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防線-鐵與血 - 第二章-人類的自尊

在收網的同時，遠處的斯奈沒有閒著，開始狩獵著突破埋伏圈，正準備撤離的無人偵查車。

雖然單顆的十二點七毫米子彈傷害並不足以癱瘓無人偵查車，但只要命中引擎和電腦，也依然可以達到一集斃命的效果。

「雅希瑪注意，暴風雪抵達，小心被它們反擊。」

來自戰情中心的雅可夫少將也沒有閒著，依然繼續看著雷達圖波，時刻緊盯著戰場的狀況。

「了解，所有人注意，現在進入第二階段。」

暴風雪帶著白雪括進森林中，這讓銀白的森林迅速的消失，整個世界宛如就只剩下一片白霧。

同時隨著英靈部隊的攻勢減弱，不受風雪影響的叛軍部隊開始發起反攻，殘存的T-72朝著先前所記錄的火力點，開始宣洩無處發洩的火力。

一二五毫米砲的火光，頓時成了純白世界中的唯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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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敵方撤退─開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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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指令下達，T-72開足馬力，借著兩側履帶的速度差異，來讓笨重車體的轉向。

此時坦克的周圍還有半數的無人偵查車，擁擠在一起的它們在毫無預警的狀況下，被友軍厚重的履帶給輾壓下去。

為了達成指令，它們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任何個體，只要這一切的計算符合團體利益就行。

加密數據鏈開始共享情資，原本成一路縱隊的隊伍，為了繞開頭尾被擊毀的大量友軍，開始進入樹林之中。從無人偵查車獲取的數據分析，敵方的反坦克火力只有五到六門反坦克炮，剩餘的武器都是輕型武器，不會對它們造成任何危險。

「十點鐘方向，開火!」

箭形穿甲彈從雪白的世界飛出，但在暴風雪的影響下，就算是熱兵器也會失去準度。砲塔側面的反應裝甲輕易的擋下穿甲彈，反應裝甲內的微量的炸藥爆炸，從而抵銷了穿甲彈的動能與方向。

彈飛的銀灰色砲彈，在空中畫出一道軌跡，而那正是敵人隱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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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火』……『確認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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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T-72的主砲同時瞄準穿甲彈飛來的方向，伴隨著無人偵查車的機槍火力壓制，大大小小的砲彈漢子但如雨點般的飛向樹林之中，一時間讓成片的針葉林倒塌，揚起了更加混著的白色粉塵。

在空氣中密集的雪花干擾下，雷達、光學探測器紛紛失去作用，就算收到了劇烈的爆炸聲紋，也無法確認的人是否被擊毀。

以六架為一組的無人偵查車，在T-72的掩護下開始深入樹林中，打算仔細地確認戰果，否則大概率還會有再次被伏擊的危險。

「確認沒有漏網之魚，開始收網。」

白色的惡魔、極地惡靈，那是來自人類留下的資料庫中，存在於厚重的報告裡被反覆提及和註記。

已知的資料庫中沒有可以對照的事物，研判是人類對於神明的宗教信仰，從腦中妄想出的未知生命型式。

儘管完全不可能，但這就是目前的情報中，唯一可以符合目前情境的答案。

深入樹林中的無人偵查車，有效距離剩下不到半公里的光學感測器，除了一望無際的銀白世界外，就只有找到地上遺留的零星腳印。與航空地圖比對方向，極大的機率是前往南方十三公里處的空曠地，該處地形足夠直升機的起降作業，但基於暴風雪的強度，敵人將會在邊緣進行隱蔽任務。

分析完戰場最新態勢，以三輛無人工程車為首，身邊樹林中伴隨著大量無人偵查車，開始暴力的在森林中開闢出道路，讓後續的T-72能夠向著南方，疑似是敵方撤離地點進行包圍。

