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陰霾,朦朧細雨間,夾雜著幾分寒意。瘦馬披甲,馬背上那人右手高舉火把,一身板甲戎裝,拖著黑色披風,頭戴銅盔,在大道上馳騁,向著中都皇城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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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皇城大門,他拔出長刀,前方哨崗響起鐘聲警號,擺過障礙,劍拔弩張,準備應對。此刻那人拉扯韁繩,馬一躍便跳過了那半個人高的障礙,頭也不回直奔遠去。崗哨士兵眼睜睜看著馬匹跑得愈來愈遠,豈知後方一陣亂箭呼嘯而來,一下子將這崗哨插滿箭矢,各人皆被亂箭擊中,連聲哀號,紛紛倒下再沒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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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小巷分支,不斷湧出多人,竟可佔滿大道每一角,每人都拿著火把,將這條大街照得通亮,一步步朝皇城方向進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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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城樓上看守的將士察覺不妥,立刻拔出火油塞子,將火油都倒到烽火柴堆上,要點火之際,一記銀光閃過,將火把斬成兩半,又一腿把燃著的火把,踢到那士兵的身上,害得他跌落樓梯,連滾帶爬,狼狽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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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台前,那人督看了城下各大門,火光閃爍,隱約聽到刀劍碰擊聲,不久那些大門便一道道打開,讓那奔跑的馬穿過障礙,接近中間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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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眾人坐滿左右兩邊,把酒暢飲。鐘聲鼓樂,舞者隨樂曲翩翩起舞,往來之間,可見台上正中金龍椅處,坐著一人,目光銳利,臉上皺紋深邃,久歷滄桑的樣貌,身穿金龍袍,暢快地將杯酒一飲而盡,正是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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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旁亦坐著一女子,水亮雙眸,皮膚白滑如凝脂,配上了淡紅彩妝,一襲大紅鳳袍,依偎在源國王的懷中。她卻對這些表演毫無半點興趣,臉色可說是蒼白無神,雙眸一直凝視著台下遠處緊鎖的大門,門外那些閃動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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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搶到酒杯重重有賞!」源王高興得將杯子擲到外面,讓下方的官員搶奪正飛來的杯,然而看到旁邊的女子久久未有作聲,又將目光投放到大門去,本來掛在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凝兒,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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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聖上,凝兒……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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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掉到地上,竟沒有人上前搶走,原來那些在下方的人,表面上是在享受著歌樂,實際上所有人都憂心忡忡,跟那女子一樣不時關注著大門外的狀況。此景象通通都被源王看在眼內,臉色一變,吼聲將面前的大桌猛力推開,拿出暗藏在龍椅下的火槍,走落台階,指嚇著在場的官員:「看甚麼!通通給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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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突然被打開,在火光之下,一人跳下了馬,拔出了長刀,徐步走入大殿內,左右看著的大官各人都嚇得退到柱後。此人用黑色面具蒙面,只露出如鷹目般雙眼,氣勢凌厲,長刀發出奇怪的藍光,跟殿內燭火橘藍相交,爭鬥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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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源王看著對方一雙眼睛,恍然大悟般將火槍轉向那人:「終於要來搶皇位了嗎……承志。」源王此番話引起了一陣哄動,面前的人竟然就是當今聖上之子。
「父王……回頭是岸。」男子始終沒有摘下面具,以帶模糊而略沙啞的聲音,作揖繼續道:「瘋狂的事情要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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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源王大笑得彎腰抱著肚子。「有甚麼事情比這面具後的人所作的更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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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正將源國拖入深淵,若父王真的是為源國著想,它必須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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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話!」源王快步走到面具人前大吼,面具人卻沒有因此後退。「當源國旗幟飄揚於大陸全境時候,才是那東西關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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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就讓兒子替父王撥亂反正。」面具人從手袖中掉出了一支竹管子,後退幾步,將高舉拉扯綿線,竹管中射出一煙火,大殿上方瓦片都擊穿,直到雲底下爆開,一顆橘色煙花在夜空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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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的那個人,看到那枚上昇的煙火信號,二話不說,從小腰包中掏出竹管,射出相同顏色煙花。他又操控著城樓頂上的大型弩箭,朝著大殿的方向,大鐵勾箭發射出去,連帶著長繩,咔擦一聲鐵勾深深插進殿前石階上,上下搖晃確定穩固後,隨手拿起城樓上士兵的弓,縱身從城樓邊一躍,手上弓弦跨過繩索,雙手並持,快速地滑向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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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波煙花在城外一直伸延開去,離開了中都,像烽火一樣在玥河沿岸輪流出現,朝著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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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空煙花消逝後不久,靜謐夜色重臨,一陣強光突然在南方出現,甚至比陽光還要刺眼,將那天邊上空的密雲都給驅散。