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在意安不安全了?」海瀾懶洋洋的俯身趴在玦背上。
「別這麼說嘛~」尼特羅把獵人證遞到海瀾面前:「妳也是獵人,有義務幫忙的。」
海瀾接過獵人證:「不是說我生日給我,現在才十二月,還一個多月呢!」
尼特羅笑而不答。
「提早給我,我就得答應做誘餌釣內鬼。」海瀾摸著獵人證上的花紋:「是這樣的吧。」她抬頭看著尼特羅笑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體弱的我可能會死。」
尼特羅沉默了一下,繼續笑瞇瞇的接口:「揍敵客家怎麼會讓妳死。」
「所以你連他們都算計了,難怪桀諾爺爺『激動』。」她再度對尼特羅笑笑:「我想,晚幾個月出門也是可以的。天氣這麼冷,我不想出門。」
尼特羅笑瞇瞇的點頭,還問海瀾還要找桀諾嗎。海瀾拒絕了,還讓玦改成朝彼岸花谷的方向前進。
稍晚,茶靡氣急敗壞的闖入海瀾在彼岸花谷的實驗室。
「妳為什麼答應?」她憤怒又不解的瞪著海瀾,眼神裡還帶著一絲委屈。
海瀾低頭擺弄著桌上的實驗器材:「這件事,桀諾爺爺知道。但他還是來叫我了,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她隨手拿出一隻空試管:「尼特羅爺爺『說服』了桀諾爺爺。」
茶靡聞言更是不滿:「他們這是欺負妳性子好!?」
海瀾奇怪的抬頭看向茶靡:「妳是不是忘記席巴爸爸、基裘媽媽他們知道同命鎖?」
茶靡茫然的看回去:「我記得啊,怎麼了?」
「那妳怎麼沒想過桀諾爺爺會不會知道?」海瀾一臉無奈的接下去:「這算『關心則亂』還是『粗心大意』?」
茶靡刻意忽略這句吐槽繼續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海瀾開始拿桌上的器材做實驗:「尼特羅爺爺是想用我的『陌生』引對方上鉤,但我不需要啊~我可是有個號稱『蜘蛛腦』的夥伴!」
茶靡若有所思的開口:「也對。以旅團對妳的疼愛程度,是不會明知妳有危險還不管妳的。」
海瀾平靜的接下去:「這恐怕也是尼特羅爺爺的第三個目的:誘我背後的人出來。看來他對『抉擇』是不是我做的還不能肯定,可惜……我『背後』的人不是他以為的。」
「反正他也算是成功了。」茶靡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摸清楚妳實力吧。」
「應該是吧。」海瀾停下手上的動作:「不管他,我就是個後勤,他能看出什麼?倒是妳,什麼時候有空再幫我伴奏?」
茶靡面露笑容勾著海瀾肩膀,環視四周的器材:「我都好,就是妳的『寶貝們』怎麼辦?」
海瀾笑笑:「你覺得這裡沒有舞蹈室?」她不等茶靡回話就拉著她來到隔壁的舞蹈室,然後解下腰上的裝飾腰帶交給茶靡。
茶靡看了看手上的「腰帶」,笑笑的對海瀾提議:「平常那些我都膩了,我們換新的如何?」
「新的?」海瀾皺皺眉頭:「妳知道我沒辦法連續跳,如果我跳新的妳怎麼辦?」
「純欣賞啊,我也一段時間沒看妳跳舞了。」茶靡耍賴似的在舞蹈室門口附近盤腿而坐。
海瀾搖搖頭,雖是一臉無奈卻嘴角帶笑的轉過身,點燃牆角置物櫃上的薰香。
陣陣清新淡雅的蓮香、水香開始蔓延。
「莫叔挺用心的。」茶靡嗅嗅空氣中的蓮香再看了看海瀾身上的青色衣裙:「最近都在練這支舞吧?」
海瀾走到舞蹈室中央:「這算用心?我們家是用歌、舞祭祀的巫,這些只是習慣。就像妳跟非鳳爺爺也會有自已的習慣一樣。」
「非鳳爺爺……」茶靡眉頭皺成一團:「我還是不習慣妳這樣叫爹爹,雖然妳沒錯。不過,妳還是先跳舞吧,關於爹爹的叫法我們『討論』很多次了。」
海瀾轉身給茶靡一個微笑,然後蹲下。她雙手交叉,手心放在肩膀上;雙腿曲折,大腿貼著胸口。她輕輕搖動身體,像沉睡中的蓮子順著水流漂流,來到貧瘠的僻靜之地。
海瀾停下搖動緩緩站起,踮起腳尖向上舒展身體,一手捧月一手撫心。像蓮子不顧一切的掙扎,用萌發新芽向生命致敬。
