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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變成藝術品,想被人收藏珍視,也想和漂亮的女孩子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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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零零噹——
門頂上掛的六管風鈴並非無風自動,而是門外有人駐足許久,這才終於肯踏足店裡。
這一現身可不得了,是個眉清目秀、身形嬌小的漂亮妹子,美的程度具體可見店員反應:耳尖、臉頰浮現可疑的紅暈,瞪大眼失禮地盯著人家不說,嘴角還疑似出現晶瑩水光。要知道,這三十幾的鋼鐵直男眼光可挑剔得很,我從沒見過他如此誇張的反應。
我猜她不過剛上高中的年紀,身穿白色小裙子搭一件深色連帽外套,標準的鄰家女孩時尚。
她手裡捻著一張小紙條,挑挑揀揀,一下子就填滿了購物籃,速度之快,彷彿之前就來過雜貨店無數遍,對一切陳設爛熟在心,但我發誓自己上架將近一年,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少女來店裡消費過。
總之,來不及欣賞就得揮手告別,實在是紳士身涯的一大遺憾。
喔對,忘了自己沒有手,也不是個紳士。我是一把菜刀,還是《食神》裡雙刀火雞耍很溜的那款中式菜刀。
破銅爛鐵配美少女?呵呵,畫面不要太美麗。況且來雜貨店買菜刀的人少之又少,要說她會買走自己,那機率可是微乎其微。
但我就是走低俗爛片的套路情節,對她一眼淪陷了。希望別離帶來的(單)相思之苦不要太折磨刀......
......
咦,我什麼時候被裝進購物袋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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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少女帶回家。三層樓的透天厝,她上二樓就先到廚房扔下塑膠袋,套上圍裙便開始燒菜做飯。我在袋子裡嗅著陣陣香氣,腦中突然浮現一個疑惑:既然是料理活,那她不使用我嗎?
這時廚房外多了些許人聲。是誰的催促,語氣還特別不耐煩。
少女動作加快,不出二十分鐘就做了三菜一湯,電鍋按鈕也恰好跳上。
人似乎去到餐桌上,瓷盤碰桌面,發出咚咚咚三聲。
陌生男人溫聲說道,虹紅的廚藝越來越好了,人又長得漂亮,以後談戀愛那都是對方的福氣。
另外一個咂嘴吐槽,差得遠呢,就這種貨色。這女的聲線高亢刺耳,正是剛剛催上菜的。
那男人笑著幫少女說話,欸欸,再怎樣都是妳的親女兒耶。
女人不陰不陽的哼聲,隨後都讓男人自個兒演獨腳戲了,少女則全程不語。
話說,我既沒聽過少女說話,也沒見過她笑,這年紀的女孩子不是集熱鬧於一身嗎?還有那個女人真討厭,什麼意思嘛,叫自己女兒「這種貨色」,她又是有幾斤幾兩!
在我為少女憤慨不已時,她很快就用餐完畢,將碗筷放到流理臺內,就提著購物袋上樓。女人還大喊著,讓少女晚點下來洗碗還有洗衣服。該不會這家的家務都讓少女做?根本是現代版灰姑娘啊!?
可憐的孩子看起來太累了,將我從購物袋裡抽出來,拆開包裝,接著將我藏進枕頭底下,再然後躺在床上似乎是沾枕頭即睡。
不過為什麼要把我藏在枕頭底下,這女孩這個家,還真是各種迷惑行為呀。
......
解答來得太快,三觀都要被震碎了。
有更重的力道壓上床,少女被堵住嘴,尖叫化為嗚咽再化為啜泣,而另一道聲音實在令我驚訝——咱們剛才還在餐桌上聽他瞎扯,聽內容,這男人可是少女的繼父,轉眼竟然來人家閨房搞偷襲!
床板搖晃劇烈,我彷彿化身為救命繩索,被少女在這絕望的淫慾浪潮中死死緊握。無比希望她將我刺向那禽獸,再多刀都不夠,他死不足惜,這樣的人渣,就該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少女只是一手抓著我,一手抓著枕頭,無論自己在心中吶喊無數遍,她就是不如我的願,不停承受著痛苦,壓抑著呻吟。
這場面我也被迫聽了將近一宿。一個加害者,兩個受傷的靈魂。實在該死,要是我有自主行動的能力,早就送人上西天了。
窗外起了風雨,屋內也是。
發洩完慾望,那禽獸進化為衣冠禽獸,提著睡褲就匆匆離開房間,徒留少女一座破敗城池,滿床狼藉。
她抽噎著從枕頭底下抽出我,施力劃了幾下手腕,不深,但血珠串串流淌,感性不管對錯,理性漸漸回籠,遂又揉了把眼睛,將我隨意扔在床上,撐起身子跑進浴室裡去。
直到天將未亮,她整整洗了一個鐘頭,美女出浴圖很是淒美,出來全身通紅,不少地方多了瘀青與咬痕,穿上裙子勉強能遮掩一些,但是耳下有草莓印,布料遮蓋不了,她似乎也不在意,回到了無表情的狀態。
該說我為她能這麼快就恢復原狀而大感欣慰,還是摸不透她呢——都把自己藏得那麼貼近了,為什麼就是不對人動手,事後還給自己來上幾刀......我已經不想搞清楚了。
人類是真的有病。不想讓自己顯得很膚淺,可越是了解她,我就越放不下這麼個惹人憐愛與惋惜的女孩。
不過她打扮得好精緻,是要去哪裡見某個野男人嗎?
