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防線-鐵與血 - 第一章-求救

北方的風雪飄盪在風雨之中，雪花伴隨著零星的雨水，拍打在沒有戰火喧囂的城市中。

不管過了多久，這座被眷顧的城市依然是如此的美麗。

每次它都很幸運地躲避戰火，哪怕煙硝已經抵達了城市邊緣，冷風將遠處戰火吹到房頂、牆面上，讓城市變的黑壓壓一片，也依然沒有任何的敵軍踏入。

雖然兩年前有失守過了，但那次只是些小規模的部隊冒死衝鋒，如同無頭蒼蠅的到處亂竄。因為並非是大規模的軍團，所以只有很小的範圍遭到影響，大多數的住宅區都沒有被波及到。

「這裡不管多久都還是一樣呢!」

從厚實的防彈玻璃看出去，街道的景色依然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個記憶中熟悉的城市。

可惜車窗為了安全需求，額外增設了許多裝甲板，將幾乎將所有視野都擋了起來，只能靠著細小的縫隙觀察著街上風景。

「少將請小心，剛才又有安全部隊失去聯絡了，大概不是普通的突發故障。」

「連到這裡也要來嗎?他們可真是清閒。」

駕駛座除了儀錶盤上，旁邊還擺著一台軍用筆記電腦，上面顯示出一張簡潔的城市俯瞰圖，雖然看上去十分的簡潔，但是它已經將所有大街小巷都標示出來，完全沒有遺漏任何可能的道路。

冷汗跟著螢幕角落跳出訊息從司機的額頭上冒出，雖然為了保持該有的儀態，所以強迫自己鎮定的跟著少將說明狀況，但心臟跳動的聲音已經快跟得上戰場上的轟隆聲了。

「現在有能夠確定是失蹤或是死亡的嗎?」

「目前沒有，但這區的空中管制已經都消失了，就像是被人刻意的移開一樣。」

「大概是管理局搞得，都還在意料之中。」

自從戰爭開始以來，不管什麼規模的城市，都不約而同地開始面對治安人力的貧瘠問題，而將大量的無人機投入是個很好的解決方法。

不同種類的無人機，可以互相配合達到二十四小時的自動巡邏城市的目標。

然而此時車上的對空雷達已經無法找到半架無人機的蹤影，就算有建築物的阻隔，但就連每條路口都會部屬的交通巡邏機都消失了，這已經不是雷達或者調度的問題，而是明擺著要針對誰而來。

「前面那個轉角有間咖啡店，先把車停在那裡，我跟人有約在那碰頭。」

「可是……」

現在下車就跟找死沒兩樣。

這句話在司機說出口前，就被少將給攔下。

手槍上膛的聲音拉緊了周遭的空氣，司機知道那只是少將在整理下車的隨身物品，但突然間清脆金屬撞擊聲響，依然堵塞住了剛要脫口的話語。

「沒有冒險就沒有收穫，有時候就是要有風險，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少將說著就配合著車內的機械裝置，費了許多力氣將數十公斤重的防彈車門給打開。

為了安全，那些負責車門的設計部門還真是很不人性，居然將車門設計的十分厚重，雖然這本來就不是給他開的，但偏偏就是與首都的安全規則矛盾，才只能臨時加裝機械裝置，勉強靠著人力推開。

冷風灌入了充滿暖氣的車內，連帶著些許的雨水，讓乾燥不已的臉頰溼潤起來。

舒服宜人又溫暖的空氣，相比起北方的前線好上不少，雅希瑪他們大概也會喜歡這空氣吧!

「歡迎光臨，請問幾人?」

推開有著白色北極熊圖案的玻璃門，門上連接的搖鈴聲讓服務員很快地上前。

只是沒等到少將說出口，不遠處靠著窗邊的雙人位置上，就有人搶先的揮手喊著:「學弟這裡、這裡!」

穿著完全深黑色的連身裙，不常見的黑色長髮被撥弄在紅潤的臉頰旁，彷彿就像是某間大專院校的學生一樣，旁邊那像是書包的表面掛滿了許多的飾品。那棕色的雙眼迅速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將。刺骨的寒冷順著眼神，十分清楚地傳遞給了少將，這讓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恐怕如果有人上前搭訕，也會被這眼神迅速的攻擊，然後倉皇的逃跑。

