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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查覺到自己心意卻又拉不下面子表白的百行開始瘋狂的試探,像是送九祈一些名貴的首飾,帶她到處去玩,允許她進入自己書房之類的行動,而九祈揣著明白裝糊塗,矜持的什麼也不說,但也會給予些許回應,例如親自送茶點到百行面前,有時候給他點小驚喜。
說得明白點,現在兩個人就是在互相拉扯,曖昧不清。
有天九祈與百行交談甚歡,要離開的時候,看到百行府上的管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好久沒看見殿下這麼笑了。」管家這麼說道。
九祈:「……」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句霸總小說經典台詞。
但這句台詞的確有其意義,這代表九祈現在在百行心理有特殊地位。
有次兩人出遊,去遊湖,這座湖有「妖族翡翠」的美名,因為白天湖水是翠綠色,在高處看有如一片質地上好的翡翠。
這名字就是洛妍上神取的,她來這遊玩,而且很喜歡這座湖。
這次出遊,九祈注意到百行格外的沉默,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九祈明白原因,因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百行,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九祈現在已經可以直呼百行的名字。
「很明顯嗎?也是,誰出遊繃著一張臉。」百行嘆氣。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不想去祭拜她,心情不好,想出來散散心,但好像沒什麼用。」百行望著遠方。
「如果你願意,可以把她的事說出來,今天我可以當半朵解語花。」九祈道。
「為什麼是半朵?」
「因為我不擅長。」九祈十分理直氣壯。
百行輕笑一聲,竟真的開始對這個只認識幾個月的女人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百行的母親叫青城,並沒有什麼高貴的身分,只是一個在邊陲小商人的女兒,但有著絕色容顏,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美貌和任何一張牌一起出都是王炸,但若是空有美貌,那就是災難。很遺憾,青城並沒有什麼才能,她很平庸,又沒有強力的家庭背景,因此直接被某個高官搶回去當小妾,又因為不會伺候人,被嫌木訥無趣而送人,就這樣有天被妖王看上納了回去。
相比青城遇過的男人中,妖王算是不錯的一個,他對青城有些許的同情,因此無論青城怎麼鬧,都沒有做什麼,待遇依舊,但青城已經被傷過太多次,她恨男人,所有男人,自然也恨她和男人生下的孩子,也就是百行。
百行的記憶中,母親並不和藹,她只會用嫌惡的眼神看著他,只要他犯了任何錯誤,就會迎來責罵,在百行的記憶中,母親少有誇讚,而皇宮並沒有人發現,青城脾氣古怪,服侍的宮女都不想待太久,而言語的攻擊不會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有精神上的傷痕,因此宮女們只是覺得百行比一般的孩子要沉默寡言些。
但青城偶爾又會像個溫柔的母親,抱著他哄他入睡,留下百行最喜歡的水果給他吃,對他不停的道歉,那小小的溫暖讓百行掙扎不已,青城對百行的感情無疑是複雜的,她恨這個孩子,但又因血脈相連而自然的產生母愛。
青城的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有時候會默默地發呆,有時候又會開始哭泣。對於這樣的青城,妖王也沒有嘗試開導或陪伴,他從來沒把青城當真正的伴侶看待,只是一個比較美麗的物件,放著好看,頂多對她帶著些許的憐憫。
之後,百行又遇到了個少女,她是青城身邊地位高的大宮女之一,少女對百行很好,會帶著他出宮到外面去玩,親手做點心給他,跟他一起談對未來的夢想,也會不斷誇讚百行是個聰明的人,順帶一提,那名少女很喜歡兔子,曾帶了一窩兔子回來卻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由百行收下了。
理所當然的,百行陷入愛河,與那名少女在一起,他那時候想著等他努力表現,父王看中他後,就請他賜婚,話說到這裡,想必很明顯了,這邊一定會有個反轉,沒錯……
但是,百行很聰明,所以他發現了少女的秘密:她是細作,被派來接近百行,收集有關他的所有情報,那次百行第一次感受到背叛,心很痛,非常痛。
他質問那名少女,少女承認了,坦言她確實是細作,接近他只是為了任務,並沒有愛,於是憤怒的百行殺了少女,愣了一會兒後又抱著少女的屍體痛哭。
