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Candy kisses/莫文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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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語之踩著輕快的腳步往舊校舍走去,無論是午休時間還是放學後,那裡都是她最愛逗留的地方,一開始是貪靜,後來多了那個人的陪伴,於是有了不同的樂趣與意義。
瞧!不用特別約定,他已經在那裡等著……喔!還有他心愛的寶貝小貓們。
童語之特意放輕了步伐接近,等到覺得距離可以時,就滿臉興奮得往目標人物的背影衝去。
已經太習慣這一招偷襲,白皓揚無須轉頭就可以知道是誰正朝著他的背後襲來,在柔軟帶香的少女觸上他的背時,他一手拉住對方的手並彎身向前就要來個過肩摔,少女也迅速反應順著力道一個俐落空翻到他身前,完美落地後只有兩人的手還拉著。
「揚哥的身手越來越好了!」童語之笑得沒心沒肺,彷彿剛剛偷襲別人的不是自己。
少女燦爛的笑與稱讚,讓少年臉上浮現一點不自在,移開視線落到兩人交握的手。「被妳偷襲那麼多次都有經驗了……」
說是這麼說,但白皓揚知道,自從兩人約定好當彼此的祕密夥伴後,童語之常常藉著玩鬧過招,實則在鍛鍊他的身手。
拜她所賜,揚哥厲害的名聲更加遠播了。不過應該任誰都想不到,訓練他身手的竟然是班上那個溫順乖巧的轉學生。
「你還要捉著我的手多久?」童語之促狹一問,很滿意看到少年的耳朵紅了,還像是被燙到一樣飛快縮回手。
「哎呀!我們揚哥害羞了?」童語之不放過他,上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一手抵在自己的下巴,對著他俊秀的臉左看右看狀似思考。「那可不好,你要維持你在外霸道威武的人設,不能那麼容易露餡啊揚哥!」
白皓揚只能在心裡吶喊:我平常才不會這樣好嗎?
禁不住少女更接近自己的臉龐,她身上的馨香一直竄進自己的鼻尖,讓他心跳的頻率節節攀升,於是趕緊從口袋中一撈,天藍色的信封毫不留情地就拍在少女的臉上。
猝不及防的童語之唉了一聲,從臉上接下信封,摸摸自己有點疼的鼻尖嘟嚷。「你做什麼啦!很痛欸!咦?你給我情書嗎?」
白皓揚聞言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跳起來氣急敗壞、張牙舞爪嘶吼:「說什麼呢!是給妳的挑戰書,就快要放暑假了,是挑戰書挑戰書!」他不知道自己耳尖的紅色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跟暑假有什麼關係?而且什麼話不能直接告訴我,還要寫信嗎?」童語之邊說邊就想動手拆信。
「妳這個女生怎麼這樣,都不知道害羞的嗎?哪有人在當事人面前拆信的!」白皓揚只想著要馬上阻止她的動作,一雙大手便直接覆上,牢牢包握住她的小手。
空氣突然靜默——兩人的雙手交疊,視線無意就陷入了糾纏交織。
彼此的體溫熱度透過相貼的皮膚,悄悄鑽進了血管,載著曖昧的氣息,不只散發到身體每一個部位,還熨燙到兩顆未識情愛滋味的心,噗通噗通亂跳都失了規律。
「我、我突然想到還有事,先走了!記得看信。」白皓揚紅著臉先落荒而逃。
看著飛快逃離的背影,童語之呼出一口氣,也用信封搧一搧自己發熱的臉。「搞什麼鬼?弄得我也覺得害羞了。」
不過如果她身邊有鏡子,就可以看到自己打開信的時候,那臉上藏不住的甜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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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語之:
我們當祕密夥伴也已經快一年了,可以在妳面前用最真實的面貌做自己,其實很愉快,只是最近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奇怪,這讓我非常困擾。
我會在和妳對招時想手下留情……這很危險,萬一我對其他對手也這樣怎麼辦?
我會在和妳相處時看著妳發呆……這很不妥,呆愣的表情非常不符合揚哥人設!
我會在和妳分開時覺得心悶痛……這很可怕,妳覺得我是不是得了奇怪的毛病?
我思來想去,猜測著可能是因為暑假快到了,我們無法像平常一樣在上學日相聚,所以讓我有點焦慮,或許只要和妳正式打一架,我就不會那麼奇怪了吧?因為在江湖打滾過的都知道:沒有什麼事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
所以這是一封正式的挑戰書,明天就請妳回覆我吧!
