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桐語舉起花瓶時,桂顏便拉著紅深想躲開,然紅深卻比她快,轉身將她護入懷中,她靠在他胸膛,無法見他身後狀況,卻可想他為她承受的慘狀、以及不確定的傷害,她趕緊退開他的保護,轉身看他後背,還好僅是水痕。
她抬眼望他,既是心疼又是自責,「如果她連花瓶都砸過來怎麼辦?你這樣太危險了。」
「妳沒事就好。」紅深溫然一笑,回望她的目光隔外溫柔。
桐語見狀大翻白眼,放下花瓶,瞥了一眼這個檔下她怒意的男人,目光陰冷,「那還真讓二姊失望了,沒讓二姊看到他為妳擋下碎玻璃的深情,是我的錯,那不如我現在補一下?」
桐語說完,還真作勢欲拿花瓶,紅深見狀,忙將桂顏護在身後,警惕地盯著她的緩步逼近。
「我不過是開個小玩笑,別擔心。」桐語勾起唇角,向桂顏說:「還有,請妳搞清楚,我還叫妳二姊不過是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希望二姊不要自作多情。」
「我沒──」桂顏的澄清只說了兩個字,又被桐語搶過,語帶輕蔑地說:「我跟妳這種被父母拋棄的女生不一樣,我有爸媽生、我有爺爺疼、我也有哥哥愛,而妳不過是靠著我爺爺對妳奶奶的虧欠來得到本該就不是妳的東西,妳根本不配當我姊!」
桐語的嘲諷毫不留情地鑽入桂顏心間,雖然這樣的話語她聽過數次,但每聽一次便是一次不堪,她下意識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左手正緊捏著右手背,卻是絲不覺痛感,直至紅深伸手握住她手腕讓她鬆手後,她才感到一陣自右手指尖竄上的痠麻,她驚訝望他,見他目光含暖、似那日他泡的檸檬紅茶,那樣溫潤滲入心坎,惹她想哭。
紅深牽住她手心,再望桐語的目光已是冷肅無溫,「那又如何?就算她沒有家人疼,但只要我在,我就能給她想要的愛。」
桐語看著桂顏感到不可置信的模樣,便突然感到好笑,她望著紅深開口說:「說這種話可是要負責任的,尤其對我們善良的二姊,她會當真的,就像當初我對她說要當一輩子的好姊妹一樣。」
紅深發現桂顏反握住他的手,就在『一輩子的好姊妹』這句話被說出口的時候。
『太好了,我終於也有個姊姊了!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姊妹喔──』曾經桐語的話言猶在耳,讓從小到大沒有任何姊妹玩伴的她深信不疑,後來才發現她不過是被利用而已,桐語與她交好不過是為了挑撥她和梧容的關係。
說到底,這世界上只有家人的愛最牢固,而她,永遠都不可能體會得到,紅深的話她也只當是為她解圍,不敢有任何多餘的遐想、更別提當真。
紅深發現桂顏鬆開他的手,他附在她耳畔,輕道:「我就是要妳當真。」
桂顏腦袋瞬時空白,什麼桐語、什麼姊妹,她根本不在乎了,只知道他的話讓她五臟六腑全都暈成一團,即便她能把這話當成毫無意義的句子,卻無法克制被勾起的心動。
桐語怨恨地瞪著兩人,最後將目光定在桂顏身上,用著桃色的唇瓣說了一句,「那二姊,妳自求多福。」
「我們走。」紅深牽著桂顏便走,卻至門口時被保鑣擋了下來,他轉過身將她護在懷中,質問桐語:「妳還想怎樣?」
桐語哼笑一聲,「是他擋路,幹嘛問我?」眼看紅深又想發怒,她才抬了抬眼示意保鑣讓開。
「等一下,二姊。」桐語見兩人走出,又喊了一聲,直至見桂顏停下腳步才說:「我不可能讓任何人把我哥搶走,所以如果今天這個人不是妳,換成其他人,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桂顏垂眸不語,抽開了被紅深牽住的手,趕緊跑上前收拾自己散落的物品,紅深見狀,忙跟著上前一同收拾,將撿起的衣物拍掉塵土再摺回行李箱中。
桂顏抱著一堆衣物起身,轉身便見紅深正撿起一件白色衣物,她定眼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內褲,連忙搶過來丟入行李箱中,窘迫地開口:「謝謝,我自己收就可以了。」
紅深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手上拿的是什麼,耳根瞬時泛紅,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
「沒關係,謝謝你。」桂顏搖頭道謝,將衣物全數放入行李箱,卻發現拉鍊居然拉不上,她不禁有些著急,趕緊蹲下檢查。
紅深蹲在她身側,「看來是拉鏈卡住了,回去我幫妳修。」
桂顏還陷在方才窘況中,並未察覺紅深此時離她的距離不過數公分,轉頭的道謝還沒說出口便是一陣悸動,原來兩人的距離竟如此親密、親密到她轉頭的鼻尖似能碰觸到他的下唇。
應該說,已經觸碰到了。
他唇上的溫柔,引她心神顫動,就這樣持續數秒才回過神,她趕緊退開如此曖昧的距離,卻在移動腳步時重心不穩而向後仰倒,眼看便要倒地。
紅深立即踏出一步,伸手將她抱住,關心著:「還好嗎?」
這舉動別提有多難為情,乍看之下就像是男生摟住女生要親吻一樣,桂顏抬眼的目光帶著慌張無措,紅深望著,竟有些移不開目光,他知道這個情況不應該有這種想法,而他卻更想靠近她一些──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桂顏狼狽起身,望著紅深的目光含著濃濃羞色。
紅深跟著起身,收起方才心思,溫聲回道:「我沒事,走吧。」說完便一把舉起行李箱往前走。
桂顏跟在身後,望著他肩上的行李箱,說:「行李箱很重,我一起搬吧!」
「放心吧,我扛的茶葉都比這個重。」他轉頭向她揚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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