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接近快要面對的比賽,此刻重要的,卻是文斯的去向。沒有文斯的陪伴,俊傑也不知道何來動力繼續練習。說好了要當她的同伴,但顯然這一次,文斯直接用行動把他拒絕,甚至決定在他面前消失。他這次肯定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令文斯不滿意的事,而導致再一次疏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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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傑沒有練習,立即趕回家中上網,決定在社交平台上尋找她的蹤跡。也許基於朋友不多,也許她的生活很忙碌,也許她真的不像別的女生那樣,很愛把自己的一切公註同好去獲取更多的認同感,沒有人知道文斯的心底有幾多道門上鎖,只知道她也沒有鎖匙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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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師兄跑到曾經帶文斯去過的地方,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阿龍以前沒有太多時間照顧文斯,就把她交帶到自己手上,有時接過她放學,去快餐店吃薯條、去機動樂園擲彩虹、去公園玩捉逐、去沙灘看日落……以前的時光很快樂,那個時候的文斯臉上仍掛上發光的笑容。只是現在所有事情都回不去了。那些快樂的時光,那個燦爛的笑容,被時間和經歷絕情的沖洗,留下只有咬緊牙關、裝出堅強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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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知道這次的逃走,一定讓所有人擔心,無限的留言和短訊在電話重新啟動後不斷彈出。但她無法不逃避,逃避自己的命運,由阿光的相遇到奈美的欺凌,從權師兄和俊傑之間的周旋,都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說到底文斯都不過是個少女,那關於少女的心事,該和誰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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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躺在柏然的床上,任由電話在床尾不斷響起,她開始認真地思索自己,是否就這樣留在拳館一輩子﹖是否要承繼母親的酒吧﹖將來是未知,是一場迷失指引的定向,向左或向右,都是換來更大的未知和害怕,害怕每一項選擇都無法重新再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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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拿起手機,本來想打開社交平台看最新的資訊把煩惱用手指掃走,但看著那些未讀訊息的提示,又忍不住把所有訊息都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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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出去散步﹖」柏然敲敲打開的門,問。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DaMBJfNAW
「也好,我想吃蝦多士。」文斯放下了手機,打算站起來。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CGRkl6Umw
「你扭傷就戒口吧!還食蝦多士。」柏然上前扶著文斯﹕「你就是喜歡別人擔心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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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的所做的一切,自己也看不清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其實每件事都存在它背後的潛在意義。比方說,文斯總喜歡把內心收藏,不僅是她認為沒有人值得分享或訴說,而是愈看到對方對自己的擔心或緊張,才會感覺到誰在真心對待自己,甚至從中發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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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柏然的說話,文斯只是抿嘴,沒有回應。柏然走進房間,打開了衣櫃,把幾件衣服遞給了文斯﹕「換了它吧。」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XeRDlX1s
文斯看著柏然手上的衣服,有些猶豫,畢竟那是一套女裝衣服。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G3rIzWOKc
「不喜歡嗎﹖這可是我最愛的裙子啊!」柏然把衣服硬塞在文斯手中﹕「你快點換上吧!不然蝦多士就會賣光了!」說罷,他隨手又取了另一套女裝,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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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脫下校服,換上了小襯衣和半身長裙,她很久沒有這樣穿著了。應該說,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穿上裙子了,她樂得忘記煩惱,在全身鏡前左右搖擺,看著裙擺的旋轉與跌蕩。每天都是以運動裝或中性打扮,只為了方便平日運動或在拳館生活,也沒有察覺其實自己可以成為渴望中的少女。不需要像奈美那樣很會花招枝展的打扮,這樣簡簡單已經很滿足。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oLOt7sU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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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換好了衣服沒有﹖」柏然敲敲房門,文斯打開房門,看到一個妙齡少女站在自己眼前。她吃了一驚,沒想到柏然帶上了假髮,化了一個淡妝,換上了一身女裝,連聲線都變得尖薄,與一般少女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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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相比自己,舉止更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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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不認得我了﹖」柏然上前挽住了文斯的手臂。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uaBhXjHa8
「為什麼……」文斯很想問,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問,始終這是她第一次遇到的事。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I3XiJkDbM
「做自己才是做舒服的。」柏然笑了一笑﹕「這個才是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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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髮的文斯生活在男性的圈子中,在他人眼中常被誤會的男生,甚至認定為「Toyboy」,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性別,至少她渴望穿上裙子,而非抗拒成為世人認定的女性特徵。 而柏然不同,他拒絕擁有男性的特徵,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在世俗既定的心理上,他渴望成為女性,他認為自己才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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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你一陣子,你也很大變化。」文斯拖著柏然的說。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pbN0awG5
「你就不夠朋友,有事要逃避,才來看我。」柏賢帶著文斯在島上狹窄的小路上穿越。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QUDEy11nA
「你平時也是這樣打扮的嗎﹖」文斯好奇的問。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Qlwc9X5h
「在酒吧不會,但閒日在島上就做回自己,但只限在島上。因為這裡的人,大家都清楚我的為人,大家對我都很寬容。」1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pwx4Xg4vl
「所以你不會這樣走出市區﹖」文斯再問道,柏然只是搖搖頭,沒答話。這邊廂說文斯在逃避時,自己也是在逃避,經歷過外面的批評、側目、歧視,更讓他害怕離開這個島,害怕離開舒適圈之後所發生的一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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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在這裡逃避,大家都必須要勇氣離開逃避中的安逸。
文斯重拾少女的快樂,就像和好朋友一起遊玩,互相站在壁畫下拍照。她看著照片中的自己,忽然很想做某件事情。假如要「做自己」的話,她最想的,是卸下所有重擔和煩惱,和現在一樣,做回一個稱職的少女,成為夢想中的那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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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請求,但需要你陪我走出這裡……」
文斯遊玩過後,坐在海邊看著夕陽,靜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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