白皓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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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的童語之,躺在地上笑得眼角泛淚。剛好小咪走過來蹭她撒嬌,她一手撈起小貓到懷裡,對著小貓說:「小咪,你說白皓揚怎麼就傻得這麼可愛呢?」
童語之笑著望向天空,把信又蓋到自己臉上,不禁回想起兩人成為祕密夥伴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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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區裡總是充滿時光的印記,未有規劃的建築物緊密相連,老式的房屋沿著曲折的街道排列,彼此間交織出錯綜複雜的巷弄。
一不小心,就容易在這宛如迷宮的區域裡失去方向。
女學生按照地址來拿委託店家訂製的話劇表演服裝,拿到衣服出了店家後本來就要按照原本的路往外走,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她轉頭看,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高大男人。不以為意的她繼續按照記憶往前走,轉了個彎卻發現那名男人也跟著轉彎,她不自覺加快腳步,後頭的步伐也跟著加快。
即使陽光明媚,但卻照不進這彎曲蜿蜒的巷弄,此時街道的陰影對她充滿了壓迫感。她開始心跳加速,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單純的巧合,而是一種尾隨。
於是心慌意亂的她已經記不得方才的路線,亂鑽亂入的後果,就是她迷了路,把自己逼進了一個無處可逃的困局裡。
當女學生驚愕地看著前頭那一面平整的水泥牆,她才知道自己已經置身於一條狹窄的死巷。她緊緊摟住懷中的戲劇服裝防備轉頭,果然看見那名尾隨的男人已經在巷口處停下。
「別緊張啊!我只是想跟妳做個朋友、互相了解一下。」高大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約莫中年年紀的臉,臉上是森冷的笑容。
「你、你你別過來,我有手機,我會報警的。」她試圖用最嚴厲堅定的語氣警告對方,但顫抖的聲音洩漏了太多恐懼。
完全沒有受到威脅的中年男人仍然逐步逼近她,語氣猖狂:「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妳可以試著打電話啊!這裡沒有攝影機、路又複雜,妳覺得警察來得及救妳嗎?」
冰冷的絕望與恐懼向女學生碾壓而來,化做眼淚滴答流出眼眶,她轉而低姿態的祈求:「拜託你放我走吧!我身上的錢都給你……」
中年男人滿意一笑。「啊!就是這樣可憐兮兮的模樣最讓人憐愛,妳放心!我會對妳溫柔一點的。」他突然就亮出一把短刀,晃到少女面前。
「你、你要做什麼?求求你、不要這樣……」崩潰的女學生開始痛哭,已經腳軟得靠著牆坐到地上。
中年男人眼裡迸發幾近病態的貪婪目光,她越害怕、越軟弱的模樣,越能激起自己心中征服施暴的欲望。
但就在他舉起刀準備動作的同時,一個清麗甜美的嗓音劃破原本被陰霾籠罩的絕望氣氛。
「嘿!大叔,拿刀這樣嚇人好嗎?」
這聲音的加入像是一道救贖的暖光,女學生尋著聲音的來源,先看到牆上一雙套著白色帆布鞋晃盪的纖細長腿。才發現不知何時,竟然一個和她年齡相仿,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就坐在高牆上。
她皮膚雪白、身形纖瘦,有著一頭俏麗短髮,露出纖細的脖頸,而朗若明星的大眼讓那張臉蛋更加甜美可愛,穿著簡單的粉色棉衫和牛仔短褲,全身都充滿了青春活力的氣息。
「妳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死丫頭,我勸妳最好別多管閒事。妳現在離開,我或許還能放過妳!」中年男人怒視著牆上毫無懼意的對象。
聽到中年男人這樣說,女學生急忙求救:「拜託妳別走!幫幫我。」儘管她也不確定兩個女生是否能在一個有兇器的高大男人手中逃出生天,但至少多一分力量也是一種希望。
