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瀾剛踏進公館客廳,就看到瑪奇端著一盤炸魚塊走出廚房。瑪奇抬頭看到她跟她手上的試管:「要去找飛坦?正好,給你們當零食。」
海瀾走到瑪奇旁邊,把盤子接過去:「我才不吃!紅成這樣,想也知道你一定加了一堆辣!」她眼珠一轉,調侃起瑪奇:「妳讓他吃魚,想必魚刺已經處理好了吧。」
瑪奇不回海瀾暗指她幫飛坦剔魚刺的話,反而是問起她的紫翡手環怎麼這麼久還沒修好。
「茶茶說外公最近忙,羅華得再等一陣子。」海瀾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完就轉身走向地下室,明顯是不願意再提這件事。她身後的瑪奇也感覺出她平靜面容下的難過,就沒有再出聲叫她。
海瀾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著試管慢慢走下樓,來到拷問室前面。她還來不及敲門,飛坦就已經走到門外,並把門關起來。
「你們總是不讓我看這個。」海瀾瞥了飛坦背後的門一眼,然後把盤子跟試管都塞給他:「給你。那些魚是瑪奇叫我幫忙送下來的,大概是怕你忘記吃飯了。」
「你不適合看。」飛坦接過盤子、試管後,多看了試管幾眼。
海瀾知道這件事不是飛坦一個人的決定,所以她也只是隨口說說,看到飛坦對試管有幾分興趣,就指著試管開口道:「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做了藥想試,庫洛洛說找你。」
飛坦聽完直接把海瀾帶到廚房門口:「你進去,我出去一趟。」之後他還看著她走進廚房才轉身走向門口。
廚房裡,瑪奇有些疑惑的看向海瀾。海瀾一臉無辜的轉身翻找著泡咖啡的器具,瑪奇一看就知道海瀾是要泡咖啡給庫洛洛。雖然其他人也會喝咖啡,但是不會特別挑剔;其實庫洛洛也不會,只是海瀾喜歡給庫洛洛親手泡咖啡,只給他泡。
「找不到?怎麼不等派克回來?」瑪奇把派克出門前泡的蜂蜜柚子茶倒了一杯出來。
海瀾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她回來還要好幾個小時。」
瑪奇制止海瀾的動作:「別找了,團長又不是只喝咖啡。」
「他喜歡咖啡。」海瀾停下動作,嘟著嘴反駁。
「只要是你給他的,辣椒醬他也會喜歡的。」瑪奇把蜂蜜柚子茶遞給海瀾。
「我覺得,就算是海瀾做的,我也不會喜歡喝辣椒醬。」庫洛洛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之後,他的身影也出現在廚房門口。
「庫洛洛!」海瀾看到庫洛洛,高高興興的撲過去:「你怎麼來了?」
庫洛洛把朝他撲過來的海瀾摟入懷裡,穩穩的抱起來:「你沒帶外套。」
海瀾乖巧的穿上庫洛洛帶來的外套,然後就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庫洛洛,你們下次任務我能不能跟去?」
「下次?你是指明年的全團活動?」瑪奇把海瀾放在餐桌上的柚子茶再次遞給她。
海瀾接過茶杯,邊喝邊點頭。庫洛洛想了想:「也好,富蘭克林還不認識你。」他親了親海瀾額頭:「要乖。」
海瀾依舊笑著點頭,雖然她有些不解。
瑪奇微微皺眉:「不放心,何必讓她去。」
庫洛洛溫柔撫摸海瀾的長髮,沒有回答瑪奇的話。
瑪奇像是想到什麼:「是因為茶靡的話,所以兩邊都不放心?那怎麼不把糖糖送回枯枯戮山?」
海瀾雙手捧著茶杯,打斷瑪奇的話:「庫洛洛要,我就做。」
庫洛洛挑眉,拿起海瀾的茶杯一口口喂她喝。等到海瀾喝的差不多了,他這才開口:「薩拉薩的事不能有第二次。」
「又是……薩拉薩……」海瀾垂下眼簾,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一旁的瑪奇想開口解釋庫洛洛的意思是「不能再因為自己的疏忽讓海瀾受到傷害」,可是她最終沒有說出來。因為她不知道庫洛洛對海瀾的感覺、不知道庫洛洛的計劃,更不知道這是不是庫洛洛對海瀾的考驗,所以她什麼都沒說。
三個人安靜了一會,海瀾恢復滿面笑容的樣子說她要去練舞,還要求其他人不能偷看。等到他們答應後,海瀾這才爬下庫洛洛的懷抱,離開公館客廳。
瑪奇目送海瀾離去的背影被公館大門遮蔽後,才轉身把視線放到庫洛洛臉上。好一會後,瑪奇冷冷的開口:「你真惡劣。」
庫洛洛無所謂的聳聳肩:「再惡劣,她也是喜歡我。」
