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削弱至最低的槍聲即使在這安靜的詭異的山林之中依舊不夠明顯,只能見到數發帶著橙光的子彈與青藍色的箭矢交互擦撞著,猛烈的攻勢和雙方靈敏的躲閃與移動讓局是白熱化。
修與妮拉兩人都是射擊的菁英天才,在這種狀況下唯一能拚比的除了體力與反應,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雙方在位置的移動上都耗費了不少的體力,而休的狀況已經漸漸地處於下風,同樣都是移動與使用異能消耗的體力,但休卻又開啟了第二種異能,那個本不屬於他的異能,"萬視之瞳"。
雖然在能力的優勢上比尼拉大上了一截,但在異能消耗當然也是成正比的,此時的休雙眼已經布滿血絲,在持續這種消耗戰肯定會使自己落入危險。
「真是難纏......。」休不耐煩的嘀咕。
為了避免局勢有過於懸殊的差距,休打算一口氣採取更加激進的攻勢,只見她四指之間夾住三支清光箭矢,弓弦一拉並透過萬視之瞳的透視力一併向對方的方向擊出。
脫弦的三把箭矢以電光石火之速衝向尼拉的位置,妮拉同時也已經氣喘吁吁,臉上的幾粒汗珠都從她的臉龐滑落。
「進步了不少呢,小少爺,但現在的狀況可不容許你繼續下去。」尼拉雖然心裡感到欣慰,但同時在表情上也格外嚴肅。
面對急速襲來的箭矢,尼拉也以最快的反應掏出腰間的短槍朝一旁的樹上擊出繩索,再次扣下板機,繩索馬上收回將尼拉拽至另一棵樹上。這一次移動驚險地和那三支箭矢擦身而過,尼拉隨之就露出了勝負已定的神情,但下一秒她又反應了過來,但都以為時已晚。
休已經將弓弦又一次拉緊,比以往更加強烈的青光壓縮成高壓的箭矢,看來這一擊將是他的最後一擊。藉由剛才三支箭矢的佯攻讓尼拉在位移之間出現空檔,現在正是他最佳的進攻時機。
「凱旋之神,請賜我勝利的恩惠!」語畢,拉至最極限的弓弦便同時鬆開。
所有能量匯聚成的箭矢在擊發的同時發出刺耳的風切聲,箭矢所到之處都出現了空間切割的幻象,高速旋轉與強烈的能量使經過的樹木都被擦出了巨大的痕跡。
妮拉感受到了極強的能量與輕藍的光線,現在的她確實如休所料已經來不及進行下一次閃躲,更別說現在的她在體力上有瞳時消耗了許多。
妮拉架起手裡的槍,即便來不及調整最佳的姿勢也必須同樣向那到襲自己而來的箭矢發出最大限度的火力去削弱。
但這一舉動在發出最大火力時由於姿勢上的錯誤也導致了手臂、腰部和雙腿之間都受到了反作用力的傷害,即便犧牲了許多,火力上理所當然地無法有效減弱對方的火力,尼拉只能在一次強行扭轉上身,避免要害被擊中。
青藍色的箭矢貫穿了妮拉的狙擊槍並擊中了他的右臂,由於高速旋轉產稱的扭轉,尼拉整條手臂都被絞成一堆碎肉散落在四周。瞬間襲來的攻擊與疼痛讓尼拉根本無法做出反應,更沒有多餘的機會讓她發出慘叫聲來抑制自己的疼痛,只能任由自己從樹上墜落。
而另一邊的修透過萬視之瞳得知了自己成功擊落目標也鬆了一口氣,只不過那雙眼睛所給他帶來的副作用也立即出現了,此時的他只感覺雙眼脹痛,鮮血已經從眼裡溢出,視線只剩一抹鮮紅。
透支的體力與過載的不適沒能讓他如自己預期前去支援狄亞,只能任由自己無力的從樹上暈倒後落下。在落下時,原本以為會在落下時撞斷頸椎死亡的他卻被抱住了,雖然看不清對方是誰,但他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告訴他,"你很努力了呢"。
雖然修得事先已被一抹暈紅給佔據,但對方的聲音明顯的讓他知道對方的身分後便安心的闔上雙眼。
「威尼恩。」
"系統載入,蓮-卡洛琳,使用者登入。"
雖然剛才腦部受到極大的損傷,直至現在恢復了還是有嚴重的耳鳴,但系統語音依舊清楚的傳導至她的意識。
手鏈中的半透明泛起了行紅的燈光,黑色的奈米物質憑空包裹了他的四肢形成了腿甲和手甲,關節處和隙縫之間同樣隱蘊著紅光。
