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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玩具槌子掠過他耳邊,砸到地上,啪吱地哀叫了一聲後,跟其他玩具一起滾落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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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南迪跪坐在軟墊地板,呆望布萊茲像隻土撥鼠一樣挖掘玩具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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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分鐘前,羅西南迪糊里糊塗地被布萊茲拉進房間。只見布萊茲的房間裡,上衣、褲子、玩具和一些小玩偶散落一地,他得撥開雜物,才能勉強弄出一個能坐下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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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的房間和家具的顏色都是由藍和白組成的,牆面還畫著像是海浪的白色波線,明明在房裡卻感覺像在海中一樣,好神奇。他還注意到房間裡有一張上下舖的雙人床,上方的床,衣服和棉被像被轟炸過一樣散亂各處;下方的床,棉被則像豆腐一樣疊起來放在枕頭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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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羅西南迪已經猜到布萊茲睡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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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床睡的是誰呀?」
「是我哥哥。」布萊茲因為還在找要給羅西南迪看的玩具,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原來你也有哥哥。」聽到布萊茲跟他一樣是弟弟,羅西南迪眼睛發亮,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布萊茲……你喜歡你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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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轉過頭,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才不哩,我討厭他,我哥超級囉嗦的,一直叫我收這收那的。哼,我就偏不收!」然後布萊茲把手中的恐龍布偶隨手一扔,他貌似對這小小的反抗行動甚是滿意,驕傲地翹起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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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南迪看向周圍,顯然布萊茲的哥哥說的是對的,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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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哥哥嗎?」布萊茲反問,眼睛裡寫滿好奇。
「嗯。」羅西南迪僵硬地點頭。
「真的喔?那你咧,你喜歡他嗎?」
「我……」羅西南迪想要回答,卻發現嘴巴像被凍結似地,一釐米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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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他一定會開心點頭,馬上就能說出喜歡吧,但現在的他做不到了。在槍聲之後,羅西南迪對哥哥的憧憬與喜歡裡頭,已經混進了其他東西,一種他想視而不見卻又無法擺脫的東西,就跟全家福照片上頭沾染的血跡一樣,躲不了,也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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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羅西南迪沉下臉,他討厭無法說出喜歡哥哥的自己,討厭這種改變,卻又無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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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當然不明白羅西南迪的糾結,他皺眉,嘟起小嘴,「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哪有不知道的,你好奇怪喔!」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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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這三個字在腦袋裡轟隆巨響,羅西南迪聽見布萊茲太過直白的感想,整個人像被五雷轟頂,愣在原地,直到羞愧燒紅他的小臉蛋和脖子後才反應過來。我才不奇怪!羅西南迪打開嘴巴想要解釋,但布萊茲已經轉過頭,像是在說他的煩惱一點都不重要似地,棕色土撥鼠又埋進玩具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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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南迪難以置信地吸了口冷空氣,然後賭氣地閉上嘴,臉甩到一旁,心想如果待會布萊茲和他搭話,這次要換他裝作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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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找到了,你看你看!」布萊茲像在邀功似地把手中的東西拿到羅西南迪的鼻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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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貼太近看不清楚,羅西南迪往後退了一些後,才看出那是一個人偶模型,人偶大小大概是布萊茲的手的兩倍大,它挺直腰桿望向前方,一隻海鷗擱在金色頭盔上,帥氣的披風上頭印著貌似海鷗的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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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帥喔。羅西南迪差點就講出口了,幸好他想起自己前幾秒所做的決定,趕緊抿住嘴巴,故意往旁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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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海軍英雄索拉喔,是我生日的時候我爺爺送我的!他的手還能飛出去,是不是超級酷!」布萊茲剛說完就按下人偶手臂上的按鈕,下一秒,索拉的左拳擦過羅西南迪的金髮飛到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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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到人偶飛拳,羅西南迪感動大張嘴巴,差點叫出聲時忍了下來。他暗叫好險,好不容易持續了幾秒的冷戰差點就破功了。所以這次羅西南迪索性閉上眼睛,摀住耳朵,扭頭過去裝做什麼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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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看啦,他的披風還可以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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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都是布萊茲吵鬧的聲音。雖然有點好奇,但羅西南迪心意已決,他忍住不給回應。過了許久,他發現布萊茲安靜了下來,便悄悄睜開半隻眼,結果竟看到布萊茲幾乎就貼在他眼前,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鼻尖相碰,害他嚇了一跳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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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痛嗎?為什麼一直閉眼睛啊?」布萊茲問:「要不要我陪你下去找爺爺?」
