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 Fortuna」是一首以拉丁語寫成的曲子。
秦詠絮只是在玩遊戲時偶然聽過,完整版的音樂也只有聽過一次,若不是今天另一個她從腦海深處挖掘出這個記憶,她甚至都快要忘記這一首曲子了。
但是,如今卻被這個佔據她身體的靈魂給彈了出來。毫不遲滯,沒有任何的錯誤,就如同練習過了千百次一般。
秦詠絮轉念一想,其實也挺合理的,畢竟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連要彈李斯特的各種曲子理當也是易如反掌。
但是,她不可能這樣做,因為那些曲子的作家風頭實在是太盛了,以至於大眾聽到這首曲子只會有「快」、「輕巧」、「技巧十足」等等的想像,與大黃蜂有所重疊。
但是這首曲子卻不同。莊嚴與哀嘆共鳴、悲傷與壯闊交織,任誰聽了都會理解原作者那個對於命運的不公而寫出的抗議--甚至無須透過歌詞,而是每一個音符,每一個停頓。
「...像月亮變化無常...」秦詠絮的身形壯大了數分,但時隱時現,彷彿有的時候並不存在於這個位面一般。
「...無論貧賤與富貴,都如冰雪般融化消亡...」低吟的頌唱聲讓人聯想到了邪神出世之前,異教徒充滿狂喜卻又極力壓抑情緒的禱念。
當然,音樂一邊播放,秦詠絮手裡的動作不可能慢下來。虛實交錯的身影比平時更具有壓迫感,陳靡就算結合了三個頂尖的玩家的力量也不敢直接與之硬碰硬。
荼念真在聽一小段音樂之後,就果斷的起身,不再醞釀能量了,因為她很清楚這一首曲子的威力。她一邊飛快的在他們三人所建立的心靈連結上跟其他兩人解釋,一邊將她剛剛所冥想成果給釋放出來。
「這是一首抱怨命運的詩歌,到後面才是真正高潮的地方,如果沒有在樂曲進入高潮的時候把她解決,我們就毫無希望了。」
荼念真「想」完這一段話,定睛一看秦詠絮,心裡想道:「雖然現在就沒有什麼希望了...」這一句話並沒有傳輸給他們。
傳遞完她所知道的資訊之後,荼念真徹底將自身所體悟到的「茶道」化為實相。
花開花落,日出日落,一切的一切都停下了。停在將要結束的那個階段,彷彿此刻荼念真就是將要到來的死亡,她就是「終結」本身。
荼念真行動緩慢的坐下,彷彿她已經是行將就木之人了。
而秦詠絮看到她這麼緩慢的起立又坐下,暴喝一聲:「喝!」,接著飛撲過去雙手成爪,凌厲非常。荼念真在面對這樣的危機,不知道是來不及反應,還是無所畏懼,並無應對的打算。
秦詠絮坐在觀眾席,心中閃過一絲疑問,卻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出手的一瞬間,秦詠絮的手掌到手腕,全數化為粉塵,就像一下子就快轉到了千萬年之後。
秦詠絮沒有任何感覺。不痛,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不見了,直到她的身體低頭一看,才透過共享的視野看到了自己的手不見了一截。
她趕忙收回她的手,卻沒有把曲子換成「春天」來治癒她的傷勢,反而是突然就收手不動了--既然我碰不到你,那我就拖到我的曲子蓄力完成,看看誰是我的一合之敵。
荼念真卻不比秦詠絮,秦詠絮是只要曲子放著就可以蓄力,無須多費心思;但荼念真的蓄力需要極度的專注才能進入「茶道」的冥思當中,因此一旦中斷了,是萬萬沒有繼續冥想的可能性。
因此,荼念真透過他們之間的神念溝通,與陳靡「說」道:「快,把你們所有的力量給我,我現在有規則的領域,再加上三個人肉體的力量可以直接獲勝。」
這一點大家都看得出來。
但是陳靡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陣沉默,不到半秒。荼念真的心涼了。
陳靡又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什麼力量?這些都是我<器>的力量啊?我要怎麼給你?」
方責和荼念真的臉色變換數次,最後還是歸於無奈。
荼念真想要再透過心靈通話與陳靡對話--因為這樣比較快--卻發現,被「封鎖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比如在網路上,你是一個信用不良的商家,買家自然會把你封鎖。陳靡擔任買家,在用「無」買到兩個頂尖玩家的體能之後,就果斷的把他們倆封鎖了。
荼念真在心裡大吼:「淦...他是白痴嗎?這樣一來,還有贏的機會嗎?」現在的局面,從原本的四打一,變成了三打一,又變成了二打一打一,形勢十分複雜。
方責用盡全力跑到了荼念真旁邊。雖然他只有聽到陳靡說的那一句話,可是他也知道現下的場面已經無法控制了。
可悲的是,往日一個眨眼就可以到的距離,方責現在要氣喘吁吁的跑上五、六秒。
荼念真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拉下臉來,跟陳靡說:「那些力量我就不討要了,現下我們把秦詠絮淘汰了,大家可以再往前進一步,無須內鬥。」
接著,向方責遞了一個眼色,方責也接著補上:「我也是,大局為重。」
陳靡才大聲笑了出聲:「這才對嘛,沒有了力量,拿什麼和我鬥?」一拳轟向了在一旁看戲的秦詠絮。