「蓮....聽的...我......」蓮的耳機內不斷出現瑪琳娜傳來的訊號,但依舊是雜訊居多。
「沒事的瑪琳,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好,不用擔心我們。」雖然不確定對方能清楚地接收到自己的訊息,但蓮還是自信地給予回覆。
語畢,她將投影耳機關閉,那對狼耳在一片寂靜之中仔細地聆聽所有細微的動靜。
過了片刻,腥紅的雙眼直直地盯住了一個方向,他聽見了打鬥聲,也嗅到細微的血腥和藥劑味,且都是屬於狄亞的。
蓮雙腿彎曲將身子壓低,隨著腿甲積蓄能量在紅光逐漸增強亮度時便雙腿一蹬,以超越所有生物和交通工具的速度向前彈出,只在原地留下了深深的腳印和紅色的電光殘影。
另一邊,狄亞和柯爾法的戰鬥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勝負,柯爾法身上的衣物部分出現破裂並沾上了不少血跡,但這些血卻不是自己的。反觀狄亞的狀態,渾身是傷,手裡的槍在戰鬥中被踢飛,只剩下一把斷了一截的匕首被他死死的握在手裡。
碧色的雙眸已經減退了大部分的光輝,凌亂的金髮和衣物讓他顯得更加狼狽,面對與自己實力懸殊的對手,不管受到了多種的攻擊都還是倔強的站起來。
他從腰帶中又掏出了一管注射劑,沒有絲毫猶豫的往大動脈注入。瞬間全身青筋浮起,一口血沫從嘴裡咳出,看的出來他相當痛苦。
而這藥劑辨識他最後掙扎的底牌,名為MD的藥劑能短暫的將肉體能力提升至超越原本的水平,在戰場上有著極高效率卻同時伴隨著強烈副作用,而在狄亞的腳邊已經丟棄了四管空試管了。
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到達了承受副作用的極限,但他卻還繼續強硬的注射MD藥劑,這種危險的舉動被柯爾法看在眼裡。
狄亞在注射完藥劑後如同打了興奮劑的一頭牛,不顧一切向柯爾法俯衝,即便匕首已經斷了一截,但在狄亞強力的揮擊下還是能造成極強的殺傷力,在攻擊之中還夾雜著拳腳的攻勢。
敏捷的速度與靈活的閃躲讓柯爾法必須承認現在的狄亞所帶給他的壓力比剛才還要重了不少。
狄亞雖然在對付人類的戰鬥經驗還不夠豐富,但他每一擊的目標很明確果斷,且為了避免被敵人摸清自己的攻勢還會時常切換不同的節奏,從這裡看得出葛萊斯對這名少年下了不少功夫在培育。
「可惜了......。」柯爾法嘀咕一聲。
雖然在他眼哩,狄亞這名年輕的特工在未來成長實力肯定會到達自己甚至超越自己與葛萊斯的優秀戰士。但以現在的立場來說,柯爾法必須親手斷送少年的未來了。
在狄亞的假動作後的揮砍,柯爾法緊抓住狄亞的手腕並以強大的握力將對方手腕關節握碎,如此劇烈的疼痛卻在MD藥劑下被阻斷,感受不到疼痛的狄亞並沒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無法再使用了,只能看著手裡的匕首掉落。但他依舊沒有為此而感到慌張,而是用另一手在匕首落地前握住後捅盡了柯爾法的腰部。
「練得在強壯,肉體終究不可能刀槍不入對吧......。」狄亞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導致他的言語有些模糊。
受傷的柯爾法並沒有露出任何難受的反應,只是冷眼的瞄了一眼自己那被鮮血染紅的白襯衫。
“該說是慶幸嗎?對於少年在這險境之中還能成長這點。”柯爾法心理莫名湧出一絲的興奮。
對於狄亞的調侃,柯爾法沒有以言語做出回應,取而代之的是一記膝擊將狄亞的肋骨擊斷,這次劇烈的疼痛已經超出了藥劑能夠掩蓋的範圍,沉悶的不適感讓荻亞干嘔的跪倒在地。
