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的戰爭（BL狗仔隊x樂團經紀人/渣攻渣受微虐心） - 6-01—毫無雜質的100％人渣

「老大。」

Mia扯出列印機剛剛吐完的紙，俏臀一扭便使椅子後轉。

一手拿著公事包，另一手拿著筆記本型電腦的阿香彎腰，把紙角含住了。

「走！」發出模糊的音節，阿香一馬當先地帶頭走。

六個青年浩浩蕩蕩地跟上，出門乘上褓姆車前往活動場地。他們已經有點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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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神經刀那麼緊張是在叫你找什麼？」

Yan邊小跑步邊用手肘頂頂Mia，發揮娛樂圈中人的八卦精神。明明都快遲到了，老大竟然會等那張「今週娛樂活動行程表」？事情肯定沒那麼單純！

Mia聳聳肩，「老大發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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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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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沒有再與Gabriel上床了。

如果介定Gabriel為炮友的話，他很少與炮友見面超過兩小時還沒有滾成一團；如果介定Gabriel為朋友，他不習慣將自己玩SM的照片給朋友收藏，然後一見面就以「照片呢」三字取代打招呼。

這種亦敵亦友的關係很微妙、很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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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在這圈子中打滾多年，與很多掌權者維持剛剛好的張力，合則同謀、不合則分，勾肩搭膊時心裡各有盤算，利害一致時是夥伴，互相競爭時也無需太客氣。

他熟悉這圈中的遊戲規則，說不上喜歡或討厭，只是大部份的真心朋友都是圈外人。

但Gabriel卻是個人渣，毫無其他雜質。

阿香與他相處時真切感到自己在玩火，在與敵同行，但出奇地……並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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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之後，他再見到Gabriel是在凌晨的錄影廠中。找到新工作的Gabriel（仍然是他媽的娛樂記者）與他視線相接了一下，隨性地舉起了手，阿香也就回以揮手，沒多在意便轉過去繼續與監製討論節目流程，他們各自進行自己的工作。

那是個娛樂綜藝節目，中間是一大輪遊戲與胡鬧，結尾循例以大懲罰終結。

主持也是二十來歲的青年，還有數個剛出道的偶像派歌手。GGBM跟他們像出籠的狗崽子般玩瘋了，NG很多次，雖然現場笑聲不斷，節目嘉賓跟工作人員之間的氣氛都很好，但錄影時間卻大大超出了預期……

在玩遊戲時GGBM被分成了兩隊，那時候阿香已心感不妙了——Liz對花生醬過敏，Mia的腸胃敏感。

至於輸掉那一隊的大懲罰很經典──在生魚片壽司上擠滿各式各樣的醬料，務求將好好一塊壽司弄得像一塌屎般，就是這樣簡單。

結果Mia那隊輸了。阿香雙手環胸，皺起眉頭。

那塊壽司像塊五顏六色的狗屎，輸掉那一隊需要每人吃一口，輪到Mia時，她耍手搖頭說不吃，跟主持人胡鬧一番甚至跑出廠景外又被抓回來......

阿香的臉色越來越生人勿近，也許他散發的氣場太尖銳了吧，站在他旁邊的節目助理都悄悄地滑走了。

別問他，老實說，他也不知道是因為Mia的「不專業」、還是因為主持人太「敬業」而生氣。他只知道自己感覺超幹，雖然他平常三句中兩句不離叫他們去吃屎，但……

他看看手錶，錄影時間又超出了五分鐘。

這已經是節目的尾聲了，而且每人都吃過壽司就只剩Mia拒吃，再拖下去讓大家無法收工也……阿香抬頭，接收到Mia發射過來的求救光線。

實在是沒辦法了，Mia腸胃很是敏感，若硬是吃下那塌狗屎，恐怕要掛急診，到時更麻煩。

正想去跟監製商量看看……錄影棚那邊就傳出一陣不知是歡呼還是驚呼的聲浪。

阿香轉頭。

幹，Liz把只剩一口的壽司搶過去，整個吞掉了。

那小子在逞什麼他媽的英雄啊！

天知道那塊飯上除了生魚片外還堆了幾厘米高的各式醬料！他還讓保姆車先送Shen下班回家去了，若Liz真的食物過敏，他沒有車子可以立即送他去醫院，坐計程車的話就會被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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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阿香站在電視城外的馬路中央，等待一輛天賜的計程車。

臉色發白，脖子出了草莓色紅斑的團長Liz被團員們摻扶著。

阿香想要咆哮、想要噴火、想截下計程車後當著這群小混蛋面前甩上車門，自己回家睡大覺！

當其他五隻都圍著Liz，構成堡壘保護團長以防經紀人喪心病狂地攻擊時......Gabriel出現了。

Gabriel駛著一輛鐵灰色的客貨車。

男人按了按喇叭喚起他們的注意，然後側側頭示意後車廂，在他們旁邊停車。於是他們通通有幸進「狗籠」參觀——那是輛很標準的狗仔隊專用車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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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極度仗義地送他們去醫院。

而阿香肯定Ginger是故意坐在副駕駛席的。車程中，那六隻小混蛋的眼神飄來瞟去，嘴角彎起，眼波互傳足全程都不厭，把他當成死人。

「柳橙」是醫院人員在接待名人時所用的代號，用以提防狗仔隊，諷刺的是，他們正被一隻狗仔駛著狗籠送進醫院，而阿香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肯定。因為急診室並不是頒獎台，Liz被稱呼為柳橙沒什麼好高興的。

