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清楚校刊裏這張有寶娜又有曉霖的班相,初時我依然找不到那個宛如隱藏人物的素文,直至曉霖把指尖放到校刊上面,然後緩緩移向她想我看見的位置。
當其指尖停動時,曉霖指著相內其中一個女生。
「你看,這裏不就是她嗎?下面的學生」
「吳……素文,真的在相片裏面。怎麼可能會這樣?」我一臉茫然地說道。
事已至此,看來曉霖之前說過的煙幕並非虛言,而我凝望著那張班相,亦算是留意到一些端倪。素文是個穿戴金屬框眼鏡而且蓄著一頭短髮,打扮酷似一個男孩子,不過格外重要的其實是寶娜與她的距離,從相片可見她們站在兩個不同的方位,大約有六至七個同學立於二人之間,將她們重重分隔。
既然已經相距了這麼大段距離,我還能夠發現到甚麼?不妨直言,其實我純粹是猜想的,我有種預感,寶娜拍照時正在偷看素文,當然,望著朦朧不清的相片,我甚至只能從相片底下刊載的學生名單裏辨認她們的身份,所以我會有這種感覺,相信很大程度上跟曉霖說過的話有關,心理受到她影響而致。
「你想太多了吧,這相片已低清到如斯爛模樣,恐怕世上亦沒有人能夠證實到你所指的蛛絲馬跡。不過我可以說的就是她們當年真的有過苟且之事!可憐我這個閨蜜卻要當她倆的擋箭牌。對了,你知道嗎?」
「甚麼?」我漫不經心的回應道。
「我真的很無辜,你懂我心情沒有?我為她們隱瞞此事,結果卻令不少本來對我有意思的男生誤會我是那類人,從此對我避之則吉,就連我暗戀的學長都以為我不喜歡男的。」
曉霖說得有夠激動,當刻的氣氛似是要我說些甚麼來稍為安慰一下這位失落教師。可是我並未有這樣做,反倒是跟她說了一句話。
那聽來的確有點落井下石的意味,不過說事實則從來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之分,因此我並沒感到後悔,倒過來說也是她需要反省才對。
「所以啦,這便是你長大後變得那麼放蕩,即使已經成為人妻亦要勾三搭四的理由?」
只待數秒過去,曉霖依舊低頭不語。
「不是被我說中吧?」
「中甚麼中,你甚麼都不知道又憑甚麼說我的不是呢?別以為開解過我就可以亂說,何況你還拿我的事來威脅我……」
被我刺激個正著的曉霖雖然暴怒,但聲線仍然控制在中低量水平,這令我覺得挺心寒的,好像把我鎖進一個單獨的空間,總之是種難以詳盡地以筆墨來形容的可怕感覺。
孰是孰非,的而且確非我一人便能夠判斷得當,只是每個人也有表達想法的自由,在那個時候我就是覺得她很任性,正是這緣故使我要道出內心最直接坦誠的感受。
其實曉霖再憤怒也不礙事,反正我的目標早已在她證實自己的煙幕身份時起了變卦,之後的時間我會尋找一個有可能保持著男性化打扮的女人,不過這女子亦有機會重拾其女性原有的形象,惟不論她變成怎樣,我在離開圖書館以至此所學校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
儘管那事我並不願意去做,但為了下個目標,我再也沒有其他選擇。或許我可以問問秦先生,不過我給他的煩惱已經太多,既然有些事在我能力範圍內可以做到,那麼就別管甚麼情願不情願,大局為重才是最重要的,結果我……
「很對不起,是我做錯了所有事情,請你原諒我!」
雖說是虛情假意,可我成功換來的實情是把新的鑰匙。即使未知道這會引導我通往甚麼地方,但那正好是種不錯的收獲,而且足以讓我放心離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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