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久未提筆,只是墨染出的世界太黑暗,而我不願讓這塵霾向外擴去,便由著它在我的小宅裡飄著,興許有一天,陽光能再次尋見明亮世間中,埋在陰暗中的一隅;而那一天,它們將為我繪出希望的形狀,跳脫原先的滄桑。另一面,即便我深信不會有人看見,我也不願自顧道出我的故事,而那些我眼中的人們卻只能被動接受被展開在視野之下,所以就讓我來說說,一個無傷大雅的故事吧!
他,是我的一位家教學生;初次見面時我便被他活躍的思考所震驚。要知道,我們的教育經常將每個充滿好奇和想像的眼瞳奪去,只遺一個黯沉和無感的淡然,但他卻在一群低頭埋首書堆的身影中昂仰,道出他的不理解與質疑,也是他這樣的特殊使我在與他上課時會多陪他聊聊他的思考和發現。自我離開了以往的特殊班後,我能明顯覺察到自己的奇思妙想與大膽的嘗試要少上許多,過往的我總秉持著"我什麼也沒有,空有一身幹勁"的想法,一無反顧地投入、付出;不曾想,未來的我卻總將"我不做沒把握的賭注"掛在嘴邊,好像現在的自己擁有了些什麼,而這些"什麼"使我大為顧忌。
所以,我自私的想留住他這些也許是初生牛犢的活躍、膽大,我不想他也成為一個無聊的大人。
他是有些聰明身上的,雖說小聰明也不少,大抵是這些有點天賦的人都有的通病吧!他總愛在沒有明確的理由和想法時,便直接為題目判刑,極其依賴所謂的直覺;所以"證明你是對的,或說服我"成為我最常與之說出的話語。這很殘忍,然大多時候這個世界並不在乎你有趣的思維,它只想知道你給出的是否正確,又能否帶來利益;而我能做的,是在保有他的思維的同時,給他能和世界談判的籌碼。
在一次家教課上,他嚴肅地問了我,小時候的夢想還在嗎?和現在做的事又是否一樣?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1EO3X45XT
這並非我們第一次談到這個話題,但以往他從未露出這般認真的神情—那一天,他眼中的輕浮和隨意消散,他說"我覺得我好像是一個沒有目標的人。"試問,這世上有多少沒有目標的人,可他們大多有恃無恐;這是一個按部就班便能獲得"量產版"人生的社會。而他,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方向,屬於自己的努力,屬於自己的風景。
"我小時候的夢想還在。"我想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sNN1MpWat
"但很遺憾,它與我的現在毫不相干。"畢竟我已經不可能了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IiFBN0iSk
"那不是我主動的選擇。"有多少次,我痛恨自己的沒用、懦弱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lFBwFR84k
"但我找到了個新的,雖然不全然是現在在做的,但相差不遠。"如今的我,很愛在做的事,更感激自己還能做。
他問我該如何找到目標,而我知道這沒有正確答案,但這不影響我將我的過重過渡給他,成為他的參考資料。
"人活著,總要依靠一個信念,就像嬰兒依靠母親一樣,舊的願念破滅了,總要有個新的,人便可以重生。"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CJ87vlaGH
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角色說的台詞;原先我想,我已經是個有目標、有方向的人了,我可以向前了,可以像陽光下沐浴生機,洋溢著笑容的孩子一樣,朝著我的目標肆意追群著;可我的雙腳何緣如此沉重,我的大腦和緣如同糨糊般遲鈍,我的眼神和緣如似無望之能那樣陰暗。我有目標、有方向卻無力前行,卻無法相信,我能走到那裏。看著陽光下燦爛的夢想,我竟是感到懼怕,久居黑暗的鳥兒,早已遺忘如何翱翔。這才知道光有夢想是不夠的,沒有信念,又如何跨出我心中那道坎?
可這信念何處尋覓,沒有人能給我答案,也沒有一個參考資料,我兜兜轉轉也到不出個明白,只能緩步前行,又四處張望我的信念;會不會有一天,它能向路邊盛開的小花,綻放在我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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