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天空已經被染成橘黃色,使兩人之間的浪漫氛圍更上一層樓。
此時,英二開口了:「不如我們也去坐摩天輪吧,從摩天輪上方俯瞰整座遊樂園一定會很美!」
「可是……」
眼看里見還有點猶豫,英二馬上捉起了她的手,往摩天輪的方向跑去。
「欸?欸——!怎麼這麼突然?」
「因為妳看起來似乎想要坐摩天輪啊!」
里見那有點困惑的苦笑,以及英二那颯爽的笑容,讓兩人之間彷彿充滿粉紅色的泡泡——真是羨慕啊。
雖然他們排了好一會兒,但是總算趕得及在太陽完全落下前坐上摩天輪。不過即使我擁有的匿藏技術接近隱身,也不可能跟他們坐在同一輛車廂,不過坐到下一個車廂倒是辦得到。令我意外的是來到只有兩人的獨處空間,英二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剛才趁著氣勢牽起的手也不知道何時放開了。考慮到偶爾會出現挺進取的行為,應該不會是處男吧。大概,他只是個與外表相符的紳士而已。
摩天輪在空中緩慢地轉了一圈,當兩人從摩天輪裏走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披上一層黑紗。而他們也沒有在遊樂園多逗留,很快便離開了。
他們下一個目的地,是一個看上去挺高級的義式餐廳。因為那裏似乎是預約制的小人數餐廳,所以我只能從窗戶偷看他們——有種角色互換的感覺呢。原本在狹窄空間的我到了無比寬闊的街道,而里見則是走進一個狹窄的空間裏。
話說回來,天氣也開始轉冷呢。寒冷的天氣再加上偷看窗戶的情節……總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感覺啊。如果我劃動手中的火柴又會夢見甚麼呢?與里見並肩而行的場景?與里見牽手的場景?與里見親吻的場景?還是……與里見結婚的場景?我不知道,因為我手中沒有火柴,所以只能著眼於現實……無論是美好的幻象還是兔女郎我都沒法夢見。
雖然沒法夢見,但是我還是能看見的——與剛才在遊樂園的樣子完全相反,里見那落寞的表情。
明明在笑,卻在強顏歡笑,彷彿以笑臉代替哭臉;明明看著眼前男人,卻根本沒有看著他,彷彿把目光放在遙遠得不可觸及的遠方。
里見……妳究竟怎麼了?
為甚麼擺出這麼讓人心痛的表情?
難道是他不夠好嗎?還是……妳的眼裏只剩下那個拋下你不管的混蛋男人嗎?
突然,里見放下手上的刀叉,拿起餐巾抹了抹嘴。接著,兩人似乎說了些甚麼,便決定離開餐廳。可惜因為距離問題,我完全聽不見他們到底說了甚麼,不過在他們走出餐廳後的對話,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真是抱歉呢,因為我身體不舒服……」里見露出有點尷尬的表情。
「沒關係啦!最近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冷,要穿多一點衣服哦。話說回來,要不要讓我來送妳回家?」
「啊……沒關係,我能自己回去的。」
「這樣啊,那回去的時候要小心一點!有機會的話,我們再出來約會吧!」英二即使被拒絕,還是能夠保持風度。
至此,兩人的約會亦告一段落,兩人亦各走各路。
雖然正常來說,我是應該跟在里見身後的,但是我想看看這個叫做「英二」的男人是個怎樣的人。我別無他想,只是想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如果英二真的是一個好人,我會考慮一下幫助他。
他走出餐廳後,跟里見走了不同的方向。他往左拐彎再往右拐彎,與里見拉開一段距離後嘆了口氣,然後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嘖,那個女人比想像中難搞。」英二一改剛才的溫柔形象,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用詞都開始變得粗暴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
那些全都是演技嗎?果然人不可貌相。
「放心啦,那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始終還是偏向容易搞定的,只交往過一個男朋友,而且還剛剛分開。相信再約多一兩次就能搞到手。」
搞到手?別把里見她說得像物品一樣啊,混蛋!總覺得,剛才還打算幫助他的我像個蠢材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我又感覺到了。一股漆黑且可怕的感情,在胸口深處侵蝕著我的理性。
「甚麼?!你說我辦不到?下次約會我就把她灌醉帶到酒店房……要不然,到時候再拍照給你看啊!」
此時,英二……不,那家伙走到十字路口,而信號燈剛好轉成紅色。我亦借機混入人群之中,來到他的背後。
那股漆黑、邪惡、可怕、令人毛骨悚然、令人感到嘔心、如同奈落底處的淤泥一樣黏黏糊糊、不知名的感情,不知不覺佔據了我的腦袋。
你竟然想玩弄里見感情?!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直到這一刻,我終於知道那股不知名的感情是甚麼了——是殺意!
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竟然想玩弄她的感情?我絕對不會饒恕你的,我要殺死你!給我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我任憑殺意驅動雙手,把英二從人行道推出馬路。
他的表情,從疑惑到不解再到慌張,然後他露出驚恐的表情。
哈哈,去死——等等,我究竟在做甚麼啊!難道我想殺了他嗎?
一道白光打在英二的身上,彷彿在倒數他的生命。
不行,唯有奪去別人生命這件事是不行的,無論他是怎樣的人!得把他拉回來才行!
在英二被拉回人群的同時,一輛大貨車呼嘯而過。只差半秒,他的生命就要消散了。
「那……那究竟是甚麼?!」英二失去了剛才的餘裕。
不過,這或許是一個好機會。我得讓他離開里見才行。
我來到他的背後:「聽好,現在不要轉身。不然的話,你這次真的要跟你的人生說再見。」
「你、你究竟是誰啊?我是開罪了你甚麼嗎?」
「我很不爽你,十分不爽你。總而言之你給我聽好了,不要再對里見出手……不,不止里見。要是我知道你今後再試圖玩弄別人的感情,這次就不會輕易地饒恕你。」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做的,放過我吧。」
「你不要打算敷衍我哦,我會一直在遠方監視你的。」說完,我便從他身後離開,鑽出那堆人群。
那邊姑且搞定,現在問題在我這邊。
那究竟是甚麼?就好像被某種邪惡的東西操控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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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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