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的棋 - 第二盤　可以不要突然自爆嗎？

受到老師的鼓勵，英宇認真投入圍棋測驗的準備。他會在沒課的時候去圖書館借書，研究各種走法，以及學習圍棋的基本術語，晚上時間也沒浪費，會利用網路跟人線上對戰。

可是，有個麻煩一直困擾著英宇。

那就是，贏不了。

原以為這種小孩子遊戲只要幾天就能上手，雖不至於成為什麼職業選手，好歹也能贏過一般傢伙吧，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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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測驗就在三個月後，英宇就會咬緊牙齒，腳還不斷踏步。

這個舉動讓圖書館念書的學弟妹個個縮在牆角，館員甚至好心上前，關心他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去保健室。

在被半強迫趕出圖書館後，英宇打算找個地方歇口氣。

就在這時，撞見了一個場面。

一個男的準備將手搭在一個女的肩上。女的不斷向後退，男的則是逐步逼近，後者雖然帶著笑意，依然無法遏止女的顯露出碰上麻煩的困擾表情。

那個女的，擁有穠纖合度的身材，長長的黑髮，以及令人放鬆的氣質，加上顯眼的黑白幾何髮飾，毫無疑問是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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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你給自己惹上麻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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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我知道附近有間新開幕的義大利料理，味道好像還不錯。」

「不好意思，我等一下還有課，差不多要往教室那邊移動了。」

「那麼我們交換一下連絡訊息，以後也有個照應啊。」

「這就有點……不太方便。」

「蛤？你是哪個系的啊，連交換訊息都不太方便，難道你們系內都不會一起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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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絲毫沒有打算幫忙解圍，反正這樣的事會重複上演，於是他選擇走另一條路。

就在這個時候，原處傳來有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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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文學系的啊，還真巧，之前上過你們系小文老師的通識課，小文老師還在全班面前誇我是他教過最優秀的學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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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握起拳頭，手上的青筋顯露出來。他不能容忍有人隨便拿這件事吹噓，於是返回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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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三年級的學長對吧？」

「你是誰？我現在跟人在討論重要的事，能請你先迴避一下嗎？」男的不悅地皺起眉頭。

「在那之前請先看一下這篇貼文。」英宇秀出黑特版有關和香不堪的描述。

「學弟，難道這個人就是？虧我還觀察她每天都會在這時間經過。」男的非常不甘心。

「如果學長不想成為話題的新主角的話……」

「我、我想起來有朋友約我吃飯，所以當我沒提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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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匆匆忙忙走掉了，和香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我很不擅長面對那種狀況，幸好你來了。」

「我是不爽他胡亂說話，想打亂他的計畫罷了。只差沒大吼讓他清楚我才是小文老師最引以為傲的學生。」

「啊～竟然不是單純想救學姊，這個人真是的。」

「給我吧。」

英宇伸出手，和香表示疑問。

「我是說袋子啦，最近想鍛鍊體力，那東西看起來很合適。」

和香手上的帆布袋，容量足足能裝下一個大水桶的水，會在裡面的東西只可能有一個。

「這樣好嗎？女朋友不會吃醋？」

「啊、啊，就是她鼓勵我要多運動。」

「真是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呢。」

接過袋子後，從袋口縫隙中果然可見棋盤和棋子。

那男的說，每天都會見到和香經過，也就代表和香總是一個人拿著棋具。

對於這點，英宇有些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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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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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穿著薄博的衣衫，尷尬地面對面坐著。

至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情況，答案很簡單，因為外衣都濕透了。

突如其來的大雷雨打斷了我和英宇的談話。

「要保護好棋盤，被雨打濕就糟糕了！」

當時我只有這個想法。

天氣預報顯示的降雨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所以我們兩個都沒有帶傘。

英宇用身子遮住帆布袋，我們在風雨中狼狽躲進２０２教室避難。

我們兩個默默將濕衣服脫了，留下一件上衣。

現在可不是在意女性矜持的時候，要是感冒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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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要一段時間才會停呢。根本連路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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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窗外，幾乎一片白茫茫的，厚重的雨滴像是跟地面有仇似的，嘩啦啦的砸下來，耳邊還不時縈繞著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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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英宇這個口氣不佳的學弟，似乎也陷入沉默。那麼身為學姊，我應該帶起話題，換個方式想難道不是個展現自己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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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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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被搶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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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你應該是每天都自己扛著棋具來到這邊，甚至沒告訴小文老師我拒絕接受你的指導，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是指？」

「你是想順勢欺騙小文老師，這樣一來不用做事也能拿到報酬吧，如果是這樣我勸你還是別再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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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的表情十分不高興，口氣也冷的跟冰一樣。