瑪奇清楚庫洛洛的行為也不是全無理由的「玩」,他們畢竟是這樣的身份,要留在他們身邊,就必須比一般人更有韌性。只是她畢竟是把海瀾當妹妹,不忍心總是有的,雖然不致於會破壞庫洛洛的計劃,但是在明白過來以後刺他幾句是難免會有的,反正他也不會在乎。
「你知道她會亂想的。」瑪奇提醒著庫洛洛,畢竟「海瀾的亂想」他們都體會過。
庫洛洛還是一臉從容的模樣,他似乎很確信海瀾不會離開他。
瑪奇故意刺了一下庫洛洛:「如果她變心了?」
「我會毀了讓她變心的原因,把她囚禁在我身邊,一輩子。」庫洛洛語氣平淡的回答瑪奇的話。
「確定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瑪奇顯得很驚訝。
「你跟派克不是一直這樣希望。」庫洛洛看著餐桌上海瀾用過的空茶杯,眼底滿是溫柔寵溺和…… 鮮明的獨佔慾。
「那你還這樣對她?不怕她出事?」瑪奇有些疑惑,庫洛洛應該不會這麼「粗心」才對。要知道,不論哪隻蜘蛛的獨佔慾都很強,如果認真,怎麼會刻意讓對方誤會?除非……有些東西連庫洛洛自己都沒意識到。
瑪奇緩緩勾起嘴角。飛坦花了十年才意識到他對瑪奇的在意是「愛情」,瑪奇也是在派克的推波助瀾以及女性特有的直覺之下才看清自己的心意。那麼,庫洛洛要花多久時間才能發現自己對海瀾不止是獨佔慾而已?
窗外的白雪紛紛落下,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年冬天,在旅團強勢又小心的照顧下,海瀾算是渡過「成長期」。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個成長期帶來的困擾會影響他們這麼久。
冬去春來,很快的又是一個春天。難得海瀾這次是在旅團過生日,不過也因為「禮物」發生了一些小爭執。大部份的禮物都是海瀾偏愛的植物,或是送禮人覺得適合海瀾的小飾品。
就俠客送的禮物「多災多難」,先是差點過不了庫洛洛的「檢查」,然後被茶靡強制送回——因為裡面有定位器。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雞飛狗跳,等到茶靡看著俠客把定位器拆掉,這份禮物——俠客的小惡魔吊飾——才送到海瀾手上。
這天晚上,海瀾扭扭捏捏的戳著躺在床上看書的庫洛洛腰間:「今天是我生日……」
庫洛洛隨手把盜賊極意闔起來:「想要禮物?過幾天給你。」
海瀾點頭又搖頭,顯得格外慌亂,惹得庫洛洛又開始偷笑:「怎麼了?」
海瀾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索性紅著臉鑽到庫洛洛懷裡。
「小調皮,又在撒嬌了。」庫洛洛順著海瀾的長髮向下輕撫,直到瞥見她合攏的手:「握著什麼?」
海瀾順著庫洛洛的話攤開手掌,那枚她今天才收到的小惡魔吊飾靜靜躺在她手心。庫洛洛眼神一深,從海瀾手心拿起吊飾:「你很喜歡這個?」
海瀾笑了笑,伸手摸摸庫洛洛臉頰:「喜歡。它代表俠客承認我是他重要的人,是他的家人、他的妹妹。」像是知道庫洛洛的不滿,她從庫洛洛手上拿過吊飾:「所以,『我的收藏家』你願意幫我掛嗎?」
「『收藏家』?」庫洛洛靠近海瀾的臉:「你知道當『收藏品』可能會遇到什麼,真的不後悔?」
海瀾把臉埋在庫洛洛胸口,不敢看他。過了一會她才輕聲開口:「如果你是指上床,我知道的。」
「之前?之後?」庫洛洛揚了揚一邊的眉毛。
聽到這句話後海瀾悄悄的偷看庫洛洛一眼,她知道庫洛洛只是要確定她的認知跟他們是不是有差異。畢竟,之前的話代表她知道一切而且願意。之後的話則是她想跟他在一起,但她沒想過是這種方式。
海瀾羞澀的離開庫洛洛懷裡,低下了頭。她雖然知道庫洛洛這樣問的意義,可是……這讓她怎麼回答?最後她只好問起別的事情掩蓋她的情緒:「之前之後都不重要,你為什麼要問?」
庫洛洛笑笑,伸手把海瀾重新摟回懷裡:「你是旅團的小公主。」
這句話讓海瀾更害羞了,她沒想到庫洛洛居然知道這個,而且他看起來好像不介意。她避開這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
庫洛洛把視線移到海瀾右足踝的銀鍊上。海瀾羞窘的把兩隻赤裸的小腳都藏到被子裡:「別看了~你又不是沒看過。」
庫洛洛把海瀾的右腳拉出來:「不是要我掛,怎麼藏起來了。」
「誰讓你那樣看人!」海瀾被看得有些羞怒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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