已令我十分受不了。但她接下來的行為，更要了我的命。她嘟長了小嘴，雖然可愛，但畢竟小女生都是大意的，唇上都是油、鹽……我拿了紙巾幫她修復被炸薯條炸過的遺跡，她只是搖了搖頭，用湯匙把故意奶昔印在唇上，再次嘟起了粉紅色的小嘴，輕輕搖著身子把頭湊近。我真是敗給她了。
芷澄就是這樣，說要便立刻要，大庭廣眾之下，旁若無人，我不知道她真的如此愛我，還是故意要讓我尷尬，反正她是不會讓我逃掉。和芷澄親吻時，更讓我又愛又恨；因為她可愛嬌小，縱然我不是高頭大馬，但幾乎可以把她整個抱起坐在我身上；恨的是……和她一起壓力著實很大。除了要時常照顧她之外，更要面對世俗人眼光。幸好我不是昂床七呎，否則那種異相程度，絕對可媲美戶愚呂兄弟同遊。
在街上，莫說親吻，連牽手也會遭人白眼，所以我們甚至鮮有身體接觸。雖然我自己的樣子也是屬於童姥之流，但芷澄實在小得可以。她又特別愛看精品、玩具、娃娃，每次和她出外都讓我有「金魚佬」的感覺，換成現今的名詞，大概是禁室培育、蘿莉控吧，不過現在的尺度也許放寬多了。
忘年戀是注定特別的，因為彼此都感受著從未有過的戀愛經驗。不知道是人越長大越是自私，還是成熟之後懂得考慮得更多，自從踏入成年以後，已很久沒試過毫無保留的愛；為了理想而離開了April，時間不對而放棄了小貓，為了成全而犧牲了子怡，也為了過去的包袱而失去了可兒。芷澄讓我再次感受到學生時代那種無機心的真愛，跟她在一起，不必擔心她會背叛、設計或猜忌，縱使我的確有著壓倒性的條件去照顧她，但我知道她對我的愛是不用計算條件，毫無保留的，認真地去愛著我。
從前我認為晨的張先生是個神級人物，因為他的條件比我優勝太多，換了現在芷澄身邊的追求者看我，可能也有同樣的感覺。每天駕車接送上學，到高級餐廳吃飯，瞬間告訴她所有功課的答案等，這些跟芷澄同齡的追求者都無法做到的事，我都輕易辦到；除了物質上，相處的態度也截然不同。不會平白無故的爭吵，為她悉心打點和安排好一切，教她如何未雨綢繆防止問題發生，即使出了問題也能妥善地解決，她鬧脾氣得多無理，我也能理所當然地吞下，因為在我眼中，她的所有問題我也曾身同感受過，我知道應變的方式，也知道她值得體諒。
這一切的條件，包括外在和內在的，芷澄都十分喜歡，從她給我寫的情書中表露無遺。然而芷澄的情書確是非常特別，特別的不是內容，而是數量。戀愛經驗不算淺的我，當然收過也寫過情書；但我真的從沒收過這麼多情書……我是說在一天之內。
在家中，她會忽發奇想地走入書房，狂書一章，然後甜絲絲的走來，羞澀地塞到我手中。更可愛的是，她一定附帶一個條件，就是不准拆，讓她走了之後才可以看。結果那天在家中，我一共收了六紙情書之多。內容都是一些「我愛你」、「一生一世」之類的甜言蜜語，她一書所說的情話，大概比我向她說的總和更多。甜言蜜語，聽得多說得多總是會厭倦的，但我沒有表達出來，因為我欣賞她的投入，我欣賞她全心全意的愛。
這些幼稚和純真的行為讓我想起了凱琳。曾經我也為凱琳做過不少小手作，寫過不少情書，都是些幼稚卻又浪漫的玩意。人長大了，我已經不會，也不肯再做，不過有個小女孩熱切地做著這些我曾經也迷上過的玩意時，心中總是有股莫名的甜蜜。我拿起她給我的其中一封情信，讀著讀著，不知是否職業病發作，還是想作弄一下她，我竟然拿起紅筆在上面圈了幾個錯字。圈著圈著，一封又一封，最後我幾乎把她所有的信都像改作文一樣給了評語。
芷澄收到「不合格」的回信之後，扁著嘴紅著眼，只是睜睜地看著我，還開始用眼淚無聲地抗議著我讓她出醜。原本我只是想調侃一下芷澄，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這是頭一樁我真正把一個把女孩弄哭，我努力地回憶著，我沒見過凱蒂流淚、晨的眼淚不是為我流、凱琳的眼淚是喜悅和感動的、April是個流血不流淚的女漢子……我發現原來我不知道如何哄一個正在哭的女人。
