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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介意在火爐邊炙烤自己的騎士※
這篇是舊文,雖然有部份本傳的劇情,不過請把目光放在美食上,和德雷克一起開懷大吃吧!2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c0INyF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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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尾凍、煙燻頰肉片、「大地的恩賜」燉湯、燙手的軟麵包,還有塞滿糖漬水果的酥脆甜派。
肉凍濃稠黏膩,熱著吃就很美味,但放涼後凝結的膠質,彷彿也把美味濃縮了。鮮美肉汁隨著舌尖溫度融化,潛藏的香氣綻遍口舌,不管是誰都會為之陶醉、欲罷不能。
口感十足的牛頰肉沒有選擇常規的燉煮,而是薄切成紙,直接煙燻。手法十分巧妙,讓肉片微帶炭香,又沒將天然的肉香掩蓋。
騎士將耐嚼的粗麥麵包橫剖,夾進大把肉片,再淋上吃剩的肉凍汁。回憶頓時泉湧,彷彿來到了堡壘廚房炙熱的火爐旁。
與守衛長練完劍後,飢腸轆轆的他總會趁晚餐前跑去大廳後,從滿臉鬍鬚的廚師那,要一份各種剩料組成的三明治,然後因為吃不下晚餐被母親責備。
母親不算美貌,但是圓潤的臉頰總是帶著笑容。身為當地鄉紳的女兒,她沒一絲貴族的嬌氣,反而像是名健壯的村姑。不得不說與同樣有張圓臉、長滿雀斑的父親,光從外表上就十分登對。
貝納德家的爵士之名,來自當初為勒舒爾茲伯爵鎮守河灣的功績。
約略三百年前,擁有伊爾德維血統的貴族們,被假借國王之命的昂格里貴族攻擊。那時的勒舒爾茲領不過有著十餘座農村,是個不上不下的中層貴族,但領地肥沃,因此備受覬覦。
北灣之戰爆發後,當他要被帶去北方參戰時,雙眼紅腫的母親為他親手繡了有家名與家徽的深綠緞帶,綁在將赴戰場的幼子手腕上。而當他回到故鄉,緞帶與母親皆不知去向。
家鄉味濃厚的菜,還有另一道絕不可或缺。通常用肉乾充當調味料的菜餚,德雷克都敬謝不敏。浮滿油沫的灰色濁湯鹹到可以吸乾全身水份,精華盡失的肉乾則軔到能把牙尖磨平。
但一加了亞莫就不一樣了。因為成串的外型,有人把它叫做「大地裡的葡萄」,不過口感上比較接近纖維綿密的根莖類。因為個頭小削皮麻煩,男僕都只用水沖掉表面的泥土,就直接丟入鍋裡。
正統的燉湯是這樣做的:先用肉乾煮湯,只要稍微沸騰、煮出味道就關火放涼。再把亞莫仔細清洗,一顆顆去皮,對切成大約鴿蛋大小,放入冷湯等它再次沸騰,就轉成小火慢燉。這時可以加入炒至焦糖色的塊狀沙蔥,蓋上鍋蓋悶一整個下午。
普通點就加便宜的奧波,奢侈點就改用大星歐諾,節慶時老屋勒會打開調料櫃的鎖頭,往盛好的湯上落下金雨。
現在回想起來,那粉末與其說是黃金,更像是橘褐色的銅粉,就不知管家是被人騙了,還是捨不得用而放到褪色。
亞莫的溫潤味道,讓苦澀的肉湯搖身一變,成為溫暖人心的美食。這裡的菜餚都為了符合阿伊瑟斯的纖細口味,而減輕了香料用量,但根基是一樣的。
終於卸下盔甲的騎士倚桌大快朵頤,豪邁的吃相引得眾人側目,但他旁若無人,將滿桌菜餚一掃而空,最後再將角杯中的冰涼麥酒咕嘟灌下,寬闊的肩膀往椅背一倒,滿足地嘆了口氣。
他瞄了眼塗上蛋汁烘烤、表皮油亮誘人的酥派,決定鼓起勇氣,問問有沒有邁爾斯特領的紅茶。
位於阿伊瑟斯市東南區塊、冒險者公會週邊的街區,是平價旅館與餐館林立的地方。有許多來自王國各地、廚藝精湛的廚師。
雖然比不過市區東北的高級餐廳,但是價格實惠、滋味濃郁、份量充足,吃膩了無味伙食的騎士或是士兵常常成群結隊光顧。也有許多冒險者在完成艱難委託後,會來此舉行慶功宴。
冒險者出身的餐館老闆會幫他們打個折,或是送上難得一見的佳釀。
不過這間熊鹿亭的老闆並非冒險者或是退役的士兵,矮小的身材雖然肌肉糾結,但那是長年背負物資穿越陡峭溪谷,與宰殺牛羊鍛鍊出來的。
老闆跟他一樣出身貝納德,自十五歲成年後,就在堡壘的廚房內任職。貝納德家陷落的那一天,自然也被當成前家主的黨羽,被新任領主驅逐出境。
粗鄙、簡樸、但是能夠填飽肚子。
沈默寡言的男子端來了熱茶,看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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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上邁爾斯特領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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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亞歷!你胡說什麼?」出乎意料的問話差點讓德雷克把剛喝下的茶全噴出來。他鼓著雙頰努力把口中的東西嚥下,脹紅著臉想要說話,卻被一連串咳嗽給噎住。「這是不可能的!」
