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志傑和小栖一同上學,氣氛有點尷尬,他們還在意昨天小栖哭的事情。到了學校以後小栖感覺又變回來了,開始會跟其他人說笑打鬧,然而她其實只是戴上了面具而已,她的心情依舊沒能開解。
一天又過去,放學的時候志傑把家裡的鑰匙交給小栖,自己則跑去打工,工作的時候一直在想著三天之後雅庭回來會怎麼辦,四天之後她表姊回來,事情又該如何解決,但是可能發展的方向太多了,無數個分叉路開展在眼前,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他還在試圖弄懂小栖對她父親懷著的是什麼心情,她似乎還顧念著兩人曾為父女,不願意將他出獄的事情告訴表姊,志傑試想如果換作是他做得到嗎?如果當初父親失蹤,雅庭也開始自暴自棄的話結果會如何?他願意捨棄母子情分將她交諸法律制裁嗎?
結論是他也做不到,「家」這個字其實是一個玻璃屋,雖然躲在裡面不用擔心颳風下雨,可是也沒有辦法出來,幸好雅庭沒有因為父親失蹤而如何,她很早就打開了玻璃屋讓志傑自由行動。
他看見宜群走進超市裡,宜群看見了他,朝他揮手露出笑容,然後往他這邊走過來。
「你今天也有上班喔。」
「對啊。」
講完這句話宜群就跑去買東西,過了一陣子又跑回來,她買了五罐咖啡,一罐二十的那種,志傑看見咖啡鋁箔罐深色的瓶身就想到咖啡因,就想到過度換氣,最後會想到小栖,心裡開始煩惱小栖在家裡過得如何。
「還好嗎?」宜群敏銳的察覺到了某些東西。
「還可以。」
「看起來臉色不是太好欸,有事情要說喔。」
「好,一共是一百塊。」
「這裡。」宜群遞出一張一百塊鈔票
「這是妳的發票。」
宜群離開超市,他繼續打工,一切彷彿都沒什麼變化,繼續做到十點,結帳,偶爾收貨,不過實際上什麼都變了,表層底下潛藏的底層正暗潮洶湧著,隨時要醞釀著一次爆發。
晚上十點收工離開,他打卡出門,在對面公園的長椅上看見小栖,靜靜地坐在那邊,好像要將自身消去於夜色裡面,一動也不動。
他走到小栖面前小栖才抬起頭來看他,沒什麼反應,只是茫然地盯著他,眼神慢慢聚焦,彷彿在逐漸確認他的存在似的,然後她突然站起來,緊緊抱住了志傑,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小栖的頭髮帶著洗髮精的香氣搔著他的皮膚。
志傑一開始被弄得手足無措,他沒意料到小栖會突然抱住他,志傑慢慢地伸出手,拍拍她的背,溫暖的感覺透過制服傳出來,好像進入了他的身體裡面,只是小栖卻什麼也無法感受到,只有悲傷沉浸著她,取代軀殼的內容物成為決定性的存在。
「還好嗎?」志傑放輕聲音問道。
「沒事。」小栖鬆手,搖搖頭,「我們回、回去吧。」
他抬頭看看四周,好像沒人注意到這邊。
回去以後志傑草草做了晚餐,兩個人圍在桌子邊吃,小栖依然沒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解釋為什麼她沒馬上回家而是出現在公園。
其實志傑最在意的,還是小栖抱住他的動機,究竟她只是需要某個支撐物撐住她,不使她摔倒,還是有目的性的需要他的體溫?
這在在都令志傑滿心疑惑亟欲知道解答,但是現在的時機點還不合適,只得等到一切有了個完美的結果才能問。
只能等四天以後了,等到她表姊回來,主動發現一切。4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0Q3miZ5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