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我跟他一起五年了。
以前我倆躺在床上,我伏在他的胸襟上,厚厚實實,聽着他平穩的心跳聲,一直碎碎念着當天上班、通勤的瑣事,他耐心地聆聽,適時回應;當我忘了自己的話題,他不厭其煩地把我的碎碎念重複一遍,點綴了我每一晚的美夢,然後輕輕吻了我額頭,才相擁而睡,或是戲水。
現在,他的耳朵塞滿了NBA的嘈雜;我一邊説,他一徑滑電話。每夜,簡單兩句的敷衍,我們便機械地做愛了。不知道是愛情的粉豔退色了,還是我麻木了,我和他的性愛只是一種寒喧。
幾天前,我打開了他的電話,才明白所以。
「你仲愛我嘛?」我的嘴爬上他的耳鼓,氣若游絲地問,他沒有遲疑地答上「愛」,我的頭髮卻沒有像以前被他撕扯,他只是輕輕一按,循着韻律抽插,弱氣一舒,抽搐,便抽起衛生巾抹我的嘴角。「瞓啦。」他展一展懶腰,也沒清潔,便撥開被子,蜷縮在床角抱頭大睡,遺下我在暗淡的燈光裏喘氣。
卸妝,更衣,梳洗,才五分鐘的工夫。我回到床上,本想摟着他,他已發出陣陣非誠勿擾的鼻鼾聲。他説上班累了才對我這樣,但日復日地發生,難道我會看不出所以來嗎?
我在日記上拘問自己,怎樣才能重燃五年前的愛火呢?難道我的身材不再吸引嗎?我應該去健身吧?還是開發其他情趣?烹飪?推油?還是直接粗暴的——我停下,沒再寫下去。
翌日,我拐進Donky,撥開寫着「十八禁」的布簾,拿起一根二十厘米的假陽具,沉沉墜墜,放進籃子,又拿了一條皮鞭,軟軟長長⋯⋯後庭塞、震動器、鎖口器、眼罩⋯⋯總數七百幾元。
七百元,可以買回他吧?
吃罷沒兩三句對話的大排檔,客廳裏我遞上金黃色企鵝的膠袋給他看,他往裏頭一望,眼睛閃亮起來:「有無名器?」「咩名器?」「即係無啦。」他的燿眼㗳一聲熄滅了。我眉頭一皺:「你唔想有啲點新意咩?」
「嗯,幾好。」他脱下西裝,丟下鎖匙和錢包,背着我露出他每個夏季都操得黑黝的厚背,説:「我沖涼先。」我心裏一揪,拆開皮鞭的膠索,細聲地説:「你仲愛我嘛?」
他沒理我,徑自走進洗手間。
我放下鞭子,鞭長及地,鞭尾是散開的皮絲,像泉花,像水波。
「你仲愛我嘛?」
他扭動門把,我扭動手腕。
「你仲愛我嘛!」他終於停了。
啪達!皮鞭如蛇出洞,激撻實背,他驚詫地轉過頭來:「你發乜撚野神經啊!」背脊浮現出一條幼幼赤印,像在他身上下了符咒。
「黃梓晴!」
啪達!我又再揮鞭,他前臂上擎,鞭頭卻如有靈性的一圈一圈地纏繞他的前臂,勒得緊緊,他配合地跪下來,我一邊脱下黑絲,一邊走近他:「我只係想加啲情趣啫。」他滿臉愕然仰視着只有一個指頭距離的我,雙腿攤直,視野逐漸被黑絲包圍,舌頭觸上沼澤,撩逗嫩肉。
他的頭腦躲在我的裙子,而我面向他下肢,慢慢地幫他解下褲子,噗,他的肉根應聲彈了出來。我拿起震動器,調至最高頻率,靠向他的莖底,他在裙裏不斷説痛,我越是下力,他的喊聲迴盪在我的身體裏,彷彿他和我骨肉不離,從裏面喊着我的名字。呀——呀呀呀,想到此處,我更是不能抑制地擺動起來,手指攥緊他的根莖,震動器像海嘯吞噬了他的神經。
我看着那充血的莖,又看到電話裏的他和那女的滿是熔燭的床照。
我記得好一陣子他哀求我買這些新玩意,我以為他作舵手,我作乘客;看來是反轉來。
的的的的的,我下移震動器到那對脆弱的鈴鐺,越陷越深,他身子不斷抽搐掙扎,大叫:「停!停呀!」我微微一笑:「你個safety word唔係『舐我』咩?」
我用力壓着他,震動器像氣壓機直逼肉鈴鐺,啪劈!
他嗚嗚痛哭,我潺潺高潮,呻吟與痛哭交疊,迴盪在整間屋子。
他大吼大呼,蜷縮在地,眼淚、汗液和黏液混雜在臉,臉容扭曲得不能辨認。我試着從他的臉上的他尋找該有的懊悔,看來看去,也只有自憐。看着他按着殘廢的下體,哭聲不斷。多麼悽慘。若在我身體裏頭喊出來不知道是怎樣一回事呢?
我看多兩眼,躺在地上的他酷似一隻中暑的唐狗,不太悦目,不是我心中愛人的樣子。
罷了,他要的刺激我已經盡給,他該喜歡吧?
沖涼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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