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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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妳也沒有男朋友,跟我交往看看嘛。」
「雖然沒有男朋友,但很多人追我,這樣好了,我先發給你號碼牌,你先排隊。」說完,櫻桃遞了張卡片給我,一看使我皺起眉頭,「妳是故意的嗎?這是你們飯店的名片。」
「上面有電話啊。」
隨手扔回給櫻桃,說:「那是你們飯店的電話。」
「你很囉嗦耶!而且你不是也有我手機號碼了,還嫌!」
「現在根本就離題了好嗎?」我們打趣的笑著,彼此似乎都有些醉意。聽著酒吧裡駐唱歌手優美的聲線,那唯美朦朧的燈光,櫻桃好美。
那天夜裡,不是情侶的我們,牽著手漫步在喧囂吵雜的城市之中,走到某個公園後才意識到沐浴在月光下的彼此,手心的溫度竟產生了些情愫。
「妳怎麼想的?」停止腳步,牽著的手沒有放掉,看著櫻桃閃躲害羞的眼神,使我的賀爾蒙瞬間上升了不少。
「什麼我怎麼想的?」
我更靠近櫻桃一些,左手輕輕摟著她的腰,說:「交往的事情啊,妳怎麼想的?」
櫻桃輕輕的笑了笑,低下頭說:「你喝醉了。」
「妳也醉了。」受不了櫻桃身上混雜的香氣,我輕輕的抱著她,臉頰拂過她的髮絲,我們倆非常親密,在無人的公園裡,依偎著對方,點綴氛圍的路燈,氣氛正好。
櫻桃忽地笑了出來,直呼腰間好癢,一抬頭這才讓我瞧見她微醺的臉龐。我們摟著對方,不發一語的看著,眼神透漏熱情滿溢的愛,那是個不會讓人誤會的視線,對彼此訴說著情意。
「我還沒有想過我們會變得怎麼樣,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感覺很好嗎?」
雖然這不是我要的回答,而且天時地利的情況下,自己很有自信櫻桃會答應告白之事,但……還是沒有這麼順利。
或許醞釀較久的情愫才更有追求的價值吧,就像櫻桃說的,此刻的我們擺脫了男女朋友的枷鎖,更真且赤裸的心緊依偎在一起,很難形容那種感覺,是種跳脫肉體的情感,比上床還更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深吸口氣,開玩笑地說:「我一直以為妳會接受,在這麼棒的瞬間,可能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了。」
櫻桃淺淺的笑著,突然她靠我很近,接著我們接吻了。
那是一個沒有太大感覺的吻,或許就像剛剛所說的,任何肉體上的感受已經無法超越心靈了,不過這依然是個非常珍貴的吻,是一個只要憶起就會覺得甜蜜的吻。
櫻桃眨著大眼,有些曖昧的說:「我會再告訴你,好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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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黑暗,手扶著額頭,我已經閉眼許久了,腦中憶起的畫面,使自己不禁流下淚水。
坐在冰冷的地上,靠著硬梆梆的水泥牆,頭上僅有一扇成人無法通過的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像是在嘲笑失去自由的我。
我和櫻桃的感情一直很好,情感裡不全是只有愛,更像是親情、友情和愛情的綜合體,什麼情況需要什麼,它就會是什麼。
那一晚,是我們彼此最接近對方的一次,每每想起,就會覺得擁有過那片刻的我,已經非常的幸福了。
那一晚,月色也是這麼迷人。
這是在開我玩笑嗎……我討厭這樣的離別……
櫻桃……
反覆想起櫻桃答應會在告訴我的那一句,宛若昨天美好的一切正發生過,可就像我說的,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了……
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淚水早已乾涸,睜開眼睛後,接受了被關在拘留所的現況。這時傑森走了進來,熄掉手上的煙之後,靠著鐵欄杆,緩緩地說:「除了被害人之外,飯店房間裡全是你的指紋,當然被害人身上也有……現在還沒找到凶器,你是怎麼殺了她的?」