那一刻我執起她的手，要她拿著筆，寫回正確的答案。沒錯，我用的方法就是再逗得她更多，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沒想到還真的湊效了。知識原來還真的蠻重要，芷澄被我突如其來的認真逗得發笑，這也許是我們獨有的相處方式，每當芷澄遇到什麼困難時，她總會第一個想到我，問我、要我幫忙。不論在學業上、家庭上、人際上，所有的選擇她幾乎都會先問我的意見，可笑的是每每問過之後，她卻做出相反的選擇，大概是因為反叛的心理吧，事後當然是碰釘了。
跟芷澄在一起的日子，一直維持著亦師亦友甚至亦父的關係，我分享著我的經驗、知識、閱歷，希望指引她一條正確、舒適的路，表面上是很快樂的，但同時卻犯了一個大錯，錯的是她。
「又是我的錯？」這是芷澄最常說的一句話，是跟我在一起之後才出現的一句話。我比芷澄年長，比她成熟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每當芷澄做了錯誤的選擇，我總會告訴她正確的答案和下次應對的方法，本來我以為沒有不妥，因為芷澄曾經說過，我的成熟帶給她許許多多的得著，這是她最喜歡我的地方。我也樂意教會她一切我所認知的，就像育成遊戲一樣，把我也很有成功感，然而男人愛面子，原來女人也是。
長久以來，我都為芷澄安排和打點好一切，雖然平坦，卻缺乏刺激，也缺乏自由。一直也是平步無阻的路途上，芷澄已失去了新鮮感，她受不了我的安排，更慘的是每當她不依我的安排去做時，總會犯錯，事後即使我沒有說什麼，她也會覺得羞憤。
「為什麼每次錯的都是我？」芷澄已經為這個問題鬧過很多次脾氣。不止是她，我也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實我和她都知道真正的答案——錯了是因為不依我的方法處理，雖然她也知道，然而她就是不希望依著我的意思去活，永遠活在我的陰影下。她認為無法趕上我、超越我，原來我的保護反而成為她最大的陰影。芷澄想要擺脫這個陰影，卻無法在短時間不再犯錯，所以她選擇了另一個簡單得多的方法，她擺脫了我，向我提出分手。她寧可選擇一個年齡、程度和條件比她更差的人。
那一年，Zuckerberg還在唸高中，所以網民想表達感情時，都喜歡寫在MSN上。當我回去一看她的info時，那些說話猶在，只是那個「老公」不同了。那一夜，我把芷澄曾給我的四十多封情書拿出來重頭到尾的看一遍，什麼一生一世，什麼至死不渝，什麼非君不嫁，一切都是謊言！ 真是氣炸極了，只覺得自己被個小女生玩弄了感情，覺得她幼稚，連感情都視作遊戲。
原來年青人始終是貪新鮮的；芷澄不是喜歡老東西，只是在我眼中陳腔老調的東西，對芷澄來說卻是一種新鮮、從沒體會過的經歷，在我的引領下，她體驗過之後，已經覺得無味了，所以她繼續尋找更新鮮的。真是幼稚極了！我說的不是她，是我自己。回想起來，芷澄的確沒有騙我，她的最愛的確是我，只不過是曾經而已。
跟芷澄分開了之後，我並非沒有打算挽留，然而她幾乎都不肯跟我聯絡，因為她最愛自己的男朋友，不會跟別的男生有著太緊密的聯繫。我一直以為我就是她的最愛，但原來最愛這種東西是會過期的，特別是對感情認真的人，芷澄是個對感情很認真的人，所以她一直都是全程投入地愛著每一個「現任」男友。
跟芷澄分開了已經三個月，一夜，當我下班回家時，看到芷澄坐在我家樓下。雖然是夏天，但那夜下著不徐不疾的長命雨，她髮尾都濕透了，滴出豆大的水珠，明顯地已在風雨中等了好一段時間。我沒有問她發生什麼事，甚至沒有說話，就拖著她上樓，她的手根本就是根冰棒。她搖搖頭，捶捶自己雙腳，扁著嘴欲哭無語。原來她腳也麻了，已經走不動了，我只好抱起她走。
為她放了缸熱水，讓她好好泡浸一下，期間我也下廚煮了兩三道吃的讓她暖身。因為看來會持續到明天，我也先打電話給同事讓他幫我請假。由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半句話；除了「毛巾隨便用」、「趁熱吃」之類的資訊性字詞外，我也想不出對白了。
