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慌不忙的向那老人家身邊走去,他領我到了一家類似咖啡室的地方,並向我端上了一杯香濃的咖啡。這咖啡室連著一個大禮堂,我有趣的發現到在這大禮堂的正中央放了很多不同色彩的大畫筆,我又見到很多人都在禮堂上的舞台上,像是在排隊,一個跟著一個。
這刻,禮堂響起了鐘聲。第一個人下了舞台,隨手便拿起其中一枝大畫筆在這禮堂中間油了幾圈,這空盪盪又白色一片的地上便添上了一陣色彩,我見到這色彩是藍色的,於是第二個人又下了台了,他拿起了紅色的畫筆在往地上畫,第三、第四個亦都相繼落了台,拿起他們的相應畫筆都往地上油畫了,過了一陣子,地上都交叉著各種各樣的色彩,從最初單調的紅色的或藍色的,到最後有黑有白有灰,不一樣的色彩在纏繞著,我看著都出神了,這些人究竟在做甚麼?拿起畫筆便是一陣莫名其妙的亂畫,像極了傻瓜。
「好看嗎?」
我乍了一驚,回頭一看,前面坐了一個老人,他也端起了一杯咖啡在品嘗著。
「這應該是你我第一次見面了。你可以稱呼我為老人,平常在日間裏跟你對話的正是我。」
我終於見到廬山真面目了,這位老人說的話很持重,又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老,他穿起一身白色的袍,舉止之間都很優雅,那感覺親切極了。
「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老吧!哈哈!」
的確沒有想像的那般老,但確帶點調皮。
「你前面那些拿著各種色彩畫筆的在地上亂畫一通,你想到了甚麼?」
「老人家⋯⋯」
「我沒有想過甚麼,我很奇怪他們為何不發一聲在地上便抽起了畫筆就在地上一股勁的亂畫,難道不成他們在合作完成一幅藝術大作嗎?」
「他們當然想以為自己在完成一幅偉大的創作了,但其實他們是在自私地在別人的禮堂上一股勁的亂畫了,畫的都是狗屁不通,畫的都是不知所謂,總之是一團糟。」
「他們做錯了嗎?」
「他們沒做錯,只是自以為做得很正義,很不錯就是了。試想像,這個大禮堂是你的人生啊,阿果,他們在你的人生上亂畫一通了。」
「我的人生?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嗎?我覺得不錯啊!他們在我的人生上畫了畫,增添了不少色彩。」
「阿果,這些人有的是你的朋友,有的是你工作上的同事,有的則是你視為一向要好的親戚伙伴,這些人沒有其他好的作為,在社會中混得有點事了,便自以為是屬於哪種色彩的人,於是隨隨便便的拿著自己鍾意的顏色的畫筆便在別人的一生上指指點點,說些及做些自己都不知道認為對不對的事了。」
「那些色彩有意義的嗎?我還以為都是一樣的,能油能上色便是不錯的了。」
「阿果,那些色彩都是有意義的,代表了不同的性格與人生價值觀。有樂觀如藍色的性格,也有悲觀如灰色的性格,當中亦不乏帶點邪氣如黑色的性格,他們都在你人生上有意無意的互動著,影響著你的為人,影響著你的做事,而你阿果又尚欠開竅,不懂得排斥也不懂得拒絕,於是人云亦云,你們有句說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就是這樣嗎?」
我支吾以對,的確,我人生中存在了不少敗筆,與朋友太親密無間,不懂得拒絕與保持距離,大多數時候我都是隨波逐流。
老人說了這番說話,又跟我說要帶我去一個禁室,他跟我說這地方很神秘,沒必要都不會帶我去,但見我平時都傻里傻氣,今次是有必要讓我開開眼界的了。
老人推開了一道門,門裏面有很多光柱,有暗淡的,有光亮的,老人跟我說這房間叫做「領悟」,領悟不透的就暗淡無光,領悟通透的就特別光彩照人,他說我的很多柱都特別多的很暗淡失色。
老人對我說,不同的柱代表不同的事物,或許是人間大道理,或許是宇宙裏的真諦,那些你想通透的或未通透的,都會以不同亮度去呈現。
我自問讀的書也算多,但能揣摩得到領悟的卻很少,這裏,對我很陌生,因為我從來未想到能領悟得到通透的卻如此的少,少得可憐,少得我有點認識不到自己了。
「阿果。明天再會吧!哈哈!」
我深呼了一口氣,隨即從夢中醒來,看到身邊熟悉的事物,我心裏便踏實得多了。這天醒來是假期,我不用上班,昨天至今的事我仍念茲在茲,趁這假日,我決定去一趟圖書館,因為我想找些關於精神病理的書籍,我懷疑自己思覺失調了,居然能聽到聲音。
下回將為你說說我在圖書館裏會發生的事,驚奇的是那個我夢中的老人家他今次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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