「我很久沒見過像你如此優秀的特工,我也曾經用過MD藥劑,僅僅是一管的副作用就足以讓一名成年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滾。現在的你應該已經感受到肌肉撕裂、血管沸騰的痛苦。」柯爾法一邊說著一邊處理腰間的傷口。
至於狄亞目前的狀況就如同柯爾法所說,現在的他一次承受了五管藥劑的副作用,他已經覺得腦袋快溶化了,全身的肌肉都在膨脹撕裂,血管也像是燒紅的鐵絲不斷傳來令人不快的灼燙感。
但他並沒有因此放棄,只是咬著牙強忍疼痛從腰間的作戰包將所剩的三隻藥劑全部拿了出來,握住藥劑的手不斷地在顫抖,看著狄亞如此不要命的舉動,柯爾法感到震驚,正確地來說是覺得可怕,對於他的執念。
「反正都要死,為何你要選擇這麼痛苦的死去?你到底在堅持甚麼?」柯爾法對這不怕死的少年感到好奇。
「為甚麼...?哈...這不適理所當然的...嗎?因為......我是一名......。」狄亞吃力擠出的話並未說完,他的身後突然閃出一道人影阻止了那即將注射的藥劑。
「就因為我們是一名”軍人”!所以我們即便在痛苦也得完成我們的使命!」蓮替狄雅將他們的信念給訴說出來。
「妳也...太慢了.......。」狄亞勉強地揚起嘴角抱怨。
「這點我確實沒有藉口,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給姊姊我了。」蓮自信地回應對方,同時小心翼翼的將他抱起並移動道一旁的山壁。
看著狄亞嚴重的傷勢,蓮知道對方絕對沒辦法撐道戰鬥結束後的治療,雖然風險很大,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只見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將傷口送到狄亞的嘴前。
溫熱的血液從狄亞的口腔流進了他的食道。這一瞬見狄亞全身的細胞都被瞬間激活,腥紅的電流不斷在全身上下竄動的同時還發出了劈啪的聲響。
看見對方的狀態和傷勢恢復了大半,呼吸和脈搏也穩定了下來,這才讓蓮放心了不少,終於願意轉身面對身後的柯爾法。
「你看起來受了挺嚴重的傷。」蓮盯著柯爾法腰間大遍的血跡說道。
「不必擔心,事情結束後我會好好養傷的。」柯爾法同樣盯著眼前的蓮,警惕心比以往更加強。
眼前少女和以往所見到的截然不同,沒有當初那股衝動語莽撞。
相比之下現在的她體現出了一種沉穩又從容的殺氣,仿佛一片死寂的沼澤,只要稍微一不注意就會被深深拖進其中,毫無掙扎的機會。
「很可惜,柯爾法先生,妳恐怕是沒辦法回去治療你的傷勢了。現在我要以特工的身分將你視為恐怖份子剿清。」蓮的言語裡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只將這一切視作公務的向對方發出作戰宣言。
還沒等柯爾法做出回應,蓮四肢的威尼恩已經泛出紅光,一個箭步便讓兩人貼近,突如其來的速度和攻擊讓柯爾法一時反應不過來,用臉正面扛了蓮的一記勾拳。
這一拳讓柯爾法向一旁後移了一段距離,從嘴裡吐掉了幾顆被打斷的牙齒後,他馬上調整狀態做出姿勢化解蓮接下來的攻擊。
雙方的交手之中實在太快,以常人的肉眼已經無法將每一個動作盡收眼底,在附加了威尼恩傳導出的共振原理,柯爾法終於感到棘手。
不過柯爾法身為實戰經驗豐富的退役軍人,對於蓮目前使用的攻勢很容易就看出了屬於秩序者的軍用格鬥術。
對這種格鬥術他在了解不過了。憑藉著經驗將化解對方攻擊的技巧效率發揮到極致後也不見得無法應付攻擊。
正當柯爾法想透過軍用格鬥術的節奏來預判蓮接下來攻擊的空隙藉此反擊時,蓮突然一個騰空使出迴旋踢,這動作並非軍用格鬥術節奏的攻擊,雖然還是能夠即時做出格擋,但這一季迴旋踢確實將柯爾法左臂的骨頭給踢裂了。
「嘖...我果然還是不太會用秩序者的格鬥術,要對付你這種水平的高手確實不可能。」蓮重新活動自己的手腕。