「我的眼睛才不痛。」
「真的?那我們一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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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布萊茲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反抗,甚至還反過來在擔心他,他的不滿就像撞在軟綿綿的海綿上一樣,連回音都得不到,有什麼比這還要更讓人沮喪的?羅西南迪頓時沒了生氣的心情,喉嚨梗著認輸的挫敗感,看向布萊茲手中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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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酷。」他不甘心地承認。
「對吧,我這裡還有壞蛋傑爾馬66的人偶,我可以借你傑爾馬的,然後我們可以一起玩!」
「咦!」羅西南迪愣住了,因為他也想玩索拉,而且他才不想當壞蛋,但當羅西南迪想如此抗議時,布萊茲又回頭過去開始找玩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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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南迪著急了起來。他不想再被布萊茲牽著鼻子走,因此在布萊茲找到壞蛋人偶之前,他要先一步找出不玩這個不公平遊戲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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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先前布萊茲幾乎快把玩具箱裡的玩具全丟出來,導致現在房間裡冒出一堆小玩具山,兩個孩子抱著各自的目的,一同鑽到玩具山裡,雖然舉動讓這個房間更加雜亂,但現場已經沒人在意那種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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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贏了也得不到掌聲的勝負裡,最先拔得頭籌的是羅西南迪。他從小山裡面抽出一本繪本,那本繪本的封面是灰色的,書名叫《雪地的黑貓》,就跟它的書名一樣,中央的圖案是一隻小黑貓窩在雪地睡覺,牠的頭上還頂著一團像棉花糖般的雪塊。書本的封面摸起來像是硬紙板,書脊的上面和下面都翹了起來,看起來有些破舊,感覺裡面的紙隨時都可能會在翻頁時一起跑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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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什麼?」羅西南迪拿起繪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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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停下手邊的動作,湊了過去,盯著書封一陣子後才終於想起,「啊」地大叫一聲後說:「這個是之前七代目送的啦,她說她不要了,想給書找新主人,就送好多書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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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這個。」聽到是七代目送的,羅西南迪提起精神,眼睛緊盯著那隻安穩睡著的小黑貓,一秒都不肯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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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破破爛爛的書有什麼好的,絕對是索拉和傑爾馬大戰比較好玩啦!」
「不管,我要看這個。」羅西南迪直接蹲在地上,打開繪本的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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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看看手中的人偶,又看看地上的羅西南迪。反正羅西南迪很快就會覺得無聊,然後回頭找他一起玩吧!布萊茲心裡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然後坐在羅西南迪旁邊的位置,雙手抱膝,一起看著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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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很久很久以前』之後都有一則故事,這本名為《雪地的黑貓》的繪本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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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小小的城堡裡面有隻黑貓,牠叫做卡雅妮,因為黑貓是不祥的象徵,所以卡雅妮一出生就被丟到城外,雖然外頭是一片永不止息的冰天雪地,但牠幸運地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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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天又冷又餓,但卡雅妮很快樂,有時偷走松鼠藏在樹洞的橡果實,有時撞向大樹,聽著樹梢上的雪塊唰唰地落下。因為卡雅妮很聰明,總能找到好玩的樂子,但唯一的遺憾是,牠沒辦法和其他人分享這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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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裡沒有人願意陪我玩,其他地方總會有吧。」卡雅妮樂觀地想,舉起貓掌,走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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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卡雅妮走到了另一座城堡。這個城堡裡頭沒有雪,到處都盛開著花,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裡的人不討厭黑貓,當牠跳上跳下地追逐蝴蝶時,甚至還有人為牠鼓掌。這感覺真是太棒了!卡雅妮在這裡玩的不亦樂乎,而且還交到了一位朋友,他叫做梅爾森,是這座城堡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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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梅爾森很喜歡這隻黑貓,而黑貓也很喜歡王子。某天,卡雅妮也跟平常一樣唱著只有貓兒才能明白的輕柔小調,平時王子總會拍手要求卡雅妮在多唱一些,但今天王子卻愁眉不展,看著窗外頻頻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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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你不喜歡今天的歌嗎?還是我唱些輕鬆快樂的歌曲吧?」卡雅妮清清喉嚨,打算在高歌一曲時,王子搖了搖頭。
「不是的,卡雅妮,你的歌依舊如此可愛動聽,只是聽著你的歌總讓我想起一個人。」
「跟我說說吧,說不定我能幫上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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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娓娓訴說他的煩惱。原來,王子暗戀某座城堡裡的公主,想對公主表達愛意,但他與公主之間隔了一座終年下著綿綿大雪的山谷,他的信差總因為大雪而中途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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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不就是我之前穿越的山谷嗎!卡雅妮馬上就知道公主住的地方就是牠出生的那座城堡,卡雅妮開心地舉起貓爪自薦,說牠可以幫王子送信,王子聽到卡雅妮這麼說,起初非常開心,但表情又馬上憂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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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漫天大雪蓋住大地的色彩,讓人找不著方向,你會迷路的。」
「就算大雪也擋不住我豔麗的黑毛,我是雪中最顯眼的那隻貓,讓我去吧。」
「太危險了,冗長黑夜遮住繁星的光亮,讓人看不清前方,你會迷路的。」
