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少女與垃圾們 - （十一）讓人無法自拔的跟著她

　　經過整天的腦力激盪大家都餓壞了，維洛圍起圍裙開始炒菜，桃花月在一邊幫忙切菜或拿碗盤，仙子大叔還在果園裡照顧蔬果。

　　午夜和路人君合力清掉客廳裡的幾袋垃圾，然後把圓桌搬到中央。

玄關進來就直接是客廳，左邊是廚房，中間還有一條走廊走下去左右兩邊分別是廁所和浴室。

　　清出客廳之後路人君才看見原來客廳右邊角落還有一扇房門，那間房間也被垃圾塞滿了，反正午夜一定沒辦法接受空蕩蕩的房間，他就暫時不打掃那房間了。

　「原來這裡可以放暖桌。」

　　路人君看著客廳中央的方形凹槽，貼近過往的物品令他懷念。

　　「暖桌？」午夜跪坐在凹槽邊，看見這麼大的空隙讓她有點不舒服。

　　路人君大概比劃了一下，並且說明暖桌的功能，「反正冬天拿來用的話會很溫暖喔！只是要有電源或碳。」

　　午夜抬頭想了想，然後爬入堆滿垃圾的房間，幾分鐘後喊了一句：

　　「這個嗎？」

　　路人君只能聽到午夜的聲音完全不知道午夜在哪裡，他只好叫仙子大叔過來，一起把午夜翻出來。

　　午夜抓著一個方桌，方桌鋪著抹茶色桌布，路人君與仙子大叔合力拉出午夜和方桌，而那個方桌還真的是暖桌爐。

　　「居然會有人丟這種東西……」

　　路人君突然佩服起午夜這個垃圾專業收藏家，真的要什麼就能撿到什麼，如果午夜想要錢應該會變成爆發戶吧。

　　真可惜午夜並不想要錢，因為錢不是垃圾。

　　「之前不知道哪個老爺爺死掉了，家人不想搬傢俱就丟在垃圾集中處，我就把老爺爺家的傢俱全部搬過來。」

　　午夜輕輕嘆口氣，要搬完那些傢俱可是非常費力的，其實現在這裡用的櫃子和桌子都是那個老爺爺的遺物，午夜連老爺爺的遺書都看過了，不過剛剛發現遺書被沒喝完的可樂弄髒，所以順手丟掉。

　　「不要隨便撿死人的傢俱回家啦！」

　　路人君開始想著要不要上香還是拿聖水淨化一下。

　　「反正人都死了又用不到，等我們死了別人也會來撿啊。」午夜趴在桌上說著。

　　「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啦！」

　　而且我們死了也不會有人來這裡撿傢俱吧。

　　路人君懶得跟午夜爭辯，叫來維洛一起研究要怎麼讓暖桌發電，確定能發電之後把暖桌的抹茶色桌布拿去洗一洗，應該後天就可以用。

　　客廳被清出很多空間，大家總算有個乾淨的平地可以躺，這個家的地板其實是特殊木材。

　　研究院發明一種不受潮、不怕蛀蟲、堅固的人工木材，因為價格便宜這種木材被每個鎮的居民廣泛使用。

　　而金、銀鎮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用特殊鑽石和大理石，畢竟金鎮是盛產鑽石和金礦的地方，而銀鎮是屬於大商業交易區。

