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古誰無食，吃飯皇帝不大，肚子大，好大 - 神代終焉前夜那最後的晚餐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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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終焉前夜那最後的晚餐

妮絲

Feb 19, 2024

210

8 Mins Read 2,426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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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我知道我很帥，看得出神很正常，但餐前酒就要涼啦。」

看著坐在圓桌對面的白髮少女閉著雙眼一言不發，我不禁輕聲嘆了口氣。為了填補內心的失望，即便知道不該這麼做，我還是一口將杯中金黃色的香檳一飲而盡。

恰到好處的酸爽氣味與口感縈繞我的鼻頭與口腔。液體入喉的瞬間，細緻的氣泡洗禮著我的軟顎，美妙的口感讓我不禁期待接下來的餐點。

一旁的服務員像是看準了時機，在我將酒杯放回桌面上的片刻過後，他便立馬將開胃小點端了出來。

最底下的是切成立方體的西瓜，果肉晶瑩剔透，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薔薇輝石似的。西瓜的上頭佐以起司與玫瑰造型的生火腿，它們被一根金屬質地的固定籤由上而下串再一起，搭配黑色大理石紋路的盤子被送到我們面前。

「小艾，你在為什麼而苦惱？」

　　看著依舊紋絲不動的少女，我忍不住好奇問道。

　　在我記憶中，她向來對『吃』情有獨鍾，無論是路邊的攤販、高檔餐廳抑或是家門口的野草，只要能塞進嘴巴的東西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吃下肚。再加上她一直很想吃看看這家餐廳的菜餚，因此她現在的反常行為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萊恩......你說過這家餐廳只有在我們結婚當天才會來吃吧？」

　　一直沉默的少女終於開口了，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將新的話題拋到了我頭上，而且是對我而言無法拒絕的那種。

「真是的，妳記性還是一樣的好呢。」

　　我當初的確是這麼說的。最開始是因為她很想試試這家餐廳，因此我就說了「跟我結婚就帶妳去吃」這種玩笑話，而下場便是她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要求。

　　難道，她現在主動提起是因為她已經準備好了嗎！我的幸福終於要來了！喔喔喔！

「多虧了那名叫做伊莉莎白的人類，現在的神域可謂是千瘡百孔。」然而跟我預期的不一樣，少女臉色凝重地看著我。「你......忍不住要出手了吧？」

　　聽見她猜測的順見，我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正是因為被說中我才會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緊張地五臟六腑都扭在一起了。

　　我甚至感覺得到自己太陽穴在隱隱作痛，但我還是強撐著讓自己的表情沒有塌掉。「妳也知道，不出意外明天就是勝負揭曉的時刻了，但是神祇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躲在暗處的牠。」

　　在說出『牠』這個字時，來自過往的恐懼讓我的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在意識到自己的恐懼過後，我才深刻的體會到自己有多怕失去眼前的少女。

　　我的確很愛她，這點無論如何都無法反駁，但我從來沒有去思考過沒有她陪伴後的生活，我想這是因為我害怕去想像吧。

　　我搖了搖頭，接著伸手試圖將盤子上的小點拿起，但少女倏然用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儘管她的手既纖細又白皙，就像是哪個涉世未深的大小姐一樣美麗，但此刻她的手像是無法撼動的神明似的牢牢扣住了我。

「你明明就很清楚，就算神域淪陷，就算神族與人族通通滅絕，只要有我們再一起牠就奈何不了我們。」

　　她的語氣近乎懇求，這已經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了，我想無論現在我說什麼她都會造做吧。

　　但是很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那樣的世界多沒意思。」

　　我很清楚說出這種話後就無法回頭了，我們多年以來建立的聯繫會出現裂縫、甚至是崩塌。

　　但是我無法接受那種事情。

「一昧地躲躲藏藏，面臨永無止境的追殺多沒意思。」

　　因此即便如此，我還是義無反顧地說出了我內心最真誠、最純粹的想法。

「我愛妳，也想跟妳再一起，但同時我也希望有個沒有戰爭的美好世界，只有那樣的世界才配得上妳，因此我必須去戰鬥。」

　　說出這些話並沒有讓我感到害羞，只有淡淡的哀傷。

　　多麼可悲啊。

　　在聽完這些話後，少女放開了抓住我的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臉上寫滿了失望。

　　過去的我手段用盡，只為討得她片刻歡欣，然而此刻明明可以修成正果，我卻親手葬送了那可能性。

　　我將剛剛一直握在手中的金屬籤拿起，然後將上頭的小點送入口中。

　　晶瑩剔透的紅色，就像是她的眼眸一樣美麗。

　　我的牙齒感受不到任何阻力，輕而易舉地便將西瓜碾碎，清甜的汁液頓時填滿口腔，接著是起司與生火腿、兩種截然不同卻非常相配的鹹味，三者相輔相成，就像是美妙的交響曲一樣讓我回味再三。

