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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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年紀約五歲的男孩,正在花園裡開心奔跑著,從精心打扮的衣著以及坪數極大的人工花園來看,男孩的家境似乎算的上富裕。花園背後是一棟類似古堡的建築物,很自然地就聯想到此為有錢人家的生活。
隱居深山的別墅,被高聳的針葉木精心的掩藏著,像是脫離外界的另一個世界般,寧靜的只剩下小孩嬉鬧的聲音。
「好了,我們進屋吧。」花園的另一端,靠近通往老舊古堡大門的階梯處,一個中年男子呼喊著正在花園精疲力盡遊玩的男孩。
小男孩俏皮地躺在花圃上,也不管美麗綻放沒幾天的玫瑰花如何被壓扁,稚氣大過小心謹慎的他,還在花圃上滾啊滾的,似乎不怕被任何人罵。
很快地,中年男子走到男孩身邊,有些斥責道:「喂喂喂,別破壞你母親的花園了。」
男孩停止好動,笨拙地起了身,身上漂亮的衣服都弄髒了,他絲毫沒在意,只露著傻里傻氣的笑容。
「走,進屋了。」中年男子正打算牽起男孩的手,男孩問道:「我可以戴看看你的帽子嗎?」
中年男子先是疑惑,但很快便知道男孩是指自己頭頂上的手工帽,那頂帽子做工非常別緻,看得出使用的痕跡,卻又無損它的價值。
「給你戴的話你就要進屋了喔。」
「嗯!」男孩猛力點頭,中年男子拿他沒轍,便將帽子輕輕戴到他的頭上,但因為小傢伙的頭太小了,形成了整顆頭被覆蓋的滑稽樣。
「看不到了!」男孩舉起小手調整帽子,直至能夠看到前方的程度,不過仍須扶著,以免又蓋住了他眼前的世界。
「哈哈,等你長大以後這頂帽子就不會這麼大了。送你了,既然你喜歡的話。」
「嗯!」男孩開心的點了好幾下頭,哼著曲子與父親離開花園。
嘖,這不是我的童年記憶還是什麼的,只是有時會因周遭的生活環境而產生一些「另一種故事畫面」的幻想。打個比方,你騎著一台復古老車,那麼有可能你時不時腦中就會出現別人在公路上騎著同款車狂飆的畫面,那當然不是自己,只是擁有類似的物質而產生的一些幻想而已。
有時候常會想到這個故事畫面,但知道那些都只是想像而已,事實上我連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長什麼樣子,都必須依靠照片才能知道。因為……在我還沒有記憶之前,他們就離開了,留下冰冷的巨額遺產,感受不到他們的愛……
開著車胡思亂想,很快便到了賽莉娜的住處,她住在沿海公路旁的公寓大廈,大樓外觀看起來非常新,在這路段的房子似乎才剛完工不久,還有施工中的樓層林立四周,若是在平常上班日,工程的聲音應該會令人抓狂。
晚上的公路十分寧靜,只剩下浪潮的反覆推拉聲,清晰的有些可怕。空無一人的氛圍,即便有鵝黃且密集的路燈點綴,也消不去空蕩蕩的淒涼感,不過這樣的地方倒是挺好停車就是。
隨便找了個路邊停好車,下車後不鎖車門、會記得重新再關一次……啊,因為我目前開的是別台車,這些習慣動作都是針對這台車獨有的,因為它已破爛不堪了。上次車禍那一台還沒牽回來,而現在使用的是本來要報廢的車子,不過還能開的話倒也幫了個忙。
走進燈火通明的大樓門口,環境乾淨的讓人感到舒服,使用透明玻璃門旁的對講機,搜尋十二樓五房後便按了下去,清脆的旋律響到一半被接通,接著是賽莉娜的聲音:「誰?」
「是我。」
「好,等等,我幫你開門。」語畢沒多久,玻璃門的的感應「叩」了一聲便開啟,電梯很快帶我到十二樓,找了一下五房的位置,再最左邊靠近走廊陽台的地方。
門一打開,便看到穿著薄紗睡衣的賽莉娜撲向我,緊緊抱著。一時間感到不好意思,「你怎麼穿這樣就出來了,先進屋再說。」
賽莉娜住的地方簡約俐落,除了一些基本的木質傢俱之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雜物了,如果不算沙發上散落的內衣褲的話。
不管是臥房、廁所或客廳,看上去都像是沒使用過的全新程度。很訝異賽莉娜的私人物品不多,通常女人的東西應該是多到整個屋子都塞不下才對,對比櫻桃的「閨房」,那根本是廢墟啊。
不過這也可以看的出來,賽莉娜當時離開道格拉斯是非常倉促的,靜靜躺在冰箱旁的一只行李箱,應該是她所有的家當吧。
