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迷霧之林,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先前在對面所看見的那一座山。由此處看來,那山雖然佈滿綠樹,但相對於一般的山來說,是格外陡峭而有險峻之感。延著山邊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座極長的石製階梯由上方連接到他們前方。由他們的所在位置,還看不清楚樓梯最頂端所連接之處。
抬頭看著那座階梯,眾人表情有些呆滯。一來是讚嘆著造出此樓梯的人不簡單,竟能在這陡峭的山上,完成這樣的工程;二來是在此處他們還是無法使用魔法,也就是他們必須靠自己的雙腳走上去。
好在這路看起來還算不上難走,沒有看到石階快崩壞、地面濕滑之類的情況。這讓人放心不少,只是那種看不見頂端的感覺會讓人有些喪氣罷了。
眾人深吸一口氣,開始踏上那不見頂端的階梯。
走了不久,疲勞的感覺馬上開始圍繞著他們。那不止是走這樓梯所感覺到的疲累,另外好像還有一種壓迫感,以及涼意。不是風所吹的那種涼,而是幾近讓人毛骨悚然的那種涼意。這也讓眾人對於這座神殿產生了疑惑,原本以為神殿或許是為了先前遇到的龍人所造的,但現在那種想法已經蕩然無存。
雖然還沒看到神殿,但由這條路的感覺上看來,它似乎沒有一般神殿的那種莊嚴神聖之感,反倒是有種像是鎮壓著什麼東西的味道在。不過當下他們也不另做猜測,畢竟先到上面去的這事,還是比其他事情來得重要許多。況且,這也是正確、快速釐清他們心中疑問的方法,所以也不浪費時間,專心向上前進。
即使如此,他們前進的速度依然很緩慢。雖然每個人心中都想快一點到上面去,但速度就是快不起來,只有疲憊感不斷地累積,就彷彿是背負著重物什麼的一般,非常辛苦。但是相反地,若是要往下走,就像是有人在身後幫忙推著一般,異常輕鬆。連他們要上去都顯得很辛苦了,看來一般人要上到神殿去就更累了。
或許那也是神殿能存在那麼久,而不受到外在發生的戰爭等因素所影響的原因之一。當然這些都不是他們目前所在意的,他們在意的還是快快往上前進。
眼看著太陽西沉,天色已經由原本的湛藍,轉換為橘色,而他們卻還未到達上方的神殿。這座樓梯沒有任何一處有足夠的空間能夠讓人露宿,但是晚上若要光靠著燈前進的話,又太過於危險,而且奈芙緹絲也無法在黑夜與眾人同行。所以他們最後只能選擇坐在階梯上,一邊好好休息,一邊等待著隔日天明的到來。
月光被雲霧所遮掩,夜晚比白天時更加陰冷,風聲聽起來像是夾帶了哭聲與笑聲一般,格外地嚇人。另外還伴隨著狼嚎,聽來有種詭譎之感,令人感到不安。
「我想,神殿我們可能無法進入,所以到時我們就先於附近找一處能夠休息的地方,再等待你們回來吧!」賽特提議道。
為了緩和一下當前異常糟糕的氣氛,再加上原先賽特他就曾經想過這件事了,因此,在沒有其他事情可做的情況下,剛好就藉著這個機會將它提起,順便聽聽看其他人是否有更好的意見或是其他想法。
「嗯,這樣也好!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道任務的內容到底會是什麼?」安德魯問道。這個問題困擾他相當久了,他一直好奇著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任務。
「應該不會很簡單吧?太簡單的話,就不好玩了!」艾文這麼說著。顯得對這個任務有著非比尋常的期待,期望著它是個會令他感到興趣的任務。
「當時沒有要我們立刻趕來此處,應該是這個任務沒有急切性,但卻依然需要解決……另外,或許還有著特殊原因,只是不知道老師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萊因洛斯說著。就其他人的角度來看下來,他似乎已經沒事,也讓他們鬆了口氣。
「總而言之,明天應該就能得到答案了吧!順利的話啦……這座階梯還真不是普通的長呀!想到明天還要再繼續爬就累人!」艾文抱怨著,隨即開始嘆氣。
「有時間抱怨,還不如多養一下精神!」希維雅不以為然地說著。她對於他們的任務沒有什麼興趣,倒是對於這神殿可能藏有的什麼秘密,感到有興趣。
大概是太累了,要不就是想到隔天疲勞還要繼續下去,因此意外地,艾文這次倒是不像以往一般地回嘴,反而乖乖地聽她的話,閉眼休息。而其他人也同樣地,紛紛休息,以養足精神與體力,隔日再繼續挑戰這座樓梯。
