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又一天平凡地過著,直到這天一隊人馬打破了寧靜。飯堂門外沸沸揚揚,一位自稱是媒婆的女人大搖大擺的走到人滿為患的大堂,說是替晉王上門提親,要見一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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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容之大,眾多食客紛紛停下手上動作,想要一睹被晉王提親的女方是何方神聖。這時候的我還在二樓廂房中努力工作,未知樓下動靜因自己而起。在食櫃後走出門迎接的柏寧看著媒婆身後那三十種象征吉祥的禮物,興奮的走在樓梯道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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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子!表嫂子!媒婆來說親了!」
「姑娘,不是妳家表嫂子。都已經成親了,怎會是找她?」不明所以的媒婆馬上制止柏寧的吶喊。「晉王要提親的是姑娘本人吧?」
「不不!不是我。」見誤會大了,往回頭走到媒婆跟前的柏寧馬上搖手示意。「正確來說是未來表嫂子。楚楚姐姐還是黃花閨女,是我習慣這樣稱呼她而已。」
「還未出閣就如此不檢點。」媒婆的話讓柏寧生氣了。
「甚麼不檢點!我們家的表嫂子一表人才,跟子忍表哥可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是檢點的話就不會在未出閣之前隨便讓人叫自己做表嫂子了。」媒婆嗤之以鼻。
「妳太過份了!我要跟子忍表哥說,區區一個媒婆竟敢對未來晉王妃指指點點!」憤怒至極,表嫂子為人如何,日夜共對的柏寧自問是最清楚不過的。
「甚麼事情這麼嘈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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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廂房內聽到柏寧發火的宣言,本來不想多事的我還是按耐不住踏出房門。柏寧這孩子,不是說早當家的孩子更成熟嗎?表現怎麼還比小霖更孩子氣?看來她家人平日真的很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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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梯間走著,我想要下來看看有甚麼可以幫忙解決的問題。往我這邊看的媒婆頓時兩眼發光,似是找到目標人物一樣不停安排工人往大堂搬運提親用的東西。突發的改變,讓柏寧無所適從。在場食客也在看笑話一樣,一邊用膳一邊繼續關注事情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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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終於來到柏寧身邊,我不慌不忙地提問。
「表嫂子,這個媒婆竟然說妳不檢點。我生氣啊!」柏寧見我來了,馬上抱緊我在投訴。
「旁人要怎樣說我們管不了,無謂的口舌之爭只會傷害自己心情和身體狀態而已。」兩個年紀仿若的女生抱在一起,整個感覺微妙啊。
「可是她讓表嫂子受如此屈辱,我不能坐視不理啊!」柏寧繼續訴苦。
「好啦,食客都在看我們笑話了。雷鳴也忙得不可開交,先去處理食客的餐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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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是為我著想,很是感動。先把柏寧哄好打發後,我再直接面對媒婆。走在她的跟前,禮貌地打個招呼。彬彬有禮的表現,一改媒婆對我的印象。笑著說甚麼才貌雙全,晉王好眼光。然後又跟我解說甚麼日子、八字,都是三書六禮中的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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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結婚是真麻煩。三書為聘書、禮書、迎親書。六禮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老實說,當時顏子忍只是說訂親而已,我沒想到會直接由媒婆一手採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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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媒婆所說的,到納征即是現代人說的過大禮,交收聘書和禮書後,一切就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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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請期的擇吉日和迎親,應該是不會做到這一步,所以我沒有追問媒婆詳細做法。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說媒理應是由家中長輩辦理,怎麼現在是直接跟本人接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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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邢姑娘安心啦。晉王一早已經跟奴家說明,既是孤兒就沒有找家中長老的需要。」媒婆在我身邊轉來轉去,上下打量著甚麼的。「至於邢姑娘的嫁衣鳳冠甚麼的,晉王府會包辦,到時候邢姑娘只要準備好自己最佳狀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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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已過,拿著我生辰八字的媒婆早已離開。當時給她八字,我也想了一陣子。是給邢楚楚的生辰,還是我本人的生辰才對?最後還是給了邢楚楚的,畢竟這裡不是我原來的世界,無謂打亂世界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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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大堂那堆聘禮,我只能搖了搖頭。本來廂房的位置已經不多,收好我和小霖的物品後,加上增添了新的書箱,其實真的沒有空餘位置收納這些東西。正當我苦惱不已,某人身影就毫無預警地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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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姑娘早。這些是?」顏少璍掃視一下滿地的禮盒,得出一個結論。「恭喜啊!」
「謝過商王殿下。」面對衷心祝福的他,我只能報以微笑。舊夢不須記,是時候重新出發了。
「兄長動作真快呢。本王也要加緊進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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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顏少璍哪裡來的自信,總覺得他的商姑娘一定會答應他的求親。現在木已成舟,一切隨時間沖淡吧。寒喧幾句之後,本想回到廂房的我看了一眼時間。反正已經來到大堂,就先吃過午飯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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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飯後,坐在一角的方桌準備用膳。身邊突然坐下一個墨綠色的身影,抬頭果然又是顏少璍。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就奇怪今日怎麼大駕光臨?交談之下得悉他手上沒零錢了,只能來這裡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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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寧,打二兩酒水來嘛。」顏少璍轉身向正在搬弄食盤的柏寧指示。
「說了多少次食堂不售酒水!要飲就自己去酒家買。」沒空理會顏少璍,柏寧不耐煩地回應一下後,開始發牢騷。「別在這裡把自己當成大爺。我跟你是同輩份的!嚴格來說,我爹可是你娘的大哥,我地位比你更高!」
「可惜妳比本王晚出生,而且爵位只傳男不傳女。妳一輩子都只是隱王之女而已,但本王已是王爺了。」咬著排骨,顏少璍不以為然地反駁著。
「有本事不要來蹭餐啊!」手拿打飯勺子的柏寧氣不過,走到跟前想要給顏少璍一個物理上的當頭棒喝。
「唏,打不到。」一個翻身,顏少璍瀟灑地避開了。躲在我身後探頭出來,吐舌的他還要繼續刺激柏寧。
「表嫂子!妳看看他!」最終柏寧被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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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看著這對永不消停的表兄妹,我只能嘆氣。一想到將來還要面對和處理這樣無聊的紛爭,身不由己的我就替自己默哀了三秒。走到柏寧身邊抱著她,撫摸著她的腦袋瓜是想要給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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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站在她那邊,柏寧馬上抱緊我放聲大哭起來。唉唷,委屈得很啊。無奈看著仍在鬧著玩的顏少璍,做大的也不懂要讓小的嗎?再說,柏寧又沒說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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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嘛,楚楚姑娘是甚麼眼神啦?」知道自己闖禍了,顏少璍拿著自己的食盤腳底抹油般逃離現場。至於那堆成山的聘禮,我只能拜托柏寧暫存在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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