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少女與垃圾們 - （十三）那女孩嗑了什麼藥？

　　午夜指著一棟看起來像辦公大樓的白色大樓。

　　雖然看起來不像醫院，不過午夜說那裡有大家都想要的東西所以充滿了厭惡感。

　　加快移動速度，很快就繞到附近的一間服飾店，從服飾店看著白色大樓的入口，那裡一堆黑黑的毛球滾來滾去。

　　維洛轉頭對身後兩人投以疑惑的眼神，午夜和路人君同時搖頭聳肩表示不知道那是什麼。

　　望著白色大樓那一堆黑色毛球，維洛撿起小石子朝遠邊超商一丟，砸破超商玻璃門發出巨響。

　　黑毛毛的球突然撕裂開來，肉色枯瘦的無毛狗衝出毛球，大嘴張大到一百八十度，嘴裡卡了圓形鋸子發出嗡嗡作響。

　　沒時間看那些醜陋的怪物對超商咆嘯狂奔，一行人趁機跑進白色大樓，一進去看見前面有個櫃台，路人君馬上跑到櫃檯邊看各樓層簡介。

　　「這裡是藥物研發公司，放置藥品的地方在六樓。」

　　路人君再度佩服午夜的直覺，隨便感應居然就感應到重要地點了。

三人悄悄地走上樓梯，維洛一直覺得地板特別黏，不過太黑了也看不清楚地板上有什麼。

　　路人君只覺得好像踩到口香糖，一直抹鞋底，而午夜穿著毛茸茸地板拖，走起來拉拉扯扯行動困難，還不斷發出嘶嘶嘶的腳步聲。

　　「天呀！這裡有保險箱！」

　　樓上突然傳來低沉男人的聲音，維洛伸出手要後面的兩人停下來，他們蹲得更低慢慢往上爬，躲在樓梯口門後維洛微微探出頭。

　　隱約看見有幾個高大的身影在辦公室裡晃動，對方似乎有帶照明設備，整個辦公室都是亮的。

　　那些人也許是在找值錢的東西，退回門後維洛湊到路人君身邊。

　　「藥放在哪間辦公室？」

　　「三號。」

　　維洛看著發光的辦公室是七號，下一間好像是八號，點起一點光往後轉。

　　忽然，維洛緊縮著瞳孔，看著眼前的景色久久無法回神，回頭看了一眼路人君和午夜原本想說什麼不過還是把話吞回去了。

　　「怎麼了？」午夜感覺到維洛原本好像要說話，有點好奇的問。

　　維洛馬上把手上的光點收掉，傻笑幾聲回應，「沒事，我們跟他們是反方向應該不會遇到。」

　　午夜和路人君對看一眼覺得維洛有點怪怪的，不過沒有追問。

　　三人手牽著手緩緩走向三號辦公室，小心拉開門進去之後由維洛看門，路人君和午夜找藥。

　　點起蠟燭，小蠟燭沒辦法維持太久，他們抓緊時間搜尋藥罐。

　　外頭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響，那些壯漢動作很大，好像不擔心被怪物攻擊，維洛把門拉到剩下一點縫。

　　蹲低身子身手抹了一下地板的黏稠物，他覺得還是別告訴路人君和午夜比較好，不然可能會打亂他們找藥的心情。

　　沙沙沙－－

　　聽見細微的聲響，所有人停止動作，三人幾乎是停止呼吸的狀態，沙沙沙的聲音像是放大二十倍，迴盪在整條走廊和辦公室。

　　維洛看見有什麼毛毛的東西在走廊上移動，那東西散發著腐臭味，有點像死老鼠的氣味，燻的他必須用手遮住口鼻免得他乾嘔發出聲音。

　　毛毛的東西被壯漢們翻箱倒櫃的聲音吸引，一路都沒停留直接爬向七號辦公室。

　　午夜湊到維洛身邊在他背上畫個叉叉，代表沒找到符合的藥物，維洛在午夜掌心上畫個圈表示他知道了。

　　看來午夜感覺到被人需要的東西是錢不是藥。

　　三人以蹲低姿態半爬的跟毛毛物保持距離，一走到樓梯口馬上頭也不回的往下衝，這時聽見壯漢們大罵的聲響，連續不斷的槍響和怪物尖叫讓他們很緊張。

　　下到一樓維洛沒往外衝，而是把路人君和午夜拉到廁所裡，一堆肉色枯瘦的無毛狗衝進來，聽見樓上有聲音一大群往樓上衝，完全沒注意到躲在廁所的三人。

　　等狗都衝上去後，路人君跑出來關上樓梯門反鎖，然後跟著維洛和午夜逃出白色大樓，外面已經進入黑暗狀態，維洛把手舉高一個彈指，一道強光畫出完整的圓以他為中心擴散出去照亮遠方幾呎。