翌日早晨,他們吃過乾糧之後便又上路。不過也許是因為前一天他們走得很努力,所以這次不同於前一天,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樓梯的最頂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塊平坦的綠地,四周則樹木林立,其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他們知道不會只有這樣,因此便分開搜尋地上的特殊痕跡。很快地,他們發現了地上其實有著石版的痕跡。眾人踏著它,沿著它前進,穿越過某一方向的樹林之後,便來到了一座神殿似的建築物前方。
由褪色與斑駁不堪的痕跡看來,它果然有著很長久的歷史,但是暗色系外牆的它,卻不像一般神殿那樣讓人擁有光明、溫暖之感,而是同之前一般,給予他們黑暗、陰冷的那種感覺。雖然如此,但是因為他們不用再繼續爬那座樓梯,所以比較起來,內心還是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
「你們是什麼人?快從實招來!」
一道少女的聲音由側邊傳來,將觀察著神殿的眾人目光,吸引過去。只見一位身穿暗紫色短袍,上面還有繡一隻藍色鳳凰的女孩由樹林後走出。她外貌看似只有十三、十四歲,黑髮及肩,雙眼是紅色的,整個人感覺起來相當健康。
「那個,我們是奉命來神殿處理事情的……」安德魯說罷,便要走向她。
「你、你、你不要過來!站在那裡就好!」看他接近,女孩突然大聲喊著,聲音有些顫抖,同時還露出了恐懼、害怕的表情。
「啊?」安德魯感到不解,但還是照她的意思待在原地。看看眼前的女孩,又轉頭看看和他一樣不解的其他人,他一臉疑惑,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總之,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待在原地!」見他沒有再次前進,女孩鬆了口氣,接著重新以威脅的語氣如此命令著。「當然,其他人也是一樣!」
「請問,你不是人類對不對?」萊因洛斯開口問道。
「對啦!我是死神神階第五大隊隊長,名字叫做血滅,奉命來到這裡看守的,所以在沒弄清楚你們的身份之前,奉勸你們不要亂動,否則就休怪我無情了!」女孩如此答覆著。「那兩個女孩,你們過來!其他人還是不准動!」
「咦?你是在說我們兩個嗎?」奈芙緹絲指著自己與希維雅,向名為血滅的女孩如此問著。雖然其實已經確實她說的人是自己了,不過還是習慣性地問著。
「沒錯!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別人嗎?」血滅問著,似乎有些不悅。
「為什麼我們就要聽你的話?」希維雅反問著,對她那種命令的態度很不滿。
「就憑我是看守此處的人!還有其他人可千萬不要給我亂動!我可是已經警告過你們了,若是不聽話,下場怎樣,我都不會負責的!」血滅如此威脅著。
不過,聽到這話的希維雅與艾文兩人,當然不會乖乖照她的話做,因為他們性格不像其他人一般溫和。兩人正待發作,一道聲音出現,制止了他們。
「血滅,不要對客人無禮,還是先聽聽他們想要說什麼吧!」
一位穿著純白的神官袍,有著高雅氣質的男子由神殿之中走了出來,他開口這麼說著,隨即便緩步走向眾人。仔細一看,他脖子右邊有著明顯的燙傷。
血滅聽了之後,嘆了口氣,一躍到了一旁的樹枝上,看著眾人對話。她決定將此事直接交由他來處理,這樣似乎比較妥當,她也省得麻煩。
「對不起,血滅是因為職責緣故,再加上她不喜歡男人接近,所以她才會以那種態度對待你們的,請不要生氣。」神官如此解釋著。
不過,他的解釋也招來了血滅的白眼。她覺得他話說太多了,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跟那些人解釋那麼多,更別說是告訴他們她的弱點這件事了。
「嗯,職責重要,我們是不會在意此事的。」賽特如此說著,同時也拍拍還未消氣的希維雅,示意她不要再繼續生氣下去了。
「請問你們來到納德亞神殿這裡有什麼事嗎?」神官這麼問道。
「我們是聖恩菲特魔法學院的學生,奉命來這裡處理事務的,請問這裡有什麼事要我們來解決?」安德魯如此問道,同時也拿出了之前學院給的信函。
那位神官接過信函,仔細閱讀過後,即先行向眾人介紹這座神殿。
