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回到自己的住所,推開門,房間內一片寂靜,窗邊的風鈴隨著微風輕輕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音。桌上,一封信靜靜地躺著,信封上是熟悉的筆跡——母親的字跡,簡潔而有力。
月走上前,心中帶著一絲疑惑,輕輕拿起信封,打開取出信紙,目光迅速掃過內容。
親愛的月:
母親這次要回虛空坐鎮,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短時間內恐怕無法返回宗門。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平日修行雖重要,但身體也別忽略了。
至於夜,那小夥子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母親看得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如果妳覺得可以,就讓他去妳姑媽那裡多學些本事,她的眼光與手段,應該能幫助他更快成長。
陽就交給妳了,那孩子古靈精怪,雖然有時候會惹麻煩,但妳也知道,在某些重要時刻,她是絕對可靠的。妳要多花點心思看著她,別讓她太過任性。
宗門的事情妳不必太過操心,做好妳該做的就行。母親相信妳,也以妳為傲。
好好照顧自己,等母親回來。——母親
月的手指輕輕滑過信紙,感受到母親隱藏在冷硬語氣下的溫柔關懷。她默默地將信收起,放進隨身攜帶的小匣子裡。
月走向陽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回應。推開門,看見陽正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手腳四處攤開,一隻腳還把棉被踢到地上,睡得毫無防備,口中發出輕微的鼾聲。
陽的模樣讓月忍俊不禁。她雙手叉腰站在床邊,歎了一口氣:“這丫頭,睡覺還這麼不安分,踢了棉被又著涼了可怎麼辦?”
她蹲下撿起地上的棉被,輕輕抖了抖,給陽蓋上,順便將她的一隻手臂也塞回被子裡。陽似乎感覺到什麼,皺了皺鼻子,翻了個身,嘴裡模模糊糊地嘟囔著:“再讓我睡一會兒嘛……不要練功……”
月聽了直搖頭,嘴角卻帶著一抹寵溺的笑容:“妳啊,母親走了就敢偷懶了。”
她輕輕坐在床邊,看著陽熟睡的樣子,忽然想起母親信中的話語——“在某些重要時刻,她是絕對可靠的。”月低頭看著陽的臉龐,陽睡著時顯得格外乖巧,讓人很難與那個活潑調皮的身影聯繫起來。
月伸手撫了撫陽散亂的髮絲,低聲說:“母親相信妳,我也相信妳。只希望妳這副模樣,別讓我太操心。”
說完,她輕輕起身,關上了門,讓陽繼續安然入睡,自己則轉身回到書房,繼續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
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前看著信中的字句,她抬起頭,望向窗外的夜空。月光灑在窗棂上,深吸了一口氣,將母親的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裡,自言自語道:“再怎麼煩惱,事情也不會因此改變,還是先休息吧,明天再來想怎麼辦。”
她站起身,轉身走向屏風後的更衣架,取下一件淡粉色的肚兜,上面繡著細緻的花紋,針腳間透著溫婉的氣息。
脫下外袍後,月將肚兜系好,柔軟的絲綢貼合在肌膚上,帶來一絲清涼感。她整理了一下鬢髮,走到床邊,低頭看著鋪得整整齊齊的被褥,輕聲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時,腦海裡還閃過陽大喇喇踢掉棉被的樣子和夜那張自信的笑臉。
“未來的事情,交給明天的我去面對吧。”月輕聲自語,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讓整個人沉入柔軟的枕頭與被窩中,隨著月光照進房間,她慢慢地閉上眼,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
(隔天早晨)
月被窗外的鳥鳴聲喚醒。她揉了揉眼睛,洗漱後穿上了一襲純白色衣袍,簡單卻不失端莊。整理好思緒,她帶著昨晚的決定,來到鳳長老的辦公處。
鳳長老是月的姑媽,宗門內許多事務都由她親自操持。她的辦公處坐落於竹林深處,掩映在靜謐的自然景致中。月走進門廳,見姑媽正悠然坐在案前,翻閱幾卷玉簡。鳳長老抬頭看見月,微微一笑:“這麼早過來,有事找姑媽?”
月直接開門見山:“姑媽,我想請您提前收夜為親傳弟子。他天資不錯,若能早些進入宗門修練,對他的修為一定有幫助。”
鳳長老挑眉放下玉簡,語氣輕鬆:“可以啊。不過……”她頓了頓,唇邊浮現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他先打一場。打得贏魁,我就收他。”
“魁?”月一怔,腦海中迅速浮現出那個名字的主人——魁,宗門有名的符修高手。魁是一位長相英俊的青年,五官深邃分明,俊美之中帶著幾分冷峻。身材修長挺拔,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難以忽視的自信氣場,符修造詣極高。
月不禁有些疑惑:“讓夜跟他打?可是……夜才剛入修行,姑媽,這未免有些太苛刻了吧?”
