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那年我到底在橋底寫了什麼》 - 胡志雄同學（八）

自那次和于正楓的對話後，胡志雄總會突然出現在6A班的門口，其實他的意圖很簡單，就是想找他的「朋友」于正楓。不過，他還是不敢肆意打擾「朋友」的生活，因他的朋友也有朋友，所以他選擇了站在遠處，默默觀察。然而，于正楓並沒有察覺到頻繁地出現在A班的胡志雄，因他的眼裡大概只有他的秀妍。

模仿—— 每個人成長時都會有的一個行為，我們會模仿自己崇拜的偶像，從說話方式到衣著打扮等等，務求自己能更貼近偶像的一切一切。記得當時曾流行那種擋著一邊眼睛的斜瀏海，也不知道是跟棒棒堂還是飛輪海，現在看回來已經成為了非主流。

那天，于正楓與阿雞日常的打鬧也被胡志雄看在眼裡。

「喂，阿雞讓一讓。」于正楓推了一下坐在他旁邊的阿雞。

「不讓。」阿雞日常地回答。

「你他媽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也是那麼討厭！」于正楓怒吼道。

二人耍嘴皮子的戲碼也如常的演變成動手推搡。

小息結束，于正楓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瞪著自己。

「喂，你去男廁廁所最後一格，有好東西看。」偉然在數學課發了短訊給我。

老師我想去廁所。我舉手向教數學的楊老師示意。他抿了一下嘴巴，揚了揚手便繼續教圓的方程。

能隨意去洗手間，便是在廢柴數學班的好處。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以Level2為終極目標，要是最後能考上個Level 3，已經是這個班的狀元了。本來覺得回到十年前於我而言只有好處，不過當我再次看見放在儲物櫃那本厚得像字典的數學書，我就知道那個屬於我的噩夢又來了。

我急步跑往廁所，剛好撞上從廁所出來的志雄，他看見我後露出靦腆的笑容。

我隨意打了個招呼，然後衝進了洗手間。

推開男廁的最後一格，仔細地搜索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奇怪，當我關上門後，才發現門背面被某個人用黑色麥克筆寫滿了文字。不過，絕大部分都是沒有邏輯可言，而且字都很醜和很多錯別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通過字跡知道都是同一個人寫。

我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偉然。

「有什麼特別？」我心中暗暗鄙視這個年齡層的男孩子，真的把無聊事當成樂趣了。

「咦？沒有了？」偉然回話。

「沒有什麼？」

他在我剛拍下的圖片裡用紅色筆圈起了黑色一團的部分再重新發回給我，然後說：「本身這裡寫了兩行字，但被塗了。」

我仔細查看那個被塗得黑漆漆的門背，隱若看到上面寫著XX潘金X可XX，XX慶XX大。

由於字太醜的緣故，我也不確定上面寫的是什麼。

「那本來寫的是什麼？」我問。

「我忘記了。我本來只是想告訴你有人把門塗成這樣。」偉然回覆。

「無聊。」

第二天，本來只有十五分鐘的操場早會因突發的事件變成了半小時。

早會還是在露天的操場進行，雖然是十月，但早上的陽光仍然不容忽視，只要稍稍抬頭就會感受到烈日嚴厲的眼神。

當時負責主持早會的訓導主任何老師站在石看台靠近樹蔭的位置下，神情嚴肅地拿著麥克風說：「校工叔叔發現六樓男廁有同學故意塗鴉，破壞公物。他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把廁所回復正常，我想說的是，我們在走廊是有閉路電視的，很快便會查出是誰做，但我們希望那位同學會主動承擔責任，不要讓我們親自聯絡你。學校的一花一草，大家都應該要愛護，而且你們已經中六了，應該把心思花在DSE上，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而最讓我們憤怒的，是校工叔叔告訴我們，那些塗在廁格門後的字句極其不雅，我們是絕對不會容忍這些字句出現在校園內。我希望同學學識尊重他人和自己。尤其是男同學們，明白了沒？」

操場內的同學聞言後，都開始各自組成一個一個的小群體，議論紛紛起來。

「嘖！一定是男同學做的嗎？不能是女同學啊？」台下的男學生蔡景滔突然大聲叫嚷起來，惹得現場本是七嘴八舌的喧鬧聲統一地變成快活的笑聲。

蔡景滔所以能那麼肆無忌憚，是因為他是一名SEN（Special education need)學生。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他患上的是什麼疾病，大概只知道應該是腦前額葉的問題，讓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滔哥，說得漂亮啊！」

「男女平等！拒絕刻板印象！」

「一定是女生做的！」

操場上，那些佻皮的男孩子們，都開始隨著蔡景滔吹響的第一聲號角而出來鬧事，6B班的班主任陳老師見大家也在起鬨，於是馬上支走了在叫嚷的蔡景滔，氣氛才稍稍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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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雄同學（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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