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神色平淡的撇了芬克斯一眼,伸手摸著海瀾耳垂上的耳洞:「別理他。我想給妳做對紅色耳環當生日禮物,晚點挑對喜歡的『材料』。」
海瀾知道庫洛洛口中的「材料」就是那些眼珠,也知道這是他的進一步試探,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是庫洛洛的決定,對她而言就夠了。
就算有人認為知道一切的她沒有試圖阻止、挽救這些人就是有罪、是錯誤的,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先不說她只是一個孩子,即使不是,她也不覺得盜賊跟殺手能養出多「白」的孩子。就像她自己說的,她不是白色,只是看起來像而已。
海瀾捧著庫洛洛的手,把他手指一根根彎向掌心:「好。你陪我?」
庫洛洛依舊縱容海瀾玩他的手,也不回答她,只是笑著看她的動作。
芬克斯一臉受不了的樣子:「團長你哄女人的手段越來越高了。」
海瀾一聽,故意一臉傷心的看著庫洛洛:「你把我當成任務目標哄?」
「調皮。」庫洛洛敲了敲海瀾額頭,又冷冷的抬眼看著芬克斯,看的他全身寒毛直立。之後還是看不下去的飛坦把他拉出門去搜山,這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他們在門外分散開來,有的人去幫忙搜山,有的去村子善後。
海瀾歪頭看著還留在小屋裡的派克跟俠客,想了想後爬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好好的,轉頭看著庫洛洛:「你跟他們有事要說吧,我睡覺。」
庫洛洛把包在被子裡的「海瀾丸子」抱起來,遞給派克:「我跟俠客去門口,你顧好她。」
海瀾從被子裡伸出頭抗議:「我很乖的,要『顧』什麼!」
庫洛洛沒有回答海瀾的話,而是直接轉身和俠客走去門口說話。派克看她一臉委屈疑惑的樣子,忍不住好笑的捏捏她臉頰:「妳別委屈,我們可被妳嚇了一跳。」
海瀾伸手指著庫洛洛的背影:「他會被我嚇!?我不信!」
派克笑笑,繼續捏她的臉頰:「團長會不會被妳嚇我不知道,不過,他不高興了是真的。」
海瀾扁扁嘴:「我都這樣了他還不高興?」
派克一邊把海瀾放回床上一邊說:「示弱、隨機應變,這些都是教過你的。妳又何必跟亞姆硬碰硬,讓自己遇險?」
回到床上的海瀾氣鼓鼓的瞪著派克:「我不要!我絕對不會同意這種事!」過一會,她才怯怯地開口:「我以為……他只是孩子……」
派克坐到海瀾旁邊的床沿:「孩子又如何?團長說過伊爾謎第一次執行殺人任務時才十歲,流星街的孩子更是大多數人五六歲就要想辦法求生。就連妳自己,不是也常常利用小孩子的樣子讓人放鬆警惕。」
「我……」海瀾咬著下唇,輕聲開口:「……是我大意了……」
派克摸摸海瀾的頭:「妳畢竟不需要掙扎求生,戰鬥意識弱、警戒心不穩定我們可以理解,但是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論是為了旅團或是揍敵客家,你都必須能獨自生存。」
海瀾怯怯地拉著派克袖口,一臉委屈的樣子:「你們不要我了嗎?」
派克好氣又好笑的把海瀾壓回床上躺好:「傻糖糖,我只是要說我們太保護妳,對妳不好。」
海瀾把胸口的被子拉高,遮住下半張臉。她睜大被子外的眼睛,無辜的看向派克:「我只是庫洛洛的收藏品,誰會針對我?而且我不傻!」
「問這種傻問題,妳不傻誰傻!」派克伸指點點海瀾額頭:「外人哪會知道這個,他們只會覺得妳是旅團或是揍敵客家最弱的,只要能抓到你,就能給我們帶來一定程度上的打擊。」
「打擊嗎……」海瀾喃喃自語:「他不會在意的……我又不重要……」
派克看著海瀾的表情,有些不忍心。她雖然知道海瀾口中的「他」是誰,可是她也不知道他有幾分認真。而且,海瀾看起來好像不相信自己會被他「認真」對待,搞不好以後連他親口說出來海瀾也不相信……
想到這裡,派克只伸手解開海瀾的長辮:「別太看輕自己。」
海瀾對著派克笑笑:「我們不說這個,任務怎麼樣了?」
派克看海瀾主動換話題就順她的話說下去,可是她除了任務大概過程之外也沒什麼能說的,總不能讓她把那些人的死狀都跟海瀾描述一遍吧?
