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 - 二十一.

時間仿佛回到上個星期日，啊欣和我坐到餐桌前對坐而食。

我望住她，她也望住我，只是我們之間沒有飯菜，輕鬆愉悅的氣氛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爆發前的平靜。

「正確來說，是你得了精神病。」

「我想不明白，我有精神病和你摸……摸我胸，之間又有什麼關係？」聲音冷淡的啊欣總算不像剛才那樣戒備著我了，她接著說：「而且我不覺得自己有精神病！」

「有什麼關係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而且確患上精神病，而且是精神分裂！」

「明明摸胸就是重點好嗎！今天你不解釋清楚就別想走！」啊欣說著就愣住了：「什麼？精神分裂？」

「是的，你精神分裂了。」

啊欣冷笑起來，她不屑的表情如同在表示：你繼續編下去啊。

我見啊欣這種態度，默念了句別怪我啊便說：「你十二歲時還尿床！」

「你的初吻是在中三時給了鄰座的TB！」

「你的初戀是因為男方想摸你的……想摸你，你才提出分手的！」

「你的初夜是大學Year 2和組仔男朋友……你們試了四次才成功！哎，我沒想過你那麼遲才破……」

啊欣面上的不屑消失了，先是出現窘態，隨後又化為憤怒，她尖聲叫了起來：「你還偷看了我保存在雲端的日記！」

「還看到那麼多年前的！」啊欣像隻被激怒的母獅一樣，站了起來指著我，手指也因為憤怒而抖動不止。

不是吧……原來啊欣有寫日記的習慣，還把那麼多年前的日記都備份到雲端上，幸好剛才姐姐不止說了這些只有啊欣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給我聽。

「如果你還是不信，那我接著說了哦。」我縮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接著說：「幾個月前公司的BBQ 聚會中，你很記得我幫你趕跑蜜蜂的那一幕，然後你……然後你第二天DIY時就想起了我。」

啊欣震驚了。

我想這些她應該不會記下來的，不然被她老公看到的話……

看到她還是沒有說話，我便繼續說：「你DIY時喜歡用中指刺激豆豆，不喜歡插入，但你又試過用香蕉……」

「你怎樣知道的！」啊欣不敢置信。

「是你精神分裂後的人格告訴我的。」我不再怯弱，聲音也大了起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繼續說，你喜歡對著鏡子被後——」

「夠了夠了！」啊欣叫了起來，擺手阻止我繼續說下去。

「我相信你了！」

如果不是啊欣叫停我，我真的很想說下去，這樣當著她的面一句接著一句說出她不為人知的私密之事，這算是羞恥Play嗎？

「我……我真的精神分裂了嗎……」啊欣頹然坐下，難以接受現實的她在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

「這些事都是你的第二人格告訴我的。」我越發自信，場面終於慢慢回到我能掌控的節奏了！

「你的第二人格自稱是你的孿生姐姐。」我稍為組織了一下，說：「她聲稱自己在出生時就死了，然後靈魂就寄居在你的身體中。」

「雖然我覺得應該是因為你和你老公之間的事刺激得你太利害，才令你分裂出第二個人格，我看過相關的精神病學書了，你——」

「不……」啊欣無神的雙眼多了幾分明悟，說：「從小到大，我都一直覺得身邊始終圍繞住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從小就精神分裂了——嗯？」我下意識就順著啊欣的說話接下去，但說出口後卻知道這有點太離譜了，連忙糾正：「這應該是你的錯覺。」

「不是的，這種感覺自我懂事以來就存在了，到我漸漸長大，每當我不開心，遇到錯折，考試考得不好，又或是失戀……都像是有一道聲音在支持著我，鼓勵我走出困境。」

「原來是姐姐……」

啊？啊欣這麼輕易就接受了這個靈魂寄生的設定？

我皺起了眉，打算繼續糾正啊欣：「會不會這只是你患上精神分裂後的自我催眠，我看過有些病例，是病人為了令自己相信一個謊言而腦補出很多虛構的記憶來欺騙自己，令那個謊言變得更加完善。」

啊欣搖了搖頭，面露追憶的神色：「不會的，姐姐真的就在我身邊。」

無論怎樣分析，都是精神分裂比較合乎常理吧？鬼鬼怪怪什麼的……一想起昨夜和今天跟隻鬼聊了那麼久……

「你要我把以前的日記都給你看，你才相信嗎！我把一切都記下來了！」啊欣怒斥我。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了。」我看到啊欣如此堅決，作為旁觀者的我也只能相信她了，鬼就鬼吧，反正是像啊欣這麼可愛的女鬼，而不是電影中那些青眼白面的醜八怪。

嗯？啊欣剛剛說什麼來著？

「你是說真的嗎？」我望住啊欣，支支吾吾地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再驗證一下？」

啊欣瞪了我一眼：「你什麼意思？」

「剛剛你說的日記……」

「你這個死變態還想看我的日記！」啊欣終於察覺到我的目的，拍檯叫了起來：「你還沒有解釋為什麼要摸我！」

我被啊欣的氣勢壓得向後靠去：「這個不是重點，現在重點是要先搞清楚你姐姐的問題……」

「這就是重點！」啊欣氣勢不減，眼中的怒火如同要爆發出來一樣。

「其實……」其實我也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我早就想在你清醒的時候揉你胸部吧？

「其實我也解釋不了。」我盡量平靜地說：「因為這是你姐姐的意思。」

如果自己解釋不了，那就讓別人來解釋吧……

啊欣愣住了，望住我好一會才將信將疑地問：「是我姐姐要你……要你非禮我？」

「該怎樣說呢？」我避開啊欣的眼神，心虛地說：「有時候，人在不同的地方出發，卻會走到相同的終點。」

「說人話。」啊欣冷冷地說。

「就是呢，雖然你姐姐沒有明確地表示要我摸你……摸你那裡……」我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說：「但是因為種種的原因，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

啊欣又拍著檯高聲地說：「所以根本就不關我姐姐事了吧！」

「你姐姐應該要為此負上大部份責任的……」我的聲量越來越低，雖然我認為自己沒有說謊，但感覺還是非常的心虛……

幸好她們無法直接對話，不然她們溝通一下的話我就完蛋了。

「我要見我姐姐。」啊欣突然這樣說。

我苦笑起來：「這個真的做不到，要等你睡著了或者是昏過去，她才會出現的。」

我又將兩姊妹有關記憶的單向關係對啊欣解釋了一次。

啊欣沉默了一會才問：「所以你第一次和我姐姐見面，就是在上個星期日嗎？」

我點了點頭，雖然那天啊欣喝得爛醉如泥，她姐姐的人格也沒有跑出來嚇我，但照姐姐所說，當時她是有感覺的，只是因為身體被酒精影響了的緣故才動不了。

不過這也算是我們的初次見面吧，就是她感覺到我，我感覺不到她而已，當時我在感覺啊欣的身體……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啊欣有點忐忑，又有點期待地問。

「也沒說什麼，就是互相認識認識而已。」我又是心虛地回答啊欣，我總不能對她實話實說，說你姐姐被我摸胸了，她還親了我，她又要我令你愛上我……

特別是啊欣現在還認為我是個變態，我說實話的話她肯定會認為我借她姐姐來另有所謀。

「你們肯定認識得很深了吧。」啊欣幽幽地說：「連我……連我的那些事都跟你說了。」

「啊？還好吧。」我尷尬地笑著。

「我想和姐姐見個面。」啊欣還是執迷不悟，堅定地說。

「這個我真的幫不了你。」我無奈地說。

「我不需要你幫。」啊欣取出她的手機說：「我會錄些影片，你給我姐姐看就可以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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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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