情不自禁的與賽莉娜擁抱、激吻,像是要把所有不好的情緒拋至腦後,說實在時在壓抑太久,連個好好吼叫的機會都沒有,這陣子遇到的事情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最不平靜的一段日子。
互相甜蜜的以舌吻傾訴見面的喜悅後,強忍賽莉娜的肉體吸引,中斷費洛蒙昇華的瞬間,很快地停止動作便起身泡杯咖啡。
平復激情後,我倆坐在沙發上,盯著眼前的桌子放著一台機器-錄音機,這是賽莉娜突然在行李箱找到的東西,卻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是哪來的。
賽莉娜顯得非常不安,她低頭的不發一語,有點坐立難安。稍早前賽莉娜告訴我,可能是昨晚的事情,刺激了她復活前的記憶,那些原本就有的東西。賽莉娜漸漸憶起為何會離開道格拉斯,是因為知道了一些事情,而那些被包裝的「秘密」……就在錄音機裡。
撇開正題,不得不說賽莉娜的肉體十分吸引人,尤其是只有薄紗睡衣的裝扮,讓我有點無法專心眼前的事情。
打破沉默,我開口問:「妳聽過裡面的內容了嗎?」
賽莉娜搖搖頭,「我有個感覺,聽了會讓我不舒服,所以就先打電話給你,希望你可以過來一趟。至少……如果真的知道了某些事情之後,有你在的話,情緒應該不至於失控才對。」
賽莉娜將雙腿曲著,縮在沙發上後繼續說:「我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好怕……」
看著害怕不已的賽莉娜,那模樣我怎捨得,隨即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沒事的,我會在妳身邊陪著。」
賽莉娜輕輕點頭,心情暫時冷靜下來,「忽然覺得好不可思議,明明我們相識沒幾天,對你卻有種很深的感情,你可以解釋這些嗎?」
苦笑著後搖頭,這是我唯一能夠回答賽莉娜的答案,自己也有她說的那種感覺,理性點來說,這跟平時的壓抑情緒、龐大壓力也有關連吧。就像剛剛還沒見面之前,我被這段時間的事情給壓的喘不過氣,一旦與能夠讓自己放鬆的人事物接觸後,那些壓在心頭的難掩情緒,便會一口氣得到釋放,並且轉移注意,進而變成依賴。我們現在的階段,倚靠對方居多,因為我們彼此都是需要有個可以安慰自己、同病相憐的存在。
再度回到正題-,其實我另外有個想法,就是自己先把內容聽完,再依狀況讓賽莉娜了解會比較妥當,畢竟擔心有些內容讓她想起的話,會不會在心理造成二度創傷?雖然告訴賽莉娜我的想法,但她仍堅持要和我一起聽,或許能夠從中獲得更多的記憶,可以對這些離奇的事情有幫助也說不定。基於這樣的原因,最後才決定和賽莉娜一起面對。
隨後,我拿起錄音器,與賽莉娜互看一眼,她深吸口氣後,表情勉強地點頭回應。
沒多久,我按下播放鍵,卡帶前頭的空白的聲製造些許的緊張,彷彿很快就能知道這謎團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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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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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測試。」一名女人的聲音響起,幾秒後又說:「正常。」
女人低語著,講什麼聽不太清楚,隨後又說:「建檔,道格拉斯,此資料供日後研究使用。二零一零年八月二十八日,上午十點,地點在希望監獄,第六次的訪談。」
接著是十秒左右的空白內容,我和塞莉娜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空白之後,原先的女人聲音又響起:「你感覺如何?」
腦海中出現一個小房間裡,一張桌子的兩側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發問的女人,她的另一頭是道格拉斯。
