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年我算是有深深的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被我丟在一旁十年的項目,任誰也想不到它竟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我原以為這只是我個人事業上的賭注,卻成為今天改變社會格局的關鍵,對於那些因為智慧藥丸而受到波及的人,我心裡也為此而感到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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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藥丸發布剛好三個月,抗議者的聲浪因為星光城的關係,已經逐漸減少,最後省下千人不到抗議組織,我也不知道為何這些剩下的人都如此堅持反對立場,即便安排了他們入住星光城,他們也不妥協,在這群人當中,還不乏學界代表和特定領域中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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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關係,聯繫上一位土木工程師,嚴格來說,是他動邀請我們過去,並要求我們保持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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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我從一位剛剛入住星光城的教授裡獲得了這群人的部分名單,他還再三強調要我保守秘密,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這份名單是從他那裡得來。我一一篩選過後,鎖定了其中十餘人當作訪談對象,我的目的很簡單,想知道他們堅持反對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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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開始接觸這群人的時候,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要不是一聽到川康生技的名字,便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就是在電話的另一頭破口大罵,直到我們找到一名陳姓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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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陳教師名叫英俊,在學校當個兩年代課老師,相信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的他,對外都讓別人稱他為陳老師,除了那兩年代課生涯之外,他大半輩子都在藍池州從事翻譯工作,平常的主要業務就是協助翻譯不同語言的藏書,偶爾也會接一些個人文書翻譯的工作賺點外快,但在短短三個月內,他的生活起了巨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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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一接到我們的電話,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表現出厭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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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川康生技,是那個,那個做智慧藥丸的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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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陳先生,我們想跟你做個簡單的訪談,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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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陳老師就打斷了我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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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除了明天以外,其他天都可以,對了,我希望訪談的日期訂在越早越好。嗯⋯後天,你看怎樣樣?上午或下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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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好的,陳先生,我們還是有必要和你說明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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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就是訪談嘛,哪有什麼關係,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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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句說,就感覺出陳老師應該是一位缺乏耐性的中年男子,我們討論了片刻,便當下和這位陳老師約好了後天的下午,到他家進行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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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訪談當天,我和李炫風,戴安娜三人一同前行,因為都在市區,不用一會功夫,便到了陳老師的住所,我們從遠處便看到他站在門後等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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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們比約定時間晚了三十分鐘,還不是因為李炫風要在出門前突然喊肚子疼,一轉身便向廁所方向衝過去,那衝刺的速度,霎那間覺得這就是他名字的由來,這身軀能跑的那麼快也是不容易,可見他的疼痛指數應該就僅次於生小孩的程度了,但僅管如此,他在奔跑的同時還不停的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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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等我啊!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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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麼一等,陳老師就一直站在門口足足等了我們半個小時,還焦慮著我們是不是不來了,此一舉動和他在電話中的形象有著明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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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長的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標準學校教師的形象,不說話時嘴角兩側都保持微微上揚,白淨的膚色應該就是長期在室內工作的緣故,一身樸素的打扮,又不失體面,讓人影響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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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熱情的邀請我們到室內,並開始對我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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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電話裡那麼沒有禮貌,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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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會,不會,我們突然來打擾你,應該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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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客套一番後,才漸漸進入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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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電話裡,我不方便說太多,電話很怕被人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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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普通的退休代課老師,為什麼會擔心被人監聽呢,我即便內心有這樣的疑問,也不想過多探討和今天來的目的不相干的事情上,我隨意的點點頭,畢竟他似乎也有難言之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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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陳老師說了今天來訪談的內容,只見他聽完我們的敘述,便不經意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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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到底是多久沒出門?