電腦的分析完全正確，對於敵我的火力差距，以及天候狀況沒有絲毫的判斷錯誤。

如果是傳統的人類部隊，當第一輪的埋伏過後，不能第一時間擊退敵人，那麼就只剩下逃跑一條路。

但在被數量與蝗蟲相當的無人偵查車的追趕下，被發現然後被殲滅就只是遲早的事情。

「所有人就位，開始掃蕩!」

電動馬達細微的運轉聲，帶動著六顆輪胎在雪地中滾轉，布置在四面八方的感測器，時刻的觀察著任何可能的攻擊方向。

只是就如同絕大多數為了野戰而設計的戰鬥載具，都有個極為致命的弱點。從更注重防禦能力的有人載具開始，就一直留存著，是所有陸地上的載具都會有的缺陷。

樹梢上的嬌小身影，將支架固定在分岔的樹枝中間，撥開瞄準鏡前的雪堆和細小如真的葉子，數百架的偵查車的頂部被展露出來。

隨著雅希瑪的命令下達，無論是哪種口徑的子彈，伴隨著狂風中的雪花，落在了最為脆弱的頂部。

數量跟蝗蟲相當的無人偵查車，瞬間失去了大量的友軍訊號，查覺到異常的個體立刻抬高機槍的仰角，打算進行火力壓制。

「太慢了!」

「搶目標喽!」

此時跟著埋伏的炮火一同出現的，還有三兩成群的灰色身影，若影若現的出現在探測器前，這讓外圍的無人偵查車放棄原先的指令，放平機槍開始向著風雪中傾瀉彈藥。

無法確定是否為敵人，但可以確定的是具有威脅。

後方跟上的T-72，立刻提供上火力支援。

一聲砲火後，整排的樹木就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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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戰』……『無法辨識目標』

『撤退』……『駁回』

『指令』……『焦土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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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無法確定戰果，但是埋伏的敵軍也同樣如此。

重新調整部署，無人偵查車放棄搜索目標，開始向著T-72周圍靠攏。如同遭到獅群圍攻的水牛，將如同牛角的機槍一致朝外，每台個體都各自負責兩三度的方向，力求將所有來襲的炮火給攔截下來。

只是就算是這樣保守的戰術，再集合過程中，依然失去了大量的友軍訊號，每個失去的位置都隨機且不固定，完全如同幽靈般的神出鬼沒。

「姐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在等等。」

本該是入侵的一方，但是卻擺出防禦的姿態，宛如自己才是那個被包圍的獵物，而四周圍全是虎視眈眈的獵人。

就算有著替代步兵的無人偵查車，有著陸地戰場上最恐怖火力的坦克，以及遠超越人腦的計算和調度能力，卻仍然被玩弄在股掌之間。

電腦初步的估算和比對，確認對方的確符合「白色的惡魔」、「極地惡靈」等稱號，威脅等級應再次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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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告』……『此次行動戰損比達到極限』

『結論』……『執行撤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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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後方部隊開始撤退。」

來自斯卡尼爾的探測，依然留在公路附近的部隊開始放棄友軍，整齊劃一的沿著公路離開。

接收來自斯卡尼爾的情報，雅希瑪又看了看躍躍欲試的妮絲提，面帶著信任的微笑，說:

「比斯提、希可莉爾，你們不要阻攔。然後妮絲提，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從雪堆中拾起被埋藏住的專屬槍枝，那是與妮絲提身高極度不成比例的巨大槍枝，就連子彈的大小也堪比他的細小的手臂。

少女沒有任何的遲疑，將槍枝上膛後，就衝向了那些被保護的水洩不通的T-72。

輕盈如羽毛，卻沉重的穩如泰山的跳躍，纖細的身軀在狂風肆虐的空中，如同在無風的高空飛越般暢行無阻。

「妮絲提，現在給你座標。」

少女透明且湛藍的雙眸上，密密麻麻的資訊迅速閃過，呈現在水晶體上的資訊，精準無誤的在白雪中，標示出視野範圍中的T-72。

光是無人偵查車就佔據了大半，加上樹林的阻礙，能夠有效攻擊的T-72不到五輛。

「小心點，他們已經在撤退了，預計會有遠程火力支援抵達。」

遠處的斯奈慢了幾步，因為她要清理妮絲提不會理會的無人偵查車，而在後方的樹梢快步跟上。

「沒事的，這點東西可不夠讓我停下。」

T-72車頂架設的高射機槍雖然已經預防性的抬高仰角，隨時對付任何來自高空的攻擊，但它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下個攻擊會來自毫無遮蔽的正上方。

越過毫無作用的防空彈幕，妮絲提很輕鬆的來到T-72的炮台頂部。

粗暴的一拳，將打算瞄向她的機槍塔給破壞，隨後把手中的反器材步槍對準著裝甲間的縫隙。

扣下板機後的不到幾秒內，穿甲燃燒彈帶著燦爛的火花，貫穿薄弱的頂部裝甲來到底部的彈藥儲存位置。

當妮絲提反射性地跳起，回到樹梢躲避子彈後，T-72內部沒有半點保護的彈藥很快就被點燃，迅速在內部的燃起兇猛的烈火。隨後就當著所有的無人偵查眼前，連同砲塔直接整個爆炸開來。

舊時代的設計，不管經歷多少次現代化為名的改進，弱點依然沒有改善。只要是有點腦子的士兵，也可以輕易用運用裸露的彈藥儲藏點為，單獨破壞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主戰坦克。