躺在滾輪床上被推進病房，被搖到頭暈眼花的Liz看起來都快吐了，還拉起虛弱的笑容跟他說「我又不是叫柳橙」時，阿香絕不承認溜過胸口的是心痛。

幹嘛呢？他又不是Liz的老母老爸，真是他媽的噁心。

尤其是後頭還拖著一串人，像小狗追著主人的車子般，一邊追那張床到病房，一邊狗叫「好心疼啊」、「天啊我心疼得快要死啦」、「Aki你替我揉揉胸口」，那感覺更……

現在那小子只是輕度食物過敏（而且是自找的），不是被車輾過快死了吧？

結果這場鬧劇直到清晨六點多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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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診室大樓門外抽著不知第幾根煙，阿香呆看著泛起魚肚白的天空，連眼晴都快睜不開。

他撥電話給Shen要她開褓姆車來接那群小子各自歸家洗澡，睡幾個小時。GGBM在今天上午還有活動，他也不打算回家了，打算留在病房陪Liz……

折騰了一大輪，Liz吃了藥、掛了生理鹽水後，唇色已回復紅潤，睡得很香。

等到八點多，阿香才通知Liz的家人，並在床邊等他們趕到才離開病房，還給他們獨處空間。

還要通知上午那場活動的主辦方說Liz不能出席呢……啊，先去吃點東西吧，至少要找杯好咖啡——阿香邊這樣想，邊在濃濃晨霧中伸了個懶腰。

然後，他就看到在醫院大門外的排椅上抽菸的男人，正向他揮手。

這次……Gabriel等他等得比上次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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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都是圈中名人，亦即是說，一走出圈外就是張三李四。

他們仍然在路邊攤檔吃早餐，那是舊式的港式大排檔，吐司香、奶茶濃，在百米外也聞到烹煮濃茶跟烘烤麵包的香味，讓阿香跟Gabriel的肚子很誠實地嘰咕作響。

疲憊到話都不想說的阿香，正閉上眼睛咬吐司，而Gabriel也沒有多話。

乾燥的清晨空氣讓他的鼻頭有些癢癢的，邊吃東西邊皺鼻子好幾次。Gabriel說他像隻偷吃麵包的耗子。

雖然阿香累得像下一秒就會睡著，但一晚甚至數晚不能睡的情況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腦袋還是清明得很。

他們差不多吃完時，阿香拿起賬單去結賬（他請Gabrie吃早餐算是謝謝他的幫忙，而Gabriel沒有異議），回來後，立即知道他放在椅子上的公事包被動過。

其實那男人已將一切回歸原位，做得天衣無縫，任誰來看都不會發現端倪（更何況他的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了）。

不是Gabriel的錯，真的不是。是他離開前在公事包拉鍊上夾了根頭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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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慢慢走回醫院病房時，Liz仍在睡覺，Liz的家人說會照顧他，請經紀人回去休息。

自責內疚的阿香為自己對Liz的照顧不周向他們道歉，甚至鞠躬了一次才離開病房。

Gabriel說自己的住處離醫院不遠，提議他上去歇一歇，睡兩小時。

他只問了一句：「你家有放我的照片嗎？」

Gabriel笑而不語，結果他還是上了Gabriel的家。

那是單人租房，床卻很大，未達雙人床的尺寸但相差不遠。

阿香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為什麼這單身漢買回來的床要他媽的大。

阿香已疲累到極致，沒餘暇去觀賞Gabriel的房間布置。他邊走向大床邊扯下領帶、脫下西裝、解開皮帶，把衣物逐樣丟下，直到自己身上只剩一件襯衫跟西褲為止。他放任自己倒在床鋪中，被彈簧承接。

這男人的味道——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混雜刮鬍子膏的化學甜味，在一瞬間卷席而起，包圍著他。

那味道竟異常催眠。阿香閉上了眼睛。

十五分鐘後，他聽見極輕微的磨擦聲，似有人在輕輕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鍊……

不是他的褲鏈。

然後是關門聲，阿香猜想是廁所的門。

這次，那男人應該找到他想找的東西了——他的手機。

阿香沒有把照片自手機傳輸保存到電腦硬盤中，他還沒有時間做這動作，所以照片只保存在手機內。

只可惜，他現在帶的手機再不是當初那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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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廁所門再開啟。

然後是一模一樣的輕輕拉鍊聲。

吱嘎——Gabriel在床沿坐下來，床鋪似海水般把震動波浪傳到他身上。

男人竟在細細哼歌，邊脫靴子邊哼歌。

這狗仔中了空寶還這麼高興？還在哼歌？

兩聲靴子落地的鈍重聲響後，阿香便感到Gabriel的大手把他的背推開一些，然後躺在他身旁。

床鋪再度下陷，一左一右下陷得很平均。

他們的身體沒有一處相貼。

但Gabriel的皮膚散發出來的溫熱，似乎隔著衣服、隔著他們之間的數厘米仍能感受到。

阿香閉著眼睛，慢慢彎起了嘴角。

然後他真正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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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就是個人渣。

毫無其他雜質，但一個純粹的真小人、完全的人渣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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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毫無雜質的100％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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