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啊,下手怎麼那麼不知輕重?小琪這孩子雖然個性很黑,也確實調皮,而且偶爾還會像男孩子一樣喜歡打架,但你也不能就這樣把一個小女孩給……」
當黑凌把小琪抱回飯館後,老闆娘見到她的女兒昏迷著,就對黑凌進行連珠炮般的質問,問到黑凌不得不承認確實是自己把她打昏的,於是黑凌把小琪抱到她自己的床上後,被迫接受老闆娘將近一個小時的訓話。
黑凌覺得自己也挺委屈的,畢竟他也在小琪的攻勢下吐了一口血出去,但男人打女人終歸還是男人輸得最大,所以黑凌只好頂著一張委屈又不服輸的臉聽訓。
早晨的陽光逐漸露臉,老闆娘還想繼續扯著小琪小時候發生過的大大小小事件,幸好當事人也意識到母親離題了,睜開眼睛的她第一句話就是:
「媽!不要怪大哥哥,我只是想要測試他是否真的有能力在孟玉先生底下做事,不然他一個人就把團隊拖垮了,以後誰來處理夢災?」
「那他也沒必要……」
「天亮了,媽,我有話想對大哥哥說,您可以先去準備一下嗎?我跟大哥哥聊完就去幫您。」
小琪這句話言外之意,就是請老闆娘「迴避」。
老闆娘儘管不樂意,還不斷瞪著黑凌,深怕他又會出手傷害自己女兒,但在黑凌本人再三擔保下,才帶著不安的神情離開小琪房間。
老闆娘一離開,黑凌雙手抱胸,單刀直入問了:「我贏妳了,所以妳可以告訴我妳究竟是誰,以及為何可以創造夢境了吧?」
小琪突然啜泣:「大哥哥好過份,打人家打那麼用力,人家醒了也不關心一下,還抱著質問人的語氣,難怪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我……」黑凌原本想說自己又不在乎有沒有女朋友,但後來想到自己對白幽的情感,只好選擇閉嘴。
「算了算了,大哥哥好歹憑著自己的拳腳功夫贏了我,那我確實該告訴你來龍去脈。」小琪一秒抹去眼淚,說道:「我的身份很簡單,就只是這家飯館的女服務生,至於創造出夢境的人,不是我。」
「說謊。」黑凌一秒戳破,但小琪聳聳肩:
「信不信隨你,反正創造夢境的靈力需要非常大量。如果我能夠創造夢境,我還能被你打敗?」
「可妳不久前說這是妳預備的夢境……」黑凌不斷告訴自己腦袋要清晰,免得被小琪的伶牙俐嘴帶偏了:「結果這回又說不是妳創造的?我能信嗎?」
「預備夢境跟創造夢境是兩種意思哦。」小琪說:「就像是,我可以自己預備食材,或者請其他服務生預備食材,但負責煮出美味料理的人是我母親,那你能說這些料理是我煮的嗎?」
「不能……」黑凌被說服了,又問:「那妳總該告訴我妳的真實身份吧?」
「不是說了嗎?飯館女服務生。」
「就說這不是……」
「我以為你會更好奇是誰預備夢境,又是誰創造夢境?」小琪俐落的轉移話題,腦袋不好使的黑凌只得跟著她的步調走。「能夠對你們家族暸若指掌的……你心中……應該有答案了吧?」
黑凌的腦袋馬上浮現那個人的樣貌:「妳是指……白幽嗎?」
「你認為是就是囉。」
「那他是什麼時候……」
黑凌不確定白幽預備以及創造這些夢境的時候,他的精神究竟是正常還是失常的,畢竟夢境有太多資訊跟現實搭不上邊,但又覺得隱隱約約透露什麼訊息……
「大哥哥自己慢慢想吧,反正小琪已經把能告訴你的都說了。」小琪說,誇張地伸了一個懶腰。「我得先去幫媽媽了,大哥哥如果想不通的話,就去找當事人問吧!」
「找當事人問」,這很顯然是最快又最有效率的方法了,他只能祈禱白幽屆時能夠「正常」地解決他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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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凌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但他的精神意外得好。
雖然做的夢境疑似來自白幽的創造,但他的身體不覺得疲憊,反而比前一天更加舒爽,就好像整個身體沐浴在清爽的風中,或者像是武俠小說常描述的打通任督二脈。總之黑凌現在精神好到就算夢靈派的人追殺而來,他也足以全力應敵!
黑凌憑著印象找到他當初摔下去的地下室。
此地距離長青山有些遙遠,再加上位處偏僻,周邊盡是雜草叢生,除非是有心人士,否則真的很少人會找到這裡來。黑凌也很驚訝自己居然花少許的時間就找到了,看來祖先保佑他不這麼快就跟好不容易碰面的白幽分開,只是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是一道難題。
早晨的陽光傾斜入地下室,為昏暗的地下室提供些微光亮。
有了光源,黑凌很快就找到白幽所在的咖啡店,目睹了以下畫面:
「你不是說你是刻印師嗎?為什麼我女兒經常做惡夢的問題你不想解決?這都拖第幾天了!」
「嗚……不知道……好兇……嗚……」
「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一個老爺子?別裝了,趕緊給我起來談正事,小心我找人在你們事務所刷負評,讓你們別想再做下去!」
白幽抱頭蹲在咖啡店的門口前,高大的身軀整個蜷縮在一起,不停地哭泣。他的白色長髮有些凌亂,巧妙地遮蔽他顫抖的身軀,不知道的還以為一個老頭子在為難年輕女性。
訓斥白幽的男人年約五十幾歲。雖然黑凌不清楚男人為何這麼生氣,但抱頭蹲在地上啜泣的白幽讓黑凌意識到,如今的大哥精神又退回幼童了。尷尬的是,跑來興師問罪的男人剛好挑中白幽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時候,如果他再不出手幫忙的話……
「咳咳,不好意思!」
黑凌站到白幽與中年男子之間,發現中年男子竟然穿著價格不斐的西裝,可見其來頭不小,但黑凌並沒有後悔為白幽挺身而出。
「我也是這間咖啡店的工作人員,有什麼需要的地方請告訴我吧,一定竭盡全力為您服務。」
中年男子以著嫌棄的眼神看遍黑凌樸素的穿著。因著黑凌並未回到族內,他身上自然還穿著最為單調的睡衣,唯一能看的大概還是他腰間上掛的捕夢網裝飾,所以他馬上被中年男子戳破身份了:
「你看上去根本不像這間咖啡店的服務生,我也從來沒有看過你!閃開,我問的是他,不是你!」
「我、我雖然不是這裡的服務生,但我覺得有什麼事情好好談……」一下子被戳破身份,黑凌整個氣勢變得很虛,但是看到白幽仍然縮在地上情況並未好轉,他決定再拖延一些時間:「而且啊,我看大叔出身不凡,應該更懂得這個道理吧?如果只是一味強求別人,結果反倒把人逼急了,可能什麼也得不到,畢竟爭執的兩人心是最遠的,兜不在一塊的話事情永遠不會有轉機。我、我是這麼認為啦……」
中年男子聽完他的話後,臉色更加陰沉。
擔心被揍的黑凌偷偷往後挪了一步,其實也是為了避免中年男子若真揮來拳頭,他會反射性回擊,所以雙方保持一點距離也是在保護男子的安危。
幸好,在他們倆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前,一名女性驚訝的喊聲傳來:「爸,您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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