就算是比他年長的人，要是對方做了違反自己處事準則的事，想必他也會提出指正吧。

但是我也有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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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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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依舊瞪著我。

我沒有逃避這樣的目光，而是選擇正面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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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工作是我自願做的，沒有參加什麼任何研究計畫，更不會從哪裡收到半毛錢。要問理由的話，因為……啊啊有夠丟臉的，因為，我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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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我第一次表露這份感情。可是現在不好好說出來，你是不會接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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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圍棋的喜好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我好想教別人，告訴別人下圍棋的喜悅。一天沒碰棋我就全身發癢，要是詰棋題本都沒有倒不如死了算了！啊啊夠了，你滿意了吧！」

「請問能報案嗎，這裡有個圍棋癡女，精神狀況好像不穩定，對，地點在……」

「你拿著電話講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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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回歸一片寂靜。

這時，英宇輕咳一聲，我的肩膀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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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暫時相信你不是要欺騙小文老師，至於那個，個人性癖我會給予尊重。」

「哎呀～你最好把這件事保密到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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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一不注意就勒住你的脖子，真不好意思，這次碰巧沒出力，之後可能就無法保證了。

外面的雨依舊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不過，再大的雨聲我都不會漏聽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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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可以認真的跟我來場勝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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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注意到了。我為當時的輕率態度向你道歉。棋盤是交心的場所，這次我會使出全力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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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使用比目法規則，黑子最終要貼 6.5 目給白子。沒有限制時間。

在確認規則的時候，英宇的眼神相當認真，看來是自己投入了相當多的時間研究。

但是，我也絕對不會認輸。

按照慣例，由新手持黑子先下，我則是持白子。

要是上次的他肯定會嚷嚷，表達被輕視的不滿。打開棋盒，雙方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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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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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所持的黑子放在他右上角的星位，我的選擇也是下在相對應的星位。我們彼此先佔據角落，在那之後，他採取守角，選擇率先穩固自己所佔據的角落，我則是採取掛角，趁著對弈一開始展開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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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對於我的入侵感到不快，因此利用「碰」來防守。

光是這一手和後面的兩手我就知道他贏不了我的。

我們之間隔著一重，不，甚至更多的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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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的佈局，基本上順序是按照搶角，定石，再來才是搶大場，以及最後的官子。

然而，我眼前的對手，甚至連定石的存在都不曉得。

定石是根據以往的經歷，大家所整理出的套路，對弈雙方透過這樣的套路，能獲得幾乎對等的好處，可能是所圍的目數或是在中盤的搶大場能創造較多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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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定石，便是掌握了最低跟人戰鬥的武器，換句話說，面對能使用一整座武器庫武器的我，英宇就像是赤手空拳在進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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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用幾顆棋子攻入黑棋內部的陣地，黑棋敏感地擋下，深怕地盤被搶走，然而由於防守的有許多缺口，很容易就能找到空檔突破。

不只如此，為了持續抵禦我的棋子，在第三線上雙方形成長鏈，雖說靠外側的黑棋能獲得一些領地，可是反過來看，他也在幫助我進一步穩固中央的領土。

在鞏固自己的陣地後，我再次將棋子打入黑棋的陣地。

黑棋依舊只想著要把我的棋子吃掉，完全沒有做眼的跡象。要知道做眼可是關乎棋子的生死，這等於是連已下的棋子都沒有存活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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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會認為在不知不覺間，但我逐步將中央的空地圍了起來，加上本來就防守的堅實的角落，以及黑棋陣地內存活的棋子，光是目測就超過200目，就算不加上貼目，我的勝利也無可動搖。

英宇的表情凝重，靜靜的看著棋盤。

盤面上到哪都找不到足以讓黑棋進攻的地方了。

即使如此，他還是選擇拿起棋子。

初學者容易認為還留有轉圜的餘地，選擇死撐。說實話我不討厭這樣不放棄的精神。

無論棋力高低，只有對勝利的渴望是大家共通的。

無論他做出什麼選擇，我都給予尊重。

英宇的手舉在半空中，最後將那顆黑子放回棋盒。

「我認輸了。」

「謝謝指教。」

我們將棋子分類，再收回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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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室的英宇，在自動販賣機買罐冰紅茶，坐在走廊角落的長椅上。

喀的一聲拉開拉環，便喝了起來。

雨水打在走廊的欄杆，又彈到他的臉上，礙於他們男生的自尊，我決定暫時放著他不管。輸家與贏家，一場比賽之後就將兩人的地位劃分開來，那是無論再怎麼包裝，都無法掩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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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個擦擦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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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宇像是在哭，但我知道這只是雨水造成的假象，絕對錯不了。