「葛萊斯教育的下屬各個都是天才,只是態度有些傲慢了。」柯爾法神情之中開始露出了不屑。
簡短的交談結束,兩人又同時向對方拉近彼此的距離,柯爾法這次選擇優先發出攻勢,拳腳之間雖然單調,但每一下都是經過長年的淬煉,其威力足以和裝有威尼恩的蓮抗衡。
蓮也意識到了如果單純拚比同樣的格鬥術自己是無法戰勝柯爾法的,要不是有威尼恩的系統可以吸收物理共振,自己的四肢早就被打斷了。
面對這樣的局勢要是再拖下去恐怕蓮自己也會面臨慘敗的結局,於是蓮果斷的使用自己最熟悉的格鬥術,那個深刻烙印在每一寸肌肉神經的記憶。
"蜂螫"
蓮的雙手手指握成錐狀,如同尖銳的利器同時朝柯爾法的頸部兩側攻擊,但柯爾法顯然對這招已經非常熟悉了,他兩臂弓起同時格擋住了蓮的雙手,阻止了這致命性的一擊。
"鹿頂"
蓮並沒有因自己攻擊被擋下而感到慌張,右小腿上的腿甲冒出腥紅的電流並以最快的速度朝柯爾法的下巴往上踢擊,這次踢擊傳來的觸感非常扎實。
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踢到的不是柯爾法的下巴,而是柯爾法將雙掌交疊硬深深的抵擋住這擊。
雖然這讓柯爾法整條手臂的肌肉都被震麻但能夠擋下這攻擊已經證明了柯爾法的身體超出了常人的能力。
蓮趕緊後退拉開距離,但柯爾法並不會如對方所願。他伸出的手明顯的在蓮的面前襲來卻又不帶有任何意圖,更明確的說是完全沒有帶著任何生命跡象的手臂,就如同空氣一樣。
這種現象讓蓮感到詭異,就連感知因為半獸化而變得敏感的她都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能任由柯爾法揪住她胸前那束身的扣帶並粗魯地將對方拽到自己面前。
下一秒銜接的動作則是一記沉重的勾拳往蓮的臉頰揮去,力道足以讓整個人兩腳懸空的飛出幾米遠。
此時蓮的頸椎已經完全錯位,整顆頭扭轉到了不正常的角度卻還是緩緩地站起來。蓮雙手捧住自己的頭並硬是轉回正常的位置,腥紅的電流在頸部皮膚內閃爍修復著骨骼、神經與肌肉等組織。
「恕我無禮,但卡洛琳小姐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頭怪物。」柯爾法對眼前少女頑強的生命力感到一絲恐懼。
他看著蓮那雙一紅一金的眼眸和那十字型的瞳孔,裏頭滿是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即便百戰沙場柯爾法也從未見識過如此令人緊張的氣場。
「這就是所謂的恐懼嗎?感覺真微妙,沒想到柯爾法先生也會感到畏懼。」蓮扭動頸部關節發出聲響,同時喃喃自語著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蓮併著的雙腿在原地輕跳,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猜不出眼前這名少女言語的意思,也不知何時會突然衝向自己,柯爾法臉上不知不覺地冒出冷汗。
才剛重新調整好狀態,蓮果然馬上又向自己箭步衝來,這次柯爾法已經不願在正面迎擊,只見蓮在朝他掃腿的瞬間,柯爾法的身體像是海棉被對方的掃腿給切成兩半,但噴灑出來的並非內臟與血液,而是濃白的氣體。
蓮意識到了不對勁時,她的周遭已經出現了數十個柯爾法將她給包圍,這便是柯爾法的異能"幻鏡投影",是透過光線與摩擦空氣提升空間溫度來造成的一種幻象並使其具體化。
原本只是單調的一種幻象異能,只要感知能力較敏銳的人都能輕鬆識破,但連卻無法辨識出柯爾法的本體。
此時已經有幾名朝連衝了過來,原本只是一個柯爾法就夠難纏了,何況現在的數量增加這麼多。
她先是退開距離,然後將繼續撲向自己的分身一個個甩至半空中,在那些分身交疊的瞬間,右拳收在腰間,一個箭步跨出,腥紅的電流在拳頭上匯聚成刺眼的紅光。
"釘槍:一重"