接著並沒有任何人回話,沉默裡發出一些零碎的雜音,緊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竄出:「沒什麼特別的。」
這聲音跟我聽到的聲音有些許差別,但應該是道格拉斯沒錯,我小聲地問賽莉娜,她很確定的點了頭。
「在第五次的訪談裡,你沒有任何想說的話,這次是第六次的訪談,你在殺了人後的第六個禮拜,有什麼想說的嗎?」
「什麼都沒有。」
「目前在監獄裡的生活都正常嗎?」
「哼。」
「有什麼特別的嗎?」
道格拉斯遲疑了一下,隨後笑著說:「最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不覺得那有什麼特別的。」
「想起了什麼?請詳述事情。」
「沒什麼。」一個冷笑響起,訪談者問:「是有關殺人的事情嗎?」
道格拉斯低語著,時不時發出詭異的笑聲,隨後回答:「把人的四肢砍下,妙不可言的感覺。」
道格拉斯的一番話令我頭皮發麻,他的回答彷彿飯後聊天的話題輕鬆自然,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訴說這段話,稀鬆平常卻蘊藏著一股很深的顫慄。
此回答勾起訪問者的興趣,她拉高音調問:「請你詳述一下犯案過程。」
「鋸子,慢慢在她手臂上來回,喊破嗓子、嘶吼聲,聽起來不錯,不過無法滿足我。隨後沙啞,身體抖動很大,血噴的很不規則,像攤死的魚,被割斷神經和骨頭,全部都沒什麼特別的,直到……」
道格拉斯的表達能力不太順暢,隻字片語的拼湊成自白。突然間道格拉斯大笑,還有拍打桌子的聲音。
隨後,道格拉斯又接著說:「『死!我要你死!死死死死!我要你死!』女人聲音含糊叫著,聽起來是多麼爽啊!我打了冷顫,從來沒有像那樣刺激!我的陰莖硬了!硬的受不了!」
接著是道格拉斯的瘋狂笑聲,很明顯地充滿嘲諷,他不把被害者當人看待,說出了毫無人性的話,聽起來極為難受。我看了看賽莉娜,她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她該不會想起自己被殺的那些感覺?
「這是你殺了自己老婆的過程?」
「是第一個,受害者,在殺人之前,模擬好幾遍,腦中,自然而然產生片段,太真實了!讓我不得不去實現它!」
「意思是你預謀很久了是嗎?」
「只想要快點實現!」
這時,道格拉斯瞬間嘶吼,夾雜著訪談著有些驚嚇的求救聲,我可以想像的畫面是被困綁的道格拉斯,極力掙脫束縛進而想要殺死訪談者。接著多了幾個男人的聲音,貌似衝進來的警衛,此刻的聲音已經吵雜到根本聽不清楚在講什麼了。
直到響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道格拉斯像是漸漸平穩了情緒,接下來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警衛帶走了。
那旋律好像在哪聽過,一時間想不起來。突然,賽莉娜抱頭大叫,她不斷尖叫著,非常害怕的模樣,著實嚇傻了我。試圖安撫賽莉娜失控的情緒,但她完全聽不進去,嘴裡只說著:「好痛!我記憶湧入好多痛苦的片段!我的手!我的腳不見了!我好痛苦!救我!」
帶子還在撥放著那背景的旋律,那到底是什麼?我確信自己有聽過,可怎麼突然想不起來!
「關掉!快關掉!」聽到賽莉娜這麼說,我趕緊將錄音機關掉,頓時回復原有的寧靜,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她崩潰的哭泣聲。我抱著情緒失控的賽莉娜,告訴她沒事了,試圖安撫她的心情,一方面不斷想著那熟悉的旋律,究竟是哪裡聽過……
等等,那個好像是,在最近的夢裡出現過?
「我……我想起來一些事情……愛紗爾孤兒院……」賽莉娜睜大眼睛,嘴裡低吟著這句話。
愛紗爾?那不是……
後來我在廁所將剩下的錄音給聽完,其實剩沒多少了,從剛剛中斷的地方判斷道格拉斯之後被轉移到其它地方,剩下訪談者的收尾。不過後面的結尾,讓我有些在意。
「道格拉斯情緒依然不穩,錄製的音樂對他來說很有用,很快安定下來。這次的對話內容有些突破,首先確定的是道格拉斯的『感染』程度的評價為A,可能還要更高。第六次訪談結束,此案將繼續追蹤。」
感染……這到底指的是什麼樣的病毒?擁有殺人動機是因為被某個病毒感染?
