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羅五娘被陳生煩了許多年,如今終於有人願意主公道為她解決這禍患,感動的哭起,似是情緒太激動,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能嚶嚶啜泣。
小青的安慰不但沒有用,反而還讓羅五娘哭得越來越兇狠,最後小青只能問向陳生,她說:「你到底是怎樣欺負人家了?」
陳生看羅五娘哭得難過,心也跟著難過,他走進想安慰五娘,卻讓小青給擋開,他茫然擺手說道:「沒有、沒有,姑娘誤會了,在下與五娘是兩情相悅。」
小青沒想到這人臉皮這麼厚,指著泣不成聲的五娘說道:「你跟我說這是兩情相悅?」
「是啊!」陳生突然站起身,雙手負於身後,仰天看那森森白月,雙眼微閉似在回味那蜜裡調油的過往,等回味盡興他才將過往說來:「天仁九年,十月二十五,霜降,天氣正轉寒,在下來九嶺砍柴,不慎誤入鬼哭林,走了好幾天都沒走出去,正當在下以為要死在這裡時,突然聽見曼妙歌聲,在下尋聲找去,見到月下飄逸曼妙的倩影,久久不能自己,彷彿見到天仙下凡,只此一眼就如春水潑入心中,若幾日不能見,彷彿心如刀割般難受,在下……」
「停停停,說重點!」小青聽不下這黏膩話連忙打斷。
陳生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杓,「在下每每回為相遇時實在情難自控,一時……」
鏘一
小青亮劍壓在陳生脖子上,挑眉說道:「再一句廢話試試?」
可能是業止也覺得陳生廢話多,他竟然沒有出言制止。
陳生僵著身子不敢廢話,這次簡潔許多。
「羅姑娘見到在下第一面時,就喊在下陳郎,如此緣分一定是天註定,所以在下對羅姑娘一見傾心,後來她更是幫助在下出了這鬼哭林,為向羅姑娘表明心意,在下隔三差五就會來見羅姑娘,免得她一人在鬼哭林寂寞。」
羅五娘聽見這話真傷心,她哭得更兇,尖銳得哭聲都快戳破耳膜,她哀聲控訴著,「奴家說了很多次,這是誤會,奴家等的呈郎不姓耳東陳,是口王呈,但他就是不聽,說了好多次,一直纏著奴家,唉呦萬一呈郎來了誤會怎麼辦……嗚嗚嗚……」
小青問:「呈郎又是誰?」
「奴家本是奴籍出生,因身姿好被教坊司的嬤嬤挑上入宮培養,天資過人也曾是名滿京城的舞伶,後來被一個老王爺看上,要被納為小妾,但奴家心有所屬,呈郎是在皇城中當值的太監,我們在對方最落難時互相扶持打氣,一路也這麼走過來。」
「奴家一心只許呈郎,不願委身王爺,寧死也不願,於是奴家決定吊死在教坊司內以示忠貞,這時呈郎出現救下奴家,他心疼奴家,卻也對皇權無可奈何,於是提議私奔。」
「奴家當然願意,呈郎二話不說就將奴家用夜香車送出皇城,我們相約在九嶺的第三峰見面,但誰知奴家半路染上惡疾暴死,無名無姓的屍身被投入鬼哭林中,我怕呈郎找不到,於是就一直留在這裡等他,即是不在第三峰,奴家也相信呈郎一定會來找奴家。」
「畢竟,他知道奴家是個路痴,迷點路也是正常的。」羅五娘說到最後又哭又笑的好不可憐。
陳生還陷在自己建構的愛情之中,他說:「那又如何,你喊在下卿卿陳郎,又救了在下一條命,不論是否為誤會,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在下這身是獻給羅姑娘了!」
小青看陳生如此執迷不悟,算著時間,陳生糾纏三年有餘,被這種人纏上小青三天都嫌煩。
小青嫌棄的揮手,「行了,你也聽到五娘心有所屬,不可能愛上你。」
「在下不介意做小!」陳生不要臉到家,被明著拒絕還不依不撓自薦枕席。
羅五娘又是幾聲唉呦,哭暈了過去。
小青問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業止,戲謔道:「大師有何見解?」
業止伸向袖中拿出破妄鑒,給的解決方法也很粗暴簡單,「問題根源是這女鬼,她心有執念無法離開鬼哭林也不能入輪迴,暫且收在破妄鑒中,之後帶去寺院誦經超渡。」
一聽收了、超渡,暈倒在地的五娘垂死病中驚坐起,害怕的縮成團,陳生見此也心疼的擋在她面前保護五娘。
小青當場不樂意了,擋在業止面前,「喂,你還有沒有人性,五娘都這麼可憐還要強迫她入輪迴,就不能文明點讓她圓滿執念安心成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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