我不打算回答傑森的問題,即使現在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一些,也不想說任何一句話。擦乾臉上的淚痕,沒有正眼瞧過傑森。
傑森清了一下喉嚨,「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嗎?在我知道布朗夫婦的命案現場留下的那頂帽子是你的之後,我一直想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或是你教教我好了,要怎麼讓這一次變成假的呢?」
聽的出來傑森的語氣十分無奈,可能也有些心痛,我不知道,這時還犯起了研究人心的習慣,真的是職業病。
嘆了好大一口氣的傑森,他作勢洗臉的動作緩和情緒,又接著說:「你不能什麼都不說,這麼慘忍的殺害那些人,到底動機是什麼?」
見我沒有任何回應,傑森氣的敲打鐵欄杆,憤怒道:「你他媽說點什麼吧!」
在任何對我不利的情況下,再怎麼解釋也已經毫無意義,櫻桃被殺的時候我有不在場證明,可是說出「我跟死人賽莉娜在一起」這是不可能拿來證明的。現在沒人知道賽莉娜還活著,而且連我都不懂她是怎麼死而復生,這時候說出這些只會讓人感覺在脫罪,還是那種失去理智的胡言亂語。勉強能吐出的話,只剩「我不知道」四個字。
櫻桃的死很明顯是個陷阱;在發現櫻桃的同時,傑森也趕到現場,根本就是策劃好等著我上鉤。提取我的指紋、在現場布局這件事,理論上應該做的到,但要完整轉移指紋,牽扯的條件太嚴苛了,若有辦法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兇手的手法十分高端。
帽子出現在布朗警官住處就比較簡單了,只要趁我車禍的那幾天拿走就行了,那場車禍是預謀的,可是……我那天見到的是道格拉斯,是他策畫這一切?這中間存在太多不科學的事情,怎麼思考都會朝向靈異鬼魂的方面去想……
沉默了許久,傑森慢慢沒有耐性,他來回踱步,又點了一根菸,長吸一口後說:「明天會把你轉到其他地方去,到時候再好好盤問你,不會是現在這麼和平的方式,畢竟我們對待的是一個殺人魔。」
此時門被推開,有一名刑警從外頭走進來,吵鬧的聲音像是跟蹤他進來似的,瞬間打散裡頭的寧靜。外面應該全是媒體記者,都想爭相報導獨家新聞。
傑森熄掉菸之後,問那名刑警:「記者這麼快就知道了?」
「應該是飯店那邊通報的。」
「嘖!麻煩死了,今晚你好好看著他,別出差錯,鑰匙在你那邊?」傑森語畢,刑警便拉開西裝下擺,露出一串鑰匙。
「明天要把他轉移到我們那裡,到時候交給你壓車了。」
刑警應答後,傑森轉頭看著我,又嘆了口氣之後才快速離去。門一打開,宛若洪水般流動的吵鬧聲又再度襲來,隨著門關上而平息。
*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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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裡的氣味很糟,每每累的快睡著時就會被臭氣薰醒,且只有門口旁桌上的檯燈打著昏暗的光線,對眼睛不是很好。這樣的環境,待上半天都覺得難過。
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難以辨別時針與分針交纏到什麼角度了,依稀看到的是……兩點半,凌晨兩點半。
除了水之外,自己沒有吃任何東西,櫻桃的死使我無法下嚥食物,即使情緒已經平復許多。
我清楚明白在這樣的時刻,若意志消沈下去的話,那麼就永遠也無法找到一切的答案。當然,我很痛苦,沒有人在失去形同家人的好友之後,還可以堅強到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絕不能現在就說放棄、承認失敗。
不知何時,腦中已經恢復思考,有關道格拉斯,已經不只是他單方面的事了,現在我早已被他牽連在一起,沒辦法中途退出這場付出性命的拼搏。自己開始萌生了豁出一切的想法,再怎麼樣都必須找到最終的答案,而不是傻傻等著進監獄。
「哈哈哈!」坐在椅子上的刑警,正用手機看著影片,完全當我是空氣。雖然尋求答案令自己有些鬥志,但首先要逃離這限制自由的地方,該怎麼做才行呢?想想啊克里斯,快動腦啊……
忽然,我想到一個方法,利用自己擁有的資源-也就是進入人心的能力,然後大肆破壞一番的話會怎麼樣呢?