噩耗並不只有一個,不久,青城被發現上吊自殺死在自己宮裡,什麼話都沒有留下,但把一條手鍊緊緊地握在手裡,是一條紅珊瑚手鍊,上面還有小小的兔子木雕,是青城親手做的,據她的婢女所述,那是她要給百行的。
那段時間,百行已經有點記不清,他把自己關在宮中,不停地喝酒麻醉著自己,又反覆拿出手鍊觀看,甚至妖王都過來看看自己這個深受打擊的兒子,妖王勸了很多句,但百行依舊頹廢,妖王嘆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
但妖王想著這畢竟是自己兒子,如果能搶救還是要救一下的,而且若不是他對青城冷漠的態度,或許這位可憐的女子也不會走上死路,因此他派了個小任務給百行,至少讓他有事做,不會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出乎意料之外,百行完美的完成了任務,且速度非常快。但在這場任務裡,百行也不小心將那條青城留下的手鍊弄丟了。
妖王發現這個兒子非常有才能,在武藝上尤為出色,因此又派了不少任務,而在百行展現出自己的優秀以後,妖王漸漸看重這個之前沒什麼存在感的兒子,百行也得到了如今的地位。
但百行在被背叛過後,不再相信愛情,反而喜歡玩弄感情,傳出了不好的名聲,所以到現在沒有任何正妃及側妃,因為沒人想把自己女兒送過去。
百行講完自己的故事以後,陷入沉默,只聽得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船隻盪開湖面的水聲。
「妳還是什麼話都不說。」百行埋怨的看著九祈。
九祈轉過頭:「我不需要說什麼,你的童年很悲慘,但你已經靠自己實現了自救,將自己拉出泥潭,如果真的要說什麼,我想說……」
「你吃了不少苦吧,辛苦你了,做得很好。」
少女的眼神明亮,神色溫柔,微風吹過,更添風采。
對於一個從小缺愛的人來說,一句真心的誇讚和慰問勝過任何花言巧語,百行愣愣的看著九祈。
「……謝謝。」百行竟然道謝了,這對他來說十分難得。
九祈注視著遠方的青山,露出微笑,在某些時候,百行還是很可愛的,但是……
九祈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百行無法看到,溫柔的背後,藏著致命的毒藥。
自己悲慘的過去,不是傷害他人,玩弄感情的理由。百行,你終將為所做惡行付出代價。
船隻繼續向前,突然撞到了什麼,劇烈的顛簸了一下,百行正要看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就看到剛剛正在船邊探出身子的九祈直接被晃了下去,跌入湖中。
「九祈!」百行迅速趕過去,然後突然想起來,這女人挺厲害,估計沒多久就自己上來了,所以他只是注視著湖面。
過了一段時間,九祈依舊沒有上來,百行這下慌了,這傢伙難道不會水?可別死在這。這次他沒帶什麼人出來,所以自己跳了下去。
百行用避水訣,在水裡迅速移動,這座湖太大了,要找一個人很難,好在這座湖的湖水還算清澈,沒多久,百行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某位讓妖族皇子提心吊膽的女人正在一個看起來像水下洞穴的地方,她穩穩地站在水中,一手托腮,似乎在思考。
突然,她感覺被人抱住,反射性的扣住對方的手往旁邊一扳,一般人被這麼一下,手腕可能就骨折了,但後面那個人紋絲不動。
「百行?」九祈轉頭看去,百行的神色慌張,像是差點丟了什麼稀世珍寶。
這人比她想的要更慌張啊。
「九祈,我還以為……以為妳溺水了。」百行悶悶的說道。
「我會避水訣,怎麼會溺水?只是看到好玩的東西所以停留了。」九祈拍拍百行的手,示意鬆開她。
「什麼東西?」百行問道。
「你看這個洞穴。」九祈指了指前方的洞穴,洞穴口被許多石頭堵住,看不出什麼。
「什麼?我看不出來。」百行有些疑惑,他索性直接施法炸開這些石頭。
「這是……」百行思考了一下。
「感受到了嗎?仙界的氣息。」九祈道,之前被石頭堵住,並不明顯,所以百行才沒有發現。
「有趣,進去看看。」百行這麼說著,走了進去。
進去後,先是一條下行階梯,往下走後,水慢慢褪去。
水完全消失的時候,他們來到一處黑暗的空間,火把自動亮起,提供照明。
「感覺什麼都沒有。」百行掃視一圈,這空間非常空曠,什麼都沒有。
「找找吧,看看仙界的氣息從何而來。」九祈道。
九祈不說,百行也打算這麼做。
於是二人開始繞著空間轉圈,在牆壁和地板敲敲打打,經過一段時間的搜尋,百行停在一面牆壁前。
「就是它了。」百行確信就是這裡有問題。
「確實,這面牆壁摸久了,會有種……怎麼說?不真實的感覺。」九祈點頭道。
百行手一抬,轟出一道強大的法力,但牆壁紋絲不動,一點損傷也沒有,只掉落了一些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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