「解決一輛，接下來……」

妮絲提沒停下腳步，繼續閃躲著飛來的砲彈，以及像似為了要復仇，而窮追不捨的機槍彈幕，接連處決式的又解決數量T-72。

極限寒冷的風雪並非對鋼鐵之軀毫無影響，結上冰霜的零件開始讓許多T-72和無人偵查車動彈不得，陷入進退不能的窘境。

來自北極的惡靈，光是聽見她的怒吼就可以最兇猛的野獸聞風喪膽。

這遠超過人類紀錄中的戰力評估。

她們是真正的惡魔，是人類為了與惡魔交戰而創造的惡魔。

「所有人注意，解除偽裝網，開始向著撤離點撤退。」

看著地圖上紅點的消失，森林中只剩下少數動彈不得，而被遺棄自毀的T-72。叛軍主力部隊都已經退回警戒線後，接下來就只要小心為了掩護撤退的遠程砲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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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看來今天是幸運日，沒有人消失呢!」

當最後的槍聲響起，然後被銀白的世界吞噬陷入沉默，才真正代表著這場戰鬥的結束。

像是要給勝利者些許的獎勵，暴風雪短暫的停歇了下來。

抓緊時間，在基地的雅可夫少將立刻派出直升機，前去將所有人接起。

「真是美麗，真希望有時間可以在這裡畫幅畫。」

看著滿是灰暗鋼鐵殘骸的銀白樹林，艾許不自主的多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

樹幹上除了松鼠、鳥兒在春天時留下的樹洞外，因為她們的到來，被迫的增添許多的傷痕。

短時間內，這片樹林大概會充斥著令人噁心的鐵鏽氣味。

「艾許別看了，只要我們將這裡奪回，你想來幾次都沒問題。」

「誰知道呢?或許我們永遠都不會回到這裡了。」

無奈的表情收起步槍放到背後。

還未熄滅的火焰吱吱作響著，當最後一架直升機升空，來自地平線另一端的山林中，密集的火炮覆蓋隨之抵達。重型火砲的砲彈完全沒有半點遺漏，將除了公路外的所有土地都洗禮了遍。轉眼間，原本她們抵達時還算茂盛的廣袤森林，此時已經必的如同被隕石撞擊過一般，坑洞、窪地遍布滿了森林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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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結束了，各位英靈部隊的隊員，和第三裝甲連的各位都辛苦了。」

就算沒有親臨現場，雅可夫少將依然幾乎半天沒有闔上雙眼，緊緊地注視戰場上的一舉一動。雖然名義上他無法調動任何支援，但就算是要賭上肩膀上的星星，想必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違反規則。

第三獨立英靈部隊──由中央授權直接委任的特殊單位，是集結了北境防線倖存的人偶們所組成的精銳單位，每一名士兵都是身經百戰，戰損率為零的菁英。

雖然聽上去是集榮耀與戰力的部隊，而且如果裡面的士兵都是人類了話，那想必會有許多人趨之若鶩前來爭取指揮名額。

只是這些都只是幻想罷了!

她們沒有任何的榮耀可言，甚至就連授予勳章或獎賞都不被允許。

唯一會被給予的，就只有一封又一封冰冷的戰鬥命令而已。

「回來了!」

雅希瑪來不及攔阻下來，希可莉爾和波沙就跳下直升機，奔向了不遠處的整備室。

漆上數碼迷彩的深灰色房頂，四方構造的建築物，牆面全都被包裹上厚實的水泥，這是她們英靈部隊專屬的整備室。

艾許撇了一眼不遠處的灰色高塔。

上面的哨兵從剛才起就一直舉著槍盯著她們。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不管幾次，這一直都讓她很不爽。

「別理會他，你不會累嗎?快去休息。」雅希瑪攔下了準備摸向槍套的手說:「會幫你跟少將說的，快走吧!」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艾許說著略微的點頭後就離開。

戰鬥結束後的時光，依然是那麼的平凡，絕大部分的人都和往常一樣，開始各自打理戰鬥中消耗的彈藥和裝備，精心的調適著下次戰鬥所需要的配備。

走過繁瑣且複雜的地道，妮絲提跟在雅希瑪身後，兩人帶著此次的任務報告來到戰情中心。此時看台上除了雅可夫少將外，還有其他幾名駐紮在此基地部隊的將軍也在，他們似乎在討論著未來的作戰計畫。

兩人沒有多想，禮貌的來到雅可夫少將身旁，將裝有任務報告的平板交給了他。

「少將這是此次的戰鬥報告。」

「辛苦你們了，明明戰鬥才剛結束，就要讓你們來提交報告。」

雅希瑪面帶微笑地搖了搖頭說:

「這是我們的任務，並不會有任何的衝突。」

「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遵命。」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JhbaQJ2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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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人類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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