以往治療病人時,盡可能不驚動他們心裡所有的狀態,因為心靈和肉體不一樣,若是不小心觸動了什麼,造成的可不是一兩道傷痕這麼簡單而已,若我在別人的心裡面殺了內心的他呢?會影響這個人到怎麼樣的程度?很值得一試。
我開始靜下心,就像平常的那些治療一樣,專注直視著那名放聲大笑的刑警,嘴邊唸著含糊的字句,這只是我將注意力集中的一種方法。緊接著,周遭的事物漸漸浮動起來,原本的背景聲全被不知名的敲打聲覆蓋,通常自己並不知道那詳細的聲音為何,只知道是很長的一聲巨響,這也是即將進入到別人心裡的預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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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就像是眨了個眼,醒來後卻是不同於現實的世界;鵝黃色且粗糙的地面,像是具生命般的不規律隆起著。身旁排列雜亂、用人體做成的肉色牆壁,那些軀體還在掙扎著,每一面差不多二十公尺長,像迷宮似的團團將我圍住。天空有巨型的肉塊,正緩緩落下。我知道這是那名刑警的內心,這種趨近恐怖片場景的畫面著實令人作噁。
隨後找尋出口的我,不時被卡在牆壁之中像是屍體的人給抓住,那些人依然活著,只不過沒有任何意識,他們也不是真正的人類或什麼的,我不會說,總之就是一些意念的存在,具體化成這種噁心的東西而已。
但被這些東西纏上的話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他們會消磨我的意識,簡單來說只要被干擾,回到現實世界時自己總是累的很痛苦。那是精神的折磨,不是肉體的那種痛,一般人很難理解。
忽然回神過來,這次進來是來摧毀刑警的內心,這些他心裡所構築的一切,都會深受影響才對。接著毫不客氣的將那些煩人的屍體四肢給狠狠扯下,他們叫聲悽厲,噴出的藍色液體緩緩往天空消散。這樣的畫面有點新鮮,讓我感到十分有趣,畢竟這是現實世界看不到的。
我開始用最粗暴的方式攻擊這些屍體牆壁,他們叫的越大聲,自己越覺得紓壓,或許這是經歷許多痛苦所產生的特殊慾望,現在的我只想大肆破壞!
空中掉下的肉塊,變成了類似人形的怪物,彷彿融化到一半的冰淇淋又被拿去冷凍而變得崩壞的形體,難看至極。肉塊怪物沒有意識的走著,只要落在前方的,我都狠狠的撞碎,每碎一具肉塊,天空就響起非常大聲的「咚」,我想這是刑警內心反饋的聲音。
整個地方像極了遊樂場,肆無忌憚的破壞著所有一切,原本淺綠色的天空漸漸變成一片黃昏色,忽然出現猶如現實場景般的畫面,在這陌生的地方有些感慨。不禁抬頭望著,像在看夕陽西下似的。
突然,一隻手從後方捂住我的嘴,還來不及反應,便把我狠狠的扳倒在地上,雖然不怎麼就是了。
倒在地上,即便視線顛倒著,卻依然很快就看出是誰將我撂倒,是那名刑警。刑警不打算給我喘息的機會,正抬起腳準備朝自己的臉重重踩下,下意識的往旁邊滾開,並且迅速站起。
再次確認,是那個刑警沒錯,只不過他在心裡面的形象有些壯碩,呈現焦黑壯,露著血紅色的眼睛,像是遊戲裡會出現的魔王。
若在現實世界裡出現這樣的人,我肯定二話不說先逃遠遠的,可是在心裡就不同了,這裡我們是對等的,甚至這傢伙還有可能被我壓在地上打!
奮力的向刑警衝去,豈知給他來了個助力往後猛摔,翻了幾圈的我也沒什麼感覺,隨即想到的是回到現實世界自己肯定會感到精神疲勞。
被摔出去後的衝擊撞破了屍體牆,索性拿了段手臂就朝刑警奔去,接著往他的肚子一刺,整個肚子被我刺破了一個大洞。此時那條手臂與刑警的軀體融合在一起,想拔都拔不出來。
隨即,刑警雙手抓住我的頭,打算至我於死地。如果死在他心裡的話,可能會沒辦法在回到現實世界了,可是也許會因此直接回去也說不……很想藉此作個實驗,但想想還是作罷,畢竟這種實驗結果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真的回不去就後悔了。
接著我用手指挖了刑警那雙血紅的眼睛,他慘叫了一聲後放手,自己立刻退開一大步,緊接而來的是天空的巨響越發劇烈,連站著的地方也跟這晃動了起來,我想這應該是開始失控了!
差不多五分鐘了吧?這麼想的同時,手錶的嗶嗶聲響起,提醒我該離開了。
刑警胡亂揮舞雙手,他根本看不到我人在哪,此時天空的一沱肉塊打在他身上,那些肉塊好像在吞噬他,不斷變得越來越大,直至將他壓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刑警不斷哀號著,而肉塊整個附著在他身上,侵蝕每個部位。接著又有一大沱的肉塊緩緩降下,不偏不倚的壓在刑警身上,漸漸地全身被吞沒。
緊接而來的是融合成巨型肉塊的怪物,正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不斷思考著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這怪物一計重擊,不知道火對他有沒有效……
隨手摸了下口袋,疑?打火機還在?天真的以為這種東西帶不進來,但仔細一想,這是不存在的世界,似乎也沒什麼規矩可言。拿出打火機後,立即打上火後一丟,小小的火苗瞬間將怪物燃燒,像極了在燒一攤巨型的落葉。
沒想到打火機在這種非物質的世界這麼好用?正覺得一陣紓壓時,周遭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然後我……感覺要被抽離,不會形容,就是很清楚的感受到意識往後退,然後景物被拉的越來越長、越來越遠,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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