他表示,神殿建造於與冥界的交界處,是人界與冥界來往的出入口。這也就是為何此座神殿不同於一般神殿,而讓人有著陰冷與不適之感的原因。
不過,由冥界往人界這邊的口早已被封起來,所以只有剩下往冥界的單向通路。但是先前神殿因存在年代久遠而開始崩裂,所以冥界那邊的人欲由那面過來。前不久,學院已派人暫時封印住出口,但尚未修復神殿崩裂之處。
神殿崩裂處有三個地方,原本只有一處,但其他兩處受到影響,因而同樣崩裂。三處由神殿主殿向外延伸出去,剛好形成一個正三角形,此即為封印。崩裂之後,封印便毀損了。所以他們的任務,便是要來修復那三個崩裂之處。
「什麼呀?那樣子應該很簡單就能完成才對呀!」艾文說道,感到有些喪氣。原以為應該是個能讓他感到興趣、有挑戰性的任務,沒想到卻只有這樣。
「是呀,的確很簡單。只不過,那三處崩裂必須要在同時間修復才行。這也是為何這任務要三個人的原因之一吧?對了,修復時所用的力量也要幾近相同才可以。」神官笑著說,表情非常地輕鬆,彷彿不是什麼困難事一般。
不過相對於他輕鬆的態度來說,萊因洛斯、安德魯、艾文他們三個人的表情可就一點都不輕鬆了。之前在聽神官說話時,他們先是以為,真的就如同一般修復一樣,花不了什麼功夫。但是現在神官卻告訴他們,三處崩裂必須於同時以同樣大小的魔法力量來修復,讓他們頓時間,臉色變得異常慘白。
要知道,這件事說起來真的是再容易不過了,但要實際做到卻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因為三個人是全然不同的個體,在看不到彼此的情況下要同時使用魔法,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是使出的力量要相同的這件事了!自己使出的魔法力量每次都不一定相同,何況,現在還要與其他兩人相配合。
「果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呀……難怪學院都沒有要我們日夜趕路,因為這事就算趕得再快也沒有用。反倒是我們需要多做相處,培養彼此之間的默契等等。」萊因洛斯這麼說著。「由這一點來看,老師他們還真是可怕呀!」
「就是說呀!不過那樣的話,就要以先由近距離漸漸拉遠的方式來練習了!看來,這件事絕對是無法快速解決的。對了,請問非人類如同魔族的人可以進到這座神殿中嗎?」安德魯開口問著。由於這神殿不同於一般有神聖氣息,所以他才會如此問起。若是可以的話,賽特等人就能和他們一起,而不用另尋暫住地了。
「可以呀!身為死神的血滅也是住在神殿中。不過你怎麼會問到這個?」
「啊!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安德魯趕緊這麼說著。
接著他回頭看向賽特等人,對他們笑了一下,而賽特也回以微笑。同時賽特也希望他們在此處能夠幫得上忙,看看能否提供一下意見之類的,雖然他也沒有與他人同時使用力量大小相同的魔法之經驗,不過還是希望可以多少幫助他們。
「那麼,我們現在就先來試試看吧!看看目前的默契程度吧!」
艾文提議道,同時他將一旁的石塊拿起,再重重將它丟下,讓它摔個粉碎。自己則先就定位,並且擺著手要其他兩人站到他另一隻手所指之處。安德魯與萊因洛斯互看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走到了艾文所指的位置。
三人在心中默數三下,接著使出魔法。果然結局很悲慘,三人使出魔法的速度和所用的力量完全不同。快的很快、慢的很慢、強的很強、弱的很弱,差異相當大。彼此間,似乎連一點默契也沒有。連在這樣近的情況下結果都那麼慘了,那就更別說三人在三個崩裂點使用修復魔法的情況了。
「天、天呀!這根本就完全沒有默契可言嘛!這樣把修復工作交給他們,真的可以嗎?」血滅大聲問道,她露出了一付不敢置信的表情。
「呃……我想多練習,應該就可以了吧?」神官說著,不過語氣也有著疑問。
「是呀,盡量練習,那樣過幾天我們的默契應該會好多了吧?」萊因洛斯笑著附和,不在意的感覺看起來彷彿和神官一樣是個旁觀者,而不是當事人。
「什麼『應該會好多了吧』?拜託不要連你都沒信心好嗎?那樣我們還怎麼玩下去呀?」艾文問道,表情極為無奈,他實在有些受不了他那種不在意的樣子。
「我並不是沒有信心呀!只是因為那是未來還無法確定的事情,所以我才會不敢完全肯定呀!當然,沒疑問的,我覺得我們是可以做到這件事的。」萊因洛斯對著露出無奈表情的艾文,微笑地解釋著。