「你以前可是連聽到『邁爾斯特』就會變得暴躁,還是你瘴氣吸多了,腦子壞了?」亞歷放好茶壺與茶杯,把手撐在立起的托盤上。「要不要去給神官看看?」
「不用了,我好的很。」德雷克有些狼狽。「知己知彼嘛!以前的我目光太狹隘了。」
「這是好事。」此時門口又進來一批人,亞歷朝他點了點頭,像來時一樣安靜無聲地離去。
德雷克在一室喧囂間,舉起小刀,聚精會神地瞄向酥派的中心。
咖啦、咖啦。剛烤好的酥皮竟在抵抗著鋒刃,但騎士不敢太用力,深怕一不小心就將整個前端戳進酥派,讓碎片四濺、果醬四溢,搞的一塌糊塗。
應該跟亞歷要他那把專人打造、有鋸齒的小刀。他想抬頭確認廚房的布簾,但刀已下,心已橫,他索性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繼續與不甘屈服的甜派奮鬥。
切面像剖開的玉石一樣璀璨。主體是紅色,但間或點綴著寶石般的深藍。酸甜馥郁的果實氣息撲面,他深深吸了一口,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這可是貧濟的貝爾納德不會有,只有大城市才吃的到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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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樣是被拋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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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舊傷抽動了一下,他伸手探進衣領,感覺到微微凹陷的皮膚似乎有些發熱。
聽了格雷的勸戒,他就一直帶著女神護符,但德雷克仍有些狐疑。
回到城鎮後他並沒有去神殿,並不是害怕被問罪,他也沒幹什麼違背教義的事。只是說到瘴氣侵蝕的症狀,他一個也沒有。
被瘴氣侵蝕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瘴氣會試圖改造人體,以符合屠殺更多人類的目的,而人類的肉體會逐漸不堪負荷,因此死亡。一種是本身魔力量足以抵抗,肉體就可能不會變異,但精神仍會受影響,逐漸變得嗜血,最終精神錯亂。
他自認除了復仇心切沒有任何異常,這持續多年的深重,也在認識格雷後漸漸淡去,開始能理解到瑞恩.莫頓爵士所說、「仇恨會蒙蔽你的理智」,這句話所隱含的意義。
後悔心切的爵士,只是擔憂他成為一隻撲火飛蛾,還沒達到目的,就葬身於滔天黑火,讓貝納德家真正的滅亡。
這種小店還是不會有邁爾斯特的茶葉,但帕特爾的也不錯,不同於前者滿郁花香,果實的飽滿感更適合搭配水果派。
坦白說格雷那永無止境的魔力讓他十分羨慕,雖然光看疤痕就知道那並非什麼一帆風順、能直上權力殿堂的順遂人生。但如果他加入任何一個騎士團,在有錢有勢的領主、甚至國王的幫助下,肯定能過上令人忌妒的一生。
但格雷拒絕了大公的邀約,他也不時強調他不是騎士,也不想成為騎士。莫非是已經被王立魔導院招攬?大公放棄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與王室起衝突?
這個說法很合理,只有一個疑點,魔法師通常不會信仰水之女神,因為女神的神力所在是治癒與對魔獸的神力,並沒辦法提升使用魔法所需的集中力、精神力,也不會對魔法威力有任何額外幫助。
智慧之神才是魔法師的首選,遽聞單是信仰就能提升理解力。風之神殿、知識廳堂也會提供各種學習管道。
雖然這麼說,但魔導院並沒有像騎士團一樣,強制加入者信仰特定神祇,德雷克是直覺地認為格雷並非打算加入魔導院。
不如說,這少年總給他一種正在人生最後一段路上奔跑的錯覺。他拚盡全力在追求著什麼,而死亡正追趕在後。
德雷克品著飄散的茶香,沉思著。
「熱著吃才好。」亞歷冷不防在他耳邊嘟囔了一句,德雷克猛然抬頭,驚魂未定地瞪著迅速遠去的廚師。
「我知道!別嚇人啊!混帳!」
不小心把盤子灑了不是更浪費?
他嘴裡罵罵咧咧,手卻不停。牙齒輕易切開了酥脆的餅皮,猶燙嘴的糖漿迅速撫慰了被碎片奪去水份的口腔。
酸澀、甜膩、還有些微辣,這些衝突卻在他口中組成樂隊,奏起彷彿將人抬至天際的悅耳章節。他趁著餘味仍在,舉起茶杯讓湯水賦予靈魂更崇高的讚嘆。
「如果帶威佛過來,他眉間的皺紋會不會少一點呢?」
他露出惡作劇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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