荼念真跟方責說:「把我視為『積木』,我知道你可以,往秦詠絮那個方向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方責也不猶疑,直接抓起了荼念真身旁的空間,往秦詠絮的方向一扔。
一個高速襲來,且帶著泯滅一切物體的特性的球體,沒有人可以視若等閒。秦詠絮輕輕一跳,躲開了方責的奇襲。
荼念真卻是在最接近秦詠絮的瞬間,將手裡端好的茶,往前一潑。雖然力量被奪走了,可是動態視力還是好好的保留著,因此在高速移動中,潑出這些茶對於荼念真來說並不是很難的動作。
秦詠絮在空中使力已老,不能再做出任何反制的手段。只能看著那些茶慢悠悠的飛了過來--明明連水滴的每一個顫抖都看的清清楚楚,偏偏就是躲不開。只能將已經沒有手掌的手,在身前一擋。
就像是肌膚碰到強酸一樣,只是差在沒有聲音--就是悄聲無息的不見了。秦詠絮的手就這樣在她的面前迅速的腐蝕至存無一物,直到臂膀。一些水珠濺到了她的身上也帶來了大大小小的創口。
陳靡雖然坑了他們一把,卻不會在關乎可以獲勝的事情上有所馬虎。他立刻上去就是一拳,並沒有打算要給秦詠絮喘息的機會--以多打少本來就是要這樣不給對手放鬆,最後達到以弱勝強的結果。
秦詠絮招架住這一記重拳,退了兩步,才維持住平衡。短時間內,她的身體和戰鬥意識還不能習慣單手作戰。
她現在只剩下右手了,恰恰好不是她的慣用手。因此這場戰鬥變得更加的吃力,遑論一旁還有方責在擾亂秦詠絮了。
時不時的干擾一下在實力近乎碾壓時,秦詠絮是可以忽略的。可是,如今已經不是碾壓的局面了,而是平手--甚至是秦詠絮略占下風。此刻,方責的存在就顯得至關重要。
而荼念真也迅速的起身,死寂的氣息依舊在她的身邊圍繞,她依舊直直的從背後衝向秦詠絮,沒有一絲停滯。
荼念真直直衝向秦詠絮,周邊湮滅一切的氣息令所有物體不復存在--除了腳下的地板。
畢竟是「遊戲場地」有一個「無法損毀」的特性也是很意料之內的。
荼念真本來預計秦詠絮會閃躲,然後陳靡就可以乘勝追擊。這樣此消彼長,贏面就會逐漸偏向荼念真眾人。
荼念真疾聲大喊:「定住她!」,然後奮不顧身的往秦詠絮的背後一撲。
秦詠絮突然停下一切的動作。荼念真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慌張的想要停止動作。
秦詠絮雙手抬起來,面容向上,莊嚴穆肅。彷彿在迎接某個不知名的存在。
荼念真這個時候才想到,那一首「O Fortuna」還在播放,剛剛因為戰鬥中太緊張了,甚至把BGM給忘了。
現在正是整首歌曲推入高潮的時候。
荼念真不能控制她衝刺的慣性,只能看著秦詠絮被她「湮滅」。心裡暗自期盼這樣可以中斷秦詠絮的「變身」。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就如同在小畫家裡面一直按著「前一步」和「下一步」一樣,秦詠絮的身體被荼念真湮滅之後,又憑空出現。
沒有過程,就是這樣突兀的出現了。
如同命運一般,不會消失,更不會因為個人的力量就停止運轉。
接著,在場的三個玩家,突然覺得身體孱弱無比,只能無力的看著命運將他們壓垮。只能苦苦的哀嘆命運是多麼的無情,卻無法做出任何有力的反抗--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只是假象罷了,縱使如此,他們還是未戰先怯了。
方責不發一語,只是沉默的操縱著空間。但命運豈是能被操弄的?彷彿小孩子推著貨櫃一樣令人昇不起半點希望的差距,再怎麼堅韌的心智也會因而絕望。
面對絕望,有很多種方式。有的人挺身奮力一搏,有的人選擇放棄。
而他們選擇了奮力一搏。
陳靡狀若瘋狂的嘶吼:「喝!」一拳直搗「命運」的面部!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zg1BIgqN4
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E5t27CDA0
(本章完)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4M5BjH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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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詩歌O Fortuna,歌曲連結
在"貓咪大戰爭"之中,如果你點擊頭上的黑色太陽,就會召喚"神",而神的出場音樂就是這首。
當然,動漫之中也有這首歌的痕跡,<JOJO的奇幻冒險黃金之風>的片尾曲就是有摘錄這一首歌的片段。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pfXH6k5WO
很推薦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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