童語之從高處俯瞰著兩人,內心感嘆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她原本只是在家後陽台準備曬衣服,卻目睹這場恃強凌弱的事件。她的個性使她無法袖手旁觀,但幸好叔叔嬸嬸不在,周遭也沒有熟人,她可以毫不猶豫展現真實的一面。
「大叔,我勸你別太小看ㄚ頭啊!」童語之臉上帶著甜笑,身手矯捷地從三米高的牆上躍下,令中年男子驚退三步。
女學生難以置信看著這女生如此乾脆跳進了險境,但更讓她訝異的是對方接著說出的話:
「這位姊妹,妳先走吧!我覺得接下來的畫面比較殘暴,妳不適合看。」
「我……我不能放妳一個人……」她覺得應該是聽錯了。
童語之俯身對她微笑,伸出友善的手扶她起來,在女學生的眼中瞬時燦爛耀眼,宛如童話故事裡手出援手的白馬王子般。「妳趕緊離開,我才可以專心對付他。」
「妳這個死丫頭做什麼白日夢呢!」中年男子被童語之輕視的語氣激怒,拿著刀就要往她那張可惡的笑臉劃去——
砰!的一聲,是男人身體往後飛起又落地的聲音。
童語之標準側踢姿勢的長腿慢慢收回,繼續對著呆愣的女學生笑。「看吧!我沒騙妳,妳快離開吧!」
她心中湧現出滿滿的崇拜和感激之情,童語之的笑容此刻就是宇宙銀河中最明亮的存在,彷彿是一位偉大的超級英雄和守護天使。
童語之也真的沒有騙人,等女學生離開後,死巷內只傳來中年男人單方面的哀號聲。
而當女學生帶著警察又回到現場時,就剩下鼻青臉腫昏倒在地的中年男人,已經沒有看到那位行俠仗義的少女了,只有死巷旁邊三樓的陽台曬滿的衣服隨著風擺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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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時間,只有零星幾個人在教室。
白皓揚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長腿交疊掛在桌上,椅子往後翹起搖晃。身姿慵懶的模樣並無損少年的俊美,偏瘦單薄的身形,冷白的膚色有著精緻的五官,黑色濃眉下是一雙明澈的眼眸,挺直的鼻樑,此時含著棒棒糖的粉色薄唇顯得秀氣。
白皓揚的視線一直專注於坐在前幾排的童語之,眼神中帶著探究的意味。
「語之,妳是住在那個舊城區對吧?」班長邊看著手邊的少女漫畫邊和轉學生閒聊,畢竟帶領新同學融入班級是班長的重要職責。
「嗯!怎麼了嗎?」童語之語氣輕柔,臉上泛出一朵溫婉的笑靨。
班長被這朵笑治癒了,感嘆新同學就是少女漫畫的女主代表,外型漂亮、個性溫柔乖巧不說,成績優秀又待人親切,簡直就是清新可人的小白花。
「那妳可要小心了,聽說那邊最近剛抓到一個跟蹤女學生的色狼,舊城區那邊巷弄複雜又沒監視器,晚上路燈也少,簡直是治安死角,太可怕了!」
「天啊!太嚇人了!」童語之一臉惶恐摀唇,蹙著秀眉,感覺受了很大的驚嚇。
但班長還沒來得及安慰她,白皓揚卻在後面咳嗽咳得厲害。「咳咳咳………」
班長瞄了他一眼決定先忽略,優先關懷眼前受到驚嚇的乖寶寶。「別怕別怕,好險已經被抓了啦!那個女學生是別的學校的,說是有個女生救了她,把那有前科的色狼打得落花流水,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我只是要妳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
「謝謝班長的關心,能夠有人幫她真是太好了,當時的情況一定很驚險。」童語之單手撫著心臟感嘆。
「對啊!那色狼還帶著刀呢!聽說那麼長呢!」班長眼睛瞪圓,雙手配合的比出一個長度。
童語之這次換雙手摀住耳朵,如星的雙眼閃著淚光。「班長,妳別再說了,好可怕的。」
「咳咳咳………」白皓揚誇張的咳嗽聲又來。
班長只好先收起捉弄……不,是關懷小白花的心情,轉而關心後頭咳嗽的同學。
「揚哥,你還好吧?」
白皓揚看著童語之柔弱帶淚的楚楚表情直搖頭,意味深長地說:「天啊!太嚇人了!好可怕的。」
