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深準備好晚餐時,天色已暗,他步伐稍急地提著兩人份晚餐回家,也不知是急著用餐還是急著見人。
開門走入,室內昏暗,他開燈走入將晚餐放於餐桌上,打開悶燒鍋卻見他燉的湯完好如初,再打開冰箱見涼麵依然滿盤,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準備的料理不符合她的口?又或者……2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0spNFPi57
他感到有些不安,急忙上樓。2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dJsrf8en7
此時的桂顏正從浴室走出,因浴室就在房內,因此她只圍著浴巾走出,正當她想伸手開燈時,燈卻驀然亮起,隨即響起紅深的聲音,「桂顏?妳在嗎?」
「怎麼──」桂顏開口回應,才突然想起自己未著衣衫,但為時已晚,在開燈的那瞬,紅深便已見到,而他此時已退至門外,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妳在裡面……」
桂顏壓著胸口,還未從驚慌中回神,深呼吸數次後才逐漸平復情緒,「沒、沒關係,我也不是沒穿……」此話一出,連她自己都被嚇到,怎麼能這樣說,明明只是想讓他別自責,怎麼說得好像她常常有這種經驗一樣。
而這句話便似火,紅了紅深耳根,儘管方才僅是不經意一瞥,那畫面卻令他心神顫動,呼吸間調整氣息後才出聲說道:「我帶了晚餐回來,等妳一起吃,那我先下去。」2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8y1885ch6
桂顏聽見門外腳步聲逐漸往下最後轉為細響,而她的心跳卻依然激昂,她拍著胸口,安撫心中受驚的小鹿,緩緩地吐氣。
待她下樓時已隔半小時,雖說大部份的時間都是用來吹頭髮,但仍有部分時間是在等待臉上的羞色退去。
「抱歉,吹頭髮比較耗時。」桂顏下樓時見紅深正在清潔廚房,她想起他為她準備的湯和涼麵,便是一陣窘迫,臉上好不容易退去的緋色又瞬時浮起。
「沒關係。」紅深轉身見一臉尷尬的桂顏,心中有數,關心問:「妳今天怎麼都沒吃?是身體不舒服沒胃口嗎?」
「沒有……」桂顏語塞,完全無法解釋她為何不吃。
紅深再問:「那是我準備的不合妳胃口?」
「不、不是……」桂顏望了他一眼,便垂眸。
紅深望著她這副表情,就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他也不再多問,僅是淺淺笑道:「一起吃晚餐吧。」
見桂顏僵硬地坐下,紅深一面將餐盤取出一面說:「晚餐我做的是咖哩蛋包飯,這是我和青淺小時候最愛吃的料理,希望妳也會喜歡。」
她看著紅深置於面前的蛋包飯,好半會才悶聲開口:「你們感情真好。」
紅深聽著她這話,語氣明顯反常,他僅是笑回:「我們小時候是在這裡長大的,交情是不錯,之前跟妳提過我有個朋友有時會來幫我茶廠工作,說的就是他。」
桂顏點頭淡淡應聲。
「青淺跟妳聊了我和他的事情?」紅深見桂顏舉起湯匙卻遲遲不動。
不只是你和他的事情……桂顏將湯匙放下,抬眼揚起一抹淡笑。
紅深望著那笑明顯未入眼底,僅是禮貌性反應,他頓時感到有趣,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她如此鬱悶,啟口再問:「除此之外呢?」
「也沒聊什麼。」她心虛低頭將飯送入口中,原本含著鬱色的眼眸頓時亮了幾分,沒想到這咖哩飯的口味竟能被他調得如此馥郁,她不禁再挖一匙,卻是想起什麼而未將飯入口。
對於桂顏的異樣,紅深恍若無視,開口說起往事:「他從小就愛惡作劇,尤其是很愛四處亂講我壞話,小時候是向我家人亂講我做了什麼壞事,後來長大就跟我朋友同學說我和他是情侶,搞得我還真以為他對我有興趣,為此我與他斷絕往來,直到大學時期我們才再次聯繫,我以為他以前是不懂事才喜歡惡作劇,沒想到現在他這個老毛病又犯了。