　　發現一間適合藏匿的小房子，趁著光還沒消失維洛趕快拉著其他人衝進去。

　　直接打破小屋的窗戶翻入室內，外頭又傳來吵雜的叫聲，剛剛的光可能已經吸引了不少怪物聚集。

　　天黑對他們很不利，不能留在原地休息太久，維洛竄進一間房間裡，從窗戶看看後街的狀況，外頭充滿了不明物體正在蠕動，因為太黑了看不清楚是什麼。

　　午夜突然敲敲地板三下，木質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讓午夜非常滿意，她點起蠟燭看見了地下室的地門板。

　　「維洛，下面應該有空間。」

　　掀起地門板維洛召喚出小光球吹了一口氣，光球在地下室裡轉了幾圈，確定沒怪物之後他們才匆匆下去關好地門板。

　　拿出比較大根的蠟燭用火柴點燃，午夜把蠟燭傾斜讓蠟油滴進一個盤子裡，然後把蠟蠋放上去固定，有了暫時的光源能看清楚地下室之前可能是個人工作室。

　　放了不少布料和裁縫機，還有一些假人模特兒，路人君轉頭看見午夜身上的睡衣沾了一大片紅黑色液體嚇了一跳。

　　「午夜妳受傷了嗎？」

　　路人君拿出剛剛在藥物室找到的醫藥箱，正要打開時被午夜阻止了。

　　「路人君身上也是。」午夜指了指路人君的衣服。

　　路人君低頭才發現，自己從腳到腹部的衣服就是被紅黑色黏黏的液體沾滿。

維洛也是，他無奈的抓抓頭。

　　「剛剛我們應該是踩在生物的肉……呃、血液上。」

　　其實維洛很想說肉醬，但是怕兩人會反胃所以換個說法，其實剛剛看見整條走廊都是不明生物的殘肢，不過路人君和午夜看不清楚，都以為只是雜物而已。

　　「謝謝你沒一開始就告訴我。」路人君整張臉都發青了。

　　午夜有點不開心睡衣被沾上髒髒的黏稠物，現在也沒睡衣可以換，就拿一邊的裁縫剪刀剪掉底部髒掉的部份。

　　路人君和維洛在工作室裡找到幾件有點大的褲子和衣服，不過有總比沒有好，迅速換上乾淨的衣物後，三人聚在一起討論後續。

　　「看來我的直覺沒辦法找到藥。」午夜環起手皺起眉。

　　維洛認為午夜能靠直覺帶路已經很厲害了，不會強迫午夜去做感應一罐藥這麼困難的事情，不過現在要怎麼找藥也是個問題。

　　「這罐藥有沒有說特別容易出現在什麼地方？」維洛看向路人君。

　　「有錢人家！」路人君拿皮帶褲定住自己的褲子，「如果是豪宅說不定可以找到。」

　　「那午夜可以感應這附近有什麼讓妳特別討厭的豪宅嗎？」

　　午夜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種另類雷達了，不過她的直覺，的確可以準確的告訴她哪裡特別討厭。

　　「明天往北邊走，因為那裡有我想要的東西。」午夜不想再去討人厭的地方了。

　　「午夜想要什麼啊？」路人君不知道午夜又再想什麼了。

　　雙手插在腰上，午夜信誓旦旦的說：

　　「別人不想要的東西。」

　　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他們在街上到處躲躲藏藏，灰鎮的氣溫變化很大。

　　昨天差點凍死在地下室，還好工作室裡有很多布料，加上維洛點火取暖，不然現在他們可能就變成冰棒了。

　　維洛用布料簡單的做了三件斗篷，因為以前討伐魔王路途上很常穿到，如果不會做的話就要用買的很浪費錢，沒想到現在這個技能在這裡也能用上。

　　路上找到的食物，通通放到路人君背包裡，而午夜的背包專放一些紙、筆之類的小東西。

　　躲在一台巴士後，三人望著被疑似殭屍包圍的高級住宅，這裡的怪物真的有劃分地盤，像是白色大樓只會出現毛毛怪，這裡只會看見像殭屍的東西。

　　「這裡已經很接近市中心了吧。」

　　維洛看著附近的房子都超過五樓了，心想應該接近灰鎮深處。

　　「灰鎮似乎不能用正常分區法。」路人君搖搖頭。

　　正常來說，下半區多數都是住家，上半區就會出現大量名牌商店和辦公大樓，起點區幾乎都是觀光景點、公務人員中心、酒店、飯店，所有樓層都高於十二樓。

　　末路區就是什麼都有但都很簡陋，就跟他們之前找的百貨公司，雖然看起來已經很華麗了，但其實那只是小兒科。

　　因為那間百貨公司的樓層數只有五，如果灰鎮真的曾經繁榮到中央研究院來開分院，那市中心一定是更多華麗的建築物。

　　路人君從目前的建築物判斷，當時應該是所有鎮以灰鎮為首，因此分區法會反過來，也就是說，銅鎮末路區連接的是灰鎮末路區，起點區再更深入的低方。

　　「只是下半區嗎？」

　　午夜看著沙漏，他們已經走了快四小時，現在只走到下半區的入口。

　　其實，這速度已經比路人君預期的還要快，只是他們已經開始感覺到雙腳疼痛發熱，目前還要想辦法越過這些看起來像殭屍的東西，路人君很怕到時候自己跑不動被咬。

　　「那邊有一個爬梯。」午夜指著對面不起眼的巷子，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牆上架著老舊的爬梯，「我們爬上去從頂頭跳到豪宅樓頂。」

