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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心中的臨界點出現了一點裂痕,那些不滿、疑惑、悲傷及絕望的情緒隨之衝脫出牽制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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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懂,十年來我這麼的明白表示了,他卻一點拒絕或是回覆都沒有,這樣的結果我該怎麼反應?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為一個人等到十年那麼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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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雙手摀著臉龐,語氣有些失控的道。一向樂觀的男子如今會有這樣失控的模樣,可見那疑惑與壓力,已經讓他接近崩潰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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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放棄,因為等待的時間實在太痛苦了,況且也許這根本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十年來我總是會這麼想著,想說,為什麼自己可以為一個不愛你的人付出那麼多?為什麼乾脆不放棄?每次這麼想時,心中卻又很明白的知道,即使自己放棄之後,我也不可能在喜歡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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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心中很明白的知道,他愛上一個叫雲雀恭彌的少年,縱使理智在怎麼想放棄,但卻怎麼也做不到,因為愛的太深太多、但回應也痛的刻骨銘心。會愛他愛到永遠這種話他不說,因為世間的不定數讓永恆的承諾難以實現,所以,他只會說,這生他愛的人只有那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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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喜歡,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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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說了這些任性而情緒化的發言。」久久不語的男子抱歉的說了一句,露出一抹煞是難看的微笑。「只是…很想找個人說說。」
「不會。畢竟雲雀學長的個性,也不是輕易就會坦白一切的人。」綱吉露出淡淡的微笑,修長的手指滑過文件光滑的表面,然後闔上。「不過…迪諾先生您似乎也是,是個,不坦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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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迪諾愣了一下,但隨即又苦笑的說。算是吧…大人可是很狡詐的,希望別人對自己坦白但自己反而卻是那個最看不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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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此失常的師兄,綱吉很清楚那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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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間的情愫不會那麼的順利,不管是因為社會如此矛盾因素、還是每人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觀念,同性相愛這條路總是充滿了荊棘而困難行走。但,不管對方是否為同性,個性觀念造就的結果,也不會相差到哪,只有包容對方,才有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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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男子的狀況,不是包容就可以解決吧,他知道過程一定會有不安、困惑、絕望的心情吞沒自己,況且是當事人,雖然他們彼此相愛但卻彼此傷害……就好像當初他跟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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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話不跟雲雀學長說,他是不會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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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彷彿看到同樣的事又發生了,綱吉不可見聞的嘆了一口氣,輕聲的說道。而,看著師弟真誠的勸告,那清澈的藍眸不知為何卻讓他想到那孤傲的青年…迪諾露出悲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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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我也打算不在跟他有牽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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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看得出來迪諾的話還未說完,但男子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時也不好在繼續追問。畢竟,面對這樣的事,也只能靠兩人去解決…旁人,是無法給予實質上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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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氣氛延續了一會後,迪諾開始扯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像是今天天氣適合外出遊玩、他們同盟家族之間的無聊小消息或是他想在定出新的協議…之類的,事情輕重順序卻因為心情的原因而變得如此的混雜,但綱吉卻很明白,那僅僅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落、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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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沒有看出更深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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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自己師兄,回到房間裡的綱吉輕輕的關上門扉,但他並沒有回到辦公桌前繼續批改核閱公文,而是背靠著那柚木門板,閉上雙眼,那像是在回憶的舉動,然後,聲音是如此輕,彷彿會被窗外吹進的微風給吹散般的語氣,混雜了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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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你不覺的,看到同樣的事……在重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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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只有被風吹亂的文件,啪搭啪搭的翻頁……倏然,一個藍髮男子的身影由模糊轉為清晰的浮現,他噙著笑站在青年的面前,一手便覆上了綱吉依然緊閉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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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久來的輪迴裡,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是重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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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將覆在自己眼上的手移去,那清澈的雙瞳裡帶些指責的意味,而藍髮男子只是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依舊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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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倒是看到一件有趣的事。」
