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一個外行都看得出來,我是問你有沒有解決辦法。”藺君婪不耐煩道。
“呃...”
張承噎了一下,聽到這話他本心生疑問,但隨即又想到面前的男人是一尊正體不明、且有極大機率是最高層級的某種陰謀論存在,他馬上就釋然了,對方或許能透過某種特殊感應察覺出來,不奇怪。
見張承不說話,藺君婪注意到了一旁茫然的吳廣信,便先解釋道:“周鋒目前被診斷出睡眠不足、過勞,以及......”
.....
隨著藺君婪大致說了一些醫院對周鋒的診治結果,吳廣信的臉色越發慘白,而張承與黃聖文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生吃這種事倒是屢見不鮮,冥地不乏出現一些肚裡有土塊、蠟燭、草紙、蚯蚓、螞蚱、蟾蜍一類中招的人...”張承若有所思的說道。
藺君婪一臉鄙夷:“so?”
“額...”
張承又被堵了一下,內心暗暗吐槽,怎麼自己說的這些事,在藺君婪眼裡好像都不算什麼一樣,這麼托大的嗎?
裝逼被雷劈呀,大佬..
“好啦,不擠兌你了。”藺君婪見氣氛尷尬,語氣緩和道:“現在不用管那詭異錄影,重點是現在的周鋒沒有那段記憶,我直接問過他也試探過,他現在是連他自己去當過挑夫都不記得,可能連老吳你也不認得了。”
吳廣信聞言身體不自覺抖了幾下,沉默,無言以對,臉上充滿了愧疚之色,似乎是沒想到周鋒的情況這麼嚴重。
藺君婪看著靜默的三人,打趣道:“會不會...此時在病房內的周鋒...此周鋒非彼周鋒,回來的是其他種東西?”
“別說了...”吳廣信突然出聲說道。
一旁,
黃聖文不著痕跡地打量一下吳廣信和藺君婪兩人,心中有些驚異,訝異的是,長髮男人的閉口安靜,驚恐的是,鐵幕會在周鋒這件事上沒少讓吳廣信吃苦頭...。
“有點像失魂症。”張承沒想那麼多,在聽完藺君婪的描述思考後,馬上就說出自己的見解。
藺君婪眉頭一挑:“繼續說。”
“以我們這行道家的說法來講,人有三魂七魄,周鋒目前的情況就像是被嚇走了魂,人在外邊可魂還擱在墓穴裡,倒斗後時常見到的一種後遺症...”張承緩緩說道。
藺君婪看張承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調侃笑道:“哈,失魂症..單純嚇瘋了吧?”
“誒,這事鐵齒不得!”
“好啦,那解法呢?”藺君婪擺了擺手。
“不是歸還某項物品,就是為墓主人重新修墳然後每年都要去祭拜...”張承答道,隨後面露難色的又道:“但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周鋒本人確實要親自回一趟那墓中才能了結。”
藺君婪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不悅地說道:“這非親非故的,真要周鋒去給修墳祭拜?”
“不...藺先生,您先別生氣,我剛也說了,周鋒的情況只是很像倒斗常見的失魂症,並不能全然照失魂症的狀況去解決,而且重點...”張承語意不清的說道。
藺君婪不解:“重點?又怎了?”
“重點就是那是座不知墓主人名諱的大墓,無從考證判斷非常棘手!”
“無名墓很屌?”藺君婪好奇問道。
張承突然有點想捶人,按下衝動,道:“更凶險是一定的,想解決周鋒身上的情況,最麻煩的點就在這裡!”
“為何麻煩?”
“不管是歸還物品還是要為墓主人修墳祭拜這些都好說,至少都還有跡可循,可一座無名墓要找出正主何其困難啊...”
張承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無名墓的麻煩還不止如此,因為不知其主難鎮魍魎邪祟,久而久之裡面就會生出妖物,以前的陪葬...你懂的,而這無名墓不僅是一處連續進了好幾撥人到現在只出來周鋒一人的恐怖墓穴,還是座連朝代年份都對不上,根本無從考證的凶墓!”
藺君婪一聽似乎很是興奮,嘴角不自覺上揚,笑道:“這麼刺激這麼邪,就不知道全給轟平了還能不能這麼high?”
張承:ㅇㅁㅇ....
神鬼妖邪:哈囉?這位哥你禮貌嗎?
看過瘋的,沒看過瘋成這樣的...
媽賣批噢!