儘管腦中那片為了生存的直覺區塊非常想要逃跑，但是少將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拉開椅子坦然地坐下。

「長大了不少嘛!比起離開學校時，那一臉捨不得哭紅的雙眼，現在的眼神可算變成熟了。」

「艾莉娃學姊，就跟我不一樣了，都沒什麼變化，容貌和身材都還是一樣的貌美。」

「雅可夫，你別以為讚美我就可以免費獲得情報喔!你還有很多的東西要學習，肩膀上的那些星星只是新的開始。」

軍中的升值條件大多數是靠著年紀來決定的，但戰爭快速的消耗著所有士兵和軍官的性命，因此越來越多的空缺出現，使大量的底層士兵可以拼命的向上爬。

指揮階層的空缺讓只要你意承受戰爭失敗的責任，幾乎就可以無條件的上任，一批比一批還要年輕的軍官，漸漸的將大量老態的將領取代，而雅可夫少將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新一代的年輕將領，雅可夫是少數經歷過實戰的將領，沾滿鮮血的雙手讓他獲得如今的位置。

「只要學姊如果願意，其實也可以很輕鬆的超越我。」

「你也太抬舉我了，比起我的學科成績，實戰成績最高，以及拯救了北境防線的學弟還真是謙虛。」

「那次是意外。聽說學姊收到過總統直接任命於統帥部，那可真是幸運，畢竟大部分的人一輩子可都進不去那裡。」

「如果你想去了話，我可以幫你寫推薦信。但我自己可不想要去看著那些老頭的臉色，平常光是書信文件就已經夠讓人抓狂了，上次還一連送來七封完全不同的命令，下次如果再來真會搞死人。」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看著眼前的艾莉娃，大概就只會猜想她是模特兒之類的冰山美人而已，不會有人會去猜測她是軍校歷史上少數滿分畢業，並且是第一名獨自通過特種部隊考驗的女性。在北境線上的叛亂開始前，就是她所率領的營級戰鬥群解除了土耳其戰線上的危機，避免了戰線上的嚴重潰敗發生。

沒有任何的政治、軍事家庭背景，有的就只有稀有的亞洲與西方人的混血面孔，她靠著堅硬過人的實力站穩在戰場的最前線。

如此優秀的人才任何的國家或組織，除非是腐朽到不行，要不然都會想盡辦法的招攬，並且將她拱上高位。

可是不管是哪個單位，甚至是臨時總統的親自任命，艾莉娃依然以許多荒誕的理由推託，絲毫不給那些上層的長官面子。

這已經不是霸氣可以形容了，完全無視才比較適合形容。

「學姊還是老樣子，說話還是這麼直接。」

如果這些話被安插在四周的眼線聽見，這個月的補給物資可就沒了。

沒有子彈與油料，可是比沒有領到薪水還要慘，一個頂多是挨餓而已，而另一個則是直接面對死亡的結局。

「放心這附近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你的那些人偶們不也清理了很多了嗎?」

「果然還是瞞不住，已經讓她們小心點了，居然還是被發現。」

「你的那些人偶非常很優秀，如果不是遇上我，恐怕就連紅場都不會發現她們的存在。不說這些了，你今天應該不來是敘舊或者炫耀的吧?」

露出意味深長微笑，那褐色的雙眼就像看穿了一切一樣，彷彿在她面前不會有任何的祕密。

「艾莉娃學姊，我需要幫忙。」

放下了少將階級的面龐，雅可夫用著軍校學弟的身分真誠地說道。

「這場內戰是不需要的，只要能夠溝通，肯定還有辦法的。」

放下手中的咖啡，艾莉娃學姊透過落地窗看著遠處的塔樓說:

「內戰也已經半年了，這半年裡不管是北方還是南方戰線，都維持著不錯的防線，並且還打贏了許多的戰役。而那些叛軍所佔領著七成的北境防線，以及人跡罕至的西伯利亞，雖然無法獲得那裡的情報，但可以知道的是，他們這半年裡是同時面對北方的異世界生物與政府軍的。」

「所以……」

「可是我無能為力，我負責的是土耳其防線，那裡可是遠離政治中心的地方。如果想要改變那些老頭壤外必先安內的決策，恐怕就只有暗殺一條路，但這樣我們就會打輸這場戰爭，你願意嗎?」