芷澄從浴室裡出來時，全身都是濕的，連睡衣都被沾得糊著一團，從額前的髮鬢不斷滴下來的，不知道是水還是淚；我拿著毛巾，溫柔地為她印乾，才一觸到她的臉，她就哭了，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她被趕出校了，在高中最後一年被開除，確是個惡夢；而被開除的原因是被發現抽煙。我已曾不止一次勸過她，千萬不要在學校旁的公園抽煙，特別是在午飯時間，因為太容易被發現，然而這是她的習慣，屢勸不改。我的預言再次命中，但我一點也不高興，因為再次印證了芷澄只要不依我的話去做就會犯錯，而且是個無法補救的大錯。
芷澄說自從跟我分開之後，她跟校內一個男生在一起了，然而那男生比她還要幼稚，還要不懂得照顧自己，更別說照顧她了。所以芷澄把角色對調，用我以往待她的方法去照顧他，才發現是件很吃力的事。芷澄說終於體會到當時我面對她的任性是有多辛苦……。雖然她還沒說完，我也還不知道她的用意，但看著芷澄嗚咽地說著，我抱著她、安慰她，實在不忍心她再說下去。
夜裡，她躺在我身旁，雖然關係不同了，但大家也沒介意睡在一起。之前當然不是沒有試過同睡一床，但從沒有發生過什麼。最大原因當然是她年紀少，即使我曾慾火難耐也得按捺住。甚至我也曾試探過，但芷澄對於這種事，一向是十分堅持的。所以大家也清楚得很，這是我們的底線。
今天她的底線崩潰了，如果我要的話。我從來沒有能力抗拒過芷澄的要求，因為她撒嬌的功力我是很清楚的。但今天我成功地拒絕了，因為她雖然抱著我、摸著我，暗示著我，但她卻沒有向我撒嬌，因為這也不是她想要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要跟我復合，我沒有問，也沒有表示答應，我一直沒有表現出以往的愛情，我想芷澄也感覺得到，但我不是因為她回頭而不要她，而是我覺得她很可憐，她這樣一個小女生，想要的只是個安靜的避風塘，一個穩固的依靠，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更可憐的是，她竟然願意用她的貞節跟我交換，一條一直不肯讓我逾越的底線。
那一夜，我摟著她睡，我的臂沒有離開過她的肩，我的手和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超越半吋的距離，就這樣一直相擁著睡到天明。
我哭了，我感受到她的心跳聲中，是何等的傷心。一個人只有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才會用最寶貴的東西來換取安慰。我愛妳，所以我不能要妳，所以這份安慰，免費送給妳好了。
早上醒來，我比她起得早。從前她寫了數十封情書給我，今天我決定回信。我把那封信偷偷放入她的手提包中，送她回家了。那封信，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過，但我知道她至今也沒有用過。
那是一張coupon：
「甲方 承諾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讓乙方 免費享受如這晚100%同等值的安慰。」
有效日期：甲方或乙方的生命完結之前任何一天
我沒法為芷澄解決她今次的問題，因為她沒有提出。我也沒法對她承諾，因為她也沒有要求。在戀愛中，許多人都會承諾：一生一世、非卿不娶、白頭偕老……但試問又有幾人能做得到？90%的人都會承諾，承諾過的，90%都做不到，做到的，90%也是被迫的。
雖然明知是假的，但你總不能不承諾，在戀愛的路上，如果連承諾都做不到，豈不是先把自己對她愛否定了？還能愛下去嗎？芷澄從第一天就說她不能沒有我，到現在她已經兩次失去我了，兩次也是她自己離開的。她沒有兌現過她的承諾。我留給她的coupon，她沒有用過，所以我也不能兌現我的承諾。
承諾在戀愛中是必須的，但承諾過後，是不是一定要兌現？
你可能兌現不了，因為她未必想你去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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