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之外,宗主靜靜地坐在涼亭內,雙眼微閉,似乎在感知著幻境中的每一分變化。微風拂過她的髮絲,帶來一絲涼意,但她的神情依舊專注,彷彿完全融入了那片幻境,與其中的一切無縫相連。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張一向冷靜、堅定的面容上,卻在不知不覺中滑落了淚水。淚水悄無聲息地劃過她那如同雕刻般精緻的面龐,映出一抹柔弱與無奈,與她平日裡的威嚴完全不符。她微微一愣,似乎有些錯愕,隨後抬起手,輕輕擦拭眼角,指尖觸及到的濕潤讓她愣了一下,彷彿被自己未曾察覺的情感觸動。她的手微微顫抖,片刻後才慢慢放下,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情感——是憂傷,還是無奈,甚至是某種無力感,這一切都被隱藏在那雙深邃的眼眸背後,讓人難以窺見。她依舊低垂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波動,讓自己重新回到對幻境的掌控中。
“幻魔……”她心中喃喃自語,這個法寶,是她用來模擬戰略破局智慧的神器。但它最主要的功能是將人內心深處的恐懼放大,並以無盡的方式重複上演,施加無法迴避的壓迫感。但同時,它也有一項特性:它能根據使用者的意志對目標的恐懼進行修改和調整,而夜的恐懼——月的死亡——被她巧妙地修改為源自仙門的敵人。她想看看,在這種極端的痛苦與絕望中,夜究竟會如何面對?他是否會放棄、崩潰,還是能找到突破的方法,脫離這場幻境的輪迴?
但是月的死亡也讓宗主這作母親的感到痛苦,她的目光落在夜虛幻的身影上,心中彷彿與他共鳴。雖然身處現實,她卻感覺到他那無數次向月奔去的絕望與掙扎。夜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甚至甘願以自己的身體擋住敵人,那份堅毅與無助深深觸動了宗主的心。作為母親,她無法不為此心痛,她理解他那種無法承受的痛苦,彷彿月的死亡也深深劃過了她自己的心。
她的手輕輕地攥住長袍一角,思緒翻湧。“這孩子的意志與執念遠超我的想像……但這樣下去,他要如何才能從幻魔中脫困?”她知道,夜必須找到真正的破局之法,而不是一味沉浸在痛苦的輪迴中。
此時,宗主微微皺眉,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如果他無法突破……這份執念會成為他的枷鎖,徹底吞噬他的靈魂。但如果他能突破……或許我真的低估了他。”
她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眼淚再次無聲地滑落。她很好奇,也在期待,夜會如何走出這片深淵。
夜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站在那片熟悉的森林中,四周依舊寂靜無聲,空氣中彷彿凝結著無形的壓力。他的心跳劇烈,滿腦子充滿著無數個疑問:這一切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月的命運?他到底能做些什麼?
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月的身影上,她依然站在那裡,表情冷靜卻隱藏著深深的疲憊。夜的心再次被那股無法言喻的痛楚填滿。
這一次,他不再沖向月。他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他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敵人的存在不僅是威脅,他開始意識到,或許這並非單純的殺戮,而是一場針對他內心的試煉。
他將目光聚焦在月身上,那張冷靜而堅毅的臉讓他心中一動。他開始反思,為何月每次都說“走吧,忘了我”。她的話語中隱含著什麼秘密嗎?為何她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選擇這麼冷漠地讓他離開?也許她知道些什麼,或許她自己已經明白這一切的無力。
"月…"夜低聲喃喃,自語道,“我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嗎?難道我無法改變這一切?”
他再次走近月,這一次,他不再急於衝向敵人,而是輕輕走到她面前,深深看進她的眼睛。他發現,這次月的眼中,隱藏著一絲深深的悲傷和無奈。
“月,我不會再放手。”夜低聲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方法打破這一切。”
月依舊保持著冷漠的面容,輕輕開口:“你真的打算繼續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只是為了證明你愛我嗎?”
夜愣住了,月的語氣中沒有期待,也沒有希望,只有一種深深的絕望。夜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或許月的冷漠正是她在這場輪回中的自我保護,或許她早已經知道,這場試煉的真正目的並非簡單的愛與死亡。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能做的...我...我不想你死...”夜的語氣低沉,心中的困惑無法再隱藏,“我已經試了無數次,但結局都一樣,這就是個永無止盡的噩夢,怎麼都無法醒來,我想醒來,我好想,我不要,我不要這樣,求你...別走...好不好”
痛苦的情緒湧上心頭。夜的膝蓋無力地彎下,整個人跪倒在月的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語氣中帶著乞求:“月,我求你,不要走!我不能再忍受每一次失去你的痛苦,這些試煉、這些死去的過程,我真的無法承受。我不想看著你一遍又一遍的死亡,求你了…”
月看著夜痛苦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輕地將手放在夜的頭上,低語:“問題不在於我在於你,夜。你必須經歷這些痛苦,你才能真正強大,才能真正保護自己和我。”
夜抬起頭,望著月那雙深邃的眼睛,眼中充滿了掙扎與不甘。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我...我不想再這樣了,我只想救你...”