在戰爭中任何可以換來勝利的犧牲都是可以接受的，不能因為小小的犧牲而放棄遠大的理想，這就是戰爭機器的真理之一。

艾莉娃知道眼前的學弟需要幫忙，可是她並沒有介入半點政治的意思，作為軍人她是十分的優秀，但如果是政治家恐怕不到半個月就會被拉下來了。

「嗐……就這樣繼續想辦法活下去吧!我相信再過不了多久，歐洲聯盟所給予的壓力，就會讓對叛軍的圍剿暫停下來。畢竟歐洲戰場還是十分的危急，聽說就連英國本土都遭到了轟炸與登陸，統帥部是不會放棄歐洲戰場的。」

為了給前來尋求幫助的學弟希望，艾莉娃從書包中的黃皮紙袋中，將最新的資料拿了出來，把熱騰騰剛影印出的紙本資料放在了桌上。

上面赫然寫著極機密資料，讓雅可夫不敢置信地看著艾莉娃。

光是將這些東西拿出來，就足夠被抓去槍斃了，而艾莉娃卻像是沒有擔憂的輕鬆拿出放在桌上。

「學姊這些東西我不能拿，這可是機密資料啊!」

「放心，他們不會知道，畢竟這些東西可沒有登記。」

不只是將機密資料拿出來，還是在沒有報備的情況下複印資料，天曉得艾莉娃在情報局內部做了甚麼事情。

所有俄羅斯軍人大概也只有學姊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了，這時雅可夫已經能想像到情報局此時一片慌亂的景象。

「這可要收難得的情報，記住一定要收好。」

「……」

看到雅可夫露出一臉無奈，卻極力隱藏欣慰表情的臉龐，艾莉娃滿足的吃起桌上的蛋糕。

「這是我能給的最多幫助了，要不然還要我帶兵攻佔莫斯科嗎?」

「學姊別開玩笑，這樣我就很滿足了，謝謝你的這份情報，這讓我看到希望的道路。」

雅可夫說著迅速將紙本資料收進小心手提箱中。

「不檢查看看嗎?就不怕那是假情報，或者是我捉弄你的道具。」

「學姊可不是那種會玩弄別人心情的人，因為不管甚麼時候，艾莉娃學姊都是最體貼的美女，沒有之一。」

「嘴真甜，等下會議時，可不要說錯話。」

「這我知道，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希望明年還能在這看見你。」

軍人的穩重步伐踏出了溫暖的室內，帶著希望重新走進了冰冷的寒風中。

雅可夫少將雖然不清楚那希望的光亮背後是甚麼，但他知道這是剩下的唯一道路，只能冒險一試，才有機會獲得想要的結局。

一個自己所認為的完美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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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遠去的雅可夫，艾莉娃收起了那平易近人的笑顏，看著不遠處的狹窄黑暗的巷子。

巷子口有被光線照到的地方，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五名大概是逃學的中學生，抽著菸、喝著啤酒，完全不在意旁人異樣的眼光。

艾諾娃的視線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太久，很快的就將冰冷凌厲的是線頭向更遠，完全沒辦法被明媚的陽光所照亮的深處。

「有夢想真是好，再被現實打磨成粉末前，就該盡力的追求。」

「這是您點的泡芙。」

服務生溫柔的聲線，加上端著潔白的陶瓷盤子上的泡芙出現在視線中，很快就將思緒給拉了回來。

「謝謝，能幫我個忙嗎?這裡有一百盧布，幫我的紙條給後巷的老鼠。」

「知道了，上校。」

他並沒有被這奇怪的問題給愣住，而是十分爽快的答應下來，接過紙條很熟練地離去。

這間店的位置距離國安局以及紅場都不算遠，因此時常有各種高級官員前來面談，或是閒暇時間在這休息。因此這裡的每張桌子，想必都有許多的情報、金錢短暫的停留過，而這些服務生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他們甚至還大費周章的將店裡的所有玻璃窗都換成防彈玻璃，就連櫃台如果不是漆上厚重的油漆，還真是看不來是用防彈裝甲板做成的。

「好了，那現在也該去收網，看看多少老鼠掉進網中。」

將小費用盤子壓在旁邊，艾莉娃拎起書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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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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