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仍在垓埏城外刮起,遠處青巒一波又一波起伏;燦爛陽光照耀著大地,路上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熱氣。從皂武山脈而來,由關口歸來的士兵們,臉上皆有難色。天氣由冷變熱,各人身上穿著的厚重裝備反成為一大負累,有人擦著一大把汗水,又有人高舉水壺,試圖擠壓出最後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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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破損器具火炮,一車車而來,堆放在營外空地,成了多座小山。傷兵人數之多,使得軍營裡外人滿為患,到處都是混亂,人們來往交錯,四處奔波忙碌—救治著傷者的,收集兵器的,端伙食的,又有人竟能在煩囂之中,仍戴著木板甲,隨便就拿些禾草墊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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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營內,多人聚集在長案前,案頭放著一大張地圖,以及大量的卷軸雜物等。各人不斷挪動著上方的小軍旗,每次移動皆引起一輪激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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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營帳揭起,素韵將軍從入進入,後方亦有元山等眾將士跟隨,營內的人停下了討論,同時向將軍作揖敬體。素韵率先就坐,元山於她右後方站立,舉手示意眾人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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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垓埏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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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垓埏受襲一事已有眉目。」一名身穿儒袍的人首先發言,從案上拿起一面破旗,旗幟雖被火燒剩一角,但也可見其紅白底色:「我軍及時阻止餘黨毀屍滅跡,找到這面破旗,依它紅白色彩,這分明是貢國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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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下去接過旗幟,看了一眼之後,將東西轉交給素韵端詳後,回頭不滿地罵道:「就憑這一小角破旗,這算是及時阻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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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沒有作聲,紛紛避開他凌厲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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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可有回報?」素韵將破旗放到一邊去,合起雙眼揉著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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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謀士從後走出,作揖匯報:「我方探子潛伏貢國多月,並沒有收到任何攻擊垓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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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消息?」剛才遞上破旗的人一臉疑惑地問:「這般大規模的襲擊怎會沒有消息?幾年來關於貢國的消息寥寥可數,是沒有消息,探子沒法收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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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國近年糧產減少,正謀求與源國經商,以礦換糧,是眾所週知的事情。兩國即將開放商道,豈會在重要關頭自毀機會。」謀士面向素韵將軍,故意高聲說道:「垓埏城可有多大,竟然無法阻止毀屍滅跡,這方面的確要好好調查一下,懲處相關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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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素韵大力拍案,站起身指著下方的謀士等人罵著:「豈容你們指桑罵槐!若使軍心渙散,你們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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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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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韵彎身雙手撐著案頭兩角,大聲繼續喝令道:「我不想再聽到有人抱怨,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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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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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傳出一陣哄動低議聲,此舉卻使素韵更為憤怒,一掌霹啪打在桌上,將那案頭邊的杯子也拍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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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跟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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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韵這一著震懾了所有人,大家都不敢作聲,轉身就向營外離去。她又見元山正要隨眾人而去,方道:「元山你留下來,將那東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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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將軍。」元山從身上板甲後,在暗格處抽出一把小刀,這把小刀破爛不堪,放到素韵的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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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算到奕良果真死於鏡門手中。」素韵瞄了眼小刀,又將目光回到元山處:「反而以為虛假的寶物卻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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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一定還有探子安插軍中,當時那麼多將士看到寶物,無可避免會走漏風聲,這計劃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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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定必走漏,但是依我認為,首先得知消息的⋯⋯並不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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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韵才從腰間小皮袋中掏出兩面令牌,一是她隨身的銅鳳令牌,而另一面則是從奕良身上取來的金龍令牌。她將兩令牌都放到案上,展示給元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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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年聖上賞賜給將軍的銅令牌,還有就是聖上的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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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素韵點了頭:「當年承志的一塊令牌,能跟我的拼成一塊,成為龍鳳飛天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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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名字,不是我們能隨便說出⋯⋯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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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已經不是舊時的身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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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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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罷,這已成過去。」素韵左右手分別拿起兩塊令牌,嘗試將兩者拼在一起,但是仍然無法完整地貼合一起,留下一大條縫隙:「你看,這根本無法拼合⋯⋯你覺得這是代表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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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肩,似乎猜不透當中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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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製造假金牌。」素韵敲著桌,一臉凝重地看著這面金牌,用手指觸摸著上面的金龍,嘗試感覺著它的紋理:「這手工異常精細,幾乎跟真的是一模一樣。大概可以得知那人對此金牌十分熟悉,但是⋯⋯」接著將金牌反轉,將其榫頭朝向元山,指著那隱藏在金牌底下,一個細小像鑰匙般突出的薄片:「那人並不清楚它巧妙之處,真正的金牌上,此乃活動機關,不並是單純的卡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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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將軍所言,製造這金牌的人,一定是跟聖上關係密切,不然不會掌握金牌的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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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韵從主帥席走開,步向中間的大地圖處研究著,從旁邊拿起幾枚棋子,將其中一枚放到寫著垓埏的位置上。「垓埏事件⋯⋯」又將另一枚棋放到皂武山脈上,又見她思前想後,卻像沒想到甚麼,便伸了伸腰,揉起眼來嘗試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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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低頭看著那些剛放著的棋,忽然又似想起甚麼般,指著棋子舉頭望向素韵:「將軍,若然假設兩件事情都是同一團伙所做的話,我擔心將軍您才是真正目標。」他拿起垓埏上的棋子,交到素韵的手上。「垓埏一事是故意引將軍出兵平定,引起中都的注意,又捏造證據將襲擊者的罪名嫁禍給鏡門。」他再將另一隻在山脈上的棋子抓到手上:「再設計陷害將軍,令中都以為將軍跟鏡門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從而將你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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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真如此,我看當今朝中,就只有一黨人能有此能耐。」說到這裡,素韵忽然嘆了一口氣,微微仰頭,目光渙散,回想起往事:「十年前所發生的事情,就像是昨天發生般深刻,但是想到這些年來的生活,被迫在這裡繼承所謂的家業,管治那幫無能的謀士官員,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她的手緊緊握著金牌,表情平常的她,卻從那使力至發抖的手,反映出她心中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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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歷盡艱難,弄得焦頭爛額又有何意思。也許,急流勇退,也未嘗是一件好事。」她轉身背對桌子,舉頭向上,從帳幕上那一小個破洞處看到外面的藍天:「關外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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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元山忽然眉頭一緊,朝半跪作揖起來:「將軍曾救元山一命,若然將軍決意離去,元山也願隨將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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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一看跪在地上的元山,搖搖頭揚揚手:「豈能說走就走,只是說說而已。」她徐步走回椅前,摸了摸那帥椅木製的靠背,中間蓮花荷葉雕刻圖案細緻突出:「何況這是兩人之間的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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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將軍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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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軍低頭合眼:「只有無情,才能在洪流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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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桌上拿起兩面令牌,收進囊中,把布囊隨身收藏:「帶十多人到營外準備,我們去找垓埏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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