再擊出拳頭的同時,紅色的能量像是壓縮到最極致的彈簧彈出,形成了一道光線一口氣將幾名位置交疊的分身貫穿,而那些分身還是和剛才一樣化為濃白的煙霧。這些煙霧已經快將蓮給淹沒,吸了幾口煙霧的她頓時感覺到身體發麻,這種感覺連再熟悉不過了,是麻醉劑。
即便蓮受過再多抗打訓練,但在藥物上的抗性她再怎麼努力去提升始終跟不上啟示錄研發藥物進步的速度,但這不代表她對這種藥物性或精神上的攻擊毫無辦法。蓮果斷的使出蜂螫朝自己的太陽穴扎進,盡可能的嚴重破壞自己腦神經,並藉由再生的效果來重製自身的精神狀態。
再身體得到重製後,她再次使出划月,強勁的掃腿踢製造出了風壓參與將周遭的煙霧吹散,這才讓蓮能夠再次自由呼吸。
「真是令人意外,處理麻痺效果的方法不說,但這煙霧裡頭更多的是戴蒙抑制劑,吸入這麼多氣體的妳應該已經無法再使用異能與傳導器了。」此時所有柯爾法的分身都異口同聲的開口,這畫面讓蓮感到噁心。
但柯爾發的疑問確實是正確的,這種濃度的戴蒙抑制劑足以讓一頭A級的巨型異種行動陷入遲鈍,更不用說只是C級特工的蓮。對於這問題蓮其實心裡早有答案,她確實體內的戴蒙病毒已經被抑制道最低,照理來說現在的她應該陷入昏厥的狀態,她之所以還能如此精神是因為她目前所倚靠的能量並非戴蒙病毒所提供的能量,而是另一種"能量"來替代戴蒙病毒提供她異能所需的燃料。
對於蓮身上種種不合常理的現象,柯爾法心裡已經出現了動搖與不安,而這些情緒都將轉換為恐懼,嗅到這種情緒,蓮意識海裡的聲音又躁動了起來。
"是恐懼的味道,好甜美,變化好豐富......朕喜歡,朕...還要更多!孩子,再製造更多的恐懼吧?將那男人像被扭曲壓榨的果實一樣,不到最後一滴恐懼都被擠出來前繼續折磨她吧!"
意識海女人的聲音逐漸變的癲狂,那股興奮,那道狂熱正在急速的侵蝕蓮的情緒,但蓮並不會讓她得逞,她承認這未知的存在給了她力量,但同時也在直覺上非常肯定這存在極度危險。在自己即將要被那聲音吞噬時,蓮腦海裡閃過了宮玄曾在與失去理智的自己交戰時所唸出的詩詞。
「黎明為生,黃昏為亡:願亡靈消逝之前....唔!神的吐息化作引導:將其...帶回伊甸園......!」蓮不知為何想複誦記憶中的這道詩詞,但在她複誦的過程,腦海那女人的聲音確實越來越薄弱,且自身的心智也逐間清晰,雖然在中途那未知的意識還突然加大了意念想阻止蓮,但還是失敗了。
「重生為生命之果!」蓮將最後的一段給詠唱了出來,瞬間腦海內出現了白銀的圓盤,上頭畫著陌生的文字,在數條白銀鎖鏈重新纏繞圓盤後,圓盤一個轉動,那女性的聲音徹底消失。
重新振作後的蓮看著柯爾法的分身,明明剛剛自己的狀態不穩定有很多空隙可以給她攻擊的機會,但柯爾法卻沒有任何一個分身有想上前攻擊自己的跡象,反倒是臉上都掛著一絲驚恐並充滿戒心的死盯著自己。
雙方僵持了半晌,蓮在這期間一直打量著那些分身有甚麼差異,不管是呼吸還是味道或是細微上的動作,而這段時間柯爾法早已沒了耐心,打算主動先攻。幾名分身又同時像蓮襲來,這次蓮注意到了那些分身有其中一個眼神格外凌厲。
「怎麼了?柯爾法先生,你似乎變得很被動呢。」蓮抹去臉上的冷汗,看起來像是耗費了不少精神卻還不忘調侃對方。
「真是讓妳費心了,卡洛琳小姐。」柯爾法一邊理性的回應,但同時心裡卻還是不斷的出現情緒的波瀾。
剛剛的那種感覺非常的令人不安,仿佛被一頭未知的巨大生物一口吞下身處在那生物的體內,感覺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溼冷,令人覺得不快,甚至是作嘔。
還有一點,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柯爾法確實親眼看到了那些憑空出現的銀白色枷鎖,那些枷鎖出現後就跟著那噁心的氣氛一起消失了,就像是在強押著某個怪物似的,那也是一種異能嗎?
