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那年我到底在橋底寫了什麼》 - 戀愛大作戰（四）

「班際閃避球我所預測的是結果，但這次說的是後果。」方霆鈞補充道。

「我知道你是出於好心，但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的，如果單憑一本書便能順風順水，那世界就沒有不幸的人了，不是嗎？」我問。

「信則靈，不信則無。你當是一個建議吧。」方霆鈞合上《八字批算》，轉身去整理儲物櫃。

「楓楓，放學後要一起回家嗎？」秀妍見我和方霆鈞說完話，便走過來問。

好啊。我馬上應承。

秀妍和十年後的樣子分別不大，但有著一種成熟女人沒有的稚氣。眼睛水汪汪的，天真無邪，臉上總掛著羞澀的笑容，說話時頭微微低著，以前我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害羞才這樣，但後來她跟我說，那是因為她當年戴著牙套，不想被人注意到才這樣。

上了半天的課，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當年吃飯時間是一點。昨天為了和班上的人商討打閃避球的戰略所以沒有外出吃飯，被逼留在學校吃非常難吃的泡麵。

偉然、阿雞、周偉樂和阿狗是我們固定的飯腳，今天他們提議到遠一點的商場吃廉價日本料理。

我們走進一間叫五十嵐的餐廳，典型的和風裝潢，價錢合理，味道不錯，套餐加十元還會有三件炸雞壽司卷，不過以還是學生身份的我們來說，零用錢也沒多少，所以不是每次也能加。可惜的是，它在我們畢業後沒多久便倒閉了。

「吃什麼啊，帥哥們？」才剛坐下，阿姨便走來招呼我們。這個阿姨年近四十，該稱呼她是親切還是市井？她總會在我們來吃午飯的時候走來閒聊幾句。

「今天的香腸很大根喔！」阿姨笑著補充。

對了，她還會和我們說黃色笑話。

我看了看餐牌，午市才三十二元，還有飲料，在十年後的香港，三十二元也只能買一杯珍珠奶茶罷了，這個價錢簡直是天堂。

「我要一碗地獄叉燒烏冬，凍檸茶少冰少甜。」我說。

阿狗詫異地看著我，說：「你不是不吃辣的嗎？」

「唔⋯⋯偶爾換換口味。」我回答，「對了，我今天下課就不和你回家了。」

「哦，你喜歡吧。」阿狗若無其事地說。

「進度良好喎。」阿雞調侃道。

「當然。」

「哎，難怪現在都不和我們玩《信長之野望》了。」阿雞繼續說。

「怎麼了？正楓談戀愛了？」偉然驚訝地問。

「事成再告訴你們。」

吃過飯後，多上兩節課便放學了。幸運地，今天沒有額外的補課。回想起高中之後的那段時間，學校總會安排排山倒海的補課，真正放學之後，天都黑了。

雖然只是在這個世界待了三天，但我已經開始慢慢適應這副身體、這種校園生活的節奏。比起上班，我更享受校園帶給我那種無憂無慮的舒適感，不用考慮太多未來的事，也不用擔心經濟的負擔，讓我多年來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下課的時候，我和秀妍一起離開學校，這種與穿著校服的女孩子並肩回家的青春回憶，曾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劇情。沿路上，我們也沒有太多的對話，老實說，作為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我從來沒有跟比自己年紀少十歲的異性單獨聊過天，而且還是帶有目的的交流，感覺有點尷尬，好像我要誘騙少女似的。

十七歲的少女，都在關心什麼？我思索著。

「有些不習慣。」秀妍拉著背包的肩帶說。

「對。」我故作自然地雙手插在褲兜裡，「今天⋯⋯溫習如何？」我支支吾吾地問。

「噗——」秀妍忍不住笑了出來，臉上泛起兩片紅暈，「楓楓你搞什麼啊？怎麼越來越像個老頭？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對不起，我不太擅長和女生說話。」我耳根通紅地回答。

「是嗎？但你最近變得好主動啊，感覺和以前太不一樣了。」

「可能以前比較害羞。」

「這也不錯啊，我蠻喜歡這樣的你。」

「噢，對了。這個買給你的。」我從背包掏出橙色包裝的二寶果汁糖，這是今天在小賣部買的。

「請我吃糖嗎？你真會哄女生。」秀妍莞爾一笑，接過我手上的糖果。她的手沒有變，依舊還是冷冰冰的。

「你不老是血糖過低嗎？這個給你傍身的。」

「你怎知道？我從來沒和別人說過呢！」她一邊說一邊雀躍地湊過來，「你是不是對其他女生也這樣？」

「才沒有！不過我知道的東西可多了，比如說，在你大腿內側有⋯⋯」我還沒把剩下的說完，便吃了秀妍的一記耳光，且力度不輕。

「變態！」秀妍語氣嚶嚶的說，滿臉通紅的看著我。

「我說笑啦，現在還沒看過⋯⋯不，我意思是從未看過，且不會看。」我慌張的解釋，我得時刻提醒自己現在才十七歲。

「以後不可以說這種⋯⋯玩笑，我認識的于正楓是很靦腆的男生來的！」

「對不起。」

果然，無論是十七歲，還是二十八歲的我也好，在「不解風情」和「嘴笨」這兩個屬性上，完全沒有隨著年紀增長而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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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大作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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