　　「金鎮難道不會因為礦被挖完荒廢嗎？」

　　維洛邊洗著碗邊聽路人君介紹這個國家。

　　「那裡有一座山叫做金色瑪利亞，那座山每個月可以產出一噸的金或鑽石、珠寶，反正只要不要開發那座山它就會生產源源不絕的礦物。」

　　路人君記得小學老師有提過除了金色瑪利亞，以前還有銀色蘇莉珊、銅色費洛、鐵色亞歷山大，但那三座山因為過度開發枯竭了，這就是為什麼銀、銅、鐵鎮被金鎮比下去的原因。

　　至於那座山源源不絕的原因好像跟星球的運轉有關聯，由於路人君不喜歡自然科學所以沒去探討。

　　「灰鎮也有山嗎？」午夜好奇的問，「金、銀、銅、鐵都有一座山，那灰鎮有嗎？」

　　「呃……那裡有個鬼故事。」路人君皺起眉用力回想，「聽說那裡有一顆樹叫做死亡樹，進去之後就出不來，出來也是變成鬼怪。」

　　「為什麼是樹不是山呀？」桃花月咬著多汁的蘋果，眨眨眼問。

　　「反正灰鎮是一個詭異的地方，就算出現奇怪的樹也沒差吧。」

　　路人君隨便下個結論，灰鎮充滿神秘和不合理也不是第一天的事，那裡的環境絕對無法跟外面相比。

　　晚上大家找地方躺著就呼呼大睡，午夜仍靠在玄關邊，因為那裡可以從窗口看見星空，雖然這裡離危險的灰鎮很近，但是星空一直都是乾淨明亮的。

　　路人君望著午夜，總覺得午夜身上有什麼吸引人的力量，流離失所的人在午夜面前『懺悔』，然後午夜無俚頭的毒舌一下，大家就默默接受並且住在廢棄屋裡了。

　　除了收藏家技能外，午夜是不是還有神奇的力量呢？路人君腦中浮現會使用魅惑術的魔女午夜，還有用某種電滋波洗腦人的瘋狂科學家午夜。

　　那些形象都和午夜不符合，但午夜卻在無意間做了那些事情──

　　讓人無法自拔的跟著她。

　　午夜拾荒，真是奇怪的少女。

　　一直盯著午夜許久，路人君也想睡了，睡前朦朦朧朧意識的看見午夜回頭對自己笑了一下。

　　「路人君，晚安。」午夜輕輕的說著。

　　唧──

　　深夜，寧靜的鐵色小鎮末路區。

　　冷清的公車站有個金髮女子下了車，提著小袋行李走在無人的街道上。

　　路燈明滅閃爍過後，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鐵色小鎮末路區，有個陌生人住進來了。

　　早上，午夜帶著一群人到處詢問關於灰鎮的事情，不過得到的答覆基本上都差不多，多數人都覺得那是垃圾場，也不覺得住在垃圾場旁邊有什麼危險。

　　當提出路人君的能力者假設，那些居民都會說現在年輕人電腦遊戲玩太多思想都不正常了，連讀小學和國中的都認為能力者什麼的太誇張，還有灰鎮裡有什麼怪物都是假的。

　　末路區的居民在這裡生活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聽過疑似怪物的東西，只有看過囚犯和野狗、野貓被丟進去而已。

　　「我們末路區很多都是退休或沒錢的人啦！」一位農夫扛著菜籃悠哉的說，「這裡生活都清閒，怎麼可能會有怪物？」

　　「嘛，如果真的有能力者真希望我被怪物攻擊時有帥哥來救我。」穿著國中制服的少女帶著開玩笑的口氣笑著說。

　　「有怪物又怎樣？沒錢是能逃去哪裡？」卷髮大嬸哼哼兩聲抓了一把菜離開。

　　不管怎麼問就是沒人知道灰鎮的事情，路人君等人沒去問警察，因為擔心推測如果是正確的，警察可能會把他們抓起來丟去研究院滅口。

　　不！就地正法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路人君發現公園裡有位獨自坐在鞦韆上的金髮女性，想說再問最後一個就好，所以帶著一群人過去搭話。

　　「我們是超自然研究社社員，想做關於灰鎮鬼故事專題報告，可以借點時間問些簡單的問題嗎？」

　　路人君重複這些話說到嘴巴都爛了，真希望敢快問完趕快回去休息。

　　金髮女子抬起頭，清澈翠綠的雙眼微微瞇了一下，帶著溫柔的微笑輕輕點著頭。

　　午夜看了女子一眼，她感覺到這位女子身上散發著跟末路區居民不同的氣質，是一種過度的親和力，讓人有點退卻的感覺。

　　「請問怎麼稱呼呢？」

　　維洛假裝在紀錄的模樣，他裝腔問答也覺得很累，但必須秉持著研究家的形象做到最後。

　　「夜歌耶。」女子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一種沉穩大姐姐的感覺。

　　路人君咳了幾聲，覺得夜歌耶舉止談吐非常優雅，所以他也不能顯露太平凡的氣質。

　　敬詞、敬詞，對於看起來高尚的訪問者，要給她好印象。

　　「請問夜歌耶小姐對於灰鎮有什麼看法嗎？」

　　就在路人君與歌耶交談的同時，午夜的垃圾收藏家雷達一直發出警訊。

　　好像在警告她離這個女人遠一點，但又感覺到夜歌耶非凡的氣質中夾雜著特殊垃圾的感覺。

　　這女的是垃圾嗎？午夜進入放空模式好讓別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她不斷想著，夜歌耶到底是不是垃圾，是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裡面是黑漆漆汙濁的垃圾吧！