「是嗎?算了,隨你吧!」艾文嘆道,表情還是很無奈。
「哎呀!反正這也急不來嘛!大家不要這樣!」奈芙緹絲笑著說。她希望能夠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不要讓狀況再糟糕下去。
「但也有可能到最後的默契都還是一樣差呀!」血滅如此反駁著。看起來剛剛的那個練習,已經讓她對於他們幾人完全失去了信心。
「雖然我不喜歡你,不過我對於這件事,倒是和你有著同感……」
希維雅低聲附和著,隨即還嘆了口氣。見狀,眾人也同時嘆氣。但是無論有無信心,他們現在也只能繼續下去了。
「對了,那邊那個的小鬼,你和我是同類吧?」血滅指著艾文,這麼問著。
「小鬼?」聽到這個稱呼,艾文顯得不是很高興。不過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好幾歲的女孩這麼叫,似乎也高興不起來。「同類?你看得出我也是死神?」
「廢話!怎麼會看不出來?我這兩百年難道是白活了嗎?」
「活了兩百年……看起來那麼小,沒想到已經是個老太婆了呀!」艾文喊著。
眾人臉色鐵青,而神官則是安撫血滅好一段時間,阻止她出手攻擊艾文。
接下來的數天,他們反覆不斷地練習著。另外,三人為了培養彼此間的默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他們做任何事全都一起,配合著彼此的行動。連呼吸等等的,三人也盡量調整,藉此拉近三人的差異,增加彼此之間的默契。
雖然成果很有限,畢竟要原本個性、背景什麼的,都大相逕庭的三人配合彼此,實在不容易。但比較起那第一次的慘狀,他們使用魔法的時機以及力量,已經漸漸地開始在接近了。一次比一次更為相近,一次比一次更加順利。而三人也開始練習在距離較遠以及看不到彼此的情況之下,使出魔法。
見狀,其他人也著實鬆了口氣。因為雖然速度慢,但只要知道有在進步這一點就好了。那樣總是比一開始好,但後來完全沒進展的情況好上許多。而他們所能夠做的事其實也不多,大多時候只能默默在一旁支持他們,要不然就是幫忙神官他們打掃一下神殿,或是去附近山裡獵捕、採集食物之類的。
由於神殿這上方,附近都沒有禁制魔法,也不像之前那座階梯一樣地陰涼可怕,更沒有看到有其他死神領著亡者來到此處。因此眾人倒是不覺得怎樣,甚至於已經忘了這是座位於冥界出入口的神殿,每天照樣過著他們的生活。
偶爾他們也會逛逛這座神殿,到處看看環境。但礙於此處有不少禁地,像是死神們引領亡者們來到此處的特殊道路等等,因此他們所能去的地方其實也很有限,大多只有主要的幾處地方。不過此處書庫裡,古書倒是不少,也引起他們的興趣。喜歡看書的萊因洛斯,雖然也想到書庫裡去看看,但是情況不允許,只得遺憾地作罷。
就在三人不停練習的情況下,又過了數日。
「唉,練了那麼久都還是沒辦法,我真有些喪氣起來!」這天練習過後,艾文忍不住嘆道,接著便倒臥在神殿客房的床上,將自己的臉給埋了起來。
以往自己學習時,從來沒有如此不順利的情況,沒想到一變成要配合其他人的時候,就遇到了這麼大的瓶頸。對他而言,雖然這極具挑戰性,不過在經歷過多次的失敗之後,還是會忍不住想要開口抱怨什麼的。
「別這樣嘛!我們這些天來,也已經進步不少了!」安德魯說道。
雖然他多少也有些喪氣的感覺,但他知道,若是連他都放棄,那樣就真的完了。而他,也不是那種喜歡輕言放棄的人。所以,他轉而以這些話來安慰艾文,順便也對自己的內心說著,不讓想放棄的想法繼續下去。
「是呀,學魔法都沒有捷徑了,何況培養默契?除了現在這個不斷練習的方法之外,大概也很難再有別的辦法了。」萊因洛斯附和著,雙眼則看向遠方。
倘若真有捷徑,那就好了。那樣,或許一切都會不同了吧?但就算現在再想也沒用了,都已經無法改變。明明已下定決心了,在這段時間結束之後,我就得……現在又出現了猶豫嗎?他在心中問著自己,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嘆氣。
「嗯,對此我有同感!總之,我們就盡自己的全力,努力去做吧!」
「好吧!就拼了吧!」艾文說道,從床舖上爬起,雙眼有神。看來方才的喪氣感,已經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確信他們三人一定會成功的自信感。
「就是說呀!這樣才像艾文你嘛!」安德魯笑道,語氣中含有一點取笑感。