柯爾法不斷在心裡思考那令人覺得詭異的現象,但想必現在也得不到解答,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事要如何處理眼前的蓮,這才是讓他感到棘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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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因戴蒙抑制劑而無法動彈的葛萊斯已經逐漸的在恢復,雖然四肢還是不協調,但還是勉強的能夠站起來。這並非是因為抑制劑的藥效淺薄,而是葛萊斯這人長期過於執著的訓練導致他的肉體早就跳脫正常人的規範,這才讓他能夠這麼快就代謝掉抑制劑的藥效。
「得快點…快……不然就趕不上了!」葛萊斯喘著粗氣焦急的喃喃自語,手腕上的EC出現了遠端監控蓮身理與精神狀態的裝置正出現警戒的畫面。
他顫顫巍巍的邁開雙腿,即使這樣的恢復能力已經超出常人的預期,但他顯然並不滿足,他非常急躁,同時整張臉也都冒出了不少冷汗。一旁的台桌上還留著剛才打鬥後破碎的玻璃碎片,葛萊斯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抓住玻璃碎片,也不管自己的手已經被劃破了,只是果斷的將碎片扎進自己的大腿。
「呃!」一聲沈悶的呻吟表現出了他的疼痛,但這對他來說是好事,因為這份刺痛成功讓他短暫的感到清醒。
葛萊斯一步也不敢怠慢,不管腿上的傷口流出了多少血也阻止不了他那急促的步伐。跑沒多遠,他就看見了另一處的小帳篷,他急匆匆的拉開布簾,眼前的馬琳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不斷在敲打著投影鍵盤。
「中…中校!」瑪琳一臉錯愕的看著狼狽的葛萊斯。
而這一聲中校也代表著事情的嚴重,葛萊斯清楚自己下屬的習慣,平常的他們總是以教官稱呼自己,只有在遇到棘手又糟糕的狀況時才會以中校稱呼自己。
經過葛萊斯耐心地安撫後,瑪琳大致和他解釋了狀況,雖然因為中斷訊號的問題沒辦法瞭解細節,但依照葛萊斯的經驗來看,他能夠大致推測出狀況。
他要求瑪琳在嘗試駭進粒子罩開出一道入口讓自己進去,即便瑪琳察覺到葛萊斯的狀態並不良好,但葛萊斯甚至已命令為由也要她照做,更何況再這樣耗下去也沒有其他辦法,最後還是照葛萊斯說的話做了。
「千萬不要…絕對不行啊,蓮!」葛萊斯一邊奔跑一邊焦急的喊著,就好像是預感到了什麼災難即將來臨似的。
他穿梭在樹林之中果然和外界的通聯中斷了,還好在進來前有帶上瑪琳提供的地圖,上頭的定位雖然不夠精準,但至少能夠縮小對方的位置範圍。
跑沒一段路,葛萊斯注意到了眼前一區的樹林都被破壞,就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從痕跡來判斷,明顯可以推斷出是修的箭矢所造成的,簡單的搜索後果然找到了靠在樹下昏睡過去的修。
奇怪的是明明身上有血跡卻沒有找到傷口,但心脈還是很凌亂,且身上一直不斷的在冒冷汗,繼續放在這還是會有生命危險。葛萊斯從腰間的作戰包拿出了一管急救藥劑注進了修的體內,過了幾分鐘後修的呼吸和脈搏才穩定了下來。
