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九 - 第三十六章、天界

青語向九祈道別，這次她不能一起去了。她和容明現在有不少事。

「澤淵說他會幫妳。」青語道。

「真是心地善良。」九祈點頭稱讚。澤淵的人情已還完，他其實沒有義務幫九祈，但他還是因為那短短幾個月的緣分而出手了。

九祈一直不怎麼敢相信她和青語及澤淵的交情，因為他們的生命太過漫長，幾年或幾月的相識對他們來說不過短短一瞬，她如何去相信他們會願意為了這一瞬的情分幫她?

但現在青語和澤淵都不吝於伸出援手，讓她對這個世界的希望多了些。

其實，這還是有很多好人的。

「還有，妳生辰當天我會過去的。」青語保證道。

「如果我真的要獻祭，妳會阻止嗎?」九祈問道。

青語沒有回答，九祈笑了笑，這在意料之中，她沒有堅持要回答，向青語揮手道別。

而青語在九祈走後，彎了彎嘴角。

「有何不可?」

本來就是錯誤的事情，怎麼能因為對方是天帝而默認呢?

不做沉默的羔羊，這是九祈說過的話。

青語向來不是喜歡保持沉默的人啊。

九祈剛踏入天界，就被突然竄出的黑影拉走了，九祈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九祈瞬間警覺，招出了她的琴蓄勢待發。

「別緊張，是我。」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澤淵。

九祈神情一鬆，收回了琴:「原來是你啊，怎麼這麼突然?」

「神女獻祭的時候要到了，他們開始找人了，我怕妳剛來就被抓走。」澤淵解釋。

「這樣啊。」九祈點點頭，翻了翻前面幾位神女的記憶，確實如此。

神女會在獻祭一個月前被關入天界的天牢，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中，神仙們日復一日的告訴他們若不願獻祭，三界將會有多麼嚴重的災難，並將災難的片段具現然後不停播放，若神女依舊抗拒，就會拿走她的食物，就這樣，少女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消失，最後變成一具眼神空洞的行屍走肉，最後被驅使著跳下誅仙台。

「她們是自願獻出性命的，多麼了不起!」天帝神情悲憫，為他們親手立下墓碑，彷彿這可以掩去他傷害無辜的過錯。

他們圍在墓碑前落下幾滴眼淚，表示哀傷，但也是他們迫使這些少女跳入火坑。

虛偽至極，令人作嘔。

「看來天帝開始重視你了。」九祈看著宮殿，澤淵不喜過度奢華，所以宮殿看著很簡潔，沒有過多的裝飾，但所有用料材質都是一等一的好。

澤淵聽到九祈沒用敬語時愣了一下，然後回道:「應該吧。」

他的神情淡淡的，並沒有多開心的樣子。

想來澤淵並不怎麼稀罕天帝的寵愛。

「不過你這樣沒問題嗎?被發現會不會怪罪?」九祈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關係，怪就怪吧。」澤淵絲毫不在乎。

「也不必如此麻煩，我就待幾天。」九祈說道。

「那你之後怎麼辦?」澤淵問道。

「就讓他們抓吧，我並沒想逃，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逃。」九祈雙手搭在一起撐著桌子，頭往窗戶那邊轉。

「妳不是想活著嗎?為什麼......」澤淵無法理解。

「對阿。」九祈道，這讓澤淵更摸不著頭腦。

「我是不是之前就告訴你們:我要弒君。」九祈突然說道。

澤淵點點頭。

「這個君主，並不只有人皇。」九祈站起來說道。

不只人皇......澤淵突然明白了九祈的意思，他驚訝地翻了茶杯。

「妳......」澤淵驚訝地說不出話。

「這句話我也和青語說過了，她沒有說什麼。」

澤淵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我要讓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付出代價，無論他是誰。」九祈的眼中是火焰，復仇的火焰靜靜的燃燒著。

澤淵像是被火焰灼到似的轉過了頭，避開九祈的眼神。

「妳做得到嗎?」澤淵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不會阻止我嗎?那可是你的......」九祈看著澤淵。