「你這話是褒,還是貶呀?」
「這個嘛…...你說呢?」安德魯反問道,同時人也笑得更開心了。
「果然是貶呀!你居然取笑我?」
兩人笑鬧著,而萊因洛斯則是靜靜在一旁看著。不同於平常,他沒有露出笑容,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默默地望著兩人。這一點,艾文與安德魯也很快發現到了,他們同時收起笑容,露出了個不解的神情。
「怎麼了?你擔心我們不能成功嗎?」安德魯對萊因洛斯這麼問著。
「不是。我只是在想,現在這樣的生活,若是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的話,那就太好了。」萊因洛斯回答著,露出了彷彿就要失去什麼東西一般的悲傷神情。
「啊?你這麼喜歡做這種練習呀?」艾文問道,表情極為疑惑。
「不,我指的不是練習,而是像這樣,我們聊天、玩鬧的日子。雖然算來大部份都頗為平靜,但卻一點也不會讓我感覺到無趣。」
「嗯?我們不是每天都過著這樣的生活嗎?你忘了我們還要去替燄找那三樣東西嗎?不會那麼快就分開呀!」艾文這麼說著,他不知道萊因洛斯在想什麼。
「艾文說的沒錯!而且就算是之後賽特他們離開,我們回到學院的不同處,也改變不了我們曾經為夥伴的這事呀!我想,這段時間經歷的一切,絕對會留在心中,當然感情也是!未來還是能夠再次聚在一起的!」安德魯說著,表情堅定。
「嗯,是呀……」萊因洛斯附和著,但他那悲傷的神情卻依然沒有改變。
安德魯與艾文不解地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了解萊因洛斯在想什麼。以往從未見過他這樣,這讓他們很擔心,兩人也暗自決定這幾天要好好地注意他。不過之後的幾天,萊因洛斯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回復成原來的他。因此,久而久之,他們兩人也忘記了這件事,全心專注於練習上面。
後來又過了許多天,他們已經開始嘗試執行修復神殿的這項任務了。起先他們一同去探查三處地點,發覺三處的外貌皆大同小異。它們都隱藏在林中,由外面無法看見,但是穿過樹林之後,即有石製高臺豎立在眼前。高臺周圍完全沒有牆壁,下方四面皆為階梯。
台階上長了許許多多的青苔,而台階本身則有不少毀損、崩裂的痕跡。爬上階梯之後,即是一個大平臺,在上面視線受到樹林阻擋,無法望見其他兩處,但是能夠清楚看見遠方太陽於山邊的出現與消失。雖然於三邊看到的景色不盡相同,不過陽光出現與消失的瞬間卻相差無幾。
因此,他們皆於日落的瞬間來行動,要不就是日出之時,因為這兩個時間點較為明確,較能夠抓準那瞬間的變化,以便同時使出修復魔法。
就這樣,他們於之後的某一天成功了。
這天,他們一樣在天未亮之前就到達了三個地點。其實當日三人清醒時,就有種很可能會順利完成的感覺,身心都感到輕鬆,能夠很快捉住其他兩人行動的感覺,內心自然就產生了強烈的自信,完全沒有他們會失敗的那種想法。
等到三人各自到達其中一個平臺之上時,那種能夠成功的預感便又更加地強烈,他們的內心異常平靜,沒有什麼特殊動作,只是全都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著天明來到的那一刻。
不久後,第一道曙光出現了。感受到光的出現,三人睜開雙眼,同時將雙手向前伸,讀起咒文,使出修復魔法。隨即,他們所在的三個平臺上,同時散發出金色的光芒,接著金光皆向上空延伸,形成了三道光柱。
漸漸地,光柱也向其他兩道側著延伸過去。由上方來看,它慢慢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巨大三角形,包圍著整個神殿以及它附近的土地。很快地,原本已經毀損、崩裂的部份,逐漸開始復原,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待毀損之處完全修復以後,金色光芒漸漸消失,一切又回歸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只不過,現在不像方才天色還暗著,現在天色已經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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