　　維洛點點頭，撿起一塊石子重複昨天的動作，打破某扇窗戶之後三人衝出巴士後’方，一出去就看見那些殭屍沒追著破裂的窗戶，反而是轉身看著丟出石頭的勇者。

　　死灰僵硬的臉看著他們，泛黃的眼球顯露出一絲憤怒好像在說－－

　　你當我們白痴嗎？

　　「這次……比想像中的還聰明啊，哈哈。」維洛露出苦笑。

　　「跑！」

　　路人君大喊並拉著午夜就是往巷子爬梯衝，一抓到爬梯賣力的往上爬，還隨時注意午夜有沒有跟上。

　　維洛喃喃唸著咒語食指在空中用力一劃，地面衝出炙熱的火燄讓殭屍還沒跑過來就先被燒成灰，不過殭屍有人海優勢，區區火焰奈何不了他們。

　　維洛趁殭屍們與火共舞時跟著爬上爬梯，順便在下半部施了小結界，殭屍們就算想爬上爬梯一碰到梯子就會被彈走。

　　深知結界撐不久，維洛一爬上屋頂馬上用刀砍倒爬梯，讓殭屍只能在下面怒吼抓牆壁。

　　「好，現在跳到豪宅屋頂上吧。」維洛喘口氣。

　　午夜二話不說，一個衝刺用力一蹬，飛躍塞滿殭屍的巷子在豪宅屋頂上滾翻一圈，完美穩住身子站起來，還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已抵達安全區。

　　路人君傻眼的愣在原地，午夜該不是其實是體操選手吧？

　　維洛看路人君在發楞，還以為他不敢跳，所以直接把他抓起來丟過去。

　　路人君重跌在豪宅頂樓滾了好幾圈眼冒金星，維洛隨後也跳到豪宅頂樓。

　　摸著破皮的下巴暗，路人君暗自抱怨這勇者百分之百暗殺過隊友。

　　沒時間關心路人君的下巴，午夜打開頂樓的鐵門。

　　維洛舉著寶劍領頭走入豪宅，豪宅裡有許多古典畫像或是藝術品，不過沒興致慢慢欣賞，午夜指著一扇房門，維洛用寶劍頂開了門。

　　房間裡貼滿了可愛的花壁紙，凌亂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紅棕的長髮捲捲的散在枕頭上，粉嫩的皮膚像是柔軟的羽毛，小女孩安逸的躺在床上沒了呼吸但安逸的臉龐彷彿只是睡著一樣。

　　午夜指了指小女孩的拳頭，用眼神意示那裡有東西，維洛大膽的直接扒開小女孩的手。

　　那是一個很小的玻璃罐，裡面有三顆像是金平糖的東西，維洛不確定的皺起眉，而路人君也只知道藥的名字不知道藥的長相。

　　不管是不是，維洛決定先拿走再說，就在拿起玻璃罐的瞬間小女孩突然瞪大眼，沒有眼球的空洞雙眼望著三人。

　　細小的雙手突然舉起，用力掐住維洛雙手手腕，感覺到手腕都快斷了，他用力甩動試著甩開小女孩。

　　小女孩突然尖叫，嘴裡噴出大量蛆蟲，午夜立即舉起維洛的寶劍砍掉小女孩雙手，原本以為會看見大量的紅色，結果發現這女孩的手是空心的。

　　維洛一腳踹開小女孩，拔掉那雙小手把玻璃瓶收到側袋裡跟著午夜和路人君往外跑，走廊發出碰碰碰的躁動。

　　走廊末端爬出一堆膚色人偶，人偶們迅速移動的聲音發出咖拉咖拉的聲響，以怪異的姿勢爬行簇擁而上。

　　走廊寬度容納不下這麼多人偶，只見人偶們卡在幽暗的走廊末段互相推擠，扭曲四肢、折斷四肢，最後支離破碎的人偶朝路人君等人爬來。

　　再次放出火焰拖延人偶們，維洛確定午夜和路人君平安上樓後，勇者也也跑到頂樓用力關上門，用三層結界封門不讓人偶打開門。

　　「確定這個是藥嗎？」維洛拿出小瓶子看著裡面白色的金平糖。

　　「我不知道，但這是這裡的人都不需要的東西。」午夜面無表情的說，「不然路人君現在讓勇者砍一下，然後吃下糖果看看。」

　　「我才不要！」路人君反應很快的跳離勇者一段距離。

　　維洛當然不會這麼做，對路人君和藹的笑了笑，「路人君還有其他用途不能現在受重傷，我們要再去找找看其他有可能是藥的東西。」

　　「嗯，那這次去那邊。」午夜看著遠方蓋到一半的廢棄工地。

　　「那地方會有藥？」路人君不管怎麼看，都不覺得那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我感覺到那邊有特殊垃圾。」午夜眨了眨眼。

　　「結果還是要去撿垃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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