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師整一整精神仰頭朝小姑娘拱手問道:「故娘,請問您尊姓大名?師承何門?」
一旁的無咎見狀感到意外,因為他從來沒見過父親如此慎重的問一個小姑娘的來歷,就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父親也不曾如此過,尤其是對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其中的緣故無咎想不明白。
小姑娘呵呵笑:「成三刀,你說呢?」
堂堂一個江湖有名望者被一個小故娘直稱名號,在許多人眼中是為不敬之舉;成一師並不惱,反而朝小故娘所在的大樹靠近,再施一禮拱手問道:「小姑娘深藏不露,是否……」
話音未完,不遠處傳來奔馬聲,成家父子倆與小姑娘齊齊把視線投往聲音來源的方向,待奔馬近了些看清了模樣,原來駕馬者是成家人,特別趕來報急訊。
「莊主,吳家來人轉告吳老爺病重,夫人焦急的差小的來尋莊主,說要與莊主一道趕回娘家一趟。」吳老爺就是吳雷,原是嘯遠鏢局的老掌事,是吳欣的父親,成一師的岳丈。
成一師拱手朝小姑娘說道:「故娘不願說,成某也不勉強,事有輕重緩急,成某告辭,後會有期。」說完招呼無咎,三人駕馬往來時路奔去,奔去的途中,馬背上的無咎好奇頻頻轉頭朝後頭看去,只見小故娘一勾一盪就從樹上飄飄落於地上,像是落葉般的輕巧;落地的小故娘並不馬上離去,她微笑的與無咎對望,直至互相看不見人影為止。一股奇怪的念思在無咎心裡翻動,摸不透尋不明,若有似無。
回到月半山莊,成一師夫妻倆趕緊收拾細軟,心急如焚的已迫不及待的要坐上馬車,然而將寶貝兒子獨自留在家裡著實讓人不放心,尤其這兒子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臨行前成一師交待了無咎平日裡要好好練武,閒暇時也不能忘記讀書,做一個允武允文的男子漢,成一師的重點在允武,允文算是其次,這是成一師教育孩子一貫的說話脈絡;這些話對無咎來說算是老生常談,然而對他而言練武很沒趣,讀書則是本來就在做的,只不過讀的是小書而已。
吳欣則是三媽長,二婆子短的,簡直沒完沒了,一會兒怕兒子餓了,一會兒又怕兒子凍了,忙叫來一堆人在眼前叮嚀著,要下人們好好照顧少爺的日常生活;這些成家人有誰不了然,用膝蓋想也知道的事;但下人要照顧少爺,少爺肯被照顧嗎?眾人只能點頭如搗蒜,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多想無益。
為成一師夫妻倆駕馬車的向來是成家老人成旺,這一次也不例外。成旺今年六十多了,是個啞巴還有些耳不清目不明,動作遲緩不說,偏偏個性孤僻又固執,是個成家上下公推難相處的人,照理說早該被攆出門去,這樣的人為什麼能在成家待的好好的,皆因為早年在成一師未發跡前,成旺曾救過成一師的命,成一師是個知恩圖報的男子,所以將其接來同住,所以成旺雖然是做一個駕馬車的僕役,成一師卻是禮遇有加完全不把他當下人看待,成家之主都如此表率,其他人也只能隨主越加禮敬而不敢招惹怠慢於成旺。
無咎領著一班人等,親送到門口扶著母親上了車,隨著成一師躍上馬車內,成旺揮動手裡的馬鞭,馬車緩緩向前碾去,在揚起陣陣塵囂後,漸漸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噔噔,無咎跑了,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猶在漸行漸遠的馬車上時,該在眾人意料之中卻又疏忽大意下,他跑了,雖然無咎不愛練武,這逃跑的功力可高強了,於是無咎在前,一干成家僕役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不時大喊:「少爺、少爺,等等我……」一拐一彎無咎跳入草叢中,消失無蹤;等僕役又氣又喘駡駡咧咧的從他眼前跑過後,無咎再跳出來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無咎跑的方向就是朝小姑娘所在的那棵大樹,不知何故小姑娘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來到大樹前,東西南北都望了一遍,再仰頭尋找都找不到小姑娘的蹤影,不死心的他四處查探,依他的直覺小姑娘可能就在附近,雖然他的直覺向來是有名的脫線,無咎依舊執傲的相信直覺,走著走著,找啊找,他漸漸走入了一個奇異之地,這樣的奇異充滿了美麗的顏色,紅橙黃綠,各種顏色爭奇鬥艷,無咎走入了一片廣闊的花叢之中,這樣的景象他不曾來過也不曾見到過,心血來潮他把找小姑娘的事拋到了腦後,奔走流連於花海之中,笑呵呵的耍玩。
忽然有樣東西引起了無咎的注意,那個有尾針的小玩意震動翅膀飛呀飛,然後停在花蕊中,時而這花,時而那花,忙的很,是蜜蜂正在採蜜。說是小玩意,牠還著實不小,足足有兩個姆指大,玩心蒙住了眼,無咎伸出手來彈了蜜蜂一下,只見蜜蜂被彈開落在花叢下,無咎得意洋洋還要繼續玩蜜蜂時,嗡嗡嗡,不知打哪裡來的一大群蜜蜂,從四面八方湧向無咎,一個叮在右臂上,一個叮在脖頸上,痛得無咎拔腿就跑……
---江湖未完,待續---
身為作者我很好奇大家對本文的想法,如果您想繼續閱讀三刀,請您給我個喜歡或+1,以作為我寫作三刀的參考。誠如我初章說的,開始與結束都講求個「緣」字;我想,適時的選擇結束也是件美好的事,至少我曾「江湖」過。謝謝大家,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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