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防線-鐵與血 - 第四章-祕密背叛

「這樣真的好嗎?就算是命令，對那孩子也太殘忍了。」

雅希瑪摘下耳機，對著旁邊的卡曼達說道。

「難得你說出那麼體貼的話，難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沒有啦!就只是覺得那孩子有點可憐，總感覺她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服從命令是她們唯一能做的事情，那怕擁有強勁的實力，有著聰明過人的計謀，也依然需要聽從命令。

「卡曼達姊姊，你不是有提議過可以讓全軍後撤，等待幾周後在反攻的計畫嗎?」

「有是有，只是你看一下現在的日期。」

「日期?」

雅希瑪抬手，讓時間訊息顯示在眼中。

「5月8號……不會真的那麼蠢吧?」

被冠上第二世界大戰名號的戰爭，是人類歷史上最為混亂的年代，將無數的國家、人民捲進了戰爭泥沼，死亡人數遠超過任何時期人類間的戰爭。

在艱難地獲得勝利後，人類將勝利的那天訂為二戰勝利日，是個用來不讓人忘記戰爭的殘酷，緬懷那些因為戰爭而死去的人們的節日。每到那天，世界各地的國家都會舉辦大小不一的儀式，而俄羅斯既然是主要參戰國當然也不例外。

「這就是人類。他們不會想在勝利日的當天收到戰線潰敗的消息，畢竟還是要穩定士氣，以及避免國家人民陷入恐慌。」

「好殘忍，那些死去的士兵本來可以活下來的。」

在兩人談話之間，無線電頻道充斥著前線士兵與敵人激烈的廝殺聲，混雜著強烈的風聲，以及不知何種怪物的嘶吼聲。

「雅希瑪，你要知道人類的戰爭並不需要拚得你死我活的士兵，他們認為需要誓死守護的人民，所想要聽的是以一擋百的故事，是那種犧牲性命也要成為烈士的英勇事蹟。人類很喜歡把自己做不到的可笑事情，沒有負擔的寄託到別人的身上，卻從來不會有任何的罪惡感。」

卡曼達輕鬆說著她所觀察到現象，但就算是雅希瑪也被深深地嚇到了。

之後那場戰爭在犧牲了幾乎整個步兵師的情況下，勉強地維持住了防線，並且苦撐到了暴風雪停止，等來了強勁的空中支援。

從被封鎖的消息中，那場戰役倖存的士兵不到千人，只是官方並沒有公布確切的死亡人數，為了不讓民眾發現異常，還用了半年的時間逐步公布名單。只是戰爭的激烈程度沒有因為北境防線的建成而減少，相反的還有越來越嚴峻的狀況。防線幾度被攻破，但很快就靠著縝密的堡壘工事，又再次奪了下來。

一來一往之下，死亡人數多到就算隱藏也不管用了，不管是民眾還是在前線的士兵都知道了戰況的慘烈。

只是就算是這樣，士兵們依然會為了家園繼續奮戰，那份心中的熱忱還未熄滅。而很快的他們又遭遇了好幾場戰鬥，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兩場，頻繁的就像是在定時上下班的上班族一樣。

「真的要這樣嗎?妮絲提會恨死你的。」

在昏暗的防空洞內，雅希瑪和卡曼達對峙著，雙方手中都有武器，只要一秒鐘就能決出勝負。

「沒辦法，這次就讓姊姊開個玩笑啦。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希望還有下次，姊姊再見了。」

當狹小的空間迴盪著響亮的槍聲後，卡曼達獨自一人走出了防空洞。

此時妮絲提還在前線戰鬥著，正配合著一小隊的砲兵，攔阻敵人的大規模進攻。趴在冰冷雪堆小小身影急迫地想要讓自己冷靜，然而那個讓人完全無法專注的響亮緊急通報不斷從無線電中傳來，少女瞪大了雙眼，顫抖的吞吐著白霧。