更耐人尋味的是,夢中布朗警官所說的東西,出現在現實裡,再度讓我覺得那會不會不是夢?那晚的確在布朗警官的家,並且受到攻擊?那我出車禍的不在場證明呢?嘖!越動腦想頭就越痛,這些根本想不通。
從廁所出來後,賽莉娜的心情平靜許多,但還是不停啜泣著,沙發上散落使用過的衛生紙,已經哭了整整半小時。一旁不時安慰賽莉娜的情緒,可也就僅止於此,事實上我無法用任何方式叫她別哭,先釐清一些線索再說,這麼理性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在這等待的時刻,思考著在錄音檔裡出現的旋律,都跟這陣子聽到的相似,我不敢說是完全相同,畢竟只有依稀的印象而已。
還有賽莉娜剛剛提到的愛紗爾孤兒院,現在滿腦子都想快點詢問細節。
隨後,賽莉娜重複了不知第幾次的擤鼻涕動作,她吸了吸如湧泉的鼻水後,帶著濃厚的鼻音告訴我:「我想起來,那晚被他殺害前的記憶,令人痛苦想死的所有過程。」
也許賽莉娜的記憶正在慢慢恢復當中,可能是瞬間出現於腦裡,所以才無法控制自身的情緒。其實我很怕賽莉娜剛剛那模樣,再嚴重點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任誰都想不到。
賽莉娜哭紅的雙眼再度冒出淚水,她閉上眼、皺起眉頭,神情十分痛苦。隨後賽莉娜將頭低下,緩緩道:「那個男……不對,那個人渣!在被他殺害之前,我在某一次無意間找到他保存的所有被害人的資料,數位檔案裡頭有很多淒慘不堪的照片,以及詳細手寫的殺害過程,全部……全部的資料都被他記錄下來,好像功績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徽章!其中還有……」
「還有?」
突然,賽莉娜的雙拳突然緊握,傷心轉為憤慨,語氣提高道:「其中還有我的親生父母!他們也慘遭毒手!」
這事實令我感到十分震驚,沒想到竟是這麼的慘忍,誰想的到自己的另一半是個魔化的殺人狂?更想不到的是這個殺人魔還殺了自己的父母親,這樣戲劇化的安排,令人無法接受。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能說些什麼,我可以體會妳的心情,沒想到妳的身世竟是這麼悲慘……」輕輕握著賽莉娜激動不已的手,可以感受到她握緊的拳頭不停抖動,她一定非常憤怒。
「你不需要說什麼,那些記憶瞬間跑進我腦裡,讓我有點歇斯底里。我也知道自己變得好奇怪,但這一切很難去控制……」隨後,賽莉娜的手漸漸鬆開,她肯定也努力嘗試讓自己的心情平復。
「好……我去倒杯水給妳。」
「謝謝你。」賽莉娜沒有抬起頭,我知道她的心情不會這麼快就轉變回來,這時讓她單獨靜一靜或許會比較好,可是又想到如果她失控的話,做出無法挽回的後果怎麼辦?