童語之聽了心頭微微一震,不自覺皺了皺眉,迎上白皓揚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如刀劍在空氣中交會過招閃出火花,但幾秒後童語之眼中的精光隨之隱去,向對方展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輕聲說:「揚哥,吃棒棒糖也要小心別噎著了。」
白皓揚瞇起那雙好看的眸臉色陰沉,放下翹起的椅子,長腿落地,一米八的高個子拔地而起,氣勢洶洶地站起來。「妳什麼意思?」
教室裡的氣氛倏地緊繃,大家都噤聲不語,畢竟白皓揚在學校可是被稱作一哥,雖然幾乎不會主動找人麻煩,但傳言他打架是出名的又快又狠,校內沒人敢惹。
班長急忙走到白皓揚身前,試圖阻擋他會讓小白花感到害怕的凌厲目光。「哎呀!揚哥揚哥,語之只是關心一下沒別的意思,這是基於同學間友愛的溫馨提醒啊!」但可惜她太矮擋不住,白皓揚像結了霜的眼神仍然緊盯童語之。
也不曉得到底是不是就這麼巧了?在導師踏進前門的那一瞬間,白皓揚看到原本還面帶微笑、毫無畏色的童語之竟然含淚發抖了起來。
「白皓揚同學……我只是看你咳嗽那麼厲害,好心提醒你,你、你、你誤會我了,你別那麼兇……好、好可怕……是我不好……你別生氣……」童語之坐在位子上掩面像是在哭,言語間雖然顫聲發抖,卻字字清晰地傳道導師的耳裡。
「這是怎麼了?白皓揚!你做什麼欺負新同學?給我到走廊罰站!」導師大手一揮,決定了揚哥這堂課的命運。
白皓揚瞠目不滿,高聲喊冤:「……老師!我沒有,我就只是問她什麼意思?」
導師從鼻腔哼出一聲。「你這兇巴巴的模樣,看看把人家小女生都嚇成什麼樣了?就算你問她今天早餐吃什麼,我都覺得你是想要搶她早餐來吃!去,站個半節課!」
白皓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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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學生餐廳擠滿了人。
童語之婉拒了和班長在餐廳共進午餐的邀請,只簡單買了三角飯糰和豆漿,打算去自己的祕密基地輕鬆享用。
才剛買好轉身,就看到餐廳門口原本絡繹的人潮突然像摩西分海般自動朝兩邊退開,中間的道路出現了一群高個子男生,像是訓練有素地呈現三角隊伍。尤其為首的那位特別顯眼,深刻的五官輪廓此時微微仰起,淡漠的眼神裡有著睥睨一切的氣場,單手勾著校服外套搭在肩後,一段進餐廳的路被他走得像服裝伸展台一樣氣勢橫生。
進了餐廳,離這群人最近的一桌,原本位子上的學生正巧全都突然吃不下飯或者吃飽了,各自收拾起餐盤讓出位子,還非常有公德心地把桌子擦乾淨才離開。
六個位子瞬間一空,那群男生也似乎非常習以為常紛紛坐下,其中一個先恭敬招呼白皓揚。「揚哥,你今天想吃什麼?」
白皓揚轉頭往櫃台招牌看去,卻看見了停在原地正巧對上他視線的童語之,於是他揚起眉、粉色的薄唇勾了朵笑,抬起手一指。「童語之手上的飯糰和豆漿看起來不錯。」
小弟一號顯然一愣,努力揣測上意:這是要他去搶童語之手上的午餐嗎?
「呃……揚哥,你的意思是?」小弟一號指了指童語之,搶她?
白皓揚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朝小弟一號笑著點點頭。
不是很會裝可憐嗎?他倒要看看可以裝到什麼程度?誣賴他欺負人,他就真的欺負給她看!
小弟一號只好把臉上的問號改成凶狠的表情,朝童語之伸手說:「同學,聽到了沒?」
然而沒有按照白皓揚意料中的變成愛哭抖抖包,童語之卻是紅了一張臉,害羞地張口說:「我想要自己拿給他。」
小弟一號:「!?」
白皓揚:「!?」
童語之一張宛若粉桃的羞澀笑靨朝他走來,在他面前停下,將飯糰和豆漿就擺在桌上。「皓揚……我現在應該可以這樣喊你了吧?不是說好在學校不要公開的嗎?現在卻連午餐都……」配合著再嬌羞竊喜地勾了耳邊的髮絲,停頓一下繼續說:「真是敗給你了,好啦!都給你就是了,就那麼想跟我吃一樣的嗎?」眼神裡都是對眼前男孩的寵愛。
旁邊的眾人一陣抽氣,沒想到吃到揚哥那麼大的瓜。
白皓揚繃著一張旁邊的小弟們都快嚇壞的冷酷表情,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妳、在、胡、說、什、麼?我、沒、有!」
人生就是一場戲,白皓揚終於在這個女生身上體悟到,臉皮的厚度絕對可以決定人生的高度,這女生——肯定未來前途無量、萬人之上!