他看了我，沉默一會兒，最後收下手帕。

要說為什麼我消除原本的打算，我只能回答，他的模樣跟過去自己的身影重疊了。

在某個角落，不斷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我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坐在他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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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這裡的話，僅剩的上衣也會濕。」

「沒關係。你也在這裡。」

「通過測驗，就能畢業了吧，畢業後你想做什麼呢？」

「……」

我等待著。

「煩死了。現在已經不流行學長姐的人生諮詢了吧。」英宇別過頭。

「哎～別這樣嘛。」「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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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然的回答，我感到震驚，發出「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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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是個小說家……我們小時候就約好。總有一天，我會進入出版社，擔任責任編輯，親手將他的書推出到各大書店。

他現在已經寫過多部作品，銷量也有不錯的成績，所以只剩下我了。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明明是這麼想的，可是……」英宇咬著牙，握起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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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在這座學校確實有人因為無法通過圍棋測驗所導致延畢，多準備一年，待在學校的保護傘下，也不見得是壞事。

可是對於有著明確目標的人來說，只花四年畢業就至關重要。部分就職的公司也會將當季畢業生納入任用的條件，這點在無論如何都是無可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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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圍棋的資質嗎？」

「確實，一點兒都沒有，完全是個初學者。」

「這樣啊……」

「按照目前來看，你根本無法通過。考試一年比一年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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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某部圍棋題材的小說促成廣大流行之後，二度喚起大家對圍棋的熱情。這幾年家長們又紛紛將孩子送去學棋，搭配人工智慧，棋盤的模擬也更加先進，造成臺灣的棋界有逐漸提升實力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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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過來嗎？」

「咦？不用了，不會去的。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啊～可惜了，原本能通過測驗的說。」

「剛才說別人沒有才能，現在是怎樣，自打嘴巴？」

聞言，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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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你不是有嗎？「能為什麼事不斷努力」這項最寶貴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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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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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學姊或是擔任教學助理的角度來看，這樣的翻轉操作，不，這樣為學弟打氣，給予希望的方式簡直無懈可擊。

都不禁佩服起自己了。

果然，聽完我的話，英宇愣了一會兒。

我能看見他的眼神重新燃起鬥志。

太好了。

如此一來，他就會拜託我教他了吧。

哼哼。雖然我可能會調侃你兩句，呃，五句，最後還是會答應的啦。

英宇站了起來，振奮地說：

「沒錯。沒有什麼是努力不能達成的，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這次一定也能突破的。」

我點了點頭。

「現在可沒有時間能在這裡沮喪了，我要趕快回家，靠自己努力鑽研。」

「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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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的反應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這太奇怪了吧。

明明眼前有個溫柔又大方的學姊在。

為什麼不出口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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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英宇就直接往外面衝。

附帶一提，現在依舊下著大雨。

我開始擔心是不是因為鼓勵過頭，造成頭腦燒壞了……

等等，你的東西忘了拿。

當我發現這件事之後，早就連人的背影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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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回到２０２教室。

稍微整理一下情況。

桌上曬著兩人的溼衣服，旁邊還有棋桌、棋盒和書包，以及本人，身穿輕便上衣的妙齡美少女。

你就這樣跑離開，那我一個人該怎麼辦？

要是跟著出去，雨水讓衣服裡頭的顏色透出來，不就會被人當作癡女了嗎？

不會吧……

我一個人，孤零零縮在教室的角落。

這難不成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不，下雨天的話，或許意外沒什麼人走在路上。

就在我的思緒即將調整到被人看見也無所謂之際，喘著氣的英宇回來了。

想當然爾，他的頭髮、衣服和褲管像是被一盆水潑過，看上去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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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就別熱血的去運動了，會感冒的。」

「囉嗦。準備回家了。」

英宇遞過來一把傘和一台吹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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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我很感謝學姊對我的照顧。不過我沒有立場單方面接受你的付出。」

「……說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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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不容易有機會幫助別人，最棒的是能下棋，導致我太激動，完全沒有考慮對方的感受。

接受或不接受，他都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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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為交換，如果你有想完成的事，我會盡全力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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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英宇的話，讓我抬起了頭。

每當思考這段話，胸口就會充斥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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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意思是──」

「你別誤會，小文老師是把棋盤託付給我，聽好了，是託付給我了。要是落到一個圍棋癡女手上，不知道會變得怎麼樣，我必須就近保護它。」

「哈哈哈……太過分囉。」

「別、別拿吹風機湊上來，我我我警告你喔！我們系上不應該出現霸凌，哇啊啊啊。」

「看你往哪裡逃。」

「住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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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與英宇的關係稍微產生了變化。

從單純不認識的學姐弟，變成霸凌者和被霸凌者。

至於，什麼時候會有正常的師生關係？

這個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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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盤 可以不要突然自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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