藺君婪壓根沒把張承所說的麻煩放心裏,真這麼邪門,他故意百般作死早中招了,周鋒的異狀如果到時搞不定,大不了就全給拆了,他就不信全給夷平了毛都不剩下還能做妖!
對於自己,系統限制器明確表示過的,食物鏈頂端、金字塔浮尖之上以及與力量相符的肉體等等..這些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明示,藺君婪如果還不自信的話,那可就太對不起一直感受到身體的澎湃力量了。
何況周鋒牽扯進來的這件事上,充滿了對骨雕者和各大勢力的算計,本身就透著陰謀的味道。
想罷,藺君婪看向黃聖文問道:“你們要的東西是什麼?”
“兜鍪,一頂戰盔。”黃聖文拿著手機湊近藺君婪翻出照片,道:“根據記載,是帝相之將征戰所戴的戰纓。”
照片中,一張泛黃的白色絲帛上繪著一頂古代戰盔,整體以簡潔有力的筆觸勾勒出盔形,盔頂呈圓弧狀微微隆起,象徵防禦與權威。盔沿邊緣刻畫著對稱的龍紋圖案,線條古樸且帶有一絲凌厲,仿佛蘊藏著某種象徵意義。
護面部分垂下兩片甲片,線條細膩,勾勒出遮住臉部的堅韌結構,隱約可見的古文字點綴其上,為戰盔平添幾分神秘氣息,盔側的護耳甲片則以羽翼形狀展開,似在護佑,也似預示榮光,整幅畫作因歲月沉澱泛出一股古老氣息,彷彿記載著遙遠的戰火與榮耀。
藺君婪看著照片,眉頭忽然一皺:“這塊黃餿餿的破抹布在哪?”
“呃,抹...抹布?蕭老大收著不讓碰,您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黃聖文說道。
藺君婪沒有隱瞞,直接回答道:“那抹布上面刻畫的戰盔線條,讓我有種莫名的感覺,奇了,難不成真有那什麼故事中禁忌物品存在?描繪其型就能造成這種異樣感,有料!”
“額...”
黃聖文語塞,他沒想那麼多,應該說是他們整個鐵幕會的決策層都沒往這方面去想,單純只是抱著某種目的並對好不容易得來的帛書記載而行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呀,是我們眼界有限,寧執於這塊大陸上的愚昧迷信,而對那公諸於世的怪誕視若無睹。”張承搖頭嘆息。
藺君婪見狀揶揄道:“一直以來都有的通病,玩人家玩剩下的都玩幾年了,不差這些,別往心裏去。”
張承:-_-
黃聖文:-_-
吳廣信:(╯-_-)╯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這說的不是越讓人往心裡去了?
哇靠了!
可是...沒毛病,好嗆,我好愛。
“樣子記住了,我就不問東問西了,只要確定東西還在裡面就好,這種東西你們既然敢要也不怕你們拿不起,記住我們的約定,不用管周鋒情況如何,反正明天如果他還躺著我就扛著他進墓,需要的東西跟人手你們準備。”藺君婪斬釘截鐵地說道。
黃聖文瞪大了眼睛,經過再三確認後,道:“那明天早上9點來接你們?”
藺君婪點頭,看到張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事?”
“我想提醒您一些什麼,但劣者想了想發現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張承低語道。
藺君婪微微笑道:“不用多想,人全都死裡面了,唯一活著出來的也無法提供什麼線索,確實沒什麼好說的,有警方找到的錄影已經很不錯了。”
“也不全然沒有其他情報。”黃聖文突然插話道。
藺君婪一聽,表情頓時精彩了起來,隨即露出和善的笑容:“你現在才講?”
“哎呦,這不是才從蘇科長那得知沒有那種連帶力量嘛,我們鐵幕會也不是全都一無所獲,撒進那墓穴中的探測無人機有一架錄回來了一些畫面,我們這不還沒來得及回去看嘛。”黃聖文解釋道。
藺君婪頓了頓,聳了聳肩:“行,先這樣,你們回去交差吧,有什麼需要讓我知道的再聯絡我。”
..........
傍晚時分的銀城醫院,走廊籠罩在昏黃光線下,窗外餘暉透過玻璃投下斑駁光影,看望過沉睡的周鋒後,藺君婪與吳廣信兩人並排走在前往醫院地下美食街的路上。
吳廣信側頭看了看身旁神采飛揚的長髮男人,道:“為什麼你堅定得如此理所當然,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和恐懼?”