「那並不是件有趣的事,我很擔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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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是這麼的說,但骸上一刻還笑著的臉馬上消失,換上一副對他人來說會感到害怕、發冷的神情,但那不是充滿殺意的兇惡表情,僅僅只是一個看不見希望的黑暗──只是一副,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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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你不是可以拯救任何人的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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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骸,綱吉卻只是輕聲的說──但,我拯救了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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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現在感到很煩躁,幾天下來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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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俄羅斯到義大利幾個時數算是中途距離的時間,都讓他感到煩亂,下了私人飛機便馬上趕到在彭哥列屬於自己的房間。打開門扉時,房裡就只有那個女人,她不同以往色彩繽紛的洋裝,反而穿上一襲深藍色的襯衫搭褲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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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這並不是重要的事,雲雀也只是冷冷的望了那女人一眼後,便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拾起那凌亂散佈在桌面上的文件,開始一頁頁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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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份的文件,不管是那女人帶來的小道消息、或是彭哥列自家的情報員,甚至來自己的情報員所呈上來的資料結果,都寫著同一件事,那是他打從心底完全不相信、也不想相信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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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羅涅第十代首領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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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失蹤?雲雀不知道,但他知道這一定跟米爾菲歐雷家族有關。最近這家族突然興起,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而頻頻的以不友善方式與彭哥列有些零星衝突,這問題讓彭哥列首領很是煩惱他也有所耳聞,所以,身為同盟家族的家百羅涅,不可能還置身事外,以那笨蛋的個性,一定是帶著部下去迎擊某個據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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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生在十天前的事情,消息證實,迪諾的確帶著幾十支部隊去迎擊在西西里的據點。但是沒人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在其他同盟家族及彭哥列的支援部隊趕到時,那裡──已經成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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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火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撲滅,在火焰消失後建築也變得看不大出原貌,但據點規模來看,這也算是給米爾菲歐雷家族一個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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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了剛開始捉到的數十個米爾菲歐雷家族的成員,還有大多數因為迎擊、衝突而受傷的加百羅涅家族成員,卻始終找不到雙方家族裡位屬高階的家族成員,當然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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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羅涅第十代首領,迪諾‧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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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很受大空重視,所以,只要有關這件事的資訊都是不斷得再更新。你現在看的全都是半小時前的最新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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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原本一直都沒開口的女子,靜靜的說了一句話。她,便是雲雀接下那件棘手的任務,多年前就被安插在任務對象家族裡的情報員,而現在一直在雲雀身邊搭檔的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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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要妳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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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保持不住什麼好心情,雲雀語氣不善的回道。雖然,一直以來他對人處事都事一貫的冷漠高傲,不管對象是老是小、是男是女,雲雀從來沒改變過自己的原則,但像這樣毫不遲疑且無禮態度的惡聲回答,這是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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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提醒。」伊只是聳聳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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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來青年的焦躁,很少見的焦躁。不管是在視訊中告知這消息時,或是現在,她都看得出來,那是任務一起搭擋時以來所培養出來的觀察──她曾經以為這青年不會有不安慌張的一面,但在此刻,卻是那麼得表露無疑。明明擔心那人的安危,卻因為個性而無法乾脆的表現出,以至於他們的交集越來越遠……有時這樣的態度,會讓幸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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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搜索行動進度到哪了,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連那個笨蛋、還有對方高階幹部的行蹤都找不出來?難道彭哥列眷養的人全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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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輕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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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情緒充斥在心中,是很陌生的思緒,那種感覺像是把一堆食材全部扔進大鍋,也不管彼此究竟口味搭不搭合不合適,就在裡面用力的攪拌著,半成品般的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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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疑惑慌張之類那些該死的負面情緒,讓他的話變得更加的刁鑽而難以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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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五百公里都搜索過了,但就如上面寫的,什麼也沒發現。最大的可能,不是被敵方擄獲不然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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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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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以平靜的語氣輕聲說出的那句話,句末那不肯定的猜測,那兩個是他最不想聽見的字眼,就這樣深深的撞進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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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雲雀將手中的文件用力扔下,啪刷的一聲紙張不安分得四處飛散,雲雀用力的瞪了女子一眼便快步得離開這房間,伴隨一聲飽含憤怒的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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