　　再將它吞嚥下肚的同時，我看見少女終於開動。她端起酒杯，杯中的氣泡就像是煙火一樣浮上液面，然後消逝。她先啜飲了口香檳，接著同樣拿著金屬籤將西瓜火腿放入口中。她先是將它們含在口中，在細細地品嘗了味道過後才開始咀嚼，接著吞下。

「跟妳想像中的味道一樣嗎？」我微笑著問她。

「少轉移話題。」少女的怒容讓我立馬舉起雙手投降。「你如果真的已經下定決心的話......」停頓片刻，我看見緊張自她臉上一閃而過。「那我跟你一起去，你是要去拖延牠吧？說不定......我的滅裂劍能夠......」

　　她的話還沒說完，服務員將盤子放下的「碰」聲便打斷了她，並且在對方走後她也沒有將剛剛未完的話語說出，只是默默仰頭將杯中的酒液飲盡。

　　雖說如此，但我已經理解她想表達什麼。

「不行。」

　　因此我才必須拒絕。

「妳有妳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就是在妳完成前拖延牠的時間，否則神明千百、甚至萬年以來的努力會被牠盡數收入囊中。」

　　我沒有說出的是，為此我願意出生命為代價，只願她能夠完成任務，從而拯救這世界。

　　這傷了我無數次，卻依舊美麗的世界。

　　想到這我感傷地閉上雙眼，卻突然聽到了「咚」的敲桌聲，接著是椅子被拖拽、以及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即便閉著眼睛我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慢慢地睜開雙眼，看著桌上她動都沒動的主菜，不禁感嘆道：「唉，預知未來，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奇蹟？」

　　明明感性要我追出去挽留她，但在已經知道這麼做的結果之後，我卻只能待在原地靜候風暴離去。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強硬地將視線從門口移到了潔白無瑕的盤子上。

　　盤中的煎烤過的牛肉被切成兩塊，微焦的表面呈現出漂亮的深褐色，切面則是淡粉色。被肌紅蛋白染紅的肉汁從肉的間隙流出，浸濕了底下裝飾用、同樣煎得酥脆的褐色迷迭香葉。最後它們皆被宛如螺旋般、金黃色的酥皮罩住。各種不同顏色的搭配讓我在視覺上完全不會疲勞，就像是水晶球中的城堡一樣美麗。

　　我拿起刀與叉，小心翼翼地將由酥皮構成的天花板弄斷，一時間盤中彷彿下起了一場金色的大雪。我用叉子將牛肉挑起，接著用它將底下大塊的酥皮沾黏起來。梅納反應下的奶油香味與迷迭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變成一種雖然聞起來鹹卻清新無比的香氣，在細細品味過後我便將其送入口中。

　　滑順的口感讓我立刻分辨出它是菲力，牛肉宛如奶油一般，只需稍微咀嚼就能輕而易舉地吞下。鹹鹹的肉汁帶著甘甜的尾韻，焦香的表皮賦予其不同的口感與香氣，不需要多餘的醬料，這道菜就已經擁有渾然天成的美味。

　　我看著對面的空位，心中果然還是有些惋惜。

「真是的，明明妳最愛的甜點還沒上的說。」

　　我嘆了口氣，接著將盤中另一塊牛肉叉進口中。

「明天神代便會結束，這就是我在這個時代享用的最後一餐了。」

　　我想要反抗既定的命運，卻害怕這樣只會讓結果變得更糟糕。

「所以小艾，就麻煩妳等我三千年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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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散、秋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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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微醺彌撒：隱藏料理

#2 續三日飯菜

#3 神代終焉前夜那最後的晚餐

#4 秦葵的蘋果批

#5 德雷克的美食之旅。

#6 美食之島

#7 分子料理

#8 炸遍集團

#9 一盅雞湯

#10 擔仔麵——舊地重遊

#13 媽媽的愛心蘿蔔糕

#14 廚師怪談

#15 分手饗宴

#16 我吃了我的女神，噢！不！是我和我的女神去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