雲線一直向著中都衝來,看到的夜空愈來愈廣,明月重新在天空上出現,場內所有人都被這景象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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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低沉的隆聲擊中大殿,裡外都強烈震動幾回,大量灰塵從屋頂落下,害得人們咳嗽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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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源王擦了擦眼睛,步伐不穩地走到大門外看著遠方,那強光漸漸熄滅,只剩下微藍綠光在那邊天空上跳動。他轉身向後,用火槍指著面具人,朝他額上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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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不想,呯嘭一聲,火槍噴出煙火,子彈打到面具上,整個人向後倒下。從源王那方看去,那倒下的身軀,面具上正昇起一縷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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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聲從外面長梯傳來,剛從城樓趕來的那人,終於趕到了大殿門前。有了燭火的映照下,才能看見這人原來是一名女性,炯炯有神的雙眼帶著幾分稚氣。她卻沒甚麼女性化的裝扮,只有束起長髮。看到面前的景象,那個帶著面具倒下的人,她整個人就愣住了,就連手上的弓也不自覺般鬆開,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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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忤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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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王怒氣未息,對著倒下的面具人喃喃自語,一直為手上火槍補充著火藥,正要將鐵珠放到裡面去。「不要!」此刻女子才反應過來,大叫起來向前一躍,從後而來雙手將火槍接著,打算要從源王手上搶走,卻沒料到源王及時抓往槍柄。馬上向著自己的方向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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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原地不斷糾纏,槍口在兩人的腹前來來往往,沒法搶奪成功。女子用盡了自身的體力,想要憑轉身將火槍奪走,卻怎也不夠男子力氣大,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源王漸漸佔了上風,見女子疲態盡現,恃著身高優勢故意將糾纏的手肇起。女子馬上沒了辦法,又不能放手,幾乎整人個被源王給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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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看見兩人纏鬥,也不知所措,一邊是不敢妥動,一邊更是害怕誤中副車,各自在掩體後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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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兩人連番爭奪,不知誰踩了個空。連帶另外一人也矢個平衡倒下,呯嘭一聲從兩人之間響起。呃呀一聲,只見兩人倒在一團,彼此都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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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事情暫告段落,小心翼翼地向兩人走去。這刻源王一動,將女子推開站了起身,走過在地上的兩人,向龍椅方向走去。「我是源國君主……我是……我……」五六步左右,突然霹啪一聲,在階梯前跌倒,動也不動。梯級竟有鮮血湧現,一級一級向下流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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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剛才一槍,擊中了源王的頸邊,倒在地上不走不動,本應安然無恙,卻剛剛走的五六步,動了氣力,又在樓梯處不慎仆倒,一記無情力就將頸側主脈給撕裂開,流血不止,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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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聖上……」龍椅上瑟縮的紅衣女子急忙走落,不慎從上方滑落,跌坐在地,但她仍繼續走到源王的身邊,用抖動的手推動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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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這時才回復意識,動了動身子,氣力一時用盡的她,艱難地回頭看著那個倒下的面具人,帶著沉重的身體,一爬又一爬,爬到了他的身邊,伏在他的胸前。豈知一是不伏,一伏在他心口上,才聽見男子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承志!承志!」此時她完完全全地醒覺過來,舉目前看,那面具近額上的部分凹陷了一小圈,鐵珠陷入了面具之中,幾乎要穿透,見血液從面具之下流出,她馬上用手接著,仍能感受到它微微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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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漸漸醒來的面具人,緩緩伸手握著女子的手,另一隻手按著頭,卻仍不肯脫下面具,彎起腰看著龍椅前倒下的源王。「父王!這是怎麼一會事!」他跌跌碰碰走到源王前,察看他的狀況,伸手摸頸脈,沒有動靜,收回手時才驚覺自己滿手都是鮮血,雙腳癱軟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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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後方女子跑了上來,跪在他的身後,拔出了劍雙手奉上道:「人是我殺的⋯⋯承志⋯⋯我的性命任您處置。」他從梯級往上看,看到空著的龍椅,忽然呆滯渙散,似乎沒聽到女子的話般。站了起身,跨過源王,走上了寶座前,觸摸著面前的金龍雕塑,猶豫了一會,竟然坐在龍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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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志!」女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但是又不敢亂動:「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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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朕,乃真命天子,天命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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