然後災厄到來,柔嫩的枝葉被迫接受「洗禮」。急旋、下腰、一字馬,眾多的動作交錯出現,是「它」的考驗。
接著素手微揚,長袖輕抬,嫩綠絲藤從她指尖處竄出、拋飛,然後落下,像生命難得對「它」的溫柔。好景不長,短暫的停歇過後,是更猛烈的對待。
她急旋,絲藤跟著她旋轉;她下腰,絲藤被她舞成波浪;她一字馬,絲藤更是千變萬化。等到最後,幾乎沒有跟之前一樣的動作;即使如此,她的動作還是這樣優美、乾淨。
一曲舞畢,茶靡陷入長久的沉默:「這首舞……叫什麼?」
「新蓮。」海瀾走到茶靡身後,滅了置物櫃上的薰香。
「新蓮……」茶靡若有所思,不一會她就換了話題,沒有繼續說下去:「穿這樣,不好跳舞吧。」
海瀾低頭看了下身上的廣袖長裙:「還好,早晚要習慣的。畢竟我祭祀的時候,總不能只穿舞衣上去,那成什麼樣?」
「還是帶幾套舞衣在身上比較好。」茶靡隨口叮囑海瀾。
海瀾點點頭,再次回到茶靡身邊:「妳處理吧,妳知道我不太會這個。」
「好是好,不過妳多少要會配衣服啊,這又不難。難不成,妳一輩子都要穿其他人要妳穿的?」茶靡不太明白海瀾的想法。
「簡單的,我會。只是沒必要而已~」海瀾摸摸自己的長髮,她指尖的嫩綠絲藤隨之上下晃動,很是惹眼:「我不在意穿什麼。但是我想讓他們心情更好,所以我照他們喜好穿。」
「好吧。」茶靡的眼珠隨著絲藤的移動而移動,她好奇的開口:「這就是『千絲龍藤』?名字跟樣子都和莫叔給妳的『柳月千絲藤』很像。」
海瀾笑了起來:「當然像。它們就是同一株啊~只是『千絲龍藤』是煉化過又進化的。」
茶靡點頭表示了解,然後一邊跟海瀾聊天,一邊看著她手心的絲藤蠕動回她體內。
時間過得很快,跨了年,過了海瀾生日,來到溫暖中帶點熱意的五月。這時候的海瀾,已經十二歲了……
因為之前答應尼特羅,所以海瀾在五月中來到一個獵人協會名下的碼頭,陪同她的是揍敵客家的二小姐——糜稽,而她們的身份則是協會請來的顧問。
結果到碼頭以後,就聽到有人在抱怨協會找的顧問不是小白臉就是小妹妹,能有什麼用。聽到「小白臉」三個字,原本無精打采的海瀾有了些興趣。因為在旅團裡,「小白臉」這三個字是特指庫洛洛的,雖然大家都不會說出來,但也是心知肚明就是了。
這也讓海瀾對這個詞有些興趣,她想知道正常的小白臉是什麼樣子。海瀾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很輕易就看到一個目露鄙夷之色的普通大漢。真的很普通,丟到人群之中絕對找不到的那種普通,一點能讓人記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樣的普通男人自然也不是海瀾真正的目標,她朝男子鄙夷的目光看過去,很快就發現她的目標——顧問西羅。
當海瀾看清楚「西羅」的長相後她心裡不太舒服,因為西羅根本就是庫洛洛!
因為俠客的關係,庫洛洛不但知道這是獵人協會的『戲』——用來抓內鬼的;也知道她只是走個過場——畢竟俠客早就把內鬼的資料用海瀾名義給了尼特羅。
可是她還是看到庫洛洛,一個人的庫洛洛!照旅團的習慣,可能連俠客都不知道庫洛洛的「孤身犯險」,這讓海瀾心情好不起來。
在「西羅」順著視線看向海瀾以後,海瀾只是對他露出一個甜的能膩死人的假笑,就轉過頭去跟糜稽說話,徹底不理他。
一旁的糜稽看了下西羅的位置,她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海瀾認識他以及她在生他的氣,這兩件事還是能看出來的。再說海瀾生活圈那麼小,想猜出「他」身份其實不難,只是——沒必要而已。說到底,跟她有關係的是海瀾而不是「他」,她管他是誰!
至於庫洛洛這邊,他是不以為意的,畢竟「海瀾使小性子」的生氣,還是滿常見的。不過當天稍晚他意識到海瀾是真的生氣了,他也是覺得訝異、稀奇、有趣。因為他的認知裡面,海瀾對他一向是柔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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