此時的少女換上一件鮮紅色的綁帶絲質長裙,取綴有水晶流蘇的銀簪挽了慵懶隨興又不失婉約的盤髮,在臉上稍微塗抹一番後,整個人容光煥發,全不見一小時前的頑靡姿態。
難看的痕跡也被遮掩到妝彩底下。
原本我還嫉妒著誰有那個榮幸能獨佔這麼美麗的她,但少女把我也放進了她的白色帆布袋內,這讓我又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腦。這是去約會,還是去見仇人,實在是刺激啊。
我們一同下了樓,少女的親媽搖搖晃晃走來,渾身冒著酒氣,貌似是剛醒來找酒喝。她說,你要去哪裡,穿那麼漂亮?少女只是淡淡地說,我去接客。少女她媽聞言大笑幾聲。
還說,就是這樣,多賺一點錢,我的酒剛喝完,回來多買幾瓶台啤,還有幫我帶包菸。少女沒有回答,越過媽媽,迅速穿了鞋就出門。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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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湛藍的海洋!海鷗在天上歐歐歐地歡呼,遠遠一群化身成灰白色的彩帶,飛向遙無邊際的海平線。無人打擾,這裡恰巧就只屬於我們。
我被少女羅列在沙灘上,其他便是她的筆記本、手機、一束玫瑰花(順路在花店買的),還有一幅手掌大小的相框,裡頭有兩個女孩相擁在一起,一個短髮女生眼角帶痣,笑起來挺虎的,有點中性少年感,她的嘴唇緊貼著少女的唇邊,似乎差一點就能碰上。
兩個人笑得十分歡快,照片裡的陽光猶如為襯托她們而照射的,取景很明顯是在校園一隅,都穿著綁領帶的藍白校服,短髮女生穿的西裝褲,少女把百褶裙穿到膝上,她少扣兩顆鈕的領口下不小心漏出一小塊瘀青。
照片外的少女先是坐在我身旁,將相框拾起,呆呆凝視著它直到破曉。曙光照在她頭頂、打量她青稚的臉與柔嫩的粉唇,少女這才清醒般看了看旭日。一隻海鷗飛到了光球中央,與其他群鳥隻背道而馳。
對著海的另一端,她說,時候到了嗎?阿綠,我來找你了。說完,她輕輕吻上相片,接著一手相框一手我,踢開高跟鞋,她站起身,走向大海。
先前爛鞋磨破她的腳踵,走過沙灘時,凡是行經之路,沙粒皆被染上星點般的紅痕,挺像花蕾未開,而她自己卻開得最快,也枯萎過早。海浪侵來,傷口遇到海水肯定很痛,但少女看起來完全不在意,她依然執著地走向大海更深處。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應該差不多了解少女的意圖了,我是無所謂,反而因為能被少女當成重要的東西帶在身邊,永永遠遠一起待在海底好像也很挺不錯。生不能同衾,但死能同穴。
此時海水淹到了少女胸口,可是,可是......少女為什麼要單手將我高舉過頭?我其實不怕水的呀。
少女突然笑了,海景瞬間黯然失色,宛如她才是綻放曙光的那等存在,而我卻心口鈍痛不已,一時看恍了眼,她就像在等這一刻,竟將我直直送入她的口中!
......
原來人類體內並不是不透光的。破開她後頸皮肉前,冒出這八竿子打不著的想法,其他只是無盡的嘆息和惱意。她太慘忍了。
海水最終淹沒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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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怎麼天空和地面都有整齊格線,還有一排排座椅以及服裝詭異的人飄在天上?
有個高大的黑色連體衣藍皮膚女人站在少女身前說,喔,這真是太棒了,原來美人魚的骨骼是長這樣的呀。
美人魚?什麼意思。我看了看少女,但赫然發現對方已成白骨,上一次看明明還殘留些腐肉,雖然看不出原樣,但我知道那就是少女。
現在我得靠自己在白骨中的位置才能辨認她了。令我訝異的是,少女的下半肢全消失了,也對,我上一次有意識,還是鯊魚襲來前一刻,在那之後,少女應該是被鯊魚啃了一大口,才消失了這麼多部分吧。
圍在我們面前的人很多,一位穿著還算古典的西裝矮胖子亞裔男人站出來,背對著我們笑說,歡迎各位來到中央博物館,在我身後就是各位引頸期盼的第220101件新收藏品——美人魚骨骸。在一個月前,由本館旗下的海資源探索潛艇在印度洋發現這具骨骸,清理後經專家鑑定,極可能是傳說中的人魚!日後除非官方研究用途,人魚骨骸都會在本館內長期展示,並且隨時受嚴密控管。也歡迎各位停留觀賞,最後再次感謝各位蒞臨本館,祝大家都有滿意的收穫。
金髮小女孩被一個與她長相相似的女人抱在胸前,用稚嫩的嗓音問道,媽媽,為什麼美人魚的嘴巴裏有刀子?小女孩她媽回覆道,不知道耶,不過聽說美人魚的肉有長生不老的功效,可能是壞人不想死才這麼做的,否則誰願意傷害美麗的神話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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