所以桂顏,青淺是不是還跟妳說了什麼?」
桂顏詫異回望,見他真摯地凝視她,她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卻又說不出口個所以然,只得笑笑地回:「沒有啦!你朋友真沒說什麼。」
「我很好奇他到底說了什麼,能讓妳吃不下飯。」紅深說完,起身自冰箱取出早上泡的那壺蜂蜜檸檬紅,倒出兩杯,將其中一杯置於她面前,試探性地問:「這件事情對妳打擊很大?」
此話戳中桂顏心事,她卻還想佯裝沒事,抬眼便撞入紅深眼底,此刻他正傾身靠向她,她只能向後貼住椅背,撇頭不語。
「吃飯吧。」紅深走回位上,淺道。
一頓飯吃得沉靜,雙雙無語。
便在紅深起身收拾餐盤時,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你朋友說我和你前女友長得很像。」
紅深愣住,端著餐盤的手掌微微一滯,原來讓她吃不下飯且打擊很大的居然是這件事情,他不禁感到些許喜悅,原來讓她如此懊惱的事情居然與他有關,而面上卻不表露任何情緒,僅是淡淡地說:「我若說不像妳信嗎?」
桂顏抿唇不語,而紅深並未回話,她不禁抬眼,卻見他居然拿出手機不知看什麼,她頓時微惱,是她在糾結沒錯、看起來也是她在無故鬱悶沒錯,但他這是生氣了?氣她鬧脾氣?
「像嗎?」紅深話語響起,他將手機呈在她面前,她望向手機畫面,看起來是一群人的團體照,但照片已被放大為以一對男女為主的大小,不難看出照片中的男生是紅深,而立於他身側的女孩,身材高挑,一頭黑髮整齊地束成馬尾,臉上漾著柔柔微笑,看起來氣質溫婉,十分漂亮。
「妳覺得像嗎?」紅深再次詢問。
桂顏頓時語塞,心中泛著淡淡酸澀,不僅長得完全不像,甚至相差甚遠,那樣亮眼的女生和自已是天壤之別的差異,她不禁由衷地讚道:「她很漂亮。」
紅深收回手機,凝視著鬱色依然的桂顏,解說道:「這照片是我在公益基金會的網站上找到的,大四時我們班上同學一起去當志工時的照片。」
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他一直留著照片…...看到照片後的桂顏只覺尷尬,她在吃醋這件事情先姑且不論,就單談她和他前女友之間的差異便讓她感到羞愧。
「桂顏,」紅深輕喚,確認她正聽著才續言:「妳覺得我是因為青淺說的那種原因才會想多照顧妳的?」
「我知道你是因木伯伯的關係。」桂顏覺得自己說出口的嗓音格外乾啞。
紅深頓時無奈,卻僅是問道:「妳聽到青淺那樣說所以覺得不開心?」
「沒有,」桂顏垂頭低聲回道:「我只是覺得我沒資格讓你對我這麼好,如果是因為我和……她很像才讓你這樣的話,那我會覺得──」
「我覺得必須要再次向妳解釋清楚。」紅深打斷桂顏的解釋,神色堅定地續言:「在妳搬來之前,我的確是受到木伯伯的請託讓我多照看妳,但自從與妳初次見面後,我對妳全都是出於我自己主動的關心,而青淺說的那種情況更是無中生有,妳沈桂顏在我心目中是無可取代的地位。
不知道我這樣說能不能清楚地解開妳的誤會?」
桂顏訝異地睜大雙眼,望著他真摯含暖的目光,心底頓時感動,卻是心思一轉想起什麼,她想問他為什麼會把她放在無可取代的位置,跟他的前女友比起來,她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生,她有這個資格被別人放在無可取代的位置嗎?
從小到大她從未被如此珍視過,也從沒體會過什麼是被放入無可取代的地位,她不知道該怎麼接受也不知道這無可取代又能持續多久。
然而這些疑問,她怎可能問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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