「通告全線所有單位，實驗部隊個體代號『卡曼達』叛變，指揮部遭到佔領。重複，卡曼達叛變，指揮部遭到佔領，已經失去指揮功能。」

不可能的，雅希瑪姊姊還在那，她會阻止……

不祥的預感從少女腦中萌發出芽，她始終否定著這完全違背邏輯的猜測，但接下來無線電中傳來的種種慘叫與戰鬥聲，卻一再的打破她美好的幻想。

那一天，指揮部被染上鮮血。被隱藏在安全的大後方，有著重重安全機制的指揮樞紐，甚至警衛連的數量遠超其他的基地，卻仍然被輕鬆的屠殺。

鮮血染紅了灰色的水泥牆體，獨自一人走出指揮部的卡曼達，哀傷的雙眼看著天空。

「抱歉。」

她淡淡的說道。

越過人類屍體，雙手沾上鮮血的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那個注定的命運開始倒數。

死亡人數上看千人，但是兇手除了卡曼達外，就只有她直屬的六人小隊。她們僅靠著最低限度的武裝，就將人類部隊擊潰，連同前去阻止的實驗部隊，也毫不留情地遭到破壞。

這一場恐怖攻擊，讓人了解到了高科技武器的不可控，同時讓人類發現了，實驗部隊的遠高於戰鬥能力。並且在所有人類看不見的黑暗中，恐懼的種子被埋入了心中。

雖然後續有趕來支援部隊有嘗試追擊卡曼達，但是都被輕鬆的擊潰，甚至付出了更多的傷亡。至此以後，除了以叛逃為理由通緝卡曼達一夥外，這場恐怖襲擊的所有資料都被封存，隨著時間過去，人類很快就淡忘了這血腥的一天。

「雅希瑪姊姊!」

看著躺倒在床上，全身上下鮮血淋淋的雅希瑪，妮絲提不顧醫護兵的攔阻，哭紅著雙眼來到了床邊。

「發生什麼事了?卡曼達姊姊呢?」

胸口、肩膀，全身上下都是鮮紅的紗布，而且不只是身軀，就連旁邊的架子和地板也都堆滿了紗布，以及許多零散的像是藥膏修補工具。

或許是聽到了妮絲提的呼喚聲，雅希瑪勉強的撐起身體，睜開了本該損壞的雙眼。

「妮絲提?你不是應該在前線嗎?怎麼……」

「姊姊!」

沒抑制住心中的衝動，妮絲提哭著抱住了雅希瑪，隨後就聽見了少女疼痛的慘叫聲。

「妮絲提等等……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殺人的啊?」

「雅希瑪姊姊抱歉。我太激動了，一時沒忍住。」

扶著傳來劇烈疼痛的部位，雅希瑪勉強的維持住平常冰冷的臉龐，冷汗已經從額頭冒出，沿著長髮流落到臉頰上。

「放心，我沒事。」

「那麼卡曼達姊姊呢?那不是真的，對吧?」

「這……」

越是接近現實的答案，往往會讓人越覺得殘忍。

看著眼前帶著祈求般雙眼的少女，雅希瑪隱約能夠理解，卡曼達平常總是會用善意的謊言掩蓋事實，用著巧妙的話術歪曲那些正義。

真是善良。

雅希瑪很想要像卡曼達一樣，繼續用謊言遮蔽那事實，只是她做不到。

「那是……事實。」

隨著雅希瑪掙扎的說出口，少女痛苦的哭喊著。

她不願相信事實，口中不斷的重複著──我不相信。

然而鐵證如的事實很快就將她壓倒，殘酷的真相如烈酒般的強烈侵蝕全身，很快的少女就昏了過去。

之後很幸運的，因為只是卡曼達一種機型的叛變，因此其他種類的實驗部隊並沒有遭到銷毀，而是統整損失後，重新的派往戰場。而消失的卡曼達，連同大量被竊取的資料，就像春天的積雪般，消失在了浩瀚的大地上。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vTu5cH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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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祕密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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