「就算黑夜也敵不過我銳利的眼睛,我是夜裡看得最清楚的那隻貓,讓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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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卡雅妮的自信,王子動搖了。「真的嗎?我可以拜託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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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給牠溫暖的住所、真誠的掌聲,卡雅妮一直想著該如何報答王子的恩情,而機會終於到來了。因為卡雅妮實在太想幫上王子的忙,所以當王子拜託牠時,卡雅妮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當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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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雅妮的脖子上綁了一個布袋,裡面裝的是王子寫給公主的情書和一些漂亮的珠寶項鍊。王子為卡雅妮送行,對牠揮了揮手,卡雅妮昂首,踏著優雅的貓步,前往公主所在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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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有過一次經驗,卡雅妮順利地穿越山谷,來到公主的城堡前。城裡的人看到黑貓都非常驚訝,跟王子城堡裡的人不一樣,這裡的人很討厭黑貓,即使當卡雅妮表明牠是來幫王子送信給公主時,也沒人願意理會一隻黑貓的話,只是異口同聲地要卡雅妮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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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拿起掃帚,小孩拾起石子,每一個人都想趕走卡雅妮。所幸卡雅妮敏捷靈巧,在人們的腳邊、狹小的巷弄間東逃西竄,雖然中途受了點傷,不過卡雅妮總算到達公主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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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雅妮溜進門打開的小縫,來到公主的面前。公主原本坐在化妝台前,一看到卡雅妮,公主嚇得從椅子上彈起,台上的花瓶也因此啪啦一聲落地,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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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想告訴您一件事。」
「來人啊,守衛啊,有隻黑貓闖進我的寢室!」
「住在遠方城堡裡的王子很喜歡您,我將他的信送過來了。」
「你們為何呆站著,快把不祥的黑貓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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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趕來的守衛用長槍貫穿黑貓的胸口,鮮血從胸口的洞裡流出,流下一灘紅血。黑貓死了,卡雅妮死了,牠橫躺在地上,布袋裡的信也散落一地,而其中一封信就這麼落到公主腳邊。公主撿起信,看到寄信人的屬名,看到裡頭的內容,才發現原來是王子的情書,公主非常開心,趕緊命人將地上的信收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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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守衛問:「請問這隻黑貓該怎麼辦呢?」
「把牠丟到城外吧,因為黑貓會給城裡的人帶來霉運。」公主如此下令後,便又回到化妝台前,著迷地讀著王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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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雅妮被棄置於城外,失去靈魂的重量,軟綿綿的身軀倒在雪地,染紅的黑毛被大雪覆蓋,緊閉的眼簾不會再有睜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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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王子梅爾森準備前來迎娶公主,城裡人們忙進忙出,笑聲充滿每個角落。而在城外,那片永不止息的冰天雪地裡,黑貓也靜靜地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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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南迪看向最後一頁的插畫,明亮的陽光打在城堡,裡頭的人們臉上洋溢笑容,而另一側昏暗的雪地上,一隻黑貓孤零零地倒在雪地。羅西南迪看著卡雅妮的微笑,突然覺得一陣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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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雅妮好可憐,好難過的故事喔。」羅西南迪忍不住說道。
布萊茲看著最後一張圖片,指著人們和卡雅妮的笑臉說:「是嗎?但是大家都笑著啊?」
「但是……卡雅妮死掉了啊,牠明明沒做壞事,只是想幫上王子的忙而已,卻被殺死了。」
「唔……」布萊茲盯著圖片,他也覺得卡雅妮很可憐,但又不想羅西南迪難過,也不想跟著一起傷心,所以他起身並舉起手中的人偶,聲音高亢地說:「不管啦,書看完了,我們來玩這個吧。」
「才不要,我想繼續看書,還有七代目送的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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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這三個字如整點鐘聲在布萊茲腦內噹噹噹地迴響,布萊茲不敢置信地張開嘴巴,然後一屁股坐在地板,怒氣沖沖地撇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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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沒有,我不知道。」
「可是你剛才說七代目送了好多書的。」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啦!」布萊茲惱羞成怒,他搶過繪本後站起身,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幹嘛一直七代目、七代目的,七代目是大壞蛋,還會喝黑黑的茶,你一定被她騙了,爺爺說『神』都是一個人住在森林裡的,七代目收留你一定是因為她想吃掉你,因為故事都這樣寫的!」
「七代目才不會吃人!」因為布萊茲的話,羅西南迪腦中又勾起了那最壞的想像,他像是要擺脫那些幻影,也跟著抓住繪本並站起大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七代目!」
「為什麼不可以說,她明明就在騙你!」
「七代目對我很好,她沒騙我,你才在騙人!」
「她有!」
「她沒有!」
「她有!」
「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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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爭論不休,誰也不讓誰,兩人各自抓住繪本封面和封底,往兩個方向拉扯,他們就像在拔河一樣,規則是最先放手的那個人就輸了。然而,破舊的繪本沒有繩索那般牢固,撕裂聲無情地響起,繪本從中間裂成兩半,兩個孩子各自抓著一半的繪本,像個小圓球一樣往後翻滾,直到撞到障礙物後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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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羅西南迪呆愣愣地望著手中只剩下一半的繪本,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另一旁的布萊茲則望著繪本的斷面,看到其中一頁輕飄飄地落地後,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羅西南迪聽著布萊茲的哭聲,腦袋才終於明白那幾秒鐘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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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理由開頭的吵架,以孩子們崩潰大哭作結,而距離大人們發覺異狀上樓前來查看,還有十秒鐘的時間。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nms2CoS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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