鳳長老端起桌上的茶盞,輕啜一口,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宗門不是安身立命的避風港。要得到機會,得先證明自己的實力。夜若真有潛力,這場比試對他來說不過是個開端。至於能不能打贏,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月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用更加婉轉的語氣說服鳳長老:“姑媽,我明白您注重規矩和公平,但夜只是初入修行,與魁師兄比試,確實有些勉強。若能稍微降低些要求,或許能讓他在宗門中穩步成長,這樣……”
鳳長老聞言放下茶盞,眉宇間帶著一絲冷意,語調卻依然平靜:“月,我一直以為妳是最懂分寸的人,若妳今天是來跟我講關係,那我會對妳很失望,甚至連那小傢伙,我也會看不起他。”
月心頭一震,張了張嘴想辯解,但鳳長老已不容置喙地繼續道:“難道你希望宗門上下都覺得,夜之所以能被收為親傳,是靠攀上你的關係,而不是憑自身本事?這種傳言對他未來的修行會是致命的打擊。別忘了,這裡是宗門,實力才是立足的根本。”
鳳長老的目光變犀利,語氣中多了一絲嚴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之前渡劫一事,讓宗門內不少人對夜感到畏懼,甚至對他產生了偏見,但你希望我能給他一個機會。可是對其他弟子來說,公平嗎?”
月低下頭,無言以對。
鳳長老稍稍緩和了語氣,轉而提點道:“如果夜真有本事,不用你操心幫他鋪路。幾個星期後便是弟子試煉,前五名的弟子可以自行選擇一位長老作為親傳弟子,前十名則能獲得豐厚的法寶或資源。這場試煉,才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
鳳長老微微一笑,語重心長地補充:“對他多些信任,這不僅是對他的磨練,也是對你的一次考驗。修行路上,真正的助力,從來不靠旁人施捨。”
長老頓了頓,神色間多了一抹若有所思:“雖然我不清楚為何前段時間夜顯得如此萎靡,甚至還哭著磕頭求我收他為徒。但即便如此,我也沒有破例,因為修行是他的路,他必須靠自己走下去。”
鳳長老放下茶盞,語氣堅定:“他阿...還不錯是個好苗子,但是我也要保持公平,若妳真想為他好,就應該放手,讓他證明自己。相信他能夠在試煉中闖出一條路來。”
鳳長老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還是……你不相信他?”
她微微側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月,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壓迫感。
月聞言,連忙擺手否定:“不,姑媽,不是這樣的!我當然相信他。”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似乎生怕鳳長老誤解她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復了情緒,語調低沉卻堅定:“我只是……希望能替他多爭取一些機會。既然姑媽您這麼說,我明白了。他的路,應該讓他自己去走。”
長老輕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去吧,小丫頭。”
月微微行了一禮,正欲轉身離開時,身後卻傳來鳳長老悠然的聲音:“但這並不代表,你不能給他安排些訓練。只是……你的進度……”
月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語氣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雀躍:“我之後會補上的!絕對不會落下!”
鳳長老看著她,笑意更深,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淡然點頭:“嗯,去吧。”
月再度行了一禮,眼中滿是感激與鬥志,轉身朝外走去。她的腳步不再如來時那般沉重,反而透著幾分急切。鳳長老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月站在夜的房間門前,輕輕敲了幾下,心中帶著一絲期待和緊張。然而,敲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聽見回應。她略微皺眉,心想夜或許還在睡覺
原本打算等夜醒來再另作打算,但月還是心生一個念頭"夜應該不會因此生氣吧?"於是她輕輕推開了房門,悄悄翻進了房間。
屋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香,窗外的光線斑駁地灑進來,照在夜的床榻上。月的目光落在那張熟悉的床上,只見夜正安靜地躺在床上,整個人陷入了沉睡。她微微愣了愣,腦海裡在想到底要不要吵醒他,但來都來了,還是伸手輕輕拍了拍夜的肩膀。
“夜,醒醒,該起床了。”
夜被驚醒,猛地坐起來,眼神有些迷茫,看見月站在自己面前時,才稍微放下心來,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困惑:“今天我不是沒課嗎?怎麼了,月?”
月皺了皺眉,決定直接說出來:“幾個禮拜後是弟子試煉,前五名能選長老當親傳。鳳長老說之前你有來找她,是不是真的?”
夜聽後,輕輕嗯了一聲,似乎還在回想那段過去的經歷,接著淡淡地開口:“那時候宗主假借妳的名義,讓我們不能見面,但我想你了,卻沒辦法見到你所以我決定去求助長老得到長老提拔,可是長老拒絕了我,說我要在弟子試煉中得名才行。”
月聽後,心頭一動,語氣變得更加堅定:“所以,鳳長老不願意收你,是因為你必須在試煉中獲得名次?”
夜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無奈。月頓時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動力在心中燃燒,她眼神堅定地看向夜:“那這段時間我們特訓,幫助你提升修為,實戰技巧好讓你能把握這個機會。”
夜愣愣地看著她,眼睛微微眯起,然後躺回床上,拉過被子一蓋,語氣中帶著一絲懶散:“可以明天再開始嗎?我好困啊,昨天一整天不是在渡劫,就是被關進幻境裡,實在是太累了…我快受不了了…” 他打著哈欠,閉上眼睛,顯然一副“不想動”的樣子。
月的眉頭不自覺地一挑,臉上浮現出一絲青筋,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即將爆發的怒氣,她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夜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略微張開眼,看到月那一副“我真的很生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隨後又閉上眼睛,嘀咕道:“好啦好啦,在讓我睡一會就好…真的太累了。”
月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出房門,隨便找了個大石頭打坐,開始默默修練並等待夜願意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