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反派視角寫故事》 - 深宮秋色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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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深宮秋色

顏楚師

Sep 19, 2022

206

4 Mins Read 1,333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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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葉淒淒，宛如骯髒鮮血緩緩流入妾的身體裡。

　　

　　他總說在一簇火紅的金風玉露裡與我相遇是他的三生有幸、他常說我的烏髮摸起來軟而細緻，時常散發玫瑰香氣，總纏著我將頭溫柔埋進肩頭，細細品嚐我的髮香。

　　但時光如駒，美好的日子消逝特別快。

　　我興高采烈告訴他我懷孕了，懷上與他孕育的愛，卻不曾想，他卻袖手一揮，冊封寧妃，永遠將我留在冷宮暗自神傷。

　　

　　「呵呵，現在也不算太遲。盛兒，寧姨給你痛快些，不要出聲喔，噓——太大聲會容易舌頭不見的。」我拉著他最愛皇后的兒子盛兒來到我房裡，我拿出匕首一下一下戳在他小小身軀，我很輕很溫柔，但盛兒一直睜著大眼淚流不止，嘴裡塞著的棉團都只聽得進他的嗚嗚聲。

　　盛兒靜靜躺在我懷裡，像往常一般，輕拍他的胸脯，唱著清脆歌謠，但我的裙襦卻濕答答一片，我一摸都是黏稠的血。

　　「盛兒，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尿褲子呢？不可以這樣，皇后娘娘會罵人的。寧姨替你擦擦好不好？」我拿起曾經給他的繡帕，擦拭盛兒的背，紅色染上帕子，我卻瘋癲的狂笑起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撐到我的孩子出世，卻被皇后娘娘毒死，可恨、可憎！！

　　「所以，盛兒啊，要乖乖聽寧姨的話，好好的待在寧姨身邊，皇后娘娘才不會責罰喔。」我將染血的帕子蓋在盛兒的胸脯上，臉上掛著淚珠，頭髮因為被盛兒拉扯而散亂不堪。

　　

　　忽地，一道光從門縫中顯現。

　　迎面而來，是背光的皇后娘娘，她滿臉痛苦、憤怒，跪在我面前，抱頭痛哭。

　　「盛兒！！我的盛兒！你怎麼了！寧妃！是不是你殺的！？我兒是不是你殺的！你說啊！！」皇后娘娘忍不住掐上我的脖頸，用力拉扯。

　　我存著一口氣，咧嘴一笑：「就……憑妾，哪有……可能……殺您的盛兒。」

　　「皇后娘娘……莫要、冤枉妾……。」

　　

　　皇后眼眸中閃過陰狠和憤慨，她忽然冷靜下來，放開手沉聲道：「是了，皇上封妳為妃，也不過是為了將妳打發，你的孩兒怎可能留下來？」

　　「本宮不管你有沒有殺了盛兒，妳必須死。皇上已經賜下白綾和鴆酒，選一個吧。」皇后一揮手，宮女們紛紛進入我的寢宮，兩人端著酒杯和刺眼白綾，我開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將盛兒放在地上，我晃悠悠站起，身上的素衣都是如同秋色的血，豔麗卻冰冷，「皇后娘娘，妾始終不明白，皇上為何選擇了您呢？明明是妾先到的呀？明明是妾得到寵愛、懷上龍子的，卻是妳來之後我被封妃打入冷宮，這是什麼天理！！妳說啊！」我拉扯嗓子，哭聲交雜嘶吼，不甘心、不情願、明明是我的東西，卻都成了眼前這個賤婦！

　　

　　「是啊，我可以不要皇后之位，我可以安安靜靜在我這涼宮養胎生子，但為什麼妳就要害死我剛出生的孩兒！」我全身氣的顫抖，現在模樣如同潑婦罵街，但我不介意，我可以為了我的孩子拼搏一回。

　　但眼前的皇后只是冷笑一聲，吩咐宮女將盛兒抬走，我也同樣冷笑站在盛兒面前，不讓她們搬，「皇后娘娘，子債、子償。」

　　「相信您這從書香門第出生的應該聽過，什麼叫子債子償吧？我在死前也要做個明白鬼！」說著，我撿起地上的沾血的匕首，抱起盛兒衝到院子中，那裡漫天飛舞的火紅楓葉，剛好襯我膚白貌美的臉。

　　

　　「盛兒乖，跟著寧姨一起走，皇后娘娘就不會再罵你了。」我溫柔對懷裡早已冰冷的盛兒說著，轉頭望向皇后那慌張的臉：「事到如今，我也鬥不過妳。不如，讓妳兒子跟我做怨下魂！」

　　匕首沒入我的心臟，一寸又一寸，痛不欲生卻讓我感到自由。我能感覺到血緩緩往外流淌，耳鳴間，我還能聽見皇后娘娘的叫罵。

　　『寧妃！你作惡多端，拿你兒子來償命都不夠！毆打下人、侮辱皇子皇女，妳覺得妳這樣還不夠死嗎！』

　　『那是……她們欺辱我……！』我想反駁卻沒有任何力氣，罷了，這一生就這樣吧，興許下輩子可以遇到好人家。

　　我抱著盛兒往後池塘一倒，噗通——

　　池上滿是楓葉被我壓下，身軀中的血液在逆流，疲憊感漸漸襲上，我的手放開盛兒，讓他沉下深處，而我也漸漸消失在這荒唐的宮牆池裡。

　　

　　這宜人的秋色啊，滿是豔紅，恍若妾身上骯髒的血，流入樹根、只為等曾經不復存在的虛假承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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