　　問完問題大家到圖書館稍坐休息順便整理資料，所有人倒成一片，仙子大叔更是直接打呼睡著了。

　　「午夜覺得怎麼樣？」趴在桌上路人君的腦袋都快炸開了。

　　「我覺得夜歌耶是垃圾。」

　　「喂－－不要對第一次見面的人毒舌啦！而且歌耶小姐哪裡看起來像垃圾了。」

　　路人君差點忘記午夜是垃圾專業收藏家，所以說不定夜歌耶真的是垃圾。

　　「不知道，不過她是危險的垃圾，應該很難撿。」

　　午夜淡淡的說，走到飲水機裝前裝幾杯水給大家。

　　「危險就不要撿回家啊！」

　　路人君開始胡思亂想，說不定夜歌耶是從月亮來的竹取或是哪國不稱職的公主來這裡避難。

　　「有些人明知獅子很危險，但還是抓來養了吧。」把水杯放到路人君前方，午夜自己也幫自己裝了一杯水。

　　意思是夜歌耶跟獅子一樣危險，但有馴養的可能嗎？

　　喝了口水又開始亂想，說不定夜歌耶是看見滿月就會變成獅子的獅人，也有可能是美女與野獸的性轉，其實夜歌耶是帥哥與野獸，要找到愛她的男人才可以變成真正的人。

　　路人君亂七八糟的想著想著，緊繃的腦神經都鬆懈下來了，看來智商零跟兩百給他選，路人君會比較喜歡智商零。

　　回家後大家都喊著做問卷很無聊，希望快點去灰鎮探險，不過路人君擔心持槍少女那團人說不定還鎖定著垃圾團。

　　於是路人君安撫大家過三天再去，這幾天在家裡做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了，不用去查灰鎮的事情。

　　隔天，桃花月到處亂飛不知道飛去哪，仙子大叔與維洛蹲在花果園裡培育新蔬果，午夜穿著睡衣在河圳裡游泳，路人君在屋頂上曬太陽。

　　路人君望著鐵色小鎮末路區的天氣，這裡真的很很不錯，好空氣也很新鮮，難怪會有人退休來這邊隱居。

　　雖然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卻是個能清閒度過餘生的好地方，當然，如果不在意後面就是有怪物的灰色小鎮的話。

　　「不好意思，有人嗎？」一個年輕的巡警牽著腳踏車喊著。

　　路人君趕緊爬下去接待巡警，不知道警察突然來廢棄屋幹麻？該不會要說他們非法居住還是發現這裡有仙子和使魔了。

　　總之警察突然登門來訪讓他們非常緊張，知道不能被警察發現，仙子大叔和維洛蹲在農作物之中，不敢出聲。

　　「有什麼事嗎？」整理一下儀容站直身體，路人君僵硬的擠出笑容。

　　巡警提了提帽子疑惑的問，「之前這裡好像是空屋呢……剛搬來的嗎？」

　　「啊、對！我們是一群學生，大家一起出錢住在這裡。」

　　「喔，一起合租呀。」巡警沒懷疑路人君說的話，把腳踏車放到一邊，「銅色小鎮傳來消息說有逃犯逃來這裡，不過沒提供長相或特徵，總之我是來提醒每個住戶要小心自身安全，晚上別在外逗留、平時記得將門窗鎖好。」

　　「了解！非常感謝巡警先生特地通知，辛苦你了！」路人君連忙九十度鞠躬。

　　「別這麼緊張啦！末路區的人都很和善的，那如果有看到奇怪的人要記得到派出所通報喔！」

　　巡警拍拍路人君的背，然後牽著腳踏車離開。

　　確認巡警離開後，仙子大叔和維洛才匆匆跑出來扶住腿軟的路人君，而在游泳的午夜也剛好上岸，等桃花月回來後路人君才把巡警交代的事情重述一遍。

　　「所以這裡是想住就住的地方嗎？」午夜在一塊木板上寫上『拾荒家』。

　　路人君還以為午夜會在木板上寫『垃圾家』或『午夜家』，這個國家會把前面當作姓氏，不過午夜似乎沒打算依循著規定，開心寫什麼就寫什麼。

　　「因為這裡是鐵色小鎮末路區，只要低調一點就不會發現。」

　　「難怪逃犯會逃來這裡。」午夜把牌子掛在門口，滿意的點點頭。

　　「也是，我們還是小心防範吧。」

　　路人君擔憂的皺著眉，想到這裡有殺人犯，灰鎮又有怪物，不禁歎氣，沒想到獨立生活這麼困難啊！

　　晚上，大家一起在屋頂上看星星，路人君的世界有一個月亮一個太陽，所有星球都繞著太陽轉。

　　而仙子大叔的仙子世界被太陽和月亮繞著轉，維洛的世界有兩顆月亮一顆太陽。

　　桃花月的撲拉拉星球很小，十五天就可以走完整個星球，只有一顆會發光的小行星繞著撲拉拉轉。

　　午夜不記得自己從哪裡來，只知道一醒來就在廢棄屋，所以她認為自己跟路人君應該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沒人懷疑午夜的來歷，再說有時間去好奇這種被遺忘的事情，不如想著要怎麼找出灰色小鎮的秘密。

　　其他人似乎都這麼想所以沒過問，但路人君挺好奇的。

　　只是現在不適合去探究，也不知道要從哪裡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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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讓人無法自拔的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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