找杯子的同時,賽莉娜告訴我:「結婚紀念日,那是我爸媽死的日子,他們原本要去旅行的,卻沒想到超過了原預定的時間還沒回來,最後以失蹤下定論。」
「沒想到,真正的结果卻是……」將水遞給賽莉娜,坐回她身邊,順手清了些衛生紙。她一口氣將水喝光,大力吞嚥後,說:「對,那個惡魔的手寫資料很詳細的寫出我爸媽的死狀,還有他當下的心情,我無法將那些看完,我真的沒有勇氣……」
幫賽莉娜把杯子放到桌上,我輕輕摟著她,說:「沒有人會有那種勇氣,別想太多。」
賽莉娜抱住我,宛若尋求一絲溫暖,不停將頭埋入我的胸口,「在得知他那些駭人事實後,我非常害怕,想了一個理由打算搬出去,他竟沒有阻止我……在搬走之前我原本打算偷走一些資料,當作指控的證據,但由於當下太慌亂,最後離開時仍然什麼都沒有帶走。」
「雖然現在也不需要任何證據就是了。」
隨即,賽莉娜像是想起什麼,慢慢道出:「我會記得那個旋律,是因為常聽到他撥放著那首曲子,他似乎很喜歡,甚至可以關在書房裡聽一整天。後來我趁他不在家時,從他藏著的那些資料裡,找到一些關於愛紗爾孤兒院的訊息,委託一位報社記者的朋友幫忙查詢,最後查到了那間孤兒院。」
道格拉斯該不會是那間孤兒院的孤兒?我問:「那……妳去過了嗎?」
賽莉娜搖頭,說:「我當時沒有時間蒐集情報就……後面的事情發展就是報章雜誌寫的那樣了。」
「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一趟才行。」
因為錄音檔的關係,頓時有了新的目標,我直覺這是唯一能得到這所有謎團答案的機會。不知為何,這想法悄悄浮現出……
天已經快亮了,我們打算先睡一覺,下午起來再做打算。躺在賽莉娜溫暖的床上,我們相擁著,隨即意識漸漸變的模糊,肉體接觸的感覺很棒,很快就進入夢鄉了。
有意識之後,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面鏡子前,望著鏡子裡的那個人,是個陌生人。
等等,我好像有見過鏡子裡的那個男人,那眉宇間的疤痕……響起來了,是前陣子恍神見過的人。我意識到鏡子中的男人拿著一顆頭,仔細一看,那是道格拉斯的頭!
此時鏡子瞬間破碎,下意識用手去擋,在發現沒有任何傷害後,我身處的場景又換了個地方,那是一張佈滿鮮紅血跡的雙人床,床頭擺了許多肢體及器官,天花板還垂吊許多頭顱,那些頭顱睜著眼睛,往我這邊瞧。
自己並不覺得可怕,坐在床邊沒打算離開,這時注意到兩腿的跨下有個女人,面容姣好,正在我的雙腿間,不斷用嘴巴套弄我的私處。我感到有些舒服,很自然地抓起她的頭髮,想要動的更激烈些。緊接著那女人的臉抬了起來,隨即我嚇的大叫,原本美麗的臉龐剎那間變成一張爛掉的五官,彷彿被尖銳刀器胡亂劃開,血肉模糊。而且她並沒有四肢,身體破了個大洞,體內器官全部外露。
「親愛的……我好恨你……」那四分五裂的女人哀怨的說著,聲音聽起來正是賽莉娜沒有錯。當下只想立即逃跑,一轉身準備要逃時,發現自己雙手正在撕裂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耳邊傳來淒厲的各種尖叫求饒聲,聲音此起彼落,但我卻沒有因此停止雙手,相反地在那種非人類行為的情況下,心裡卻得到一絲絲的爽快感。
接著,我笑了,嘴角上揚的自己,從細微的快感到填滿整個空虛,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處在那樣驚悚可怕的環境下,越發覺得感官知覺變的敏感,比做愛還要舒服好幾千倍。
最後,我停止動作,周遭變的黑暗,像是舞台上的特效,以自己為中心打上了一道微光,環顧四周,變的十分安靜。隨即又有一道光打在前方,光的終點有個小孩,那是……白亞?
白亞看著我,他的臉慢慢出現一道又一道的傷痕,血液成了水滴狀慢慢往上漂浮。那個瞬間,我感到難過不已,悲傷且後悔的心境刺痛著自己,想了結生命。我笑著……也哭著。
「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是死了比較好……」
那已不是言語這麼簡單了,是種很深很深的罪惡感,得不到任何救贖的靈魂所發出的哀嚎……
隨即,眼前快速出現許多畫面的片段,像是一場會議上所播放的幻燈片報告,只是少了解說人員。
我看到在某個廚房,一個男人的背影正在煮湯,還問我睡醒了沒;到過好幾個國家,賽莉娜都陪伴在身旁;大量血液和骨頭混合成噁心的肉塊,散落在房間各地;我撫摸著賽莉娜的頭髮,指尖穿梭在髮絲之中,滑順的令我陶醉;一片遼闊的海景,我只是看著,只是看著……
好多畫面一閃而逝,全都是我沒有看過的畫面,等到恢復原狀之後,回到了原本的鏡子前。
鏡子裡出現白亞,他沒有任何表情的望著我,接著問:「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是死了比較好?」
我呆望著白亞,那是自己從沒想過的問題,也許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存在這樣的疑惑,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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