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阿香,Gabriel是個怎樣的人?
阿香會答:他不是什麼勞什子傳奇,他只是個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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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把自己亂聳的毛都梳順、梳得光鮮亮麗,確定不會再聳起一根後,便再昂首闊步地邁入工作中。那晚之後,他沒有主動去找Gabriel,Gabriel更不可能回頭找一夜情對像,而且那對像還看過他出醜。
阿香跟Gabriel各自在自己的路軌上忙碌,沒有交集。
太不可思議了,明明他那些見不得光的照片握在Gabriel的手上,依自己的個性絕對會如坐針氈,直到他親眼確定照片被全數銷毀後才能安心,但……Gabriel跟他都保持著這段距離的真空,也許那晚的事抽光了傳遞訊息的空氣。
他不時會想起那雙比子夜更漆黑跟空洞的雙眼。
明明他已經弄清楚了,Gabriel並不是什麼傳奇。那男人只是個賤無可賤的小偷。
不是說本來對Gabriel抱有信念感什麼的,只是將心比己,若阿香是狗仔也會等到GGBM比現在更紅才將照片公開,遑論那男人才「神通廣大」到搞垮了前任東家,想要公開照片也得有渠道才行吧……暫時來說,照片在Gabriel那還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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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中擁有對方的把柄而秘而不宣,或因此勒索利益的攻防關係不在少數。
阿香沒有因此在大展拳腳時多了制肘,他還是像拚命三郎般東奔西跑,到處去接觸有意願跟GGBM合作的廣告商、潮流服飾跟樂器品牌、音樂製作人……抓緊林林總總的合作機會。
阿香以往曾在別人的KTV豪華宴會房門外呆坐三個多小時,只為了等待有人出出入入時遞上名片,那個圈中人聚會的資訊還是他刻意偷聽回來的。
他不介意卑躬屈膝,只要確保自己用自尊押下去投資真的值得,這一年來,他沒有再像不請自來的流浪犬般守在門前等待菜餘了。GGBM接的工作越來越多,人氣穩步上揚,他們讓阿香可以坐在辦公室的高級皮椅上,逐項挑選送上門的工作。
那群只要踏在台板上唱Live就忘我的混小子們,也不再需要他像帶奶的娘般四處跟著,怕他們摔壞摔痛那裡,緊張地站在台下監場了,阿香學懂了慢慢放手。
明明Aki之前才說「沒老大在台下看著會有點緊張呢」,然後其他人像點頭娃娃般應和著對啊對啊,那時候阿香還覺得「這群人渣還是有可愛的地方嘛」,轉過頭他們就在台上嗨到自己老母姓什麼都忘了……
阿香想若他在台下踩到蟲洞穿越去了木星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手上的時間多了,他便開始物色新人收歸翼下,因為他行有餘力便想一完心願,去籌組經紀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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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久等了!King剛綵排完回到後台了,他說有時間可以見一見你跟另外的……咦,那位小姐呢?Gwen小姐去哪了?我明明讓她在這兒等的……」
穿著工作人員T恤的年輕人朝他走來,然後左顧右盼尋找芳蹤,而阿香一聽到Gwen這個名字便如臨大敵,渾身的毛都蠢蠢欲動,臉上掛的笑容更甜了。
阿香幾乎腳不觸地地飆進後台——Gwen就是MW樂團的經紀人,如果說狗仔是明星經紀人的天敵,Gwen那女人就是跟他八字犯沖!
Gwen也來了?!開什麼玩笑!那女人就非得事事都跟他對著幹、搶在前頭嗎?King.W這人氣正旺的模特兒是他抓到嘴邊準備下嚥的肥肉,King.W的條件很適合模特兒、影、視三棲發展,這株搖錢樹前不久才與舊模特兒公司解約,今天是King.W以個人名義接工作的第一個走秀,正是乘虛而入的大好機會!那女人招呼沒打一聲就想捷足先登?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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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在找到King.W時同時見到那男人。
阿香單手掩臉,沒蓋住一聲挫敗的呻吟。「啊......」
天,他是交了什麼狗屎運才能在這裡都碰到那隻死狗仔?他跟這賤男的孽緣有沒有這樣頑強啊?
多天沒見,Gabriel已回復平日模樣,再也看不出半點流浪狗般的頹喪——阿香很難相信眼前的男人跟那晚後巷中的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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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在看見Gabriel後身體就自動導航,沒兩秒就找了個遮掩物,躲在某根巨大的寶麗龍柱後方。
他也不太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躲…...他發誓自己這次不是故意要偷聽的,他只是在附近排隊等待King.W而已。
但……該死的!他這位置根本什麼都聽不見!
浪費了天賜良機啊!一隻死狗仔跟爆紅的模特兒躲在後台角落中私通暗款、分拆毒品分甘同味、在進行見不得光的內幕交易……天啊,每一宗都能成為最勁爆的醜聞,讓他可以抓著Gabriel或King.W的痛腳!為什麼他偏偏聽不見……又不能叫他們講大聲點!
就在阿香婉惜得想撞柱的時候,便看到Gabriel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張對折的紙。
支票。
阿香看一眼就知道了。不愧是這個圈子打滾多年的人,意識到是支票的同時已拿出手機。
他將手機慢慢地從柱後平遞而出。
阿香舔舔上唇,儘量維持手機不晃動……
為防止偷拍,手機沒有無聲拍攝的功能,阿香只能祈求他們談得太投入沒注意到快門聲。他開動連拍功能,一按快門就連拍下連續的十二張。
Gabriel把支票伸出去、King.W接住、Gabriel開口說些什麼、King.W半信半疑地打開支票,然後King.W臉露微笑,似乎對自己看到的很滿意,放下一開始對Gabriel的戒備表情……
連環快拍了二十多張照片,全都收在阿香的手機中了。
他真的夠格轉行去當狗仔隊,搞不好三划兩撥就把Gabriel從神壇扯下來!
拍好了,可以閃人。
今天的收獲比他想像中要豐富多了,他以為趕走了Gwen就可以獨攬King.W,想不到買大送小,一同上鉤的還有那隻狗仔。簽下King.W的事可以擇日再戰,拍下內幕交易的機會卻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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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讓你偷拍、還要倒吊拍!倒吊是吧?!老子不用玩雜耍,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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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子,踩過界喔?」
在阿香轉身之際,肩上一沉,便掛了一隻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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