「這樣嗎?我也覺得你硬要和我吃一樣不適合,吃不飽我可是會心疼的,那我就先自己吃囉!你趕緊讓朋友幫你點餐,我們晚點見!」童語之明亮的雙眸眨了眨,無視白皓揚的怒目相視,重新拿起桌上的豆漿和飯糰,優雅地離開了學生餐廳,留下一群激動沸騰的八卦之眾。
瞬時又是拍手聲,又是口哨聲,又是讚嘆聲。
「揚哥!是不是兄弟呀?什麼時候交女朋友的都不說?」
「交你媽——」
「我媽有我老爸了,揚哥你別害羞啊!」
「羞你個大頭鬼——」
「老實交待啊!揚哥——」
「都特麼給我閉嘴!」憤怒拍桌的聲音。
安靜幾秒後……
「揚哥,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更多的好奇追問蜂擁而至……
於是霸氣十足、總是充滿狠勁令人聞風喪膽的揚哥——第一次覺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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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校舍的一個角落,已經吃飽的童語之放鬆地躺在草皮上曬太陽,回想著剛剛少年咬牙切齒、恨不得和她打一架的凶狠表情,覺得很有趣!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人不知為何好像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所以總是想要試探她。
難道在打那個色狼時,被他撞見嗎?如果是這樣……那她得好好想想辦法,免得萬一被叔叔嬸嬸知道自己其實並非他們認定的乖孩子就糟了,畢竟嬸嬸當初就非常反對認養她。
父母太早就離開她,她已然沒了印象,只有爺爺是她的依靠,爺爺是個退休軍官,把她當男孩自由放養,又教會她各類武術技巧,她從小很快樂也過得恣意逍遙。
直到今年爺爺過世,街坊鄰居們擔心她無人依靠,全都和嬸嬸保證她真的很乖巧又溫順、不讓人煩惱,再加上爺爺的撫卹金,嬸嬸才勉為其難答應了叔叔將她接回家。
所以,她得當個乖乖牌女孩,在她可以獨立生活前……免得讓嬸嬸借題發揮,讓叔叔為難。
今天太衝動,讓人誤會自己和白皓揚的關係來逗弄他,確實有些失策……
就在她有點懊惱,想著要如何善後時,灌木叢的另一邊竟然就出現了腦海裡那人的聲音,不過並不是印象中那惡狠狠的聲調,而是像可以掐出水般的萬分柔情。
「大咪,你不能再搶小咪的食物了,你太胖了!過來,乖!」
「好了小咪,你安心吃呀!二咪你的在這裡,別急別急……哈哈,真可愛!」
雞皮疙瘩掉滿地的童語之趕緊翻身,匍匐著悄悄地透過樹叢的空隙看過去。
不是她的幻聽,真的是白皓揚!
同樣清俊的五官,這時散發出的溫柔氣質卻像換個人似的,晶亮的大眼凝視著三隻小貓,唇邊綻放和煦笑容,撫摸貓咪的手指輕柔無比。
「大咪,我跟你說,我們班新轉來的一個女生欺負我,她簡直是個戲精!明明就跟個女俠一樣唰唰唰就把大男人打飛,竟然還在老師同學面前裝乖裝柔弱冤枉我,害我站了半節課。」
「二咪你一定也覺得她很壞對吧?她剛剛還語帶曖昧誤導別人我們是……」白皙臉頰上泛起兩朵可疑的紅雲,又嘆口氣說:「唉!總之我真是無辜,還不能對她怎麼樣,我覺得我可能也打不過她……不是,應該說我是崇尚和平啊!小咪,阿弟他們又約了隔壁鎮的高三生要決鬥,我實在很不想去,打打殺殺做什麼呢?可是我這做大哥的不去不行……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噗——」童語之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接著躺回草皮上放聲大笑。
她都看到了些什麼啊?叛逆大哥突然變成少女風格也太詭異?
白皓揚嚇得幾乎跳起來,焦急起身就看到另一邊笑得打滾、沒有形象可言的童語之。
他呼吸一窒,心都涼了!
「妳怎麼會在這裡?妳為什麼偷聽我講話?」白皓揚很想努力找回平日霸氣的形象,但是被揭穿的慌張令他驚慌失措。
童語之笑了一陣後起身,抹抹眼角的淚,漂亮的長眉一挑。「揚哥,是我先在這裡午休的,你和小貓們自言自語我不聽都不行,應該是我跟你抗議吧!」
「妳、妳聽到多少?」
童語之歪了頭老實說:「也不多,從大咪我跟你說……」
這還不多?這根本就是全聽見了啊!