就在他話語未落的瞬間,月的胸口突然被一柄冰冷的利劍穿透。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鮮血隨著劍鋒湧出,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裳。月的眼神逐漸失去焦距,對著夜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
夜愣住了,眼前的景象彷彿定格,時間在此刻靜止。他無法相信,無法接受,月再次倒下,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
隨後,天旋地轉,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夜的身體再次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入黑暗。他的意識迅速模糊,世界再次崩塌,直至回到那熟悉的起點。
男主倒在地上,雙手劇烈地撕扯著身邊的草葉,目光空洞,滿臉的痛苦如潮水般湧來。他的胸口像是被重重壓住,每一次的呼吸都讓他感到彷彿要窒息。他的心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利劍狠狠刺穿,眼裡滿是月最後的身影,卻又無能為力。他的手指沾滿了泥土,掙扎著抓住一切他能觸及的東西。
“為什麼…為什麼…”夜低語,語氣中充滿了濃烈的絕望。他的聲音在空中顫抖,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最深的痛苦中掙扎出來。他的雙手猛地抓住地面,指甲深深刺入泥土,仿佛想從大地中尋找一絲支撐來維持自己。“我…我已經做了這麼多,為什麼還是無法改變…為什麼還是救不了她…”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夜的情緒徹底崩潰。他的雙手開始撕扯著地面,渾身顫抖,如同被痛苦吞噬的野獸,失去理智地瘋狂地垂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大喊:“還要我做甚麼?到底要我做什麼?”把頭埋進泥土,眼中的淚水如洪流般湧出,彷彿永無止境。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喉嚨發出無聲的嘶吼,像是試圖將所有痛苦發泄出來,但卻無法擺脫這無盡的絕望。
夜的眼神空洞無光,臉上的淚水和泥土交織成一道道痕跡,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這無情的時間抹去。頭髮凌亂,身體微微顫抖,手上沾滿了泥土與鮮血,無力地垂在身旁。再一次,他走向月的方向,步伐沉重,像是承擔著無法釋放的重擔。每一步,仿佛都在提醒他自己的無能為力。
當他走近月時,兩人對視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敵人依舊向月發起衝擊,這一次,毫不留情,月即將再次被穿心。在這決定性的時刻,月低下頭,輕輕地說出那句話,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無奈:“你能不能,放過我…”
夜的瞳孔劇烈地震動,他的全身像是被這一句話擊中了。月的眼神依舊平靜,無言地等待著命運的到來。然後,月再次被穿心,身體頹然倒下,血色迅速染紅了大地。
這一次,夜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失控。他的內心並沒有像過去那樣掙扎、痛苦。
夜蹲下來,輕輕地抱起月的身體,將她安放在自己懷中。她的臉色蒼白,生命的氣息逐漸流逝,但夜此刻的心中卻有一股奇異的平靜。他低下頭,眼中已不再是無盡的痛苦,而是釋放與解脫。他輕輕地閉上雙眼,然後低頭,將自己的嘴唇輕柔地覆在月的唇上。
那一瞬間,所有的痛楚似乎都隨著那個吻而釋放。夜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彷彿他不再被過去所束縛,所有的恐懼、所有的迷惘都隨著這個吻煙消雲散,隨後,他深吸一口氣,微微顫抖的聲音低語道:“再見。”
月的生命已經即將消逝,但她的唇角微微揚起,眼中流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她聽見了夜的告別,她的呼吸微弱,但依然帶著一絲微笑回應:“再見。”
夜緊緊地抱住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無聲的告別如同一種永恆的約定。世界依舊轉動,但夜的心中,卻因為這個吻和那句再見,變得無比安穩。他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告別。
夜靜靜地抱著月,感受著她已經消逝的體溫。他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一切的不甘與痛苦一併吞下。隨著那個微笑的告別,他的心中不再感受到那股無法言喻的沉重,而是輕盈、空曠,像是天空中飄浮的雲朵。
就在那一瞬間,一股強烈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的周圍世界開始模糊,幻魔的邊界開始崩解,像是脆弱的玻璃被擊破。過去一切的景象、痛苦和輪回的回憶開始迅速消散,化作數道光芒,閃耀在他眼前。
夜微微一顫,隨後睜開雙眼。他回到了現實,回到了那個最初的涼亭。周圍的一切如常,那位"明長老"已經不見,空氣中只剩下暮色的涼意。太陽正處於黃昏,天際的光輝如血染的金色,彷彿為這段經歷畫上了句號。
夜望著那片黃昏,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一絲深深的釋然。他搖了搖頭,感覺一切如夢似幻。隨後,他踏上了通往魔宗廣場的道路,當他抵達那裡時,已是傍晚時分。就在那裡,他看見了自己最想見的人,縱使心裡有千言萬語,最後也只化成一個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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