正當葛萊斯要鬆口氣時,後方的山崖上突然冒出刺眼的紅光和低沈的音波使他感到耳鳴。才剛轉過去往那方向看,又一聲駭人的尖叫傳片整個樹林,這聲尖叫讓人如同數千人慘遭折磨而同時發出的慘叫交疊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該死!」葛萊斯咒罵著,他咬著牙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很難想像總是可靠從容的他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將修再次安置在樹下,然後匆忙的朝那個方向奔去,甚至不管腿上的傷越裂越大,整個褲管基本上都被血液染滿也都無法減少他的速度。
等到他費了大部分的體力才到達位置時,眼前的景象讓葛萊斯無力的跪倒在地。大片的血跡四散在地面和一旁的石壁上,血泊之中還倒著僅剩下肢的屍體,腸胃也殘破不堪的外露出來。
而除了那具不完整的屍體外,四周也滿是紫白色的肉塊與器官,深紫色的液體與因氧化而成黑紅色的血液交融在一起,明顯的能看出哪些碎塊和液體是屬於異種的。
雖然場面如同令人背脊發涼的處刑場,但真正讓葛萊斯絕望的並非這些,而是眼前的蓮和壓制蓮的傑斯與漢斯。
漢斯的左臂已經完全變形,斷裂的骨頭刺穿了肌肉暴露在空氣之中,一旁同樣鎮壓蓮的傑斯狀況也很糟糕,身上的白襯上被撕破了大半,左腹背撕下了大塊的肌肉,要不是死命地按住傷口,恐怕內臟也會整個洩出來。
而蓮此時雖然受到壓制,但她還是不斷想掙脫束縛,猙獰的面孔和金色的雙眸散發出令人寒慄的氣息。
原本該是漆黑的髮色也隱隱透出紅光。電路般的紋樣伴著亂碼侵蝕著她的皮膚,但同時銀白的枷鎖也綑綁著蓮的全身,阻止那詭異的紋路將蓮給吞噬殆盡。也得虧這枷鎖的出現,不然傑斯與漢斯別說是壓制蓮,很可能也早就成了這刑場上的點綴物。
「葛…葛萊…,住口!住口住口住口!玄熙!潘朵拉!竟敢愚弄朕!不可原諒……到底為何?為何聖潔業火會被帶來這個世界?啊!!!」
此時的蓮原本正以求助的眼神看著眼前的葛萊斯,但名字還沒說完,另一個不屬於蓮的女性聲音也從蓮的口中出現,並用極為忿怒的神情和語氣說著令人無法理解的話。
看著葛萊斯想靠過來,漢斯吃力的擠出一點聲音勸阻對方別靠近,但葛萊斯並沒有理會他並跪在了蓮的面前,那粗糙的雙掌捧著蓮的臉頰,擔憂的眼神對上了那發狂的金眼。
「沒事了!沒事了,蓮,冷靜…冷靜。」
「給我閉嘴!別用那雙滿是腐臭味的手碰朕!下賤的物種!」蓮不但沒有理會葛萊斯的安撫,甚至比剛才更加激動,憤怒之下,腥紅的電流竄到的葛萊斯的手上,使他渾身發疼。
即便是這樣,葛萊斯也就沒有鬆開他的雙手,依舊是耐心溫和的安撫著蓮。
「蓮!記住,妳的名字是蓮-卡洛琳,清醒一點,拜託妳了,冷靜下來,別害怕,我在這。」葛萊斯的言行舉止與往常截然不同,以溫和的口吻安撫著對方並將蓮抱在懷裡。
雖然對方還是不斷的反抗,但沒過多久的時間,那些銀白的枷鎖似乎通過了瓶頸順利的將蓮身上詭異的圖紋給吸收。原本那泛紅的黑髮和金色的雙眸也都消退,變回了原本該有的樣貌,垂落的狼耳和尾巴代表者蓮已經疲憊不堪的狀態。
見情形好轉,葛萊斯像是在安撫一個孩童般輕撫著蓮的黑髮,沈重的眼皮才漸漸將那紅色的雙眼藏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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