白皓揚瞇眼瞪她,帶著摔破罐子的心態,語出威脅。「哼!我就是說妳這個雙面人,我要向大家揭穿妳的真面目。」
但童語之完全沒有懼色,依然一臉嘻笑,點點頭。「喔!好呀,順便也讓大家知道你其實是個和平主義者,還會溫柔對著小貓自言自語。」
「妳!妳!妳!」白皓揚氣得臉色發紅,一根手指指著她,嘴巴妳了半天卻沒下文。
童語之起身順手拍拍衣服上的草屑,輕巧跳過灌木叢到少年身前。「白皓揚,我們達成協議吧!以後來當祕密夥伴如何?反正你肯定打不過我,我在人前也裝得很累,但在彼此面前我們就放鬆一點,可以當回真正的自己,你想啊!小貓可不會回你話,但我會呢!」
白皓揚看著身前的少女,她笑吟吟的雙眼烏溜晶亮,靈動的表情洋溢著俏皮和青春的風采,像是有用不完的鬼點子與活力。然後再結合了記憶裡……那令人震驚的矯健身手,把歹徒打得落花流水時的颯爽英姿,這些才是童語之原原本本的樣貌吧?
不過,他才不想承認他當時心底的驚豔和折服。
少年沒好氣地不屑撇嘴:「我要妳回話做什麼?氣死我自己嗎?」
「話不能這麼說啊!多一個人了解自己多好。」童語之搖頭晃腦,一臉不贊同。
就像此刻,她感覺自己在白皓揚面前就非常自由自在,像是被囚禁的鳥兒終於被放出牢籠可以飛向天空,感到無比的輕鬆愉悅。
「那妳做什麼要這樣當雙面人?」他好奇提問。
童語之送他一個白眼。「關你什麼鳥事?」
「妳看妳多沒誠意!」他氣憤伸出食指指著她控訴。
少女被他的反應逗笑,反問:「那你裝什麼大哥啊?」
他學她一個白眼。「關妳屁事!」
也不意外少年的答案,童語之一點都不在的拍拍手。「哈哈,這就對啦!只要未來幫彼此保守祕密就好,以後我們就是祕密夥伴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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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橙光,將這片草地灑上了夢幻如詩的光芒,讓站在這幅美景裡的少女顯得份外柔美。她的短髮被橙光染上一層光芒,不過卻不及她此刻臉上期盼又溫柔的笑意來得耀眼迷人。
不久,她盼著的少年身姿昂揚,踩著穩健的步伐而來,每一步都帶著蓄勢待發的自信姿態,屬於青春的活力盎然與獨特魅力,總是如此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
她懂他的驕傲、但更懂他的溫柔——他是她世界裡的地動天搖。
等少年走至她面前,童語之如花綻放的笑容更加甜美。「白皓揚,我接受你的挑戰書喔!你準備好了嗎?」
白皓揚被那張笑臉迷得失魂一下,又回過神,深吸口氣擺好架式準備迎戰。「來吧!」
不過童語之沒有跟著擺出對戰的姿態,而是又走進他一步,聲音前所未有的柔軟。「你知道嗎?關於你那些奇怪的症狀,我好像也會,我覺得……這是因為喜歡。」
像是早就知道,也像是原來如此的驚嘆,白皓揚此刻仍然有點不敢相信,顫著聲說:「妳……可以再說一次嗎?」
童語之再次笑起來,彎著的眼裡都是閃爍的星星,迷人得讓白皓揚移不開視線。
她在白皓揚的著迷裡,墊腳靠近他耳邊輕聲道:「那我們打一架吧!」
話落,少女送上自己的唇,給了他一個簡單、青澀又柔軟的吻。
「這是我的回覆喔!我親愛的祕密夥伴。」
總算確認而心情激動的少年,一把將童語之摟進懷裡,低啞著說:「我覺得不夠,我們再打一架吧!」垂首繼續吻住他的女孩。
你一點驕傲就把我套牢,剛剛好不多不少你把我迷倒。好想被你擁抱,頭腦暫時拋錨,快要失焦暈眩又美妙,我不知道——好像驚嘆號!吻得好席捲一場甜美風暴……而我的愛為你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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