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大喊,我從梯子上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但身體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痛,此時,我心裡突然想起了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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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怎麼還沒醒過來!該不會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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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炫風的聲音,而且這話從他嘴巴說出來一點也不奇怪,但那麼多年了,我知道他的白目是天然的,就不跟他計較了,反而有時後會覺得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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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怎麼可能一顆藥丸就把我弄死,也太兒戲了,不過這也好,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以前都只聽到外面的聲音,還不知道人昏迷時還有那麼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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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很特別,由於我可以在黑房裡自由來去,這感覺也影響了外面人說話的音量,我往左邊走,李炫風的聲音漸變漸小,我往右邊走,李炫風的越變越大,那個大嗓門還是遠一點比較好,免得死不了耳朵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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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炫風正想把那個不吉利的字說出來的時候,突然耳邊發出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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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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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帶著哭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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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剛剛離開,師父不可以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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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黛安娜說唐寧出事了,我突然一陣暈眩,心就像被掏空一般,直接跪倒在原地,眼淚也已經止不住地擠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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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剛剛師傅動了一下,你有沒有看到,他動了一下⋯ 師父他哭了,他聽到我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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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百萬個不解,我好想知道唐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我昏迷了多久,陳永真有找到復生山嗎?這輩子不管遇到多大的難題,最後我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如今我只能在這黑漆漆的空間裡束手無策,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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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摻雜了一些急促的呼吸,這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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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剛剛說,師父他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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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耿直厚實的語氣正是陳永真,他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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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他剛剛有動了一下,但之後⋯之後就沒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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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想那應該是皮膚神經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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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師父明明就聽到我們說話,啊,師父!你真的聽到我們說話,你就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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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暗罵這個李炫風,但突然又感謝他,至少真的被他猜中,確實我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但要怎麼才可以讓他們知道呢,我剛剛跌倒在地的時候,身體就跟著動了,難道這就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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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猶豫的又往地下一摔,反正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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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師傅剛剛又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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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師父,你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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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黑房一陣晃動,跟地震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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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晃了,骨頭都被你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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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叫住李炫風,看起來還是女人比較懂得溫柔是什麼,之後又聽到黛安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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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告訴大夥說師父有知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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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懂他們這話啥意思,難道之前他們是判定我已經進入半死狀態,不過也可以從言語中判斷出陳永真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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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一片寂靜,好像大家都走了,就只剩下我獨自在這黑暗的世界,這裡的一切都很模糊,看到的畫面都很片段,偶爾出現個熟悉的人影,偶爾又出現小時候的經常去玩的操場,畫面之間毫無邏輯,內容也風牛馬不相及。我奮力的往前跑,卻感覺不到風;我來回用力彈跳,也感覺不到累,就宛如漂浮在空中的枯葉,落地既緩慢,又自然,但落地的瞬間雙手還是潛意識的往地面擋了一下,保護好自己,沒想到這一下我又把自己推向空中,反反覆覆的做了好幾次之後,我已變成這裡的漂浮大師,可以來去自如,穿梭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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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裡在想,唐寧以前也來過這裡嗎?他會不會也跟我一樣,對這一切感到好奇,他應該會不斷的探索這裡的每個角落,然後把他們繪製成地圖,再標記每個角落的特徵,那裡有個跟釘子,那裡有個小破洞,她總是能那麼鉅細靡遺的把日常所見的東西每個細節牢記在心;她記得所有人的喜好,她記得李炫風不吃牛肉;她記得黛安娜很喜歡陽光;她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那緊張又故作鎮定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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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可以再來一次,我會跟她紀錄每個生活細節,同樣是研究員的她很少聽她抱怨,是因為她都沒遇到難題,還是只是害怕增添我的負面情緒,突然很想再聽她敘述有關他研究的趣事,每次都覺得,聰明認真的女人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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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黑暗中閃爍著亮眼的光芒,如天際之間被戳了一個小洞,那讓人心曠神怡的光好像有股魔力,讓人著迷,讓人放鬆,隨之起舞,身體也越來越輕盈,漸漸低往光源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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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沉醉在其中,突然一股吸力,把我從黑房抽離到另外一處,那過程極快,就可能是一個眨眼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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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師父,我是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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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陳永真把我拉回來,實際上他做了什麼我不得而知,半夢半醒之間,一直聽到他在呼天搶地的叫著我,我心想,如果再不給點反應他會不會以為我已經死了,我立馬往地上摔,狠狠將把身體砸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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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聽到我說話!你真的聽到,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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