還是你們都沒朋友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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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確實如此,生活中相處最多的,莫過於唐寧,除此之外,就是李炫風和戴安娜,後者兩人都僅僅在公事上有比較密切的交集,私下卻鮮少聯絡;而唐寧每天的行程表,都和我差不多,早上在家吃了早餐,都一直在公司,直到晚上七八點,吃過晚飯後就一起回家,我們夫妻倆平日也不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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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李炫風和戴安娜的日常,也應該和我差不多,我們聽完陳教師的話後,彼此看了看,還沒來得及反應,陳教師便深深嘆了一口氣,往椅背一靠,眼神中略有感觸,對我們說了這三個月以來,社會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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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的志願,是希望能成為全職的大學教授,他熱愛學術研究,每天除了工作,剩下的時間都花在學習上,但那麼多年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離大學入學門檻都總是一步之遙,每次差一點成功,最後都是失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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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聽說有那麼一個藥物,可以讓人快速得到知識,陳老師聽到後躍躍欲試,心裡興奮不已,他覺得這是上天給他圓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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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後,智慧藥丸果然發揮了作用,其效果顯著,而他也不是第一個有這樣感想的人,這消息很快就傳遍各地,讓搶購智慧藥丸瞬間變成社會輿論的焦點。物以稀為貴,有心人士故意囤積收購,導致智慧藥丸一顆難求,從原本的價格,飆漲到十倍,然後到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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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跟陳老師一樣,都認為這是翻身的機會來了,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買到智慧藥丸,儘管價格已經被抬高到瘋狂的地步,陳老師說,千萬不要低估人們想要成功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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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認識人的當中,有人把自己的一半財產來交換智慧藥丸;有人用勒索恐嚇的非法行為來取得智慧藥丸;要多瘋狂,就有多瘋狂,那些細節,陳老師都沒繼續說了,只是不斷的搖搖頭,嘴裡說著,真可怕,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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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炫風就坐在我正對面,陳老師一邊說,他就心不在焉的眼珠子一直東張西望,就在陳老師描述大家有多瘋狂的時候,李炫風好像瞄到了什麼東西,突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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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陳老師啊,那麼你現在應該也是個有錢人了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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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李炫風看到櫃子裡的滿滿的智慧藥丸,有語言的,數學的,化學的,仔細看陳老師幾乎每一個品項都有數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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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突然感覺到有些尷尬,低頭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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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兒子的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那麼多,但他一顆也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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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是瞧不起我們的藥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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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炫風拉了拉肚皮,一副裝模作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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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瞧不起呢,反而很敬佩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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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傳來一把聲音,聲線乾淨俐落,語調平淡自信,話剛說完,便看到一名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從房裡出來,不說便知道他是陳老師的兒子,接著剛剛的話,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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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藥的副作用,嗯⋯有點太高,大部分都3~4%的副作用機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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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狂妄的小伙子,我們的藥丸副作用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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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清了清喉嚨,乾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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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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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那麼一丁點,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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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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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兒子,陳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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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外表,說他們兩人是兄弟也不為過,後來陳老師有說到,他在很年輕的時候,便當了爸爸,老婆跟人跑了,就拋下這個兒子跟他兩人相依為命。他只好放棄了理想,辭去收入較低的代課老師工作;為了方便照顧陳永真,他也不從事自己的專業,反而選擇翻譯工作,無非也是經濟考量,辛虧他多年來為了考試學會了不少外語,反而這次是誤打誤撞進入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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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好奇的問道陳永真,他剛剛說的有關副作用的事,雖然我們也公開表明過智慧藥丸確實會有副作用,但從未公布過如此精準的數字,年紀小小的他,又是從何的來的數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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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胡說八道,我可以馬上實驗給你們看,給我三分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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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他是說三分鐘沒錯。我之前為了測試純度,每次實驗都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他竟然只需要花三分鐘!