「呵呵，我沒有理由阻止妳，和青語一樣，我對他沒什麼感情。」澤淵苦笑著說道。

「但是妳......妳一個凡人，真的可以嗎?」澤淵還是問道。

九祈微微側過頭看向澤淵，緩緩勾起一個笑:「我必須成功。」

澤淵竟在她身上感到了壓迫。

「只是我需要你幫我個忙，我被抓後，需要有一天的時間去辦點事，能遮掩下嗎?」九祈問道。

「當然，妳是要找洛妍上神的鎧甲吧?我可以幫忙。」澤淵答應得十分爽快。

九祈的下半句:我會回報的。卡在了嘴裡，沒說出來。

「奇怪我為何答應嗎?」澤淵看九祈欲言又止。

九祈點點頭。澤淵道:「因為妳的出現，我才知道了我母族被流放的原因，才會感到不公，才會想爭取更高的地位，所以這不算甚麼。」

「這樣嗎......謝謝。」九祈鄭重的道謝。

其實她並沒有做什麼，但澤淵卻依舊當作恩情，並給予回報，天帝有這樣的兒子真是歹竹出好筍。不，他母親是好的，所以也不能這麼算。

「不用謝，這對我來說不麻煩。」澤淵搖搖頭「我希望你成功，為了妳自己，為了我，也為了這世間。」

這世上不可能有完全的公平，就算是現代，人人生來平等也只對了一半。有人生含著金湯匙，出生就是許多人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頂點，有人雖不富裕，但吃穿不愁，有人連活下去都辦不到。

除了出生外，不公平的事還多著。智力、天賦、相貌、運氣等等，也並不公平。

有人生來就不凡，也有人努力了一輩子，依舊只是普通人。

這世道是多麼的不公，但九祈現在的這個世界，更是糟糕到了極致。

上位者視芸芸眾生為無物，非但沒有守護之心，甚至貪婪地掠奪不屬於他們的力量。

是時候有人來撥亂反正了，至少讓這裡多些美好。

「突然上價值了呢。」九祈感嘆「其實我原本只是想復仇的。」

雖然聽不懂上價值是什麼意思，但澤淵大概懂意思。

「論跡不論心，只要妳做的事確實是好的，無論本意如何，都應感謝。」

「洛妍上神屬於天界，所以在這裡她的鎧甲是最難拿到的。」澤淵說道「雖然以妳現在的法力可以辦到，但有我協助還是容易些。」

澤淵現在已經無法看透九祈的實力了，想來她已在他之上。

「多謝，所以鎧甲在哪裡呢?」九祈說道。

「在天宮，原本在父君的宮殿，但大概十幾年前，誅仙台突然出現異相，原本雪白的誅仙台變成了血紅色，無論怎麼樣都沒辦法變回原本的樣子，所以父君只好請出鎧甲，才終於讓血紅褪去。所以現在鎧甲在離誅仙台最近的宮殿裡。」澤淵說到這笑了笑。

「如果是十幾年前，要偷偷溜進父君的宮殿還真不容易，但現在不需要了。」

「那我運氣不錯。」九祈說道。

「但血紅不才是誅仙台應有的顏色嗎?已經染上無辜的鮮血，就別再裝什麼純白無瑕了，它已不再代表正義。」

神女的靈魂們附和著，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誅仙台為何會變成血色，因為就是她們做的。

她們本該魂飛魄散，但可能是因為洛妍上神的靈魂碎片過於強大，或者神女們的不甘太過強烈，死去後靈魂竟沒有消亡，而是終日困在誅仙台，承受著痛苦，在很久以後，終於有一天，她們突然可以出去了!

因為恨意過於強烈，誅仙台被她們的靈魂染成了血紅色。

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告訴她們:去找一個叫九祈的女孩，它可以幫你們復仇。

於是九百九十八個靈魂找上了九祈。

要是說之前還不明白為何這些靈魂能離開並找上她，現在九祈已經清楚了。

是天道，天道干涉了這個世界，先是讓她穿越過來，然後讓神女的靈魂找上她，因為據天道所說，她是能彌補這個世界錯誤的人。

九祈望向窗外，白色的天宮聳立在雲端，崇高而純潔。但又埋葬了多少骨血?這麼一看，天宮真是白的諷刺。

它應該是血紅色的，這樣才能彰顯它的真面目啊。

那就把它染成紅色吧，用他們的鮮血。九祈慢慢地彎起嘴角，形成了詭異的弧度，就像一位來自地獄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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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在忙，現在九祈度過了難得悠閒的幾天，每天只要練練功，讓洛妍上神留下的法力和她更好的融合。

澤淵就很忙了，天帝發現這個好用的工具，噢不兒子後，就不停派任務給他，最近澤淵忙的腳不沾地。

九祈想要幫忙，不過澤淵只叫她去看看母族過得好不好。

托澤淵的福，他母族的待遇好上不少，澤淵的母親請九祈帶話，說他們過得很好，不用擔心。

澤淵雖然有安排人手照看著，但得到九祈的消息後還是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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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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