最後她也換了話題:「很順利。妳呢,接下來想做什麼?妳別老是悶頭學習,也要出去玩。」
海瀾知道派克的好意,就順著她的話想了想:「今年沒什麼吸引我的,倒是明年的七八月,我想去看奇獸展。」
「獵人協會的奇獸展?怎麼想去看那個?」派克露出好奇的神色,獵人協會的尼特羅會長跟揍敵客家老爺子交情好並不是多秘密的事,海瀾如果想去,是不可能要不到門票的。可是她一直沒提過這件事……
海瀾點點頭:「就是那個。原本聽說有人魚我就有些好奇,只是後來不想去了。」
「因為我不能去?還是怕我跟獵人協會起衝突?」原本在門口跟俠客說話的庫洛洛突然轉過身,顯然他都聽到了。
海瀾的臉頰染上薄紅,沒有正面回答庫洛洛的話,反而問起他是不是跟俠客說完話了。庫洛洛笑了起來,表示自己不是每件事都那麼「規矩外」,「遵守規矩」對他而言也有必要性。
海瀾一臉驚喜的看著庫洛洛,可是沒多久她又失望的低下頭:「可是要有獵人證才能進去……」
這時一張「卡片」伸到海瀾面前,海瀾訝異的抬起頭,俠客笑瞇瞇的開口:「你看看這是什麼。」
海瀾拿過俠客手上的獵人證翻來覆去的看:「獵人證!不過這獵人證不會是假造的吧?」
「當然不是。」俠客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表示:「我可是正正經經的獵人,倒是妳……沒執照吧?」
海瀾委屈的扁扁嘴:「尼特羅爺爺說明年我十二歲生日時會給我一張當生日禮物,但是要我十年內補考通過。」她把獵人證丟回俠客手上:「哪有人送禮送一半的!」
「也許不是一半。」俠客笑瞇瞇的拿著獵人證搧風:「就妳那體力,考不過是遲早的事。」
「俠客•流星!」海瀾氣紅了臉,直接招出近百顆銀白冰球包圍俠客,打算下一場冰雨。
「好了,別玩了。」庫洛洛走到海瀾床邊,在派克起身讓出的位置上坐下:「他說的也是實話。」
海瀾委屈的趴到庫洛洛懷裡撒嬌:「你也這麼說我~」
庫洛洛揉揉海瀾頭頂:「現在可以用靈力?」
海瀾像個毛毛蟲一樣裹著棉被蠕動到庫洛洛懷裡:「嗯,不耗光就沒事。」
庫洛洛順著海瀾的長髮輕輕撫摸,拈起她的一束髮尾在手心把玩:「挑材料的時候,把其他的冰起來。嗯?」
這時,一片瓶蓋大小的圓片憑空出現在紫翡手環旁,靜靜的滑落到被子的凹陷處。海瀾知道這是她的智腦羅華在表示不滿,表示她對庫洛洛對海瀾說話時那種命令下屬般語氣的抗議。
對於庫洛洛的語氣,海瀾倒不是很在意,因為她覺得團體領導人都是這樣的——就像她的席巴爸爸。而且,她本來就是庫洛洛的收藏品,自然不覺得庫洛洛的語氣那裡不對。只是她也知道羅華的不滿來自於不同的立場,所以她也不會說什麼。
海瀾伸手把圓片拿起來,準備收好,半路卻被庫洛洛把圓片拿走:「羅華?」
海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把庫洛洛夾在兩指指尖的圓片取走,同時表示她會把其他材料冰起來。庫洛洛也沒問下去,只是抱著海瀾躺到床上。而派克和俠客,早已離開房間。
隔天一早,窩金抱著好幾個大箱子進來。他本來是要給海瀾選眼睛的,可是看到海瀾還在庫洛洛懷裡睡覺,他就改成跟庫洛洛報告昨晚的「搜山結果」。
「……吵……」睡眼惺忪的海瀾從胸口拉高被子蒙著頭,在庫洛洛懷裡換了個方向。
窩金低頭看著發出囈語打斷他跟庫洛洛說話的海瀾,惡作劇心起的把她被子扯開。當然,他有先確認窗戶沒開,他也不想因為一場玩笑害她生病。
睏的不想睜眼的海瀾閉著眼睛四下摸索,摸著被子角就往身上拉,也不管被子被扭曲成什麼樣。可是被子剛被拉上去沒幾秒,就被窩金再次扯開。幾次三番之後,海瀾不耐煩的張開眼睛瞪向始作俑者:「你不知道沒被子也能睡覺嗎!再拉我不蓋了!」
窩金咧著傻兮兮的笑容,伸指指向海瀾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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