到底這他用了什麼方法,可以如此快速測量智慧藥丸的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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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真在櫃子裡隨意選了一盒智慧藥丸,轉身便走進他剛剛出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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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裡傳來好像是一些機器轉動發出嘶嘶嘶的聲音,一會聲音相當尖銳,一會又變的低沉,李炫風皺了皺眉頭,小聲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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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電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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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過一分鐘,陳永真便從房裡出來,他一手拿著感應手環,一手拿著智慧藥丸的的黑盒子,他先把黑盒子放在桌上,然後再將感應手環放在黑盒子之上,奇妙的事情發生了,感應手環上的螢幕漸漸出現數字,在幾次數字跳動之後,馬上就停留在一個數字上「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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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不明所以,但我和其餘兩人直瞪雙眼,我在混亂中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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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智慧藥丸中的電子轉換成記憶實境可以讀取的二進位格式,再利用記憶實境的雲端運算能力來計算純度,因為記憶實境的讀取條件必須是有規律的排序,這個設計本意是為了提高記憶實境中的流暢性,禁止非線形或不規律的數據載入,這恰好符合了副作用的特質,排除了這些,剩下的便剛好是感應手環上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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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沒騙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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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真沾沾自喜的說道,他大略的說了一下他是如何辦到的,和我猜想的一樣,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這一切竟然都是他自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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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訪即將結束之前,陳老師吱吱嗚嗚的,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再加上他熱情邀請我們前來的舉動,我猜他必定是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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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很感謝你這次讓我們前來訪問,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開口便是,我必定盡其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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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尷尬的笑了笑,或許他知道,他再不開口我們就要離開了,他才把話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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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智慧藥丸出現以後,他以為人生會帶來轉機,但沒想到帶來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危機,智慧藥丸間接的讓他的翻譯工作室倒閉,走投無路的他兩個月前加入了反智慧藥丸的行列,陳老師也是當天到總部抗議的群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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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得知星光城計畫,他心想總算有了個盼頭,帶著相依為命的兒子遷居星光城。誰知拿到檢查結果才發現,他不符合入住條件,因為他並無法提供足夠的知識樣本,徬徨無助的他最後收到一封自稱恆沙河組織的邀請函,邀請函的內容很簡單,大意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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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一群反對服用智慧藥丸的人,這社會已經不能在容納我們,我們就另闢一個屬於我們的社會,在那裡,一切社會次序都不變,就如同我們過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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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經過一番接洽,獲准加入這個組織,下週便會跟隨他們一起搬走。而他知道,他的天才兒子不應該這樣跟著他隱居,他認為陳永真只要獲得適當的指導,必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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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很欣賞這個小孩,早就有招他進川康生技的想法。而陳老師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能帶上他的兒子,讓他也安心的跟著那群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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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求生的年代,我不難理解陳老師為何有這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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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老師表示,他並沒有和陳永真討論過,這確實讓我感到意外。雖然陳老師和我都有了共識,但對於陳永真來說,他要面臨的是可能會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他的父親,更是他人生未來的一個抉擇,無論如何,都應該問問他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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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隻腳已經踏出門外,又走回去,就讓其餘人在客廳等著,我親自去問問陳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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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推開房門,只見房內牆壁貼滿了各種新產品的發布海報。左邊牆上方綠色的那個,是睡眠機器,是另外一個移民區的公司拓郎國際生產,據說能紀錄夢中的音像;在書桌前的海報是機器管家,是機器人巨頭安坐的名牌產品,已經出到了第十二代;而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床邊那個黑紅相間的巨型海報,是我記憶實境的第一代宣傳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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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真就坐在書桌前正對著舊式的電腦螢幕,即便有個陌生人進入他的房間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彷彿螢幕上的數據已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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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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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的拍了拍他肩膀,同時也正看到螢幕上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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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美加智慧藥丸,零副作用,每個類別,五元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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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大的標題顯示在螢幕的文章上,文章下滿滿是測試數據。陳永真告訴我,這是他們技客愛好者的社群,裡面來自全球各地的移民者,而他正在看的,正是關於傲美加的智慧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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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副作用的智慧藥丸?我心裡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但依我對李永浩的了解,他的人極其固執,也不像是個投機取巧的人,他竟然敢對外公布,肯定是找到了其他提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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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間,我馬上意識到,又是一場硬仗,我看著我眼前這個小孩,僅僅花了三分鐘就解決了我花了三週才想到如何解決的問題,或許這是上天給我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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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做出,零副作用的智慧藥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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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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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了看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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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瞄了螢幕角落一眼,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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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入暱稱:綠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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