“無知者無畏唄。”藺君婪輕笑,神色毫無遲疑,他抬頭望向遠處,語氣從容得彷彿早已洞悉一切:“人嘛,不受到帶著巨大痛楚的教訓就不會醒悟,我等著體驗,感受那能讓我收起狂妄自大的痛楚。”
他語調悠然,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愜意,自信的話語中卻幼稚得讓人想發笑,可為何那明晃晃迎向未知一切,不退縮、不迴避,甚至還懷抱著幾分期待的自信,讓人如此心潮澎湃?
吳廣信自問,心頭莫名震盪,一時竟僵在了原地。
熱。
無端被長髮男人的豪氣自信感染,一股久違的熱意,突如其來地湧上胸口,吳廣信的指尖顫了顫,連耳根都開始發燙,他這才發現自己竟屏住了呼吸。
這是什麼?
這是怎樣一種瘋狂而自信的心態?這種敢於迎接未知、直面痛苦的坦然,這種將一切挑戰視作必然並欣然接受的姿態……這不正是每個人原本才該有的模樣嗎?
曾經的他,也曾有過這樣不顧一切,天不怕地不怕,撞得頭破血流也從不後悔的姿態,可後來呢?現實的惡意將他的銳氣磨鈍,歲月的冷風將他的熱血澆熄,現在的他,何時還有過這樣義無反顧的激情?
他想笑,卻發現眼眶有些發熱。
強行忍住翻湧的情緒,他抬眼望向前方——長髮男人停下腳步,正疑惑地回頭看著他。
男人身上彷彿逆著光,他的神色一直以來都帶著理所當然的狂傲與自信,讓人無法直視,彷彿燦爛耀目的火焰,而那股熾熱,竟令吳廣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還年少衝動時的身影。
每個人都曾意氣風發,鋒芒畢露!
藺君婪看著眼眶泛紅的吳廣信,微微笑道:“老吳啊,你好歹是親眼見過我撞停一輛車的,如果我連在你們知情人面前都不敢狂的話,那不叫謙虛而是假掰,而且在周鋒這件事情上,但凡我露出一點怯懦,情況都可能與現在呈反轉,你和周鋒根本活不了。”
是啊,誰說不是。
鐵幕會的黃聖文是什麼人,泯法之地道上除非同等勢力,不然根本沒人敢惹的實戰派狠人,鐵幕會的髒活累活一律都是由他來經手,這心有多狠手段有多黑,可想而知,別看黃聖文剛剛滿臉賠笑舔狗樣,那只是遇到了比他恐怖的主...。
吳廣信心中兀自肯定,想罷,收起澎拜心緒,腳步也邁開跟了上去。
晚間7點半,醫院地下美食街燈光明亮,人潮熙熙攘攘,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食物香氣——熱騰騰的便當、現煮的麵食、還有咖啡與麵包的淡淡香味交織在一起。
穿著白袍的醫生與護理師匆忙用餐,手中還握著病例資料,邊吃邊交談著病房狀況;病患家屬們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疲憊,靜靜吃著飯,偶爾低聲討論著親人的情況;值班的警衛端著一碗牛肉湯,獨自坐在角落快速解決晚餐。
學生模樣的實習醫師拿著一杯咖啡,邊看著手機邊翻閱筆記;一對剛探病完的夫妻點了簡單的燴飯,吃得無聲無息,神情略顯憂心。整個美食街雖然熱鬧,但隱隱透著醫院特有的沉靜與壓抑,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心事,在這短暫的片刻填飽肚子,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夜晚。
由於銀城醫院對周鋒的優待,VIP病房當然享有住院餐飲禮遇,簡單說就是免費餐飲福利,而好不容易閒下心來的藺君婪用餐同時也饒有興致觀察著。
藺君婪若有所思得瞅了吳廣信一眼後,道:“我要跟你說聲抱歉。”
“蛤!?”吳廣信大駭。
“當時在大廳,電話裡要你只憑一頭長髮找到我真是難為你了...”
吳廣信鬆了口氣,隨後皺眉納悶,順著藺君婪的視線望去,凝神看了幾眼後,才恍然大悟,忍不住低笑出聲:“噢,這還真不難。”
他搖了搖頭,語氣裡透著幾分感慨:“雖然現在是個奇形怪樣的時代,長髮男人也並不稀奇,甚至算不得特別,但有些東西是裝不來的,你一告訴我具體位置,就算只是背影,我也幾乎一眼就能確定要找的人就是你。”
他頓了頓,語氣不自覺放輕,像是由衷感嘆般低聲道:“那舉手投足的儀態,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神異?”
藺君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還讓